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那麼一首英文歌,叫《黑色星期五》。說是聽死了好幾口子。爲嘛?聽了就特鬱悶,特想自殺,就特……
嗯呵!說多了,怪陰森的,咱這黑色星期五和那黑色星期五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也老麼黑呢。
就說那是個星期五唄,仙明恢復單身沒多長時間。俗話不是說的好嗎:情場失意,職場不就得得意嗎,別管是什麼場了,總得有個得意的吧。
不過,還有句俗話也說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仙明就是這麼個主。運氣從來沒有,倒黴事嘛,這回找上他了。
金融危機,好幾次了,都沒怎麼波及到中國來着。咱們不能說是什麼強國,可是怎麼着也是大國啊,總能挺過去的。
大家是挺過去了,可是仙明他們老闆沒挺過去。
給私人幹活就是這樣,別說是三險五險了,就是給你上一百八十個險,該失業的時候還是得失業。
這不,星期五,仙明一大早就趕到飯館了,打算準備準備,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就得正式開張了。
可是那天一進去,就感覺氣氛不對,平時忙忙碌碌的大夥兒,那天都是閒散的在大堂裡站着,一個個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就連平時最聒噪的小領班都噤了聲,一回頭看見仙明來了,小姑娘眼淚撲簌簌的就掉下來了。
而且最明顯的,就是感覺大堂裡空,特空,平時擺的滿滿溜溜的桌椅就沒剩下幾把了。
“明明哥,你知道嗎!咱們,咱們老闆跑了!”小姑娘拉着仙明的袖子這麼一說,剛止住的眼淚,“譁”的一下又下來了。
仙明有點蒙,半天沒反應過來,問了句你這說什麼呢。於是剛纔還靜悄悄的大廳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七嘴八舌的,仙明更是覺得頭都大了。
最後,大夥兒派了個代表,和仙明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個清楚。
原來大家也都是趕着一大早來上班的,一進門就有人發現異常,大堂裡的桌子和椅子不知道讓人搬哪去了,留下的那麼有限的幾把,還是有殘的。大家就趕緊往總經理室跑,得趕緊把這事告訴經理啊,不看還好,一看全傻眼了。
人去樓空!該搬走的像是什麼電腦啊、傢俱啊、飲水機什麼的,全沒了,廚房裡也是,值點兒錢的廚具也早就一樣不剩了。
大家夥兒這才明白過味兒來,媽的!讓那小子給陰了!
其實這飯館早就撐不下去了,這要是讓大傢伙知道了,就得按照一般的規程走,先得告知大家現狀,然後得把欠了大家的工資都補齊,還得按勞動法按年頭補給人家工資。
於是他們老闆就玩兒了把陰的,一點兒風聲都沒走漏的,悄沒聲息的把該賣的東西都和人談攏了,趁着夜讓人把東西拉走了,自己也卷着鋪蓋逃的沒影沒蹤了。這樣一來,那些善後所需的費用,就都可以省下了。
可不是還有法律在那牽着呢嗎!咳,人一跑,哪那麼容易就抓回來了,等到那個時候,大家的性子也早就磨沒了,趕緊顧着找個餬口的營生纔是真的。
當初仙明籤合同的時候還千仔細萬小心的,就衝着這給上的保險齊整。沒想到,還是來了這麼一手。冷汗順着他的腦門就往下流,整個半邊身子都是木的。
“報警了沒?”仙明還是夠鎮定,衝着大堂裡亂成一團的人們問着。
“報了!說是一會兒就來!”平時給仙明打下手的小廚子最先反應過來。
果然,過了沒多會兒,就聽見外面警笛大作,幾個戴大檐帽的警察就奔大堂裡來了。外面早就圍了好多的婆婆媽媽在那看熱鬧,指指點點的,就猜着這平時紅紅火火的飯館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一大早的來了這麼多警察。
警察們調查了情況,做了筆錄,拍了現場的照片,做了評估,說是回到局裡就立案偵查,然後又拉着警笛,一溜煙的絕塵而去。
大家都沒心情吃飯,這一下子就耗打了傍晚,幾個女孩子更都是哭累了,靠在了能靠的地方,睡着了。
仙明先和大家道了別,說是有消息再聯繫,一個人就這麼迷迷瞪瞪的推着他那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在大街上走着。正是下班的點兒,街上車水馬龍的,襯得仙明更加寂寥。
原來總覺得忙,現在是徹底閒下來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保險還得接着交,自己工作了四五年也沒攢下幾個子兒,爸歲數也大了,知道了又得着急上火……想着想着,仙明的心裡是越來越煩。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古話是這麼說的,其實屁用不管,除了喝得顛三倒四、腦袋疼胃疼,嘛也落不着。
可是還是得喝,誰讓咱煩呢。
仙明把車停在一家小飯店的前面,連招牌都沒看清楚,就進去了。菜沒要多少,酒倒是沒少要。
結完了賬,就坐那喝着。仙明頭一次知道,爲什麼他媽剛走那會兒,他爸總是舉着酒瓶子了。
天漸漸的晚了,冬天,黑的早,八點一過,天就已經黑的透透的了。可是仙明還是挪不開步子回家,就又要了瓶酒。剛喊完,就發現自己錢包裡的錢沒了。
錢是花完了,可咱還有卡啊,那裡可是有他好幾個月的工資,七八千塊呢。於是仙明出了飯館,就開始滿處的找提款機。
取了錢回來,正看見老闆拿着瓶酒罵罵咧咧的說是點完了,人又不見了。仙明聽了,“啪”的把一張印着□□他老人家的紅票子就拍在了桌子上。老闆回頭一看,趕緊陪着笑臉,把酒拿了回來,一邊說着您慢用。
仙明是耗到人家打了烊纔回家的,一開始還是想騎車的,可是一上去就開始畫龍,路過他身邊的司機都按着喇叭罵他不想活了。後來仙明就推着車,晃晃悠悠的往家走,總算是還記得路,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總算是晃到家了。
他爸一直坐在客廳裡等他,一見他進門,剛想問什麼的,仙明就衝到廁所,吐了個一塌糊塗。
轉天早起,仙明頂着宿醉的頭疼,迷迷糊糊的,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牀上,忽然一個激靈,想着壞了,幾點了,別遲到了,忽然又一想,自己這記性,昨天剛失的業,不失業他還不喝酒呢。
一想起來昨天晚上喝酒,就趕緊的吵吵着找他爸要他那外套,他爸一邊拎着外套過來,一邊問他昨天怎麼喝這麼多,出了什麼事了。
仙明一邊翻騰着他那外套的口袋,一邊煩的直嚷嚷,說是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把這外套口袋反反覆覆的翻了得有三四回,仙明的冷汗順着額頭就又流下來了。不死心的又翻了一遍,心都涼了。
他爸看他這神色不對,趕緊問是怎麼了,仙明話都說不齊整了,手一溜,外套就掉地上了,說是錢包,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飯館的事是真的,挺好的,一夜之間,老闆跑了~~~黑色星期五我聽過~~沒嘛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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