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樓閣

雖然蕭宏已經離開,但怡香閣的氣氛依舊緊張,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爭鬥仍然無法停止。

“讓開!好狗不擋路!”

念雨聽到姚盈盈此言,眼裡忽然冒出一股火,“你說誰呢?”

姚盈盈道:“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念雨氣極,正要撲向姚盈盈,想揍她一頓,不料被念柔阻止,“算了小雨,和這種人動氣不值得。”

念雨大喊道:“姐姐,我都忍她一年多了,這種人只能以暴制暴,決不能心軟。”

“我倒想看看你這隻紙老虎到底有什麼能耐。”

念雨看姚盈盈這般囂張,終於忍耐不住動起手來,“我今天非給你點教訓不可……”她邊動手邊說着。

念柔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勸阻,“小雨,你停手吧,若是被姚盈盈弄傷那可不得了了。”

婉兒見倆人動手,看得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女子打起架來還真可怕。

“住手!都給我停手!”聽到柳湘君的話二人終於停手,她嘆了一聲,又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們爲蕭宏那種人動手值得嗎!”

姚盈盈說道:“我是看在湘君姐的面子上纔不願跟你這丫頭一般見識,不然……”

念雨大吼道:“不然怎樣?”

“夠了!”柳湘君接着勸阻,“你們都各回各房,不要在吵了,整個怡香閣都被你們鬧翻了纔開心嗎?”

倆人最終聽了柳湘君的話,各自回房。

念柔緩緩走上前,說道:“湘君姐,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了。”

柳湘君微微笑道:“我覺得你有點像小雨的娘,不像她姐姐,事事都要操心。”

念柔道:“沒辦法,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我想等小雨長大一些就不會再這麼衝動了。”

柳湘君在怡香閣呆了多年,她的話女子們自然會聽幾分。

回到閨房,念雨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始終耿耿於懷,更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姚盈盈。

念雨聽說芝和堂擅長製毒解毒,便前去問藥。

念雨看了看手中握着的藥瓶,問道:“這藥真的有這麼靈嗎?”

大夫答道:“當然了。不過用藥不可過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念雨驚訝道:“真的有這麼厲害?那會不會把人弄死啊?”

“只要用藥不過量,自然就沒事了。”

念雨走到廚房門外,見蝶兒在房內忙碌着便走上前,問道:“蝶兒,在做什麼呢?”

蝶兒轉身答道:“我在給盈盈姐做米粥。”

“都這麼晚了還要吃米粥,她還真挺能吃的。”

念雨和她聊了很久,終於蝶兒在稍短的時間內離開了廚房,趁此時機,念雨將藥放入鍋中。

“你偷走了姐姐的心上人,我就讓你變成醜八怪,看你還敢這麼囂張。”

她心中暢快不已,在這一年多所受的氣終於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發泄。

……

“啊——”姚盈盈看見鏡中的自己不禁下了大跳,緊緊捂住臉頰不願放開。

蝶兒聽到尖叫聲,慌亂地跑來問:“盈盈姐怎麼啦?”

“我的臉……”姚盈盈大聲尖叫着。

蝶兒鬆開她的手,被她又紅又腫的臉驚嚇住,“怎……怎麼會這樣?盈盈姐你等着,我去找人看看!”

姚盈盈很快拉住她,道:“蝶兒你別去,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啊。”

蝶兒道:“盈盈姐,你的臉都變成這樣了還再顧慮這些,你在這兒等着,我現在就去找人。”

鴇母見姚盈盈已毀的面容,只有花錢尋醫診治。

老鴇問道:“大夫,盈盈的情況如何?”

大夫答道:“盈盈姑娘是中了毒。”

衆人驚訝:“中毒?”

柳湘君疑問:“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姚盈盈聽到中毒,喊道:“我只記得晚上吃過米粥,是蝶兒將米粥端來我房裡的。”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我……”

蝶兒話音未落,鴇母便命人將她抓住。

姚盈盈忙道:“放開她!我相信她不會這麼做,蝶兒生性單純,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

念雨因丟了解藥在房裡尋找着,還不斷地自言自語:“糟糕!解藥呢?”

念柔推門見妹妹神色慌張,想問清楚原因,“小雨,你在找什麼?”

念雨轉身見姐姐突然走進,霎時驚愣,“啊,沒……沒什麼呀!”

念柔心下疑惑,“沒什麼?我剛剛還看你慌忙地找東西。”

以念柔對妹妹的瞭解一看便知道念雨有問題,“小雨,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念雨看着她的眼神彷彿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她不想再辛苦地隱瞞下去,於是將事情經過向姐姐說清楚。

念柔知道了姚盈盈被毀容是妹妹所爲,沉默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這件事,你會付出代價的。”

“誰讓她那麼囂張,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以爲我是病貓。”念雨想起這一年受到的委屈,心裡恨得是牙癢癢的。

“你長大了,膽子也大了。你懂不懂若是被其他人知道此事,他們會把你送到官府,將你嚴辦。”

念雨聽到“官府”兩個字才知道害怕,急忙上前捂住念柔的嘴,低聲道:“姐姐你別這麼大聲!”她拉緊姐姐的手不住顫抖,“小雨只是想給那個姚盈盈點教訓,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怎麼辦?解藥也找不到了。”

“你現在只有祈禱她平安無事,不然你就會被送到官府。”

念柔道出此言,念雨才知道事情的嚴重,爲了保住自己,更爲了姚盈盈平安無事,她只有再次到芝和堂求解藥。

鴇母見姚盈盈的臉久治不愈,唯有命手下將她扔到怡香閣大門外。

姚盈盈爬向老鴇,懇求道:“不要趕我走,我現在這樣不知道要到何處。”

“你將來如何與我何干。”鴇母說完,命下人關上大門將她放在大門外。

姚盈盈走在街上被人指指點點,看着那張不似人的臉都覺得恐怖,不敢靠近。

沒想到曾經的花魁、頭牌,如今卻淪落到這幅田地。

姚盈盈走到行人稀少的地方,希望可以得到些安靜,沒曾想竟遇到了熟人。

“小雨?”姚盈盈不知念雨是不是跟蹤自己纔到此地,“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該高興了吧!”

念雨並沒有幸災樂禍,輕嘆道:“都這樣了,你還這麼蠻橫。”她見姚盈盈如此狼狽,心中愧疚,半晌後,又道:“我有解藥。”

僅僅四個字讓姚盈盈呆愣住,“你說什麼?你有解藥?”

“對,只要你答應我離開長安城,不再踏入怡香閣,我就把解藥給你。”

“我答應你,從此以後再不踏進長安城一步。”姚盈盈沒有想解藥是否有假,只有死馬當活馬醫。

“好。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我明白。”姚盈盈連連點頭,拿到解藥後匆忙跑走。

念雨鬆了口氣,暗想總算擺平。

她回頭想離開此地向怡香閣的方向走去,不料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使念雨一時慌了神,“湘君姐?怎麼是你?”

念雨走到她面前,忙道:“湘君姐,我也不想這樣,我……”她忽然跪在地上,懇求道:“湘君姐不要把我送到官府。”

柳湘君扶起念雨,溫聲道:“我理解。我知道你是想保護姐姐才這樣做的,我相信你的本性並不壞,不然你也不會給姚盈盈解藥了。”

念雨聽到這句話,終於放下了不安。

柳湘君看着她,問道:“小雨,你告訴我實話,那真的是解藥嗎?”

“當然了!”念雨肯定地回答。

柳湘君笑了笑,說道:“那就好,以後這種事情可千萬別再做了。”

“小雨也不希望有第二次。”她低下頭,接着道:“姐姐說得很對,我們都身爲女子,又何苦爲難對方。”

柳湘君微笑道:“好了,總算是有驚無險,以後做事可別這麼衝動了。小雨你千萬要記得,害人之心不可有。”

“嗯。”念雨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