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家離宴清王府距離較遠,蕭溯坐着馬車過了一個時辰纔到,一進去,國師府上下彷彿有種死一般的壓抑沉重氣氛,府上行走的下人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偌大的府中看上去蕭條寂寥無比。
蕭溯跟着帶路的人走到國師所在的屋子,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十分陰沉的,潮溼發黴般的氣味,不由皺了皺眉。
繞過屏風,便看見到了躺在牀上的枯槁老人,雖然六十多歲,可看上去卻彷彿七八十的人,滿頭花白,全身瘦的只剩皮包骨,臉上的皮膚皺在一起,眼睛閉着,彷彿隨時都會終止生命的跡象。
但蕭溯記得前幾年的時候,這位老人還是一副意氣風發,氣概豪邁的模樣,如今的模樣卻與當時恍若兩人,如果不說,恐怕都不會有人認得出來,這位會是兩朝國師。
蕭溯慢慢走過去,來到國師的牀邊,先給對方診了診脈,然後讓人將室內窗戶打開通風,又詢問了一番最近照顧在國師身邊的下人這段時間的情況,蕭溯問得十分仔細,甚至每一件看起來關係不大的小事都要認真詢問清楚。
看完了病,又問完了情況,蕭溯沒有多說,只從袖中掏出一瓶藥來,讓人給他準時服下,交代了一番之後,說是明天再來,天黑前便離去了。
第二天的時候,蕭溯上午便到來了,又是一番仔細的把脈,這病確實在國師的心中,但身體也病的不輕,若是再拖段時間,屆時只怕就算他到來,也是無力迴天了,眼下雖然治療的比較晚,但以蕭溯的能力治好對方還是不成問題。
與其他大夫治療的方式不同,每一天,蕭溯都會根據把脈的情況而換不同的藥,就連服藥的時辰也有所差別,因爲只要裡面有任何一點偏差都會造成致命的後果,因此每天就連抓藥煎藥的事情都是由蕭溯親力完成,其他人完全無法插手。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蕭溯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原本一閒散王爺,爲了操心國師的病,整得比上班族還要忙。
所幸因爲他的治療,國師的情況纔沒有繼續惡化下去,但短時間內也難以好轉,要治療好他的病,蕭溯少不得這個把月都得忙乎,而這樣一來,自然就沒時間陪舒寒了。
別說接下來的幾個月,就是這三天,舒寒待在府裡一個人就已經夠無聊了,府上的人都不由對這位王妃報以同情:人家新婚夫婦,正愛得你儂我儂,國師啥時候得病不好呢,偏偏要這時候的病,而且得病就得病唄,又偏偏這病只有他們王爺能治,這不是間接的拆散人家小夫妻嗎?
可憐的王妃,連以往和王爺的晨起運動都沒了……
對於這個事情,舒寒也是特別的無奈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基本就只有晚上才能看到蕭溯了,兩人頂多牀頭聊兩句就睡覺了,第二天一睜眼,旁邊就沒人了。
雖說她很不想這樣,可是是
蕭溯要給人國師治病,她也沒理由不同意啊,唉,這病啥時候才能治好……
不過才治療了三天,但蕭溯也不經爲這事發愁,雖然舒寒什麼都沒表示出來,明明無聊的晚上都睡不着,但每天晚上爲了能夠讓忙活了一天的蕭溯好好休息,舒寒卻寧願熄燈後在牀上睜着眼睛也不想耽誤他的睡眠時間,畢竟她可以每天睡到中午醒,蕭溯的睡眠時間每天也就那麼幾個小時。
但舒寒的心情蕭溯並不是不知道,若是長期這麼下去,怎麼也少不了對她心靈的傷害,而這個問題,顯然也引起了多人的注意,話說這名人就是容易讓人操碎心,有些人,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來,整天擔心人家怎麼怎了,真是拿着搬磚的工資,操着國務的心!
而國師他老婆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爲了感謝這位王爺對自己老公的救命之恩,也爲了對人家夫妻表示歉意,因此,國師夫人盛情決定,直接請這位王爺收拾收拾東西般到她家來住得了,反正她家房子寬敞又多金,順便把王妃也帶過來,這樣一來,王爺不僅不需要早起晚歸浪費馬力,還有時間和他家王妃過夫妻生活……這想法,真貼心真會爲人着想吶!
聽到對方的這個邀請時,蕭溯當時並沒有同意下來,只說要回去和自家王妃商量商量,惹得國師府的一干下人都不由紛紛對這位王府投以別樣的目光:嘖嘖,傳說這位王府娶的王妃是他以前的小蜜,而且傳聞王爺什麼都聽老婆的,在這個男權世界,在他們看來,不管大事小事,尤其是這樣的事,都應該是由男人決定就行了,這王爺還非得回去問老婆,真看不出來啊,這位高大上令全國人民都神仰無比的戰神王爺,居然還是個怕老婆的貨!
問世間情爲何物,真乃一物降一物,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這說的不就是這一對嘛!
唉,真是好生羨慕那位王妃,能讓這位王爺這樣,她們也真想看看長什麼樣呢……
而國師夫人在得到蕭溯這樣的回答時,眼中也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隨後點頭說好,還表示自己非常想見見傳說中的王妃,因爲死了兒子,特別想找個年輕人說說話,熟話說的好,女兒是媽的貼心小棉襖,國師夫人一直都希望自己有一位女兒,可惜國師老了不給力,如果王妃住到這來了,一定給她比親女兒還要親女兒的待遇!
蕭溯謝過之後,兩人又客套了幾句便送客了,回去的時候,蕭溯將國師夫人的建議說給了舒寒聽,舒寒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不願意,雖說蕭溯是去救人,但住別人家裡畢竟不如住自己家裡自在,而且那裡連個認識的人都木有,住着多不舒服啊!
蕭溯笑了笑,只摸了摸她的頭髮,她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勉強,只不過,在聽到說國師夫人的廚藝特別好,並且國師府上招待客人的食物都是由國師夫人
親自下廚,還有,國師府上特別好玩的時候,舒寒心動了。
又好吃,又好玩,還有蕭溯,尼瑪她還去不去?
在做了一晚上的掙扎之後,舒寒決定,她要去國師家中找點新鮮樂子!
而且聽說,因爲國師夫婦死了兒子,國師病重,國師夫人也憔悴着,府上要怎麼冷清怎麼冷清,沒人的地方,正好她可以一個人隨意玩。
在宴清王府上待了這麼久,再怎麼有意思她也有點玩膩了,這次就當是出去旅遊旅遊。
一大早上,舒寒便起早收拾東西跟着蕭溯坐上馬車去往國師家中。
“誒,國師到底得的什麼病啊,這麼難治?”在車裡無聊,舒寒便奇怪的問道。
蕭溯思索着將國師的大概情況與舒寒講了一遍,後者這才瞭解,頓時對那位老來喪子的國師報以同情,不過,有件事情,蕭溯並沒有告訴舒寒。
就在前幾天兩人上街時,國師府上的馬車經過他們身邊,當時裡面一直盯着舒寒看的那位中年女子其實便是國師夫人,而第二天,皇帝就來了旨意讓蕭溯去給國師治病,當時天蕭溯查探了國師的病情,後者確實病得很嚴重一般大夫無法治療,因此那天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去深想,可是後來蕭溯才得知,原來替國師診病的旨意是國師夫人親自進宮請求皇上給下的,而昨天,這位國師夫人又將想要見到舒寒的心態表現得如此急迫,這不由令他起了懷疑。
那位國師夫人爲什麼要見舒寒?那天又爲何一直盯着舒寒看?
以她的身份,之前是絕對不可能見過舒寒的,兩人也不會認識,可是對方爲什麼突然對舒寒如此感興趣起來?
帶着這種疑惑,馬車經過一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國師的家中,這府邸,也是先帝賞給國師的,無論是從外面還是走進裡面看,忽略掉裡面那種好像要死人的沉悶氛圍,這房子確實不錯,一點也不比王府要差,而且佈局非常有趣。
他們一下馬車,沒想到國師夫人就親自出門來迎接了,這熱情程度,跟啥似的,國師夫人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但保養得很好,因此平時看上去也頂多就三十多歲,可這段時間應爲兒子的死,令長期憔悴的她彷彿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老了快十歲,眼神黯淡無比,但在看見舒寒的時候,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多了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隨後熱情的招待兩位入住。
房間都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住的是這裡最高級的客院,一切用具齊全,比起王府絲毫不差,而招呼了兩人入住之後,國師夫人也不打擾二人,託着憔悴的身體便回到自己房間了。
回屋後,她的臉色變了變,慢慢從畫筒裡抽出一幅畫來,將其慢慢的展開,這上面畫的是一位年輕女子,諸類表示長相好的形容詞就不消說了,因爲這上面畫着的人,和舒寒長的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