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扭着臉兒,臊得不行。
漆黑的長髮散開在她的周身,隨風舞動。
顧濤使勁兒嚥着唾沫,把竄到喉嚨眼兒的火苗硬壓下去,放下手中的匕首,在海水裡洗了洗沾滿狼血的雙手。
他轉身按住蕭雅的肩頭,有力的大手捏住蕭雅的下巴,強行扭過她的頭。
蕭雅那似一泓秋水的美眸中躥過一抹慌亂,玉潤的耳垂紅成一片,不敢直視他如無底深淵般的目光。
空氣中瀰漫着荷爾蒙的味道。
“濤哥……”她垂下頭,結結巴巴地回答着,聲音比蚊子還小。
顧濤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她按倒在沙灘上,和她面對面地感受着彼此炙熱的氣息。
蕭雅貝齒輕咬着薄脣,彷彿心頭有無數頭小鹿在上邊亂撞。
“你考慮清楚了?”顧濤波瀾不驚地問道她,言語中不夾雜多餘的感情。
蕭雅沒回答他,只是微微點頭,嘴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濤跟她沒有多熟悉,他只是順手救了她而已。想必她也是害怕,以後遇到危險自己會丟下她,才考慮出賣身體和自己做交易的吧?
顧濤心裡想着,就鬆開了她,拍了拍臂肘上的沙子,對她說道:“算了。”
他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至少這種趁人之危的事他做不出來,更何況葉青青剛出事,顧濤的良心上過不去。
他順着秦雪所指的方向尋去,只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葉青青零零碎碎的衣服布片,找遍了周圍所有的林子,都沒有再發現和葉青青有關的任何線索。
顧濤走到棕櫚葉的墊子上,貼着邊躺了下去,儘量把最寬敞的位置留給她們兩個人。
蕭雅躡手躡腳地跟了過來,一句話沒說,安靜地躺在顧濤和秦雪的中間,低垂着睫毛,面向顧濤。
沒過多久,顧濤的背後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顧濤感覺傷口疼得厲害,身子很冷,不知扛了多久,他也漸漸被睏意籠罩,昏睡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晨他被兩個女人搖醒。
“喂!顧濤,醒醒!”
秦雪不停地搖晃着顧濤的身子。
“嘶——”
顧濤嘴脣乾裂,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蕭雅焦急地跪坐在他的身旁,冰冷的小手撫摸着他的額頭。
“嚇死我了你,我還以爲你死了。”秦雪厭惡地皺着眉頭,這個該死的男人害她擔心了這麼久。
“讓我再睡會兒。”
天剛矇矇亮,太陽掛在海面上吐着魚肚白。
顧濤感覺胸口已經沒了直覺,身體麻木地只想再睡一會兒。
“別睡了,你看那邊有人。”
秦雪拍了拍顧濤的臉,示意着他向遠處沙灘的拐角看去。
顧濤一個激靈,打起全部精力,緊盯着那三個人。
黃鶴身邊的兩個人,也發現了顧濤他們,伸着手嘰裡呱啦地給他指着。
“這個王八蛋!”顧濤後悔當初沒宰了他。
顧濤憤憤地用手撐着地,從褲頭裡掏出匕首,按開彈簧衝了出去,卻腳下一軟,身體前倒。
蕭雅急忙起身去扶顧濤,手臂卻碰到了他身前的傷口。
暗紅的血,蹭了她一胳膊。
黃鶴見顧濤如此虛弱,顧不上被打斷的腳,高興地蹦起來,用手指着顧濤,讓身邊的兩名壯漢趕緊衝上去。
壯漢看到這島上居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女人,興奮地嗷嗷叫了兩聲,瘋狂地奔向顧濤。
“濤哥!怎麼辦啊?”蕭雅不知所措。
顧濤緊咬着牙,死盯着黃鶴,“秦雪,你帶着蕭雅先走。”
“那你怎麼辦?”
秦雪拉起蕭雅,站在顧濤的身後。
“血債血償。”
他眉峰皺蹙,隱隱蘊藏着一股殺氣。
秦雪和蕭雅看着他這副陌生的面孔,不寒而慄。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着惡鬼。
“啪!”
秦雪又給了顧濤一巴掌,顧濤已經記不清這是來到這島上第幾次挨她扇了。
“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死了,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女人是什麼後果?”
秦雪的眉頭像小斧頭似地怒衝衝翹着,“就算葉青青真出事了,你就不活了?順道再帶上兩個女人陪你殉葬?”
“你配嗎?”
“走!”
秦雪和蕭雅兩個人,一人一邊架起顧濤,強拖着他,緩慢地向密林裡跑去。
那兩個壯漢雖然跑得很快,奈何是在沙地上,距離還有些遠,沒跑過一百米速度就慢了下來,眼巴巴地瞅着這三個人鑽進了林子裡。
“愣着什麼,追啊!”黃鶴見到嘴的鴨子飛了,照着壯漢的後邊,用瘸腿一人來了一腳。
“嗷!”
壯漢捶打着胸口,怒吼一聲,追了上去。
林子裡的鳥都紛紛被震了出來。
秦雪回頭看向後面,沒看到他們才鬆了口氣,拉着顧濤蹲了下去。
顧濤平靜下來,看向秦雪,淡淡開口道:“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秦雪被他這麼一說,有點害羞地別過臉,“別自作多情了,你以爲我真想管你?”
“濤哥你傷口沒事吧?”蕭雅小心翼翼地用手擦着顧濤傷口滲透出來的血。
“不太樂觀。”顧濤實話實說,他也不清楚自己還能撐多久。
“下一步該怎麼辦?”秦雪問道。
“我去除掉黃鶴。”顧濤抹了把虛汗,說着就要衝出去。
秦雪把他拽回來,擋在他身前,極力壓低聲音,不讓自己吼出來,“你是不是真瘋了?他們可是三個人,那兩個大漢,別說你自己上了,兩個你打一個都不一定能打過。”
“海邊都被那羣人給佔了,萬一救援隊來了怎麼辦?”顧濤反問,“你不想得救了?”
“救援隊來了,不可能不管咱們吧?”蕭雅憂心忡忡地問。
“對付黃鶴那種人,得留個心眼,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顧濤認真地看着她們兩個,“我跟着他們回去,找到他們的營地,在夜裡的時候找機會決掉他。”
“那你小心些。”秦雪想了想,說道。
就在她剛要給顧濤讓開路的時候,那兩個壯漢大聲地怒吼一聲“胡死仔爾!”(誰在那!)
“跑!”
顧濤第一反應不再是和他們硬碰硬,拉起秦雪和蕭雅的手就向着林子深處跑去。
他在前面頂着灌木叢強穿過去,茂密的樹枝把他的上半身劃得遍體鱗傷。
兩個女人安然無恙地跟在他的身後,看在眼裡疼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