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臉猛然白了一下,劇烈顫抖了幾下,雙手緊緊抓住了張恬恬的裙子。
“星星別怕,不疼了,不疼了啊。”張恬恬胡亂安慰着。
“疼也是白疼,終究要毀滅的,你們這些小惡魔啊,只有用火,才能得到淨化,包括心靈上的。”格蘭陵舉起了盾。
張恬恬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污衊,便是不知該如何駁斥對方,她只希望能激得對方和她一對一決鬥,畢竟,那街上有如此多的神情兇狠的彪形大漢。
然而她身上卻連武器都沒帶,僅僅是腰間插着一支竹笛。
“我們纔不是惡魔,你纔是惡魔,我也絕不會怕你!來吧,來決鬥吧!你不會怕我這小女孩吧!”張恬恬死死壓住自身的各種情緒,任星星的血水沖掉一些刀子上可能帶着的污物,憤怒激了格蘭陵一句後,顫抖縫着星星的傷口。
她必須快速用三針,先給星星縫上一條斷裂血管附近的肌肉,使得那血管亦接合,才能避免星星大量出血。
她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給星星一針針細細縫合傷口。
格蘭陵一點都不急,一臉神聖道:“作爲聖騎長,我豈可和魔鬼進行貴族之間纔可以有的決鬥?死心吧,魔鬼!今日,這佳蘭寺不會有妖靈可以逃走,這院子的三面,還有三百名武技高強的傳教士,足夠淨化你們。”
頓了下,又笑道:“但對惡魔,也要有慈悲超度之心的,本騎長才決定親自裁決你們,跪着懺悔吧,那樣的話,你們的靈魂才能得到最好的超度,來吧,好好的去黃泉吧!”
才一步步如死神的鼓點般,敲擊着地面,向着張恬恬走去。
“黃泉?你是不是很怕說出地獄二個字,因爲你怕自己下地獄,所以才用了華夏的黃泉二字?……呵呵,別怕,我們都要去的,只是,你去得怕是要比我們更早一些。”街上不遠處,有人嘆息道。
格蘭陵側身看去,淡淡道:“毛遂校尉,你這句話的依仗,是你手中的劍呢?還是你那三百來個女役呢?”
“咳咳咳,都不是,是我這個好久不管事了的老頭子,哎,我這個老頭子啊,什麼用處都沒有了,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不大怕死。”一輛馬車不知何時到了街心,此刻已然停下,簾子捲起,露出了唐堯那似乎帶着棺材泥土氣息的面容。
“走!”格蘭陵回身就走。
他身邊的一名傳教士不解道:“大人,唐堯如今沒了權力,就算聚集些家族子弟,也要花不少時間,有必要怕他麼?”
格蘭陵想大殺一通的念頭未能實現,心中都是怒火,導致了一隻手都有點顫,語氣卻仍淡淡的:“你以爲唐堯來這裡是偶然的嗎?”
傳教士不明白:“難道不是?”
格蘭陵聲音中不由露出了濃濃殺意道:“當然不是,這張正不可小看,藉着剿黑廳,收攏了寒丹不少的地下勢力,那剿黑廳的鬼娘對我們的舉動了如指掌,纔會有這唐堯趕來,此刻,他們不過是不想和我們火拼以免趙王忌憚罷了,否則,這街道間,定會涌出上千名武士,或者至少不會比我們的人少。”
“原來如此,大人英明!”那傳教士這才駭然,又對格蘭陵的判斷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自己怎麼就沒有這種亦有風吹草動就看到草後猛獸的能力呢?
格蘭陵的笑容中,本都不自覺多了三分陰森,此刻卻雲開霧散了一般。
那邊毛遂卻正說:“哎,堂堂的聖騎長,還真是不務正業呢。”
格蘭陵便大聲回道:“的確,這有點不務正業了,看來本大人該去做些正事,想必很多人對傳教士這樣的軍隊都會禮讓三分,准予通行的,我還是去魏國看看吧,對了,五千騎兵,說起來也不算多呢,你們說是麼?”
“不多,的確不多。”毛遂乾笑道。
“雖不多,但你們可用於正業的騎兵更少,是不是?”格蘭陵又輕笑。
“哎,毛遂都說不過你呢。”唐堯道。
“這可不是說說的。”格蘭陵哈哈一笑,一甩披風,傲然離去。
唐堯和毛遂面面相覷,卻毫無辦法。
柔柔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抓住了星星的手臂哭着:“星星,星星……”
張恬恬卻在額頭都是汗珠中道:“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張靜濤哪裡知道佳蘭寺差點遇到可怕的滅頂之災,好在他對佳蘭寺等着陳佳琪出現的生活魂牽夢繞,預先作下了那麼多佈置。
爲此,才能佔到了一絲運氣。
運氣,從不是單純的等着上天給於。
格蘭陵的武技雖高強,那暗器功夫卻很平常。
星星終於小拳頭鬆開,沉沉睡去時,張恬恬卻不敢因欣喜去抱星星,只是緊緊抱着柔柔,生怕自己的小妹會從此不見。
張靜濤若看到這一幕,定然亦會緊緊抱着柔柔。
這二個星期以來,張正的身體完全適應了洪荒武技,爲此,他雖受到敵人阻擾,但亦有了一分以往他從未有有過的對個人實力的強大自信。
他已然明白了他的小師傅陳佳琪爲何總是那麼大膽,當真是藝高人膽大。
自信之餘,這日即便他聽到前面有打鬥聲,仍是快速穿過了前面那一片高坡,繼而就在下坡的一片林子中,看到有一羣百多名心口的衣服上繡着小鬼的蒙面人,正圍着十多名武士廝殺。
那疏林中散落的晨夕間,可以清晰看到,這十來名武士中,除了有嬴湯之外,還有白剛和石苞,以及李斯。
李斯本身武技極爲高強,但大約一直擔心之前受的傷,灰白着臉,只在嬴湯身後躲躲閃閃。
張靜濤自然不知道李斯摔了一跤,震傷了內腑,否則,他一定會告訴李斯,你小子的傷其實並不重,二個星期的休息後,早已經足夠支持你戰鬥了。
因李斯摔下長城時,沒人驚動他的身體,李斯身體的組織細胞就有了足夠的緩衝時間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