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沒了追兵後,楊武媚才面露哀容,但並未如小女兒態抽抽泣泣,只沉凝道:“當真是人命如草芥,我父親竟然就這麼死了,我卻仍覺得他還活着。”
陳佳琪控馬走在一邊,去捏住了她的手,道:“美人兒別傷心,沒了老爹,還有姐妹。”
“嗯。”楊武媚想到陳佳琪之前都拼命救助,很是感激。
陳佳琪便輕輕撫摸楊武媚的手。
楊武媚一呆,嘴角露出一絲哭笑不得,難道自己的美貌已經讓女人都喜歡了?
但對方是女人,自己也是女人,摸摸又有什麼關係?
便又好氣又好笑看了陳佳琪一眼,卻見陳佳琪一臉深情看她,那容顏即便帶着面罩,亦是那麼清雅絕美,讓人見之就生好感,頓時抽了口冷氣。
稍一思忖,楊武媚便也不作聲,讓陳佳琪輕輕摸手,如此一來,那哀傷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然而,等走了一段路休息時,陳佳琪趁着楊武媚去一條小溪洗臉時,卻和張靜濤偷偷說:“小正,自得到元氣後,我受益頗多,武藝,精力都有得益,甚至腦袋都靈光了不少,因而,以後若非必須,不要把元氣傳給任何人,包括楊武媚,這政場風雲多變,之前還無所謂,除了蕭美娘外,都是些沒勢力的女子,但楊武媚是神射手還擁有自己的勢力,你莫要給自己造就強敵。”
張靜濤點頭:“知道了。”
再者,楊武媚天生精力過人,本不是太需要元氣的。
回到寒丹,打聽到代國夫人順利回了城,張靜濤大鬆了一口氣,就隨着楊武媚去找楊廣的屍體。
然而第一天,並沒有找到,到了晚上,張靜濤覺得自己暫時算是活下來了,便抽得空來,獨自去寒丹城中找郭靜的府邸。
等到了那地址中說到的郭府,見是後門。
但這後門就有比人高的巨大石獸鎮守,還有十名武士看護,來往有勳貴家眷的馬車,讓張靜濤大吃一驚,他本以爲郭靜的老爹,最多是郭沫那種主簿等級的官員,哪裡料到這府邸比楊家的府邸還誇張。
當然,說府邸,是美稱,按理說,城主之下的,都不叫府,邸更是女真人的大宅院,用於傳授技術製造生產,但如今,門閥離民們習慣了把豪華宅院都叫作府邸。
也不知道,這郭府的正門的匾額上寫的是什麼,若看到,便能請教別人爲何人府邸了。
再看那守門的武士,居然帶着少尉軍銜,已然不比他差了。
更把武士牌掛在了脖子上,領頭的那個人很帥氣,武士牌上有郭雲的名字。
張靜濤只得躲在石獸後面,把軍銜戴好後,才硬着頭皮上前,請道:“這位老兄,小弟有一些東西要還給郭家小姐,不知能得見一面否?”
郭雲斜睨張靜濤一眼,淡然微笑:“是什麼?本人不會讓任何莫名其妙的東西接近大小姐的。”
莫名其妙的東西?
張靜濤呲牙,他本想把臂盾和***都還給郭靜,並送她一件玉器,以示牽掛,此刻卻不這麼想了。
然而話都說了,總不能沒東西拿出來的,就拿出了斷爲二截的***,道:“便是此刀,要還給郭大小姐,並報一句,人卻安好,另小弟亦想去老陳頭那裡打造一把好刀,想請教大小姐是否有更好的工匠介紹。”
郭雲那虎目中的雙瞳猛然凝縮,讚道:“好刀法!你在這一刀之下,竟沒死麼?”
張靜濤也是吃了一驚,能從***斷口看出這是被一刀劈斷的人,那武藝定然是不差的。
“僥倖僥倖。”張靜濤謙虛道。
郭雲一臉欣喜道:“太好了,不如我們二個來打一下,到時候,你若仍沒死,我就替你傳話。”
張靜濤心說,我有病才和你決鬥,就道:“我還是去前門吧。”
郭雲一臉爲你好的樣子道:“前門見莫名其妙的人來府門前晃悠,通常直接圍毆,小兄弟,爲了還這一把破刀,不值得,真的。”
張靜濤奇了:“若我實則是有要事呢?老兄亦如此麼?”
郭雲呵呵一笑:“是不是要事,爲兄還是分得清的。”
張靜濤頓時很難受,看來這些人就敢把他的東西截留下來,仍垃圾簍裡去。
再看看這森嚴的府邸,他一時還真沒什麼辦法。
本來,他或許會去前門看看,這到底是哪個郭家,此刻,卻似乎有點多此一舉,因爲他居然看到了儲君家眷的馬車,停在了後門不遠處的一片駐馬場中。
心中糾結,深深吸一口氣,張靜濤把***放在地上,請道:“老兄是否稟報,隨意吧,若願意稟報,就說,張正感謝小姐的贈與,便是爲此求得了性命。”
“張正?”郭雲的臉色頓時似笑非笑了。
“是的。”張靜濤說。
郭雲立即把他的斷刀搶了似的收了去,說:“若是張正,便可以通傳一下,難道你沒有更珍貴的東西感謝大小姐麼?爲兄絕不會貪墨。”
張靜濤心中一喜,以爲對方真願意幫自己通傳了,便立即拿出了一枚龍鳳戲珠的和田玉佩,道:“有,請把此物交給小姐。”
郭雲又急急搶去,而後哈哈一笑說:“好玉,當真是極品好玉,能送小姐此物,也算有點身份了,放心,爲兄一定幫你送到,不過,爲兄會在後面加一句,此玉便是感謝小姐的知遇之恩了,以後互不虧欠,此爲亂世,不便牽掛,張正就此別過。”
張靜濤的臉瞬間黑了,要說這郭靜,可是他來了戰國後得到的第一個女人,算還算不得是她的女人,當總讓他牽掛。
然而,就要發怒,卻見郭雲一使眼色,而後便是嗆琅琅的拔劍聲,郭雲身後的九名武士全都拔出了長劍,凶神惡煞盯着張靜濤。
張靜濤冷哼一聲,完全明白了郭雲也有意於追求郭靜,便刻意刺激郭雲道:“若只有愛,並沒有恨,那便是可以一直愛着的,小姐總會記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