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曾說過,要借蘆淵的夢境一用,再借蘆淵這隻夢魘一用,蘆淵自然記得。
“仙君是要現在就……”蘆淵自己許下的承諾,自然是要兌現的,只是總要先定下個日子纔好。
可不等蘆淵把話說完,陸凌便已含笑打斷:“不若等到今夜,到時候我去找你便是,不過至於這件事,陸某還望姑娘莫要說與旁人才好,如此,陸某便先行告辭了。”
說完此話,陸凌已經轉身離去,竟不留給蘆淵迴應的機會。
“奇怪……”蘆淵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雖說相交不甚,可以往蘆淵也並非這般吶。
“那人是誰?”而在蘆淵身後,已傳來了南燼冷峻的聲音,像是質問,帶着些慍怒。
蘆淵回頭瞧了南燼一眼,似乎有些不解這人爲何又冷了臉:“他是天界的仙君,曇花花仙,你也是瞧得出的吧?”
“他來找你,所爲何事?”因爲有着太強的佔有慾,故而此時南燼已經有些生氣了。
“他啊……”蘆淵剛想說出來,卻又想起先前陸凌特意叮囑自己的話,不可以說與旁人嗎?或許是此事於他的身份有些不妥罷,既然如此,自己便不說罷了,“也沒有,只是要我幫忙罷了,其實或許連幫忙都算不上,前次我去往南冥時,便是陸凌仙君出手相助,故而他也是咱們的恩人了,我此番也算是報恩罷。”
而聽聞此話,南燼的眸中卻是閃過一絲惱火:“這件事,也不能和我說嗎?”
“你剛剛也聽到了,仙君說叫我不要說與旁人,我總不好轉頭便告訴了你吧?”蘆淵聳了聳肩,只覺得這也不是甚大事兒,並未放在心上,也並未以爲南燼會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南燼抿了抿脣,更是未作多言。
拋下先前的事端,兩人又在街上逛了幾圈,買了些吃食,還有些小玩意兒,之後便也打道回客棧了。
纔到客棧,那憐兒便拉住了蘆淵:“姑娘,你今日去那李府了嗎?”
蘆淵先前去的急了,便也忘了給憐兒帶話,估計憐兒此時來問,也是從兩場口中大廳到
的消息:“我是去了趟李府,不過沒做成什麼正事兒罷了,對了,你孃親呢?”
“母親她起得早,硬是要回李府去了,也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遇到母親?”憐兒略微顰着眉,估計是在擔心綠袖昨日未回李府,不知是否會受責罰。
蘆淵忙安慰地笑了笑,又暗暗責備自己太過大意,先前竟然沒讓綠袖安心呆在客棧:“你彆着急,我估計還要去李府一趟,到時我定會去瞧瞧你母親,再幫你母親告假,或是辭了這份工的,你放心便是了。”
蘆淵是憐兒的恩人,故而她說什麼,憐兒都是信的:“如此便謝過姑娘了。”
“這事兒便交給我了,只是不知等到你孃親出了李府,你們又是什麼打算?”蘆淵拉着憐兒到了自己的客房,又在桌邊坐下了。
憐兒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我也是不知,先前本想着是要回去故鄉,可又記起曾經母親與我便被外公趕出家門了,現今回去,也不再是家了,可若留在這裡,也終歸不是個辦法啊……”
於世人而言,“家”可謂是極重要的存在,但蘆淵卻覺得,但凡是家人所在,便可以謂之爲家了。
“我倒覺得你大可不必爲此煩憂,你且想想,”如此想着,蘆淵也不吝於說出自己的念想,“你現今難得找到了母親,又得父親回頭,這可是難得的好事,故而只要能三人在一處,呆在哪裡不是一樣的?況且你父親也多年爲官,你也別嫌我說話直爽,我瞧他那樣子,也不像是個清官,故而這積蓄定然是不少的,現今你就算是想回京城裡置一處宅子,估計都是輕而易舉,更別提是在旁的地方了,故而你又有什麼可愁的?”
憐兒聽了這一番話,才覺得心下豁然開朗,面上也流露出真摯的笑意來:“姑娘說的是,倒是我先前想多了。”
“你願意想也是好的,只是可別都放在心裡頭,要不得多累啊?”蘆淵拍了拍憐兒的手,只覺得能看到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自己也很是開心。
大概多管閒事,還能管得如此不亦樂乎的,這世上也真是沒幾個了。
憐兒連連稱是,又問道:“那姑娘又是如何打算的?現今我瞧着姑娘與那南燼公子走得極近,想來也是好事。”
提及南燼,蘆淵終於難得地有些害羞了:“我也不知道呢,我和你不同,總覺得在這世間可找不到家了。”
“姑娘怎會這般以爲?”憐兒聞言不禁大驚失色,顰着眉問道,“我這般開口也是逾越,只是姑娘若是與南燼公子結爲百年之好,不也是家了嗎?”
蘆淵只是微笑,卻並不解釋,畢竟夢魘之事,又有幾人能懂?
“你說得對,這世間這麼大,終歸是能找到家的,”不想叫憐兒擔心,蘆淵只是輕聲附和,後又道,“不過你也多陪陪你父親,雖說是他有錯在身,可日後你們一家終歸要一起過日子的不是?”
“姑娘說的是,我先前也和父親說過話了,只是有些事在心裡頭擱了太久,一時間也不容易放下呢。”提及自己的父親,憐兒的話語中也多了幾分苦澀。
“你們日後一處相處的機會多着呢,倒也不着急……”蘆淵笑呵呵地寬慰着憐兒,又突然建議道,“你們若是不急着安家,倒也可以和樑辰一道往南走走,他只說是來江南視察的,卻不知要走到哪裡呢。”
“若是有姑娘一道,我們跟着樑公子倒還好說,可若是姑娘你……”憐兒沒把話說完,可這意思卻是顯而易見。
蘆淵覺得也有些道理,便道:“那我待會兒再和南燼說說,我們要是沒旁的事,倒也想到處走走,畢竟這江南也是好地方啊!”
“自然是了,江南山水最是養人了,”說到這裡,憐兒頗有些自豪之意地含笑接過話來,“其實我也想和姑娘多走走,畢竟姑娘還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呢,可那報恩之事,我卻是一件也沒做過。”
直到此刻,憐兒也想不明白爲何蘆淵會那般熱心地幫助自己,不過這本是好事,想不明白也就只放在心中便是了。
蘆淵聞言卻是大搖其頭,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這般可不是爲了叫誰感激我呢,你若真是感激我,叫自己過得好些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