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已簽出版） 藏不住的心事
李瑤向來是直來直往的人，藏不住心事，心裡這般想了，便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卻遲遲沒有得到葉凡的回答。
這樣的問題其實很尷尬，就像一個深愛你的人，在分手前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分手的話他會很痛苦很難過，可是你還要選擇離開。回來的時候看見他這麼難受還反過來問他爲什麼一樣。就算是在深愛的話，也會在內心勾起一股嘲諷的恨意吧？
所以李瑤在看見葉凡嘴角那抹嘲諷的時候，心裡有些難過。女人總是這樣，就算以前沒有愛過，也習慣了別人給予的愛，以前那般寵愛，到現在一抹冷嘲，太大的變化總是讓人很難適應。
李瑤也不再說話，抱着女兒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車子堵了一路，到了在水一方的時候都過了午飯時間了。走到預訂的位置時，就看見念琛正拿着一個小碗擱在默蘇面前。原來早上念琛去上班順便把小孩送到學校，默蘇一個人在家裡睡到中午才起牀，結果念琛去接她的時候，她瞞着沒告訴他沒吃早餐汊。
就在剛纔兩人等人的空當裡，默蘇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巴，眼見念琛嚴厲的眼神之時，她巴巴的裝可憐。
就連李瑤都鮮少見到她那麼女人的樣子，也許每個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都會自然的表現出平常沒有的女人味？
還有何念琛……一向跟冰稱兄拜把的男人居然會端着好吃的在女人面前，用一種極溫柔的語氣哄：“乖，先把這些吃了，再等他們來。朕”
李瑤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在默蘇爲難之際，作爲好朋友的她慷慨現身：“親愛的，你就吃一點吧，不然整頓飯，何大少爺已經要用冰的狀態面前我們遲到的人，會很難下飯的！”
默蘇一轉頭，就見到熟悉的面前，她高興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上去就給李瑤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終於來了，想死我了！”然後又上下打量她：“讓我看看，怎麼還是那麼瘦啊……不過看見你能站起來了，我真的好開心啊……”
李瑤說：“又不是今年纔看見我能站起來，怎麼我每次回來你都要跟我說這句話？”默蘇吸吸鼻子，“就是想說嘛！你不知道有些話說着說着就成真了嗎？說不定我老說老說，有一天你的腿就真的好了。”
“那就借你吉言。”
默蘇輕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堯堯呢？”李瑤一轉身，默蘇就看見在葉凡懷裡呼呼大睡的小孩，因爲平時偶爾也會跟葉凡一起吃吃飯，所以默蘇對於葉凡並沒有像李瑤這麼激動，只是看着他好像更沉默了的表情，在心裡輕聲嘆了一下。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現實中有多少人原本是快樂的最後被折磨的沉默不發一語的？
其實冷漠不是人的天性，而是被傷害過的防備。
默蘇跟李瑤許久未見自然有很多話要說，而念琛跟葉凡之間自是不用見外的，於是餐桌上便成了二二分的局面，兩個小女人私底下聊的很開心，兩個男人聊着他們所關心的事情。
有時候聊天聊久了的話，會逐漸進入一個興奮的狀態，以至於完全忘記了眼前是什麼菜，伸手就往裡面夾去。
當李瑤的筷子伸向一盤龍蝦的時候，對面傳來了呵斥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和默蘇轉頭望去，就見葉凡皺眉盯着她：“別吃那個，醫生說你腿上吃這個容易過敏。”
氣氛有些怪……
最終李瑤笑了笑，將龍蝦放會了原位，道：“你看我，都忘記醫生特意交代的事情了，我吃別的吧。”
說完就夾了一片青菜放進嘴裡嚼。明明那麼美味的東西吃進嘴巴里卻覺得有些苦。
原來他還記得啊……自己一吃蝦子就過敏的事情……醫生說的，只不過是個藉口而已。
李瑤心事顯得有些沉重，也沒有跟默蘇繼續說話。
在場恐怕只有何大少不知道李瑤吃蝦過敏，跟李瑤那麼多年好友的默蘇怎麼會不知道，眼看現場有些尷尬，她有意帶動氣氛，調侃道：“這麼就來，葉凡好像變得越來越細心呢！醫生說的話你都記得牢牢的，那我在無數次吃飯的時候跟你說讓你有事沒事就多出去走走，不要生活裡總有工作，你怎麼都聽不進去？”
葉凡在餐桌上巡視了一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默蘇的碗裡：“現在像你道歉行不行？況且……比起你老公而言，我還算不上真正的工作狂不是？”
默蘇說：“至少念琛已經結婚論家了，你呢？到了現在還是孤家寡人。”
葉凡撇撇嘴巴，“是不是結婚了的女人都比較像媽媽？”
默蘇吃了灰，有些鬱悶，巴巴的望着念琛希望她幫自己解圍。
念琛一向是不多事的人，可是看見自己的好兄弟欺負自己的老婆，表面上雖然淡淡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站在自己老婆這邊：“所以你應該找個像媽媽的女人關心你，至少不會在喝醉了酒之後還打電話把我叫出去幫你收屍。”
這事情是發生在李瑤剛走的那一年，葉凡幾乎酗酒酗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他的朋友看起來很多，但真正稱得上好的也只有念琛。也不知道是不是類似酒後吐真言這樣的道理，葉凡每次喝醉了之後吐的難受不會打電話給任何人，卻會打給已經上牀陪老婆的念琛。
念琛本來就是壞脾氣，一次兩次還成，三次了，念琛直接將葉凡拖進浴室放水將他整個腦袋都浸泡在浴缸裡，反覆十多次，每次都把溺的快要死了才放出來呼一口氣。
念琛本以爲他只是難受幾天，冷靜了就會好，卻不曾想竟然嚴重到了這種程度，那天，他冷冷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他，說：“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人家本來就不喜歡你，就算喜歡你也會厭惡。陸連年雖然是敗類，但至少他想要什麼自己會去爭取，你呢？一邊想做偉人把人放走，一邊又在這邊自甘墮落，你連姓陸的都不如。”
本來以爲這番話能將他從悲傷的情緒中拉扯出來，卻不想他竟然朝着念琛大吼：“你不懂！你根本就沒有像我這樣愛過一個人！你根本就不懂！”
念琛冷笑，“我是不懂，世界上像你這樣的情聖還真不多。”
雖然念琛表面上給人的感覺頗爲冷淡，那時候她也不能理解爲什麼他能用那麼冰冷的態度對自己的好兄弟，不過後來她才明白，有的時候不是一味的勸慰才能將人從絕望中拉扯出來。那些安慰有時候會讓當事人覺得自己更慘淡變得難以接受，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想明白，比什麼安慰的話都管用。
果真第二天，葉凡當真重新振作了起來，只是，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當默蘇問念琛的時候，念琛只給予了她一句話，這是成長的代價。
只是，念琛對待葉凡一如既往，每每他欺負自己老婆的時候，他總會不鹹不淡的將那段醉酒的往事翻出來，葉凡便立刻就閉了嘴巴。
或許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將李瑤給扯了回來，她有些懵懂的問：“葉凡經常喝醉酒打電話給念琛麼？”
其他兩人還未回答，葉凡已經搶先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快點吃飯吧，吃完飯後我還有事。”
也不知道李瑤是怎麼了，居然問，“是要去找那個女孩嗎？”
默蘇一愣，問：“什麼女孩？”
李瑤看了葉凡一眼道：“今天堯堯不小心闖進了葉凡的臥室裡，我去找她的時候就看見她跟一個女孩子在說話，那個女孩還穿着……嗯……”說到這裡，她止住了嘴，看向葉凡：“如果你真的喜歡那個女孩的話，就去向她解釋清楚吧，我想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我不希望自己回來，還導致你們之間鬧的不愉快。”
其實，在來的路上，李瑤就一直放心不下這件事情，雖然葉凡對她的態度明顯沒有以前那麼好了，但是如果他真的碰見自己喜歡的女孩的話，她會真心祝福的。
卻不想，葉凡竟然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好心，到現在還惦記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