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石頭終歸也是很重要的資源。”彩虹說,但她雖這麼說,卻還是緩緩點頭。
這是表示相信張靜濤的話了的意思。
“是的,但至少,一諾明白我不是野鬼會的了吧?我看一諾對野鬼會似乎很瞭解呢。”張靜濤鬆了口氣之餘,敏銳聽出一諾話中的含義。
“不錯,我是吃油族的人,加入了野鬼會,我知道吃油族對絲族並不友好,但我被驅逐了,如今不算吃油人了,我是五色族人。”一諾的表情也放鬆了,嘿嘿一笑說,至於吃油人會不會離族?太會了,這和戰國的門閥有得一拼,吃油人,也在推崇洪荒武道。
“爲了我。”彩虹帶着一絲對一諾的歉意,補充說。
“是吃油族看上了五色族的東西麼?”張靜濤不由好奇問,儘管對方可能因此對他產生戒心,但是他並不在乎,因他又不貪圖對方什麼,若雙方不能合在一起來突出野鬼武士的殺局,那就分開走好了。
未料,大概是白銅刀的光華太驚人了,彩虹並沒隱瞞爲何被吃油人追殺。
彩虹回道:“比起絲族能用火和養小動物,以及編織來說,我五色族的本事其實不算什麼,也就是擅長尋找山流水形成的各種卵石,因石頭顏色各有不同,才叫五色族,野鬼會的人就是看上了我們的這一本事,想要五色族探索到的碎石資源。”
張靜濤立即想到了之前彩虹扔出的那些顏色不同的石頭。
那不就是礦石嗎?
張靜濤驚奇道:“你就願意告訴我?”
彩虹解釋說:“我五色族被驅逐後,還是得益於絲族的教授,纔不至於在越地凍死,說起來絲族的麻麻對我們是有大恩的,若非我們能在越地活下來,也不可能在越地找到幾個碎石採集地。”
這的確能吸引野鬼會的人。
張靜濤有點擔心了,因前方的野鬼會武士絕對不會少。
不由道:“你們族長爲了保住一些你們族探知的資源,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值得麼?”
彩虹緊緊捏着拳頭道:“我們五色族當年就是被吃油人攻破,才遷徙到越地來的,那時死了好多好多人,我們絕不會把資源交給有很多吃油人的野鬼會!寧可死!但告訴絲族卻沒什麼,我們五色族還是分得清敵友的!”
一諾嘆息道:“也是因爲說出資源也沒用的,野鬼會仍會吞併掉五色族,就如如今的五色族,並不是真的只有彩虹了,固然那些男的都戰死了,但是很多女人卻成了野鬼會武士的玩物。”
而對這種情況,張靜濤其實很清楚,但爲了觀察下洪荒人的意識形態,便故意問:“若那些女人生孩子呢?豈非也是五色族的延續?”
彩虹氣呼呼道:“沒有延續的,那些小孩會被轉移走的,這樣的小孩以後只可能是吃油人、西楚人、甚至野人,哪裡還知道五色族?”
張靜濤頓時瞭然,猿人並非真的不懂血緣中的虛假成分。
在他點頭時,一諾問:“那麼絲族呢,如今的情況如何?”
張靜濤苦笑了,只能說出了絲族如今的狀況。
爲此,他並沒有對彩虹作出邀請,儘管彩虹的本事很吸引他,那五色石無疑就是礦石,野鬼武士想搶奪石礦,還僅僅是爲了那些石頭可以當飛石用,或製作石制武器、
可絲族人,卻可以把五色石冶煉成華美有用的金屬來!
而五色族,雖不過是知道幾個資源點,並且,那些資源點也未必都是礦石,但只要其中有一個是真正的礦場,都對絲族是極爲重要的。
然而,如今絲族本身都在危機之中,彩虹若加入了絲族,很可能跟着遭難。
爲此張靜濤僅僅是說了絲族的情況,意思是讓彩虹自己決斷,又說了自己進入角鬥區的情況,並說:“看來野鬼會的武士就是因你們二人逃亡到這附近,纔來搜尋,爲此,角鬥區的浪人跟着倒黴,但不管如何,事實已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走吧,過了這個區域,你們再作其它打算。”
彩虹知道絲族如今的處境很複雜後,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吧,一起走,只是,要生存下去真是太難了,絲族如此神奇,竟然都朝不保夕,真是讓人想想都心裡發寒。”
的確,那寒意亦是無可抑制的,從一諾的後背升起,他看不到五色族的前途在哪裡,不由道:“彩虹,以後呢?我們該去何方?”
“我看,你們不如來我羽族吧。”火羽的聲音在不遠處的石頭邊響起。
一諾看去,火羽顯然來了一會了,聽到了一些三人的交談。
火羽又兇巴巴對張靜濤道:“伏夕乖徒弟,你似乎欠我一個解釋。”
張靜濤卻不慌,聳了聳肩膀道:“不需要,我絲族有意帶領任何可以聯姻的部族一起發展,這點以我絲族以往把編織術交給大家,就可見誠意,而聯盟,只會毫無節制擴張,到時候,羽族也好,虎紋族也罷,甚至藍族,都很可能成爲第二個白骨族。”
火羽不做聲了,顯然思考起來。
張靜濤又說:“火羽,若你有帶領族人應對未來的想法,就必須正視這一點,不要自欺欺人,否則,羽族又豈會被安置在最北方?”
火羽聽了,頓時也覺得有一股涼意透入了身心。
是呢,這伏夕的話並沒有錯,只是,很少人願意細想這些。
“是可以考慮,但更可以考慮的是,絲族該加入我們羽族纔對!”火羽道。
張靜濤忽而人更挺拔了,傲然起來,這是一種爲自己祖先的傲然,一種深入靈魂的驕傲。
這讓他氣質在這一瞬間是如此的與衆不同。
讓彩虹眼中的波光都是一晃。
張靜濤傲然淡笑道:“越地也好,楚地也好,野人也好,那所有的聯盟部落,都只能在洪荒中苦苦掙扎,只有我絲族,能創造出奇蹟,帶領大家走出愚昧和朝不保夕。”
這份傲然,也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