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昭將他的衣服領子給拽了下,然後轉身看着芮城的位置,淡淡的說:“白展騰早就想好了這些要求,即便是沒有與你爭執,他也會找機會說的,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展騰是什麼樣的人龍天昭很清楚。
他可以爲了解救東陵國的危機幫助他們,但是隻出力沒有報酬的事情不在白展騰的範圍之內。
他這個決定一定是事先就決定好了的,而龍天寅也不過是一個理由使這個決定展開罷了。
不過這樣做也好,至少以後他們不會欠下白展騰的人情。
美麗的夕陽消失了蹤跡,而碧藍色的天空也被一層灰色所代替,漸漸地轉化爲了烏黑。
月牙船在浩瀚的夜空中蕩着,而調皮的星星則一眨一眨的猶如孩童璀璨的眸子湊着熱鬧。
龍天昭站在樹幹上看着遠處的西靖國軍營駐紮地。
突然,他注意到士兵們被聚集到一起,然後以兩個不同的方向朝着芮城靠近,他眉頭微微蹙起,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白展騰得意洋洋的回來,那說明毒已經下好了,可若是成功了,爲何這些士兵們卻沒有任何的狀況發生?
不解之時,白展騰忽然間從另一棵樹上躍了過來,他說:“彆着急,這一次的藥效不會那麼快,再有,你不覺得讓這些士兵兵臨城下的時候犯病是一種樂趣嗎?”
龍天昭轉頭看着一臉寫着自信兩個字的白展騰,他姑且相信了白展騰的說辭。
西靖國的士兵悄悄的接近了芮城的城牆,而一部分沒有接近的士兵則用長槍朝着城牆射了過去。
有超強夜間視野的龍天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當下就瞭解他們要如何作戰了。
這種以長槍爲階梯的方式進入城門內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不過這個需要士兵有靈敏的身手方可做到。
看來席木玲接任西靖國皇位之後對於兵力上的訓練還挺上心的,不然再短時間內是訓練不出來的。
眼看着士兵們就要攀爬着長槍直接登入城內,白展騰下的毒終於起了藥效。
啊,隨着一聲聲的慘叫,速度攀爬上去的士兵還沒有被看守芮城的將士攻擊便已經身子像後一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人類的身軀與結實的地面做一番比較,那就好比以卵擊石,就算是不喪命也休想安然無恙。
動靜鬧出來,芮城的將士們派出了弓箭手,而西靖國攻城的士兵由於身體不適已經沒有了戰鬥的體力。
離弦的箭越來越多,就像是春雨般落個不停,而下面等士兵儘管穿着作戰的盔甲也難免受傷或者死亡。
龍天昭看着西靖國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喪命,而指揮着大軍的將軍忍着身體不適卻還不願意撤兵,他心裡瞬間冒出了一股子怒焰。
在這樣堅持下去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只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這樣一個不珍惜士兵生命的將軍留着有什麼用?
氣憤之下,龍天昭縱身一躍便朝着戰場而去,而腰間的玄鐵利劍也被他利落的抽了出來。
白展騰見龍天寅也要過去,他緊忙上前阻止,“毒雖清了,手臂也能活動了,但還是需
要休息,我去幫助你三哥,你留下。”
龍天寅沒有想到白展騰竟然在這個時候還關心着自己的傷,看來他還不是特別的惹人厭惡麼。
他這樣想着的,可白展騰壓根就不是這個意思。
他之所以追上去是因爲不想面對席木瑤,不想與一個女人發生爭執罷了。
白展騰與龍天昭離開還不出一刻鐘的時間,昏迷的席木瑤變恢復了意識。
她擡起手在後脖頸上揉了揉,還沒有回憶起自己發生過什麼事情呢,她的嬌軀在樹幹上便已經失去了平衡。
緊接着,她的身子朝着一側歪了過去,然後就像是落葉一樣朝着地面而去。
咚的一聲,席木瑤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再來,她眉頭緊皺,嘴巴張開便吃痛的大叫了一聲。
乍一聽到這聲,龍天寅身子一怔也險些從樹上掉下來。
他朝着聲音的來源處看了去,等到看見樹上沒有了那一抹嬌小的身影,他的視線緊忙轉移到樹下。
看着席木瑤吃痛的坐起身背過手去揉着摔痛的地方,龍天寅倒抽了幾口氣,心中暗叫不好。
他怎麼就將席木瑤給忘記了呢。
現在好了,被敲暈的帳人家還沒有算,現在又從樹上掉了下來,他這會兒要怎麼應對啊!
須臾,龍天寅收起了這些心思,縱身一跳便落在了席木瑤的身邊。
他蹲下身子將席木瑤給攙扶起來,“二公主,你……你不要緊吧。”
席木瑤從小就是個柔弱性子,那眼淚就像是天生與她牽扯不斷,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總會先落淚。
可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哭不能解決事情,所以學會了隱忍。
可是這一刻,她真心的忍不住了。
她將龍天寅給推開,背過身子趴在一顆大樹上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龍天寅自認爲曾經流連花叢時對付女人很有一手,看眼下看着哭個不停的席木瑤,他還真有些素手無策。
不過話又說回來,花叢的那些女人可都是將男人奉爲天的,只有她們哄着男人的份,哪有男人去哄她們。
他走過去,擡手在席木瑤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說道:“二公主,是我的疏忽,你要打要罵隨便,你別哭成嗎?”
席木瑤想到自己被龍天寅突然間打暈,然後再因爲他的疏忽從樹上掉下來,她心裡憋着一口氣,上不得下不得。
想要開口將他給罵一通,可是從沒有罵過人的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要出手教訓一通,可是想要對方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就算是他站立在那不還手,她的花拳繡腿也不過給對方撓癢癢,完全不痛。
她橫臂擦了擦眼淚,轉過身看向龍天寅的時候雙眸泛紅,楚楚可憐的樣子任憑是誰都會心生憐惜。
“算了,但是再有一次,我絕對不會饒過你。”說完,席木瑤活動了下肩膀,然後就開始左右張望尋找着龍天昭還有白展騰。
沒有找到人的她聽到一聲聲吶喊心中一驚,然後不等龍天寅迴應便利用輕功上了一顆大樹。
站在樹幹上她朝着吶喊聲的來源處看了去,她二話不說就趕了過去。
龍天寅見此也緊隨其後,也不管左肩上的傷是不是會牽連到手臂廢掉。
來到了芮城城門下,席木瑤看着守城的將士們一撥接一波的換着弓箭手,看着西靖國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中箭受傷或者身亡,她當時就怔住了。
完全沒有戰鬥力,爲什麼還要死拼?
良久,死去士兵們魂魄發出來的哀嚎聲讓席木瑤回過神來。
她縱身躍起甩出符咒將他們給鎮住,一切都搞定了她便快速來到了西靖國這一方的將軍面前。
將軍見到席木瑤出現在面前,他說:“二公主,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席木瑤怒視着將軍,厲聲說道:“身爲一軍之首不顧及將士們的生命依然戀戰,你可知罪。”
將軍捂着右手的肚子用了些力度,待感覺不是那麼的痛了,他說:“女皇有令,明早若是不能將芮城攻下,末將與這些將士們都難逃一死啊,二公主。”
席木瑤聽到席木玲下達的命令心中一顫,對於這個姐姐失望更多了幾分。
她竟然爲了沈耀賢做出這個決定。
姐姐,你真要成爲天下唾棄的女皇嗎?
席木瑤做了個深呼吸,她走到戰鼓的邊上,拿起鼓槌便敲起了收兵的鼓點。
將軍見此,他立刻趔趄着腳步衝過去,“二公主,你不能這樣做,將士們雖然會死,但若是攻下了芮城,還是有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啊!”
席木瑤將鼓槌交給了一名士兵,她說:“再戰下去你們都要死在這裡沒有活的機會,若是你還相信本宮能夠保住你們,馬上收兵。”
就在將軍猶豫之時,身爲監軍的一名大臣晃晃悠悠,頂着一張蒼白的臉走了過來。
顯然,見到了席木瑤的時候他有些吃驚,但想到現在西靖國是被席木玲掌控着,而這對姐妹之間鬧的很僵,所以他對席木瑤也沒有表現出尊敬。
他忽略掉席木瑤的存在,扭頭看着將軍,說道:“將軍,你這是要抗旨嗎?”
將軍眉頭微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們突然間身體不適,本想着取消今晚攻城的打算,可是有這個監軍在一邊時不時就將女皇的聖旨搬出來,他也沒法子呀!
左右都是一死,還不如在戰場上拼一把,也許會成功呢。
就是揣着這麼一份僥倖,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讓這片灰色的土地染上了一層鮮紅的血色。
席木瑤見到大臣與席木玲爲伍做一些有損西靖國利益的事情,她越是看着他就越火大。
突然,席木瑤出手抽出了將軍腰間的長劍朝着大臣刺了去。
噗,長劍插進肉體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響起,震驚了所有的人。
監軍沒有想到柔弱的席木瑤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她,“我可是女皇親封的監軍,二公主,你就不怕女皇怪罪嗎?”
“就是因爲有你這種趨炎附勢不爲國家考慮的大臣,我皇姐所做出來的事情纔會越來越離譜。”
隨着席木瑤的聲音消失不見,她手中的長劍又朝着大臣的身體猛刺了下,而長劍穿過他身體的那一刻,他就那麼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