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後媽計劃

胖子嘴裡吐了口唾沫,說着晦氣,人是出來混的,雖然平時是不在乎這些個警察的,但是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麼大風大浪的沒見過,居然在這小yīn溝兒裡翻了船,心裡面罵着這他媽的誰多手報的警。

又轉頭看看旁邊的仙明,正看見他拿眼瞪着自己呢!想說句什麼逞逞威風的,後來還是沒說出來,想着這小子倒是挺硬氣的,是個男人樣兒。又看看他旁邊的那個不知道想什麼呢,笑得臉都要咧到腮幫子的小白臉兒,心想着這主兒也是,哎,今天是碰見怪物了。

到了警局,人家警察倒是挺客氣的,給倒了水,問着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又跟旁邊的胖子說着:“魏五啊!你這是又想我們了?好長時間沒見了,惦着回來看看?”

那叫魏五的胖子也是笑着,說哪啊,您看看吧,我這也糊塗着呢,我這今天一早過去看這房子讓人拆得亂七八糟的,我這也是急,這小子說話也忒衝。說着,還用下巴挑了挑仙明的方向,然後回過頭來說,這不嘛,又給您找麻煩了。

原來張牙舞爪的那些個貌似打手的小混混,這時也是規矩得很,沒了一點兒剛纔那囂張的氣焰,跟在魏五身後,一直低着頭,嘛話也沒說。

仙明這會兒頭腦也算是清醒些了,心想今天這架打的忒蹊蹺,人家民警問着這是怎麼回事,仙明就前前後後的把自己租房子、裝修房子的事兒說了。

魏五一聽,“噌”的就站起來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他媽的,姓陳的那個王八蛋!民警說你先坐下,怎回事兒你說說。

原來把房子租給仙明他們的那個姓陳的是個賣茶葉的,從福建來的,就在仙明他們租的那套房子乾的買賣。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不適合做生意,還是他那些茶葉不是什麼好貨色,總之是總也賣不上價錢來,就四處的找人借錢做週轉,就借到魏五的頭上來了。大家也知道人家魏五是幹什麼的,借錢不能白借,也得要利息的。

就這麼着,姓陳的到日子還不出錢來,房子就得抵給人家,姓陳的在魏五那拖了幾天過戶的時間,就用着這房產證把仙明他們給忽悠了。這仗着不是買了,要是買了那房子,虧的還得大發。

七萬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最主要的還不是錢的問題,仙明這些日子沒黑沒白的一門兒心思都撲在這店上面了,心心念唸的就是這點兒事兒,現在就跟那懷胎十月,臨分娩的時候胎死腹中時的感覺差不多,整個人的心思都灰了。

人家警察同志說會盡快將嫌疑人緝拿歸案,這算是詐騙罪。人家魏五也沒說什麼別的,最後看了眼仙明,手一招,帶着兄弟走了。

可是仙明這砍兒是過不去了啊,怎麼就讓人騙了呢,千仔細萬小心的,真的是防不勝防嗎?還是自己太大意?怎麼就那麼笨!別人不騙就騙你!想着,心裡更是懊惱不已,那些都是人家楊盼盼的錢啊,這可怎麼和人家jiāo代啊。

楊盼盼這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他知道仙明對這事兒比他這個發起人還上心呢,看着仙明呆立在那兒,整個魂兒都像是給抽走了,楊盼盼不知所措,連個安慰的話也找不到,就在心裡埋怨着自己,怎麼當初就不知道謹慎點兒呢。

也許是最近累的,再加上生氣着急,回到家的轉天,仙明就燒起來了,39度,居高不下。楊盼盼給熬了粥,準備了退燒yào,可就是不見退溫,粥也一口都咽不下去。裹着被子躺在牀上,嘴上起了泡,迷迷糊糊的,就看牙咬的死緊,像是跟誰發狠似的。

楊盼盼心裡受不住了,他自己本就是個怕病的主兒,有個頭疼腦熱的,別人還沒說什麼呢,自己就先把自己虛乎得像得了絕症似的金貴。

眼見着仙明人都燒的不省人事了,他這心裡就跟拿着把刀剜他的ròu似的,更是對那姓陳的恨之入骨,想着要是到了抓着的那天,非得把他劈巴了不可。

“明明!把嘴張開,喝口粥吧!”楊盼盼在一邊舉着粥腕,跟哄孩子似的哄着,可仙明就是不張嘴,半天也沒喂進去一個米粒兒。

楊盼盼心想着再這麼下去可不行,人非燒出毛病來不可,趕緊給裹嚴實了,連攜帶抱的把仙明放進車裡,帶到了醫院。

人家醫生說幸虧送來的早了,再耽誤會兒,人就轉成肺炎了,說着給開了點滴。楊盼盼就在一邊守着仙明輸液,半夜一點來鍾纔回的家。

回到家還沒睡穩當呢,仙明那屋就開始咳嗽,楊盼盼開燈一看,就見仙明冷得只打哆嗦。楊盼盼趕緊給餵了溫水,也顧不上傳染不傳染的,脫了上衣褲子,“刺溜”一聲就鑽進了被子裡,把仙明整個的摟在了懷裡。

迷迷糊糊的拍着仙明的後背,漸漸的感覺到懷裡的人睡安穩了,楊盼盼的上眼皮和下眼也開始打架了。臨閉眼前朝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發現東邊的天空似乎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想着總算是要天亮了吧。

第十九章:過年

仙明那天早上起得很早,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窩在一個很軟和很暖和的地方,睜開眼睛剛看見眼前事物的時候,嚇得半天緩不過神來,楊盼盼粉嫩的脣離他的脣近在咫尺。

仙明試着挪動身體,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被楊盼盼圈在了懷裡,一時之間更是無法理清頭緒。他模模糊糊還記得自己是病了,發燒燒得天旋地轉的,後來楊盼盼又似乎把他整個兒的拖到了樓下的車裡,去了醫院,再然後,真的是想不起來了。

仙明閉了會兒眼睛,也許是被他輕微的動靜吵醒了,楊盼盼忽忽悠悠的就睜開了眼睛,看着仙明,帶着清晨特有的渾濁嗓音問着你醒了,還難受嗎。

也許是很久沒有人這樣的問過他了,短短的一句話忽然讓仙明心裡酸酸的。自己是不常生病的人,還記得上一次發燒似乎還是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他媽還在,他燒的也像昨天那般嚴重,轉天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她媽守在牀邊問他還難受嗎,而他爸早就出門去出上班了。沒辦法,生計總是最重要的,即使你再寶貝這個兒子,也沒有辦法陪在他身邊。

父愛如山,母愛似海,都是割捨不掉的。

如今缺了那一角兒的仙明雖然已經有了沈喬這個體貼入微的後媽,可有些事情總是還沒有親母子那般的親暱,心裡偶爾會覺得悵然若失,有時會想起來他那個媽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已經嫁了人,有沒有再生其他的孩子。

如今,那久違的溫暖卻都被這短短的一句話帶了出來,仙明有些恍惚,這個脣紅齒白,有些孩子氣的男人原來也是有這樣溫情的一面的,心裡不禁的對他的感覺又更加迷惑了。

自己是從未跟人親近過的,這樣的距離,卻讓他沒有絲毫的不適,難道自己一直都是渴望着與他人的親密嗎?

被仙明這樣一直看着,即使臉皮如楊盼盼這般厚的,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飾着尷尬,輕輕的伸出顫抖的手探了探仙明的額頭,還好,完完全全的退溫了。

楊盼盼翻身下牀,卻感覺整個半邊身子都是麻的,一蹴溜,就坐在了木地板上,仙明趕緊伸手去拉,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愧疚,那半邊身子大概是被自己枕麻的吧。

楊盼盼站起來,倆人一時無話,還是楊盼盼先說話打破了沉寂:“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出了一身的汗肯定不舒服,我這就去給你放水,洗完了吃點兒東西。”說完頭也沒擡的就直奔了浴室。

仙明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楊盼盼已經將清粥小菜端上了桌,看見仙明又囑咐着趕緊去套件衣服,別再着涼了。仙明沒說話,只是點着頭笑着往屋裡去找了厚些的衣服來。

那天早上空氣裡一直瀰漫着楊盼盼種在陽臺上的杜鵑花的香氣,一個慢熱,另一個更加慢熱,搞不懂心中異樣悸動的仙明只知道那天的陽光特別的好。

離年只有兩三天的時候,仙明他爸打來了電話,說讓仙明一定得回家過年,仙明答應了,問着能不能把楊盼盼一起帶去,仙明他爸說人家要是沒事就一起過來吧。

把電話放下之後,仙明想着今年總算要過去了。今年真的是自己的多事之秋,先是因爲黑心的老闆捲款潛逃而丟了工作,後來又是因爲自己丟的那張卡認識了喜歡惹是生非的楊盼盼,接着多了個善解人意的後媽和古靈精怪的妹妹,再然後就是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五星級工作,緊接着就是受邀和楊盼盼同住,更要共同開拓一份事業,最後的最後,嗯,就是被騙了。

仙明心想着就算是流年不利,本命年也早過去了,難道是煞氣延時,那也不能延這麼長時間啊。再說了,也不都是壞事,最主要的就是遇見了這個楊盼盼,這麼想着仙明回身望了眼正在廚房裡忙活的楊盼盼,心裡頓時的糾結,哎,是福是禍啊。

“你,過年沒事吧?”仙明一邊夾起剛出鍋的油菜一邊試探着問着楊盼盼。自打仙明病好了之後,這飯一直都是楊盼盼做着,總是想着怎麼弄些清淡爽口的東西來調理調理仙明的腸胃,讓仙明真真的有些過意不去了。

“沒啊?怎麼了?”楊盼盼邊說邊給仙明盛了碗泥鰍燉豆腐,雖然這賣相不是特別好吧,但是最主要的是對仙明有好處,楊盼盼特意大早晨去市場買的泥鰍,揪腸去腮的,收拾得可乾淨了,就是怕仙明不吃。

“我爸給我來了電話,說是讓我回家過年,我想你這家肯定是不回的,”仙明說着忽然就頓了一下,就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楊盼盼示意沒事,讓仙明接着說,仙明清了清喉嚨,接着把後半句話說完:“我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就是不知道你……”

仙明這“有沒有事情”還沒說完,楊盼盼就雙眼放光的狠命點頭,一直說着當然沒事當然沒事。仙明看着他那興奮樣兒覺得特無奈,心想着自己怎麼第一次見這小子的時候還覺得他酷,真得配副眼鏡了。

大年三十兒一大早,楊盼盼就開着他那輛馬自達帶着仙明往他家裡趕,心情好的出奇,路上一直哼哼着:“只有我最搖擺,只有我最搖擺,只有我最搖擺,沒有人比我帥!”

仙明一直不願意正眼看楊盼盼,他把頭扭向窗外,看着街上的車水馬龍,心想着這真是過年了,街上這都披紅掛綠的,行人們也都滿面紅光的,看來心情都挺不錯的。再轉頭看看自己旁邊的這位,哎,無奈的搖搖頭,看意思心情也不錯。

倆人剛停好車,菲菲就從樓道口迎了出來,那年流行唐裝,菲菲穿了件鑲着白兔毛領邊的對襟兒小棉襖,臉上有紅是白的,看着特別喜興。一看見仙明就趕緊撲過去抓着他哥的胳膊問:“哥!你怎麼纔來!爸和媽都念叨你倆半天了!”

仙明笑着揉揉她的腦袋,還是這種感覺好,自己怎麼也沒法對這孩子生出別的感情來,這事兒以後得好好和沈阿姨還有他爸說說,別耽誤了人家菲菲。

仙明提着東西往前走,菲菲一下子就溜到了楊盼盼的身邊,悄悄地貼着他的耳朵說:“盼盼哥,神戶牛ròu我不吃了!”

楊盼盼楞了一下,心想這丫頭轉xìng了,不是水蛭了,趕緊問他爲什麼,怎麼不吃了。

“你把我哥都餓瘦了,我不能爲了那點兒牛ròu就把我哥往火坑裡推!”說完一溜煙兒的跑到他哥身邊幫着提東西,還不忘了回頭衝着楊盼盼做了個鬼臉。

楊盼盼氣得啊,心想着你哥那是讓我餓瘦的嗎,再說了我這天天給補着也不見長ròu那我也着急啊。

三人一推門,菲菲就在那衝屋裡喊:“爸媽!我哥和盼盼哥來了!”沈喬趕緊迎出來,臉上笑着,嘴裡說着還帶什麼東西,人來了就行了。楊盼盼笑着說應該的應該的,就把東西遞給菲菲,讓提進去。

沈喬按理說也是四十後半的人了,可是一點兒也不顯老,收拾收拾燙了個頭發,再換上件新衣服,整個人都精神的很,要說人家是老師呢,就是有氣質。

仙明他爸還是老樣子,只是身上的毛衣一看就知道是新買的,肯定是沈喬幫着挑的,眼光不錯,人顯得年輕。

他爸一出來看見仙明和楊盼盼,就招呼着趕緊的屋裡坐,楊盼盼有些拘謹,總是對仙明他爸沒有來由的就產生了畏懼感。

老爺子看的出來,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的走了過去,一隻胳膊攜着楊盼盼的,將人帶進了屋裡,臨坐到沙發上的時候,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你這麼些日子照顧仙明瞭。

中午沈喬炒了幾個菜,知道了楊盼盼也是個廚子,直笑着說我這真是班門弄斧了,楊盼盼吃得不亦樂乎,直說哪有哪有,真的挺好吃的,特有家的味道。

仙明不知道怎麼的聽了這話,忽然的心頭有些發緊,急急的往楊盼盼的碗裡夾菜,還讓他多吃多吃。菲菲在一邊看着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兒的笑,還時不時的拿眼瞥瞥楊盼盼又瞥瞥他哥。

仙明他爸那天高興,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五糧液,說是一定得和楊盼盼好好喝兩盅,這酒一下肚,老爺子的話就多了起來,楊盼盼也是個能白話的主兒,倆人還真有那麼點兒酒逢知己的味道,仙明他爸高興地嘿嘿直樂。

傍晚的時候,楊盼盼開始幫着沈喬包餃子,仙明在廚房忙活着晚上的菜,仙明他爸中午喝多了,在臥室裡睡得呼嚕震天響。菲菲什麼也不會,淨跟着楊盼盼在那兒搗亂,看着楊盼盼捏的餃子個個的挺拔有精神,就非在那嚷嚷着要學,楊盼盼教了她幾次,捏出來的不是露餡兒的就是現眼的,最後嚷嚷着不學了不學了。

楊盼盼笑着說:“瞧你笨的!看將來誰敢娶你!”沈喬也在一邊兒樂,說是這丫頭讓自己寵壞了。

菲菲不高興了,大眼翻了翻,走到楊盼盼跟前,又是貼着他耳朵旁邊說:“我不怕!就算是再沒人要還有我哥在那等我呢!看到時候誰哭!哼!”說完扭頭就走,還故意的揚着聲音喊“哥!我看看都做什麼好吃的了!嘿!我就知道!哥你真好!都是我愛吃的!”說完就嘿嘿的笑。

楊盼盼在一旁聽着,餃子皮兒都擀成橢圓的了,沈喬在一邊不知道這孩子走什麼心思呢,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就就着這橢圓的皮兒捏,捏出來的一個比一個不像餃子。

晚上一家子看春節晚會邊吃飯邊聊天兒,從家長裡短到國家大事,無所不談,菲菲更是發揮才女實力,引經據典的,明裡暗裡的點着楊盼盼可別惹着自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把楊盼盼說的那叫一個鬱悶啊。

收拾了桌子,鋪上帆布,楊盼盼、菲菲、沈喬外帶仙明他爸,四個人開始碼長城。都是家搭子,不爲了錢,就是在一塊兒熱鬧熱鬧,楊盼盼好死不死的抽着了菲菲的上家,菲菲笑得像只賊賊的小狐狸,那意思是叫楊盼盼自己看着辦吧,你以後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打出的那些牌上了。

仙明不太會,自打開桌就坐在楊盼盼的跟前看着。這看麻將和看圍棋是一樣的,觀棋不語真君子。

仙明多少還是懂些的,就看見楊盼盼有時爲了給菲菲吃牌,把自己那早就成雙成副的也淨往外鬥,菲菲一會兒推牌、一會兒推牌的,說是胡了,比搶還快呢。仙明守着規矩,一直也沒說什麼,心想着楊盼盼這是和菲菲串通着胡牌呢。

楊盼盼跟着纏鬥了半夜,錢也讓菲菲洗劫的差不多了,這才叫散了桌,迷迷瞪瞪的就睡在了沙發上,仙明看着,趕緊往屋裡給抱了被子,給蓋的嚴嚴實實的,

自己打了地鋪,正要躺下,看見楊盼盼不知道正做什麼夢呢,美得咧着嘴直樂,故意的過去捏了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楊盼盼嘟嘟囔囔的翻了個身,接着睡,絲毫沒受影響,仙明看着他,笑着搖了搖頭,也回身鑽進了被窩裡。

菲菲出來上廁所,正好看個滿眼,心想着完了,我這傻哥哥八成快讓那傻了吧唧的楊盼盼給騙到手了。慨嘆了一下自己,哎,真是爲虎作倀爲虎作倀啊!

第二十章:愛之初體驗

“如果說你要離開我,把我的相片還給我,不要偷偷摸摸的走,像上次一樣等半年……”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愛之初體驗》,說的是初戀時的不成熟記憶。不過,我們今天要說的這個愛之初體驗和這個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的。

過年之後,仙明和楊盼盼又開始忙着找房子的事情了。沒辦法,證件雖然已經都辦下來了,可是沒有店址,這個店當然是沒法開張的。而且隨着店址遷移,證件上的相關信息也都得隨着改,真的是煩不勝煩。

那天仙明一大早就起來了,洗漱好了,卻沒有叫楊盼盼起牀,想着他最近也挺累的,就讓他多睡會兒,今天的這間房子自己去看就可以了。

其實最近的房子一直看着不順心,要是地點合適的,大小又不太滿意,大小不錯的,地段又不是很熱鬧,以後的客源恐怕是要有問題的。

仙明有些惆悵,又想起了陳騙子的那間門面房,要是真的能租來多好啊,轉念又想想,真再有那麼好的房子又有誰會往外租啊。

仙明輕輕的帶上門,怕把楊盼盼吵醒了。剛出了門,手還打在門把手上呢,電話就響了,仙明緊跑兩步下樓,接起了電話:“您好?請問是哪位?”

“喂?是仙明嗎?”這是個生號,但是聲音仙明聽着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忙接口問道:“是啊!您是哪位?”

“哦!還真找到了!”那邊的人似乎找了仙明一些日子了,聽見是仙明顯得有些激動:“我魏五啊!還記得我嗎?”

仙明“噔”的就立在了原地,心想着怎麼會不記得!化了灰也是能辨出眉目的。又想這人怎麼忽然就找上自己了,是不是上次的事兒還不算完,這麼想着,語氣也強硬了起來:“你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那邊聽了忽然就嘿嘿的笑了起來:“你小子別再屬驢的吧!怎麼一說話就跟嗆了毛兒似的,有時間嗎?找你出來說點兒事兒!”

“有什麼事兒就電話裡說吧!”仙明看看手錶:“我這還約了人看房子呢!”魏五在那邊又笑了:“推了!我這事兒絕對比你那房子重要!”

仙明想着這人也是夠無賴的,他這要不解決了估計自己那房子看的也不消停:“哪?說地兒!”“就那房子邊兒的茶樓,你該來過的!”說完兩邊就都掛了電話。

楊盼盼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心想着自己這一覺睡得是夠長的,出了自己的臥室就往仙明的臥室看,發現門是敞着的,被也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又往着客廳裡喊了幾聲明明,發現沒有迴音,想着人肯定是出門去看房子了。

忽忽悠悠的晃到了廁所,刷了牙洗了臉又晃出來,楊盼盼看見仙明在桌上給他留了早點還有字條,讓他要是涼了熱了再吃。楊盼盼就對着那紙條笑得特甜,不知道的肯定覺得這孩子中魔怔了。

到了中午,還沒見仙明的人回來,楊盼盼有些着急了,就往仙明的手機上一遍遍的打電話,通了,就是沒人接,楊盼盼心裡越發的急,坐在客廳裡抓耳撓腮的,連最愛看的籃球比賽也看不下去了。

正來來回回的在客廳了晃悠呢,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扭頭一看,果然是仙明回來了,雙眼放光的衝着楊盼盼就過來了,嘴裡高興地喊着:“盼盼!成了!成了!”

楊盼盼看着仙明少有的激動有些懵了,跟個大木頭棍子似的在那戳着,任由仙明抓着他兩條胳膊,愣愣怔怔的問着:“什麼成了!”

“房子!房子成了!”仙明撒了手,到廚房那邊的飲水機接了杯水,笑着問:“你猜我今天是去見誰了?”

“誰?”楊盼盼也跟着仙明的屁股後面,坐在了餐廳的椅子上。

“魏五!”“什麼!”

原來仙明撂了電話就直接打車到了那家茶樓,上了二樓一坐在那就問魏五有什麼事,說完了還有事情去辦。

魏五那天換了身齊整的衣服,跟上次見時倒是有了不同的感覺,整個人少了些痞氣,穩重了許多,隱隱的倒是有了些霸氣。

魏五但笑不語,只是給仙明斟茶,倒是讓仙明有些不知所措,凜凜的氣勢也少了許多,恭恭敬敬的端了茶,說了謝謝。

“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什麼事兒嗎?”魏五一邊喝着茶一邊問。仙明頓感氣結,是你一大早的拿電話把我叫到這兒的,倒問起我了。這不滿仙明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低着頭搖搖,悶不吭聲的喝着茶。

“那房子,你是很想要吧!”魏五的話裡帶着笑意,仙明心裡說廢話,也只是點點頭。

“那我要是說,這房子我還是要租給你,你怎麼說?”“什麼意思?”仙明趕忙的把頭擡起來,把茶杯一把的就撂在了桌上。

其實事情也是很簡單的,正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打不相識。

別看上次魏五和仙明他們鬧了個不愉快,但仙明的那股衝勁兒和楊盼盼的那股狠勁兒倒是真的對上了魏五的胃口。魏五是個惜材之人,又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覺得姓陳的這事兒辦得忒不地道,想着這房子自己也還是沒有打算好乾個什麼用,不如干脆還租給這倆廚子,也就當自己賣了個人情,說不定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

“租金還是老樣子,一個月六千,你看怎麼樣?”魏五說着,又給仙明倒了杯茶。“您就是要漲錢也是應該的,真不知道要怎麼謝謝您纔好!”仙明真的是喜出望外,端茶杯的手都激動的有些抖。

“哈哈!我是收了你租金的,謝什麼!再說,我要是以後到了你那兒去吃東西,可得優惠!”魏五笑得爽朗,整個茶樓都能聽見。

“只要您看得起咱這小店兒!必將遠接高迎!”仙明說着端起茶杯:“來!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哐”!兩隻茶杯碰在一起,混着笑聲,無比清脆。

“不行!咱今天一定得吃點兒好的慶祝慶祝!”楊盼盼聽了也坐不住了,也顧不上中午飯的事兒了,穿着外套就拉着仙明往外走:“跟我去趟超市,今天給你露兩手,總和你說我會意餐的,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兩個人在超市裡面邊聊邊選,楊盼盼拿着菜說着這個是做什麼的,配什麼好吃,然後又選調味料和橄欖油,仔細的看着產地,說着橄欖油挑選的方法,最後來到紅酒櫃臺,說吃意餐就得配意大利紅酒,無酒不成席。

心情好,連步子都是輕快的,兩個人逛完超市都有些餓了,在超市門口的快餐店吃了些東西墊墊底兒。

回到家,楊盼盼脫了外套,洗了臉和手就開始在廚房忙活,仙明也洗了手跟着進了廚房。

楊盼盼把那些靜置了好長時間的平底煎鍋、餐盤、刀叉什麼的都拿出來清洗,然後就開始處理那些食材。

仙明跟在一邊只覺得眼花繚亂,什麼魚子醬、小魷魚、小牛ròu、芹菜、羊排、rǔ酪,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仙明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瓜果蔬菜。

仙明想着自己在一邊這不叫幫忙,這叫幫亂,連洗洗菜的活兒楊盼盼最後也叫他放在那兒了。仙明洗了手,乾脆進了臥室,今天起得早,折騰了一上午也累了,心裡興奮得睡不着,可是眼皮卻越來越沉,沒一會兒就進入了黑甜夢鄉。

“起來的正是時候!”楊盼盼看見睡醒了的仙明從臥室裡出來,揉了揉眼睛:“正要去叫你,洗洗手,準備開桌!”

仙明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看見屋裡黑着燈,只有餐桌上一點一點的燭光在閃爍,那燭臺好像是銀質的,鋥光瓦亮,特別漂亮。仙明看着呵呵的笑出了聲,心想着楊盼盼就是能整幺蛾子,這不,連燭光晚餐都整出來了。

意大利菜注重的是原汁原味兒,講究火候,而且巧妙的是會利用食材的自然風味,米麪也是可以入菜的,花樣繁多。

意餐的就餐順序和一般的西餐基本一致,分爲前菜,也就是開胃菜,接下來的第一道菜主要是湯和通心麪類,然後是第二道菜,可以使ròu和海鮮,一般都搭配有蔬菜,最後就是琳琅滿目的甜品。

飲酒則要根據主菜來定,一般海鮮搭配白葡萄酒,ròu類則配以紅酒,意大利的紅酒也是相當有名的,受到許多饕客的追捧。

楊盼盼今天準備的開胃菜是鮭魚子醬,對於沒吃過的人來說也許會有一些腥味兒,但凡是喜好西餐的人,都會知道這是一道比較名貴的菜餚。

仙明一開始吃不慣,後來漸漸的也覺得那腥味兒全被鮮味兒取代了,楊盼盼看他吃的越來越順暢,也開心的吃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湯、意大利麪。楊盼盼做的是意式餛飩湯,這是一款像小型餛飩的意大利麪,也是有名的意餐,內餡多爲絞ròu、火腿、蔬菜、起司等,煮熟配以ròu湯食用。

也許是口味比較接近中國的餛飩,仙明接受起來比魚子醬好多了,就覺得世界各地的餐食原來都是可以融會貫通的。

楊盼盼接下里給上的主菜是香料烤羊排,羊排先用各種香料醃漬,然後再燴烤,不沾醬汁就鮮香甘嫰。還配了些傳統沙拉,吃起來不膩口。

對仙明來說這道菜是最合胃口的,楊盼盼趕緊把那兩瓶下午買來的意大利紅酒開了一瓶,兩人酌飲起來。真的是好酒,葡萄的香味濃郁,入喉舒爽,飲後齒頰留香。

楊盼盼和仙明你一杯我一杯的,每次不多倒,卻是倒得越來越密集。喝過紅酒的人都是知道的,這喝的時候是不覺得什麼的,可是後勁兒大,倆人忽忽悠悠的,把那兩瓶酒喝的就剩下小半瓶兒了,只覺的頭暈目眩。

後來仙明醒的時候,正看見楊盼盼伏在自己身上,當然,仙明是被疼醒的。

對,沒錯,就是酒後,亂xìng了。

其實倆人都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就一起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楊盼盼渾身發熱,看着旁邊仙明的脣就覺得今天分外的紅豔,也不管平時是怎麼隱藏着心機的了,一口就吻了上去。

仙明估計也是喝迷糊了,直覺的軟軟乎乎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脣上,本能的順着溫暖的方向吮吸着。

這種舉動很無疑的,在楊盼盼的眼裡看來簡直就是挑逗。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了,抱着仙明就翻身伏在沙發上瘋狂的吻起來。這手上也沒閒着,開始往下一件件的褪着自己的衣服。

自己的除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剝扒仙明的衣服。仙明也是熱了,楊盼盼給他脫,他就特順從的跟着起身,好讓衣服順利脫落。

楊盼盼解仙明襯衫釦子的時候開始手抖,解了半天也沒解開一顆,最後急了,乾脆用扯的,“噗嚕”一聲,釦子蹦了一地。

終於準備就緒,楊盼盼從廁所隨便拿了瓶rǔ液出來,給自己塗了,又塗了滿手,給仙明鬆動着,看着差不多了,就把仙明的雙腿扛在自己的肩上,打算長驅直入。

沒想到,卡住了……

仙明這一疼腦子也清醒了,多少明白了些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張開嘴就嚷:“出去!快出去!疼!”

楊盼盼這邊已經是蓄勢待發了,想要收勢真的是有些難爲人了,再說了,要是沒有你仙明一開始的配合,人家楊盼盼能到這個地步嗎。

看着仙明眼角上因爲生理的疼痛而滲出的淚水,楊盼盼強自剋制着,吻了吻仙明的眼角,啞着嗓子在他耳邊說:“明明,聽話,深呼吸,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仙明翻了個白眼,真的是不想理他了,深呼吸,再呼吸也是疼啊,心裡生氣,說話就更衝了:“他媽的!你給我呼個試試!你想疼死老子啊!挨千刀的楊盼盼!滾出去!快滾出去!”

這麼說着,仙明的雙手就不停的捶打着楊盼盼的後背,雙腳也不停的掙動着。

其實楊盼盼也不好受,仙明肯定是第一次,就算前面不是,後面肯定也是。當然了,這純屬廢話,哪個男人沒事兒會想起這後面的貞cāo問題。

楊盼盼一邊感慨着這世上的事情都是雙面刃,這第一次有好處也有壞處,自己也是被夾得生疼,一邊忍着疼,幫仙明撫慰着前面。男人都是這樣,在原始的需求面前都會立即的丟盔卸甲。

楊盼盼的雙手溫暖,沒有表面上看着這麼細膩,淡淡的粗糙感覺,外加上有節奏的律動,仙明早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正在放鬆之際,就聽見楊盼盼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了,明明,吻了吻仙明的脣,還沒等仙明反應過來,就低吼了一聲,直搗黃龍。

仙明瞬間又清醒了,心裡早就咒罵了楊盼盼的祖宗十八代,可是嗓子卻是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竟是張着嘴,咦咦啊啊的,自己聽了都覺得臉上發燒,雙手抓着楊盼盼的胳膊,羞愧的把臉又緊貼了楊盼盼的胸膛。

仙明這樣的舉動似乎給了楊盼盼無聲的鼓勵,更是抱着仙明的大腿橫衝直撞。一邊還不忘了吻着仙明的脣,伸手撫慰着仙明。

仙明的腦子裡早就亂成了一鍋漿糊,身子不受控制的搖晃着,心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戒酒!一定要戒酒!

至於倆人沒來得及吃的甜點嘛,則在烤箱裡放到了轉天早上,早就涼透了。

第二十一章:僞腎炎事件

仙明是轉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才醒來的,起來的時候渾身就像是被人拖出去碾過似的,散了架的疼,有些隱私的部位更是疼得難以啓齒。

仙明有些納悶兒,莫非昨天晚上自己去參加了拳擊比賽?要不然就是跑了八百一千的。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連那裡也疼啊。

甩了甩腦子,宿醉的頭疼雖然還在,但是記憶倒是有些回魂了,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仙明的臉整個就像被烙鐵熨過似的,紅的發燙。

昨天晚上的那個不是自己,絕對不是自己!自己絕對不可能像個女人似的窩在楊盼盼的懷裡!昨天那個也不是楊盼盼,平時和風細雨的楊盼盼也絕對不會像個野獸似的只知道橫衝直撞,喊停都聽不下來!

仙明是知道男人間也是可以親密的,但是知道和身體力行的體驗完全是兩碼子的事情,況且他也不知道男人原來是要那樣親密的。

活動了一下,發現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樣粘膩,好像還塗了些yào,有着一絲絲的清涼。剛放下心來,馬上又徒自的提了起來。感覺清爽就是說楊盼盼幫着他清理了,幫着他清理了也就是說不僅要幫他洗外面,還幫他洗了裡面。

不活了!仙明一下子捧住了自己的腦袋!真是要zhà開了!

其實仙明不是一個處子情結特別重的人,而且對於男人來說,這種事情有時是不關乎感情的,只是爲了生理的需要。

但是,對象如果換成是楊盼盼就不一樣了,自己知道他是對男人動過感情的,而且平時倆人的關係又似友非友的,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他對楊盼盼抱持的是什麼樣的態度,而在他理清頭緒之前就出了這種事情,讓他以後怎麼和楊盼盼相處。

想了想,仙明開始收拾東西。現在兩個人再同處一室必定是會尷尬的,自己得先和他分開一段時間,也讓彼此有個緩衝的時間。

仙明提着行李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看見楊盼盼正在廚房裡面忙活着。

其實楊盼盼心裡也正不知所措呢,本來一切計劃的挺好的,他要一步步的軟化仙明,等到他真的能接受自己的時候才能和他行那夫妻之禮。可是沒想到……一想到這裡楊盼盼就懊惱的想揪自己的頭髮,酒真的是害人不淺!要戒!一定要戒!

正想着呢,忽然覺得身後有動靜,扭頭一看,就看見仙明提着一隻旅行包站在臥室門口,楊盼盼急了,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了,連火都沒關,就直直的跑到仙明的跟前,抓了他的行李問他:“你這是要去哪!”

仙明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楊盼盼怎麼會忽然跑過來,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我,我想我們還是分開住一段時間比較好,我想回家住兩天,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吧!”

“不行!我不許你走!”楊盼盼一把揪住仙明的包扔到一邊。仙明有些急了,趕忙去夠那包:“盼盼!別這樣,我們都是成年人!我想大家都冷靜冷靜!”

“不!我不讓你走!”楊盼盼緊緊的從背後摟住仙明,聲音漸次的發悶:“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魯莽的,不該趁人之危的,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不是那種做事不負責任的人,求求你留下,你要是都不理我了,就更沒人理我了……”

仙明是震驚的,他一直不知道楊盼盼是喜歡着他的,腦子裡更是亂作了一團,沒了思考的餘地,就聽着楊盼盼的聲音越來越小,卻覺得後背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聳動,回身看了更是驚慌,楊盼盼早已徒自在他背後淚流滿面了。

男人雙眼紅紅的,臉上有清亮的淚痕,表情楚楚可憐的,像只犯了錯的小狗。仙明一時手忙腳亂起來,他最怕看見別人哭了,只要一看見女孩子流淚就慌了手腳,不知如何安慰,如今見着男人哭泣更是第一次,只知道伸手抹着楊盼盼臉上的淚,嘴裡說着:“盼盼、盼盼,別這樣!別這樣!我不走了!不走了!”一邊勸慰着,自己的心卻也跟着揪了起來,酸酸的不是滋味。

楊盼盼總算是留住了仙明,一直抓着他的衣角,怕他再一次轉身走掉,兩人一直無話,都臉紅的立在當場,仙明忽然皺了鼻子,問着:“盼盼,你鍋上做着什麼嗎?”楊盼盼叫了一聲壞了!我的魚!就趕忙撒了手,急急的跑到廚房那邊搶救着那一鍋早已不成了魚形的焦炭。

自打那天之後,仙明和楊盼盼之間的話就明顯的少了。

仙明不知道自己對於楊盼盼的告白要做以如何的迴應,自己生平第一次被別人表白,還是個男人,更甚者還是個和他有了肌膚之親的男人,一開始他是不喜歡楊盼盼的,覺得他傲氣,不可一世,可是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知道楊盼盼只是個孩子心xìng的男人,不壞,有時惹是生非的也有些可愛,更是不知道自己是拿他當着朋友看的還是別的什麼,一顆不曾思考的腦袋,由於這些日子的超負荷運轉幾乎當機。

而楊盼盼呢,他堅定着自己對仙明的感情,只是恨自己cāo之過急,沒能真正的等到兩情相悅的那一天,又覺得自己那天的莽撞衝動真的是傷到了仙明,怕是他不會原諒自己,不敢在他面前多言少語,怕招他厭煩,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兩個人就這樣躲避着,同在一個屋檐下,卻總是碰不到面,仙明忙着店裡的裝修,楊盼盼則籌備着店裡的設備,一直忙到天黑才都回來。吃飯的時候也依然是坐在一個桌子上的,但是卻依然沒什麼話,兩個人似是都有着千言萬語,可卻都無法開口說出來,也就這樣一直保持着沉默。

那天早上楊盼盼起牀的時候就感覺眼睛漲漲的睜不開,照了鏡子才發現雙眼腫了起來,其他的地方倒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回頭看見仙明正是要出了臥室來做早餐的,只是點着頭進了廁所。

仙明也看見了楊盼盼的那雙腫眼,心想着他不知晚上熬夜幹些什麼,也就沒有理會。

兩人依然是忙了一天的回來,相對着無言的吃飯,然後各自就寢,心裡依然都堵了個疙瘩。

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楊盼盼的雙眼依然是腫着的,照着鏡子,自己也有些納悶兒,晚上都是早早的躺下的,雖然輾轉反側,但也不是熬到深夜,怎麼就腫了呢?

仙明早上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又是見着楊盼盼在照鏡子,那眼睛也依然是腫的,心下忽然有些隱隱的不安。原來他爸廠子裡有個女同事,就是這樣一直腫着眼睛,後來到醫院查了,說是腎炎,說是已經晚期了,後來轉成了尿dú症,現在人已經沒了。

“盼盼!”仙明清了清嗓子,似乎太長時間沒開口,就有些艱澀。其實也不是很久,只是兩三天的功夫,因爲平時倆人總是無話不談的,如今的沉默纔會被無限的延展。

楊盼盼聽見聲音扭過頭來,用一雙腫眼看着仙明,眼睛徒然的沒了往日的神采,如今更是不知道這眼裡包含着怎樣的情緒。

仙明看着心裡發酸,想着也許這都是自己害的,可是自己也是一直糾結着心裡不好受,於是就梗着嗓子說:“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你哪裡不舒服了!”楊盼盼還沒聽完,就急急的拉着仙明問:“是不是還是上次傷的地方!你快給我看看!”

“沒有……”仙明立馬明白了楊盼盼說的是哪裡,徒自又將臉漲紅了起來。想脫出手,卻又怕傷了楊盼盼的心,只能隨他拉着:“你這眼睛腫的蹊蹺,也沒見着你熬夜什麼的,怎麼就是不消腫,我想帶你去醫院看看,今天先別忙了,要是沒什麼事兒咱們也放心,真要是有什麼事,早知道早治療也是,好的……”

楊盼盼心裡放下了,心想還好不是仙明病了,心裡一下子又暖和起來,想着這些天雖然沒過什麼話,但是仙明還是記掛着他擔心着他的,立馬點頭答應。

倆人都決定今天先不去忙那些事情,吃了早飯,打了車去了醫院,楊盼盼的眼睛是腫的,仙明不讓他開車,怕路上會出事。

到了醫院,仙明給掛了內科,楊盼盼一開始不明白怎麼給掛了內科而不是眼科,仙明沒說什麼,只是說先查查,楊盼盼沒有反駁,只是跟着仙明一路去了內科的診室,不知道的以爲要檢查的是仙明。

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待的時間似乎特別難熬,楊盼盼雙眼是腫的,對於外面的一切都看得不十分真切,只是更加眯了眼睛看着外面明媚的陽光。現在已經是三月初的天氣,有些按捺不住的柳樹都已經發了新芽,再過不久就會春暖花開了。

這麼想着,又扭頭望望身邊的仙明,四個月前,自己因爲那一張卡認識了這個有些少言寡語的男人,自此糾糾葛葛的再也分不開了,想着兩人的生命也許早就從那天開始就註定是要jiāo織的。心裡想着,臉上也綻出了溫暖的笑意,只是腫着的眼睛眯着就更加的看不見了。

仙明此時心裡想的完全沒有楊盼盼的那般風花雪月,他擔心着檢查,如果沒有事情還好,如果真的有了事情怎麼辦,楊盼盼還是這般的年輕,若是腎真的有了什麼毛病,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說不準還會搭上一條命。這麼想着,仙明已經不寒而慄,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要怎樣來對待楊盼盼了,想過離開,卻不希望楊盼盼有絲毫的閃失,心裡痛苦不堪。

“下一位!”診室裡的醫生開始喊號兒了,仙明回過神來,拉着楊盼盼的手就進去了,也顧不得這樣在外人眼中是否是突兀的,也顧不得楊盼盼此時又是怎麼個心思了。

一進去,醫生就問了楊盼盼最近身體有什麼不適,楊盼盼說着也沒覺得什麼,就是眼睛一直腫着,醫生看了看他的眼睛,在紙上寫寫畫畫的,龍飛鳳舞,辨不清是什麼字兒。沉思了會兒,醫生給開了單子讓去驗尿常規和血常規。

楊盼盼和仙明拿了單子又直奔化驗室,驗了血、驗了尿,醫院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快的,結果是當天就可以出的。拿了化驗的結果,醫生皺着眉頭看了半天,說是看着檢查的結果像是得了腎炎,只是不能確定是急xìng的還是慢xìng的。

楊盼盼當時就有些懵了,說您說什麼,什麼腎炎啊。仙明的心“譁”的一下就涼了,果然是,怎麼就得了腎炎呢,平時也沒受涼什麼的啊,怎麼一看着眼睛腫了就真成了腎炎呢。

醫生解釋着什麼球蛋白啊、血清啊、血尿素氮啊、肌酐啊,根據這些值是怎麼確定是不是得了腎炎的,這些專業的術語楊盼盼和仙明是通通都聽不懂的,他們倆只知道一件事情——楊盼盼是得了腎炎了,只是沒有確定是急xìng的還是慢xìng的。

倆人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醫生說着後天再來一趟,確定到底是急xìng的還是慢xìng的。倆人出了醫院就上了出租車,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進了家門楊盼盼說是困了,進了家倒頭就想睡的,仙明攔了,說是盼盼你先別睡,多少也是要吃些東西的。楊盼盼沒說話,只是仰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仙明在廚房裡炒菜,也不是個心思。腎炎病患在飲食上是有忌諱的,要清淡、少鹽、少刺激xìng食物,這麼想着,就又把將要放進鍋裡的鹽抖落了一些出來。

很久之後,仙明曾問過楊盼盼,你總是說喜歡我、愛我,那你到底有多喜歡我,能到個什麼程度。楊盼盼摟着仙明想了會兒,說:“你對於我而言,就像是鹽對於菜餚一樣。”

仙明不幹了,說我就這麼賤的,一塊錢能買上一斤,當然是現在漲了價的,也不過是兩塊錢一斤。楊盼盼笑着摟得更緊,說可不是那樣的,你看着天下千百道的菜,千百種的滋味兒,可是有哪一樣是能缺了鹽的,你於我而言就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沒見着那喜兒長時間的不吃鹽就變成了白毛女嗎。仙明笑着掙脫,說你要是變成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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