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已簽出版) 冰冷……自閉
靜好一向是很識相的人,既然主人的前妻跟女兒回來了,也就沒有了她呆在這裡的道理。
有些時候即使別人沒有出口趕你走,但那種氣氛會讓你感覺你被趕還要尷尬。穿着自己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出宮殿一樣的別墅,她第一次站在門前打量這棟豪華,那麼高大漂亮,美好的像一幅畫。在這片畫裡,她只是那麼小那麼小,小到可有可無。就像在他的世界裡,她那是那樣舉無輕重的吧……
轉身,帶着一點點傷痕離開,心裡第一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甚至她還在夢幻的想葉凡知道她一個人走的話,會不會追出來?想了一路,結果身後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她自嘲着,也許現在他應該在陪着他的妻女共享天倫之樂吧,畢竟他的女神回來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不是嗎?
沒人知道,靜好特別討厭現在這樣的自己。
…汊…
葉凡因爲公司的事出門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看見李瑤和女兒坐在沙發的大廳裡面等他,葉堯一見他進門就熱情的撲了上去,喊:“爸爸!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啦!”
葉凡接住小小的身子,將她抱了起來,看着她肥嘟嘟的臉,臉上終於卸下了往日的寒冷,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堯堯一路上累了嗎?”
“不累不累。”小傢伙搖搖頭,嘴巴超甜地說:“想到能見爸爸就不累啦!好久不見,爸爸好像便的更帥啦!朕”
葉凡看着眼前的小人兒,性格可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過六歲的樣子,就跟成年人的思維似的,長大了一定是個玩弄交際的高手。
“堯堯,快下來,爸爸剛回來,你就要抱,知不知道最近自己身體重了,很累人的?”李瑤此時已經站起來往這邊走來。
葉堯很聽話的“哦”了一聲,乖乖的要從葉凡的懷裡下來。
葉凡卻說:“沒事。”然後抱着她,看了一眼李瑤,看着她站直的雙腿,眼神淡淡的,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問:“腳恢復的還不錯?”
李瑤“嗯”了一聲,“還是多虧你幫我找的醫生,雖然這兩雙腿是假的,不過比起以前只能坐在輪椅上好多了。”
“那就好……”一時無話,雖然這麼久了,但葉凡還是不能明白要怎樣跟以前深愛過的女人單獨相處。可能這個問題不只是葉凡,就是換成任何一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相處吧……曾經那麼喜歡,可卻不得不分開……的人。
最後還是李瑤道:“這次回來也是例行檢查的,嗯……我們什麼時候能過去呢?”
葉凡說:“我已經約好了李醫生,現在過去也行。”
“好。”李瑤看了他一身的正裝道:“我跟堯堯在這裡等你,你去換身衣服吧。”
葉凡的手一頓,心裡有些怪味,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出門喜歡換衣服的習慣他都還記得……
“嗯。”他淡淡的應了聲,將葉堯放在地上,轉身對一旁的傭人說:“去房間把林小姐叫醒。”
那傭人有些遲疑地說:“葉少……林小姐她已經離開了。”
葉凡皺了皺眉,將她揮退了下去。
李瑤看了他一樣,解釋道:“都怪堯堯不懂事,亂闖到你房間裡,林小姐可能有點不高興了。呃……你要不要去把她追回來?看醫生的話下次也行的。”
葉凡搖搖頭:“就今天吧。”他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我進去換衣服。”
說完便離開。
李瑤望着他淡漠的背影,之前聽默蘇說,這幾年葉凡變了很多,一開始回來的幾次她還沒怎麼覺得……這一次回來,真的覺得他變了,變得更冷漠了,更……成熟了。
她修長的眉頭漸漸的憂起來,也不知道這樣的轉變算好還是不好……
……
葉凡帶着李瑤去複查,醫生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每年李瑤都會定時回來最檢查,要說這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像葉凡條件那麼好,完全可以將老人送到國外去專門幫李瑤治療。可每年都要她跑這麼一趟,無非是有些小心思,想要每年都能看見她。
醫生宣佈的消息對於他來說算好也算壞,他說李瑤的腿已經完全可以由任何一個有接骨方面的醫生幫檢查了,不用每年都特意回來複查一遍。好的是她的腿雖然是假的,總算是徹底好了,不好的是,她不用每年回來了,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原本少的可憐的見面也沒有了。
回去的時候,葉凡一直沒說話,側臉像是蒙了一層冰一樣,凍的嚇人。
李瑤何曾又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呢?只是礙於一旁的葉堯在她也不好說什麼。
默蘇那時候就常開玩笑說,葉凡一定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所以這輩子纔要這樣受她折磨。
如果真的有上下輩子的話,李瑤只希望下輩子能夠將這輩子的虧欠都還給他。至少這樣她的心裡會好受一點。
車子在公路上行駛着,現在快到中午時分,所以馬路上特別的堵。
念琛在在水一方訂了位置,兩人正往那邊趕。
堯堯因爲時差一直沒倒過來,玩鬧了一會兒就趴在李瑤懷裡睡着了。
看着前方擁堵的馬路,葉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若換成是以前,他一定會沒話找話,甚至在某一時刻還在車裡放了一些講笑話的光碟,只希望在堵車的時段不會讓她覺得煩悶。
而此刻,他只是望着前方,緊抿的脣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李瑤想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葉凡,這一年,你過的好嗎?”
彷彿很久沒見的人總喜歡問這樣的話,葉凡嘴角微扯:“前幾年每次見面都是我問你這句話,現在換成你了。”
李瑤頓了一下,笑道:“嗯……因爲我發現,我們的葉少跟以前不一樣了。”“……”葉凡沒說話。
“比以前更沉默了,不會主動找話題,所以爲了不讓氣氛這麼沉悶,只能我先開口了。”
葉凡將頭轉過,望着她,“你喜歡我更主動,還是我現在這樣子?”
“……”
李瑤原本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會這麼當真的問自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葉凡卻是輕笑了笑,那笑中略帶了一些自嘲:“就算是神仙主動久了也會感覺疲憊的,何況我主動了那麼多年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得到不是麼?”
李瑤沒想到他現在的狀態這麼的消極。其實在沒來之前,默蘇就曾經跟她說過,“葉凡變了很多,也許……他一定不是以前那個陽光樂觀的葉凡了,這幾年,他好像變成了以前的念琛,沉默孤僻,不喜歡跟別人接觸。出了工作,他僅有的朋友也只有念琛,我這個朋友也算是沾了念琛的光纔算上的……如果可以的話,你看看要不要將堯堯留在他身邊,是不是能讓他找會一點活着的生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身邊明明總是那麼多人圍繞,可是還是那麼孤獨,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裡。”
所以這次回來,她將葉堯帶了回來,卻不想,面前的葉凡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冰冷……自閉。
如同以往,祝大家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