時空震盪不安,天緣帝葉開始盤旋,原本漆黑的裸天時代天際,不知何時浮出了十數條鮮血帶脈,它們在黑色的空間中如蝗蛇一般屈伸着,發出桀桀的魑魅聲。
那些都是衆神死後怨血糾結到一塊的血溪,此刻聞到了戰鬥血腥味,再加上被這幾日惡戰之中,帝父麾下死亡的戰將之血液所觸發,遂從天南地北各個隱蔽的角落蠕爬了出來,似是要加入這場天地惡戰。
時空旋轉,畫面又從大地中央不周山,朝着羽奴和蠻奴所處的血光山處移動。
此時月盾一直未現,所以距離整個大戰,也不知已經過去了多少時日,影像投射在漆暗的血光山,並逐漸朝着陰谷移動。
凌峰知道這是天緣帝葉在將時空碎影投放蠻奴與羽奴身上,但他卻遲遲都未能發現蠻奴和羽奴,直到影像離蠻奴和羽奴已經近在咫尺,他纔看見兩個漆黑的身影。
原來此刻的羽奴和蠻奴,不知是因爲驚懼的本能,還是因爲後天修煉的技能,此刻已經將各自雙眼中的光芒收起來了。
原本神族時代雖然無光,但神族自己的雙眼能夠釋放光芒,所以凌峰很容易就能在黑暗之中看到他們的身影,現在羽奴和蠻奴眼睛中的光芒全都消失,所以凌峰也就遲遲看不見他們了。
就在視線才投放到陰谷時,血光山下突然傳出一個大神的聲音,那大神蠻奴和羽奴也認識,正是曾經投靠帝父的金斑翼虎神。
此神長的是接近虎的形態,身上有金色條紋,兩胛之上長着兩隻巨大的翅膀,所以被稱爲金斑翼虎神。
金斑翼虎神上血光山投誠於帝父時,割了陰父麾下之人的腦袋,並給帝父送了神器金玄鍾,心極誠懇,受到了帝父的接待。但他的神器金玄鍾帝父也同樣沒有要,而是像處理別的法器一般,扔入血海任血海煉化而已。
“羽神,蠻神,我乃帝父麾下戰將金斑翼虎神,如今帝父正在與敵人惡戰,我奉帝父之命,先來接兩位神徒到別處棲身,現在帝父尚在與惡人苦戰,血光山上並不安全,兩位神徒快快出來我這以保周全吧!”金斑翼虎神邊說着,邊已經朝着血光山的上方徐徐而來。
蠻奴聽罷,雙眼之中立即開始顯現出綠光,臉上也逐漸露出喜悅,並張開了口準備呼叫。而一旁的羽奴,則是立即探出手朝着蠻奴一扯,示意蠻奴不要輕舉妄動。
被羽奴這麼一扯,蠻奴原本開始亮起的雙目,立即又重新變成漆暗,血光山因此再又陷入黑暗與寂靜之中。
不久之後,跟金斑翼虎神一起來的另一位小神出聲了:“翼虎神,沒人回答我們,我看那兩個小奴隸似乎並不在血光山上,若沒這兩個小奴隸做爲禮物投誠,我們重新回到陰父麾下,可能得不到重用啊!”
聽這小神之言,原來這個金斑翼虎神果然不值得信賴,他來尋找羽奴和蠻奴,根本就不是要來救羽奴和蠻奴,而只是想要抓住羽奴和蠻奴,投誠給陰父而已。
這就是羽奴尚在帝父與衆聖決戰之前就已經擔心過的事情,別人想着拿他和蠻奴的腦袋投誠,如今他的擔心終於還是來了!
“嗯,估計是不在血光山上……”金斑翼虎神雖如此說着,但身體卻並沒有離開血光山朝着山下走,而是悄無聲息地,朝着血光山的上部來,不僅如此,他上山的方向也出現了略微偏移,偏向了羽奴和蠻奴所躲藏的陰谷方向。
“唰!”黑暗中的羽奴,突然振臂而起,身體如蒼鷹般騰飛到陰谷的天空中。
羽奴比蠻奴心細,也比蠻奴聰慧,通過金斑翼虎神的行動,他已判斷出金斑翼虎神的動作與說辭表裡不一,知道剛纔蠻奴不經意間的細微動作,已經害得自己和蠻奴暴露了。
而當羽奴振翅飛起時,蠻奴也立即反應過來不可以再留在原地,蠻奴不知朝何處逃跑,見羽奴飛向了血光山的西面,他也就跟着朝血光山的西邊縱躍。
“別跟着我,我朝西,你就朝北!”羽奴在天空中發出冰冷的呵斥,此刻大難臨頭,他只想着自己能夠快點逃跑,蠻奴暴露已經令他很憤懣了,他總覺得蠻奴跟着他,會拖慢他的速度,不利他的逃生。
地面上的蠻奴頓時有些迷茫,但他不知道該不該聽羽奴的,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理解羽奴此刻傳達給他的意思,他無處可逃,依舊只能繼續跟着羽奴跑。
羽奴的速度很快,這三日充沛的天地真元補給,讓他的飛行技能得到了長足提拔,他也就是想着要用這三日所積攢的力量,逃過今日劫難。
而相比於在天上飛行的羽奴,蠻奴逃跑起來的速度一樣不弱,他雖沒有翅膀,但他強有力的股肉卻能夠讓他的身形比野豹還矯健,每一次騰躍,他都能躍出近十丈遠,小小的山丘幾步就能跳過去!
但是他們兩個再強大,卻都只是未能成年且長期神力受到壓制不能修煉的小神,尚未飛出多遠,便見從地面之上,刷地射出一條七爪的鋼錨,鋼錨所針對的,正是天空中疾速朝西面飛行的羽奴!
“羽奴,我知道你比蠻奴狡猾,只要將你抓住,蠢笨的蠻奴就只能束手就擒,所以,你就先乖乖地給本神下來吧!”地面上再一次傳來了金斑翼虎神的聲音,他邪邪地笑着,手中的七爪鋼錨,只系下一道紅長的鋼索。
“次!”羽奴背部應聲被鋼錨抓透,羽奴便立即由快速飛行的狀態,改爲直線下墜的狀態,摔落到了血光山上。
鋼錨再又朝後一扯,羽奴的身體,便跟着系在鋼錨上的那道鋼索一起,朝着金斑翼虎神所處的方位就地拖着往後退。
這個時候,因爲羽奴的降落,蠻奴其實已經超出羽奴十數米,見羽奴受傷墜地了,蠻奴卻是想都不想,一個反身豁然跳到了羽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