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在瀋州和雲正銘兩番相遇,第一次的時候更是要把張楚楚納爲小三,這讓秦傑真的很不爽,所以他對神話集團那種地方更加談不上什麼敬畏了,反而是敵意要更多一些。所以,殺死三個神話集團的修真者,對於他來說和殺三個野兔子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更沒有什麼心理的衝擊,甚至他還有心思擠眉弄眼的去看王雨珊的美貌。
他看着王雨珊無助的眼神,安慰道:“等會兒我去把那幾個屍體給處理掉,這個事兒我最擅長了,保證不會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王雨珊沉默不語,眼神看起來更委屈了。可惜世界上只有一個清夢齋,清夢齋裡也只有一個秦傑,王雨珊雖然天下聞名,但是也依然無法做到像是他那樣殺了三個神話集團的修真者,還滿臉的嬉皮笑臉,一點都不在意。
秦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忘記了丘陵上發生的事情,你的那個師弟其實就等於說是神話集團給殺死的,只不過就是他們沒有直接動手罷了。所以從最簡單的情感方面來說,你也不應該傾向於他們。誰對你不好,你就應該對誰不好。神話集團對你不好,那麼他們的死活就不關你的事兒了,而且你以前又沒見過魔教子弟,爲啥要幫他們去殺魔教的人?人家千里迢迢的南下,那位大姐也沒見了你就跟見了鬼似的砍你,而是拿了一塊肉給你吃,這時候又在給你熬肉湯……這他媽就是緣分啊!”
門簾掀開,那個中年女人端着一碗肉湯,和幾塊粗糧走了進來,看着秦傑和王雨珊,笑着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得好好謝謝你們。”
草原人的體質特殊,肌膚非常堅硬。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刺傷了她的肩膀,傷口上的天地靈氣被王雨珊抹除後,就已經沒有大礙了。那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兒躲在門口,好奇的打量着秦傑和王雨珊,疑惑的問道:“你們應該都是一起的,可你們爲什麼要殺他們?”
“因爲我們是好人。”秦傑大義凜然的說道。
小男孩兒困惑的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來首領說過的一件事,恍然大悟的看着秦傑,說道:“首領說你們喜歡內鬥,這就叫做內鬥吧?”
王雨珊聽到這話,不由得俏臉緋紅,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反而秦傑完全沒有在意,笑罵的拍了拍小男孩兒的腦袋。
……
在秦傑強烈要求和死皮賴臉的堅持下,王雨珊最終還是加入了毀屍滅跡的行列當中。不是因爲他有看着王雨珊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的變態嗜好,而是他現在越發覺得王雨珊還真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兒,雖然在修真界名聲大噪,但依然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如果不把她快速的催熟,路上根本就不能指望她能幫自己多少,甚至還有可能成爲拖後腿的。
野馬憤憤不平的揹着沉重的行李,陪伴着這對年輕男女向草原的深處走去。在野馬的身上,還纏繞着一圈繩子,繩子一直耷拉在地上,拖行着一具完整的屍體,和兩具不完整的屍體。
王雨珊走在最前面,褲子已經被雪水打溼,但是她卻渾然不知。因爲她還沒有從那種複雜而又迷茫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她自幼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就算除掉對神話集團的恭敬,在她看來,都是同道中人,怎麼能說殺就殺?雖然她也覺得秦傑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有些地方總覺得不太對。
對一位不諳世事的女孩兒,世界觀的改造難度僅次於愛情觀,秦傑看着她的背影,感覺很是無奈。走在草原上,心思不由得飄回了瀋州市,飄到了那個又黑又瘦的小女孩兒身上,默默的想着,如果是張楚楚的話,那就簡單多了,因爲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話。
幾隻肥大的松鼠警惕的看着樹下的情景,那今天剛剛挖出來的深坑裡,埋着幾具屍體,周圍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兒,讓它們有些不安。秦傑把積雪和泥土一股腦的扔到深坑裡,說道:“神話集團需要敬畏,清夢齋也同樣需要被敬畏,清夢齋可以說向來不會入世,但是我如今站在這裡,就代表着清夢齋的臉面。然而一路走來,我發現還真沒有幾個人敬畏我。如果是我三師兄被神話集團的修真者喊打喊殺,你猜他得咋整?他肯定不會像是我這樣,隨便殺幾個人就算了。”
王雨珊微微蹙眉,想着傳說中那位驕傲到極致了的馮思秋,說道:“那他會怎麼做?難道還要把李彤和雲正銘給殺了?”
“三師兄當然不會這麼做,因爲在他眼裡,根本就看不見李彤和雲正銘。”秦傑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按照我對他的瞭解,他也許會直接殺進神話集團,去找神話集團董事長的麻煩。他的偶像是小師叔,如果不是師父管的嚴,沒準兒現在都四處找人麻煩去了。現在終於有了一個由頭,他還能不發飆?我沒有那種實力和底蘊,可是清夢齋的榮譽我不能丟,誰敢輕視,我不介意對方踩着我的屍體走過去……”
王雨珊愣愣的看着秦傑,有些無語,也不知道在清夢齋裡,生活的是一羣什麼怪物?不過這一路走來,雖然談不上相交莫逆,但是也多了幾分信賴和依靠,也知道這個人的性格有多麼的無賴,如今突然聽到他這擲地有聲的幾句話,不由得有些動容。
王雨珊認真的盯着秦傑的側臉,沉默了一陣後,聲音極小,非常不自信的問道:“你這是在開玩笑?”
“當然是在開玩笑。”秦傑笑着說道。
王雨珊皺了皺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很不滿意。
秦傑笑容收斂,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但是說句正經的,我可從來不認爲神話集團可以領導我們,憑啥他們說啥我們就得幹啥?所以以後神話集團再做出什麼噁心人的事情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拒絕,該出手時就出手。”
依然是大義凜然的風範,但是這一次王雨珊卻沒有上當受騙,再一次確認着問道:“這也是開玩笑?”
秦傑看着王雨珊可愛的面容,看着她木訥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緊張和疑惑,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從包裹裡翻出一張白紙,說道:“你可以認爲是謊話。”
王雨珊看着秦傑轉過身子的背影,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喜歡說假話?”
秦傑沒有轉身,淡淡的說道:“小時候養成的臭毛病,因爲那時候不說假話的話,我會死的很慘。”
“那你來草原的目的是什麼?你爲什麼要教我那些陰暗的事情?你爲什麼希望我學會殺人?你爲什麼讓我習慣這些?”王雨珊一連串問出了四個問題,最簡單的問題,其實是最傷人心的。比如秦傑的玩笑話和謊話,不知不覺當中,也觸動了王雨珊的心絃。
這些問題都不好回答,秦傑站在深坑旁邊,沉默了片刻,終於決定回答的誠實點,回頭看着王雨珊,笑着說道:“我要進草原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爲我要搶一樣東西,而正如你以前說過的那樣,真到那份兒上,沒有人會在乎我清夢齋的身份了。到時候都不能說是虎口奪食,就算是個人,就能把我打成一條狗。所以呢,我需要你的幫助。”
王雨珊看着秦傑把火符丟到了深坑裡,疑惑的問道:“你要搶什麼?”
“七本無字天書的其中一本。”秦傑看着王雨珊的表情,感受着她的心裡變化,說道:“你同意和我一起進草原,我都懷疑會不會也跟這件事有關。”
“師父知道這件事情後就告訴了我,其實我並不奢望搶到天書,但是我還是很好奇,所以想來看看。”
“好奇無字天書,還有那些有資格搶奪天書的強者?”秦傑笑着問道。
王雨珊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覺得和秦傑說話很輕鬆,因爲他就好像能夠聽到自己心裡的話似的,從來都不會去往其他的方面想。正當秦傑剛要說點兒什麼的時候,王雨珊卻是接着說道:“我沒有告訴你,你也沒有告訴我,這樣是不是不算欺騙,而是扯平了?”
這種很簡單的思維方式,恐怕也只有純潔的小孩兒心裡能夠想得出來。但是王雨珊卻這麼自然而然的說出來了,秦傑也欣然的接受了。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說實話,秦傑對王雨珊的的確確有着不小的好感,如果就這麼被她討厭了,那秦傑肯定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的。
然後,秦傑對王雨珊說道:“不過你的心態不太好,既然我們都來到了草原上,如果有機會當然不能錯過,所以別說啥玩意不敢奢望之類的話。如果連想都不敢想,那就是真的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