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濤用出了純熟的手法,讓趙姬夫人很享受。
“好,小正還真會找機會自誇。”趙姬夫人輕笑。
總沒傳說中的烙矮那麼自誇。
張靜濤壞壞想着,至於這烙矮,僅僅是一個音語式名字,所以用字古怪,實則亦可說是:路易。
正這麼想着,等趙姬夫人轉身讓他繼續時,他只覺得趙姬夫人看他時,那美目中的波光,簡直一如傳說中的趙姬看烙矮。
這一晚,趙姬夫人雖沒和張靜濤滾地席,卻仍很快樂,她在普通人眼裡,看似是地位高不可攀的,可隨她心意選男人,張靜濤是第一個,儘管看上去張靜濤如同是別人引來的,只有她知道,這本是她的。
爲此,本來,趙姬夫人從來有一個獨睡的習慣,這一晚,她雖不和張靜濤滾地席,卻和張靜濤相擁睡去。
她亦不認爲自己的忍耐力會輸給這個男人,她便是那個驕傲的主母,任何男人都只能是一名很聽她話的夫子。
她睡在那裡,如一個天真的小女孩,在想着她成了公主,她的王國是那麼雄壯,讓天下人敬仰,臉上便逸出了一個甜笑。
張靜濤癡癡看着趙姬夫人的笑容,也慢慢合上了眼簾。
次日,張靜濤正要離開,嬴雙急急來報:“夫人!嬴湯來了。”
張靜濤心中一動,輕輕看走在他身邊的趙姬夫人:“嬴湯知道自己的身世,夫人亦收了他爲夫子?”
“沒有。”趙姬夫人臉一紅,吩咐道,“還不去阻截他,告訴我今天不想見他。”
嬴雙領命去後,趙姬夫人才橫了張靜濤一眼道:“我雖身邊可用之人極少,子楚還面臨過被趙王處死的危機,但嬴湯太紈絝,實在不足用,卻總要管我的事,讓人心碎。”
張靜濤尚未答話,嬴湯的聲音在內院的院門外響起:“嬴湯既然來了,爲何孃親連聲音都不讓聽上半句?莫非又是哪個衰人要欺負孃親?”
趙姬夫人忽而慌張起來,道:“小正,你快走。”
張靜濤卻忍住也想少一樁麻煩事的衝動,雖他和趙姬夫人並未行雲布雨,但那份親密總是在了的,就說:“總要讓他知道的。”
因他毫不懷疑,此刻若走了,那就永遠不用回來了。
趙姬夫人眼中讚許,高聲道:“聲音聽過了,我未睡醒,湯兒自去玩去。”
嬴湯怒呵道:“我聽到裡面有男人的聲音了,誰在裡面!奴婢,還不讓開!”
趙姬夫人的女侍衛們嬌呵聲響起,接着是兵刃交擊聲和驚呼聲,而後腳步聲響起,一臉浮淺神色的嬴湯走了進來。
在他之前開道的是一名手持長劍的二十六七的青壯男子,未留須,樣貌雖不算帥氣,卻有一種堂堂之感的大氣。
後面則跟着一些趙姬夫人的女侍衛。
趙姬夫人向羞愧的女侍衛們道:“待在一邊。”
女侍衛們應了一聲,說是待在一邊,實則遙遙圍着嬴湯二人。
嬴湯瞪着張靜濤,紈絝表情盡情顯露,眼睛似要噴火出來,一字一字道:“竟然是你,什麼時候孃親連這種平民都要以身相奉了?”
趙姬夫人見有外人在,臉都紅了,怒道:“湯兒胡說什麼?”又對那開路青年道,“這位壯士,不可隨吾兒胡鬧而自誤!”
給嬴湯開道的青年聽到趙姬以身相奉的說法,眼中神色一動,道:“夫人息怒,在下李斯,公子是一時心急夫人受欺,才貿然闖入,既然夫人無事,在下豈會冒犯?”
嬴湯大怒,只叫:“李斯,說什麼呢?還不替本公子教訓一下這個下作的老百姓!你不是很能打嗎?”
他自身則手臂還扎着綁帶,顯然是沒發動武的,他亦似乎忘了,這傷是張靜濤幫他治的。
“公子息怒,若是別人,李斯定然爲公子出氣,但夫人有命,亦不可違,否則就沒了法度。”李斯說。
嬴湯臉色難看,卻無語.
顯然,李斯其餘本事且不論,至少,武技是極強的,要知道,那些女侍衛的武藝都不錯,就如那嬴雙,便原本是趙神的死士。
可想而知,嬴湯是很想有李斯這樣的隨從的,且李斯亦並非在其它方面不肯爲他出力,便如方纔力戰多名女侍衛而勝之。
張靜濤卻心中警惕,這李斯出現在嬴湯身邊,怕對自己來說不是好事。
眼眸頓時射出森寒冷芒,上前一步,手搭刀柄,冷笑道:“法度?你算是公子的屬下呢,還是公子的朋友呢,抑或是一名傭兵保鏢呢?居然先於公子說話。”
李斯城府極深,淡然道:“你不亦是在替夫人說話麼?可見,武士便該在罪惡面前挺身而出,這便是武士的法度。”
趙姬夫人說:“李壯士甚有想法,這法度二字,卻可用之,湯兒,再胡鬧,休怪孃親請用家法!”
嬴湯單手捏緊了劍柄,重重呼吸幾下,轉身就走。
李斯連忙跟上。
嬴湯走到院門,才轉身怒道:“等小爺手好了,看怎麼教訓你這老百姓!”
張靜濤知那李斯絕對不好對付,嬴湯因其身份,若要對付自己,殺傷力也極大,心中糾結,表面卻不露聲色,道:“夫人,若酒宴後仍安然,必來拜訪夫人。”
趙姬夫人道:“好。”卻看着那李斯的背影。
張靜濤不知她作何想,卻並不想妄自猜度,又清雅躬身一禮,說了句:“道法自然纔是真正的法,其餘的,只是手段之法,正告辭!”
翩然離去。
那姿態風度氣質,獨一無二。
趙姬夫人的眼神頓時全部被他吸引,含情脈脈送他的背影離去。
才喃喃道:“道法自然纔是真正的法,其餘的,只是手段……”
張靜濤等出了後門,走了一會,就聽身後馬蹄聲響,只見嬴湯騎着一匹馬,一個人前來了。
張靜濤看看他的傷手,再看看他亦未帶武器,不認爲他能做什麼,就淺笑躬身道:“公子,莫非是想送在下一程?”
嬴湯走到他身邊,俯身,摸他的臉。
張靜濤未料及此人會作出如此奇怪的動作,一時不察,被摸了二下,才皺眉閃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