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節 坐牢不花錢

坐牢不花錢

“替誰啊?老闆還是女人?”段剛的話冷靜而睿智,能這樣說也是把對方當成了朋友。方青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看,這個大鬍子有幾把刷子,剛毅的面容下透着一絲狡黠。

“老兄猜得沒錯,是女人!”

“聽哥哥一聲勸,紅顏禍水,逢場作戲也就算了,千萬不要投入感情。”

方青頭向後面一仰,吐出兩個菸圈,悠悠說道:“老兄這次猜錯了,那個女孩不是我的女人,我們之間只是好朋友。”

“我靠!”段剛差點背過氣去,在他的世界裡基本不存在這種情況,爲了一個朋友甘心進牢房更是聞所未聞。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段剛一把搶下方青的菸頭塞進自己口袋,兩個看守拿着警棍走了過來,趴在小窗戶上問道。

“你們倆幹什麼呢?那個不值班的快去睡覺!”

看守的語氣有些生硬,方青擠出笑容說道:“不好意思,有點睡不着,隨便聊兩句。”

看守一抽鼻子,道:“這裡不準抽菸,不守規矩的去面壁。”

“知道了,大哥!”段剛起身打着哈哈,與剛纔完全是兩個樣子,兩個看守倒還蠻給他面子,拖着警棍去巡視其它的房間。見他們走遠,段剛心急火燎的掏出菸頭,剛纔太急忘了熄滅,衣服上燒出好大一個洞。

“對不起了老兄,等出去賠你一套!”

段剛擺擺手表示不用,重新分給方青一支菸,點燃後說道:“兄弟預計幾天能出去?”

“不知道!也許這兩天,也許蹲滿十五天。”一提這事方青頗爲擔心,毛可可和房紫蘭都會想辦法救自己的,他們家族的關係網也足夠廣,對付這樣的小案件應該還是有辦法的。但那老鄭的媳婦看起來也不是吃素的,拉着架子要整自己。

“別擔心,蹲過一次就習慣了!”段剛的安慰讓方青感覺不大自在,原來這大鬍子是個慣犯,說不定已經是n進宮了。

“老兄什麼時候出去?”

段剛不屑的一擺頭,“進這裡是我自願的,過年之前是肯定不會回去的。”

“老兄躲債?”

方青的猜測看來是對的,段剛苦笑道:“是啊!年關,說得一點沒錯。我欠了別人一大筆錢,要不還命要不還錢,也只有這裡是安全的。方青也有欠人錢逃命的經歷,而且現在還被人威脅着,很能體會段剛的心情。但他從來沒想到可以進牢房躲債,既不用考慮吃住,也不用顧及安全,不錯的創意。

“老兄就不能逃外地嗎?牢房多悶得慌!”

段剛又是一笑,這人還是很樂觀的,說道:“你看我這樣子,又沒個一技之長,除了貪吃貪喝沒什麼優點,誰能僱用我?”

方青掐滅香菸,把剩下的一截裝入口袋,拍拍段剛肩膀,其中深意兩人心裡知道,同是天涯淪落人。重新躺下的方青還是睡不着,屋子裡鼾聲此起彼伏,不時夾雜着磨牙聲,身旁的寶叔隔幾分鐘喊一次“別捉我!”。

外面的毛可可和房紫蘭在幹什麼,會不會想辦法救自己。有人說等待是一種幸福,那是一種對美好的期盼;就如同你花了兩元錢買彩票,內心就有中了五百萬的感覺。你可能會說這是做夢,其實人生不就是一場夢嘛,到頭來是不是一場空,除了自身的努力,還需要不停的等待。

有人說等待是一種品德,事實上它有可能是你墮落的開始,是逃避現實的最佳理由。人們總是對一些陌生的事物心存畏懼,於是等待成了一個藉口,時間也在你的唯唯諾諾中消耗殆盡。

更多的人說,等待是一種煎熬,耐心會隨着時間流逝被逐漸打磨,精神在一種相對的靜止中頹廢,直到變成一片沼澤,所有的期許也就隨着歲月一同老去。

方青面對着白色的牆壁發呆,心情被狹小的房間阻隔,變得異常的煩躁。體會到這種被壓抑的感覺,他發誓出去後遠離一切犯罪,再也不要回到這可惡的地方。大鬍子段剛臨睡前拍了一下他,說這很正常,他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慢慢就習慣了。

習慣?方青搖搖頭,求你別提這倆字了,外面一定有人在營救自己。

“方青”看守的聲音讓方青興奮的站起來,小跑着跟了出去,總算有牢房以外的人跟自己說話,說不定是有人來救駕。鐵窗外坐着的是毛可可,誘人的身姿讓方青垂涎不已,臉上的幾道淚痕也讓人很欣慰。方青笑一笑坐在那裡,至少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毛可可在爲他擔心難過。

“方青,對不起!”可能是因爲愧疚,毛可可沒有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像個居家小媳婦一樣靜靜等在那裡。見到方青過來,透過鐵窗拉住方青的手。

“可可,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方青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他特想問外面打點的怎麼樣了,自己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

“我讓老爸去託關係,但是聽說對方那邊找了***局長,要求嚴辦這件事情。”方青腦袋嗡的一聲,險些從板凳上掉下來。

“方青,你怎麼樣?”

方青雙手抱着頭,老半天擡頭說道:“沒事,我忍得住!”又聊了一會,方青實在提不起興趣,毛可可走了,落寞的眼神代表她不再快樂,愧疚與自責佔據了心頭的制高點。

僅僅過了半個小時,房紫蘭帶着放寒假的安安來探望,先是一頓痛罵,撞了人你跑什麼?纔想起方青壓根就不會開車;接下來又是一頓痛罵,替人受過上癮了?傻不拉幾盡做糊塗事。她說房總已經在想辦法,希望與對方早日達成和解,再熬兩天,估計除夕前能放出來。

小六也聞訊趕來探望,一身的黑西裝加上酷酷的髮型,方青差點脫口而出叫他老大。小六說跟看守所裡的人打過招呼了,在這裡沒人會欺負你。方青就納悶了,你一個流氓,跟看守所打的什麼招呼。小六就傻樂,那不是什麼跟什麼是一家嘛,大家都是合作單位,好說話。

李蔣石帶着蘇青青有說有笑的來了,方青感覺他們不是來看自己的,倒像是來看景的,對着什麼都問。方青直接擺手,哪涼快哪呆着去,看猴就去動物園。方青這一天忙得,基本都在接待客人了,看守所也很高興,來探望的都要打通關節,他們正在考慮是不是多關他幾天,爲單位爭取更多的贏利。

一覺過後,方青天一亮就被帶到會客室,隔着鐵窗與毛可可又聊了一會,美女帶來了好消息,說她老爸正在高層活動,通過省裡的關係與***局溝通。方青心裡有了底,表面裝作無所謂的囂張樣,實際上巴不得毛總抓緊使勁,管他在誰上面活動,把自己弄出去再說。

可能是受到狀況好轉的影響,毛可可比昨日開朗多了,除了那一大堆衣服食物,趁看守不注意,還悄悄遞過來一盒煙。方青欣喜萬分,說可可懂事了,這纔是會體貼人。你說送那些名牌服裝給自己,牢房裡連個女人都沒有,穿那麼帥給誰看啊?還是送煙來得實惠,排解這苦悶的生活。

毛可可終於笑了,說那東西是幌子,用來迷惑看守眼睛的,這煙你先抽着,我天天給你送。方青也跟着樂了,拿那麼好的衣服當幌子,等我出去再送些,一身的名牌多酷啊!勾搭個良家婦女也方便。毛可可這次沒罵他,猜出這小子心口不一,最喜歡的就是過過嘴癮,內心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還要純潔一點點。

毛可可前腳剛走,豪仁帶着一個頭發染成拖把樣的女孩進來,一個小可愛狀的“hell0”把方青差點從板凳上嚇倒,定睛一看女孩雖然塗抹的豔了點,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在鐵窗外搔首弄姿的故作風騷,看得方青有些慾火中燒。

豪仁老半天從後面過來,把女孩趕到一邊。方青小聲問,你咋啥人都帶,這閨女是跳鋼管的吧?豪仁得意的說道,這是都市麗人的當紅鋼管女郎,他花了兩個星期才掛到手的,現在每晚單獨給他跳,這回一次看個夠,要不要她當場給你來段,娛樂一下。

“行了,趕緊帶走!”

方青不好直說女郎對他的誘惑力,再擺在這裡容易出事,yu望到了極限,待會回去能把男的看成女的。豪仁聰明反被聰明誤,帶女郎來是讓方青在視覺上欣賞一下,其中也不無炫耀的成分。不成想方青在精神層面滿足後,生理方面卻是一種煎熬,豪仁悻悻離開。

剛剛回去做了一會工藝品藝術家,韓姐帶着老公蔣文斌來訪,韓姐還是那麼幹脆利索,蔣文斌還是一副吃氣的小男人模樣。送走這對冤家,老邢、大周等同事又來了。方青一度感到非常的慶幸,看來自己是人品大爆發,人緣還是相當不錯的,後來就發現有些不對了。

創作部的同事來完了,市場部、財務部都有人來,整個公司都知道他坐牢的事情,方青就像祥林嫂一樣不停訴說自己的不幸,以撇清自己壞人的形象。大夥在一番關切的問候之後,大多說上兩句“好好改造!不要擔心外面的媳婦!”之類的話。

方青這就有些鬱悶了,怎麼自己進班房的事情這麼快就人盡皆知了,要知道現在可是放假期間。感覺自己就像關在籠子裡的猴,任由別人參觀欣賞。

日出又日落,呆在鐵窗後面雖然看不真切,但那份嚮往卻是常人不能及的。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五天,方青除了睡覺便是在發呆,除了毛可可早晨給他送煙、房紫蘭中午過來訓導,他已經拒絕了大多數的來訪者。

“方青,有人找!”方青正與同室囚犯一起幹活,有些心不在焉的摸弄着手中的木偶,聽到突然的叫聲雙手一抖,那木偶便斷了一條腿。

“你幹什麼?第五個了!”監視幹活的看守忍不住大喝一聲,這小子一天做不了多少,弄壞的比做好的還多。也就是看在有人打招呼的份上,否則早對他不客氣了。

“我不見!”方青今天已經見過毛可可和房紫蘭了,毛可可給他倒騰了兩盒國外的煙,不過也沒覺得有多好,就是抽起來特嗆。房紫蘭這次來沒罵他,還給他看了安安這學期得的獎狀,安慰他再等等。

傳話的看守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這次的語氣不怎麼生硬,說道:“來的是個很文靜的小姑娘,在前面求了好一會,我們處長才同意讓見你,自己看着辦吧!要拒絕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忍心。”

這看守走路有點瘸,但絲毫不能得到囚犯的同情,平時挺沒人性一個人,居然也有不忍心的時候,瘸看守說完話徑自走了,方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杏兒來了,忙起身跟了出去。這個傻丫頭,

wωω ⊕тTk Λn ⊕C〇 杏兒好像剛剛哭過,小臉又消瘦了一些,頭上的那枚蝴蝶髮卡很顯眼。方青隔着鐵欄坐下,故作輕鬆的笑笑,伸出一半的手卻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此刻還能不能再握杏兒的小手。杏兒勉強擠出幾分笑容,主動把手伸過護欄,緊緊抓住方青遲疑的雙手。

“杏兒,謝謝你!”方青不知是感謝杏兒什麼,是曾經帶來的那份純真,還是今天來看自己。杏兒鼻頭一抽嘴角上揚,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出現了,頭頂的蝴蝶髮卡顯得更加奪目。方青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這與楚緣也太像了。

那自己對杏兒的感情呢,到底是一種愛還是一種憐惜,是對楚緣感覺的延續還是對純真的一份尊重。握緊的雙手傳遞着彼此的體溫,含情的雙眸訴說曾經的過去,方青搞不清楚彼此的距離,那種感覺是模模糊糊、若即若離的。

“杏兒,祝你快樂!”方青說完這句話就暗罵自己豬頭,這會正應該是低聲訴說離別之情,共同憧憬美好未來的時候,自己卻不合時宜的轉換話題。杏兒的臉上有一些失落,兩人似乎永遠找不回曾經有過的感覺。

“方青,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好好照顧自己。”杏兒的話裡滿是溫柔,方青的感覺如沐春風般,對於這樣的女孩,有的只是一種欣賞與讚美,絲毫聯繫不到動物的本能上。方青決定把話說得輕鬆些,這樣的柔情他是喜歡,但多少是有些傷感了。

“杏兒,你真漂亮!”杏兒還是害羞的低頭笑笑,說哪有,小手也從方青手中抽出。

“和男朋友談的怎麼樣了?”杏兒明顯的一愣,還是點點頭。方青多麼希望杏兒否認他的說法,可杏兒點頭了,雖然事先早已知道,內心還是不免有一些空落落的。多麼好的女孩,就這麼錯過了,也許這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又說了一會,方青總是不能集中注意力,杏兒的話如同一朵朵浮雲在空中飄蕩,方青想抓卻觸碰不到。杏兒並沒有怪他,是牢房的生活讓他目光呆滯,說起話來也是顛三倒四,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詼諧幽默。

方青甚至不知道杏兒是什麼時候走的,一個人抱着頭沉思了良久,才被看守叫醒。回到幹活的地方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倚在牆壁上走神,杏兒真的不再屬於自己,也許她就不曾屬於過,但那會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看守也不去理會他,外邊已經打過招呼要照顧一下,再說這小子幹活還不如不幹,閒着正好。

“方青!”還是那個走路有點顛的看守,這廝來回一趟挺費事,不過好像也沒辦法,這裡面他地位最低,不得不被人呼來喝去。於是他便把憤怒發泄在囚犯身上,經常用吼叫和怒罵表示自己的不滿。

“誰也不見!”方青冷冷回了一句,杏兒已經來過,除了前面這幾人他誰也不想見。看守氣得鼻子有點歪,但是拿這個好吃懶做的傢伙沒辦法,悻悻的向回走,看起來腿瘸的更加厲害,想來是因爲被方青氣得。

過了好一會,這看守又顛簸了回來,怒不可遏的說道:“方青,滾出來!”

方青低着頭,眼瞼上翻看了他一眼,依舊巋然不動。

“那人姓鄭!”看守再次玩起個性,說完後頭也不回的向回顛,不再理會方青。大約四分之一秒之後,方青猛然擡起頭來,後腦勺撞擊白牆壁後發出砰的一聲。

老鄭?豈不就是那晚上的醉漢,這麼快就出院了?方青蹭的跳起身來,用不了幾步就趕上了瘸看守,甚至給他說起了葷笑話,這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沒準自己能出去了。方青笑嘻嘻進了會客室,噌噌幾步坐上了板凳。老鄭看起來氣色不錯,看見方青過來忙伸手打了個招呼。

“對不起了,兄弟,讓你受苦了?”老鄭的話一出口,方青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老鄭終於良心發現,不再告自己了。

“老兄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了?”

“沒有!”利索的回答讓方青一驚,這醉酒確實誤事,最可怕的是失去記憶,幹過什麼都忘了。

“那?”

老鄭明白方青的意思,說道:“我這傷不怎麼重,只是骨裂,只疼過前兩天,醫生囑咐回家小心將養段日子就可以了。”

“那兄弟祝福老哥早日康復,繼續在酒桌上生龍活虎。”

“哈哈!張兄弟有意思,醫生告訴我,這傷絕對不是車撞得,倒像是被人踢的。我這才知道冤枉你了,兄弟當時的話都是對的。”聽別人繪聲繪色講自己的故事,而且自己還不知道,那感覺是有些異樣的。

方青扯的塗抹飛濺,滔滔不絕的把事情一說,當然可能撞到他那事沒提,只說自己見義勇爲來着。老鄭拳頭不停擊打鐵欄,太他媽傳奇了,自己還幹過這麼搞笑的事情。看守發現有什麼不對,提着警棍就奔過來,慌得方青和老鄭連連說沒事,哥們你忙去。

“鄭兄,那鐵欄杆你敲不壞,還是趕緊想辦法讓我出去吧!”老鄭撇嘴一笑,說他已經跟老岳父說過了,估摸着明天就能把你放出去。

“老岳父?你岳父是誰?”

“***局長!”我暈,怪不得那麼多人幫忙,自己死活就是出不去。老鄭媳婦就是***局長女兒,想整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縣官不如現管,你找省長來,人家未必就賣這個面子。

“兄弟,太對不起你了!多謝你那晚的好心,等出去後哥哥給你接風洗塵,缺錢給錢,缺工作就去我那上班,部門經理的位置隨便挑?”

“老鄭,別來那些俗的……呃?你有公司?”方青回想老鄭蹬的那輛破自行車,也不比自己的黑龍馬強多少,能是個有錢人?

老鄭有些神秘的笑笑,說道:“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就是我的,其餘還涉及原材料、五金、煤礦……”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傳說中的鄭大財神!”這可是本市最大的個體老闆,隨着房價的攀升,這幾年名氣大的不得了,身價隨着房價一起,隔段日子翻一番,據說在全國也可以殺入五十強,牛人啊!

老鄭笑得很憨厚,樸素的裝扮也看不出財神爺的樣子,淡淡說道:“正是鄙人!”

“那你怎麼一個人蹬自行車?”

“開車目標太明顯,這還是臨時從街頭買別人的。”

真有個性,方青腦袋一轉也就知道了原因,打趣道:“你是怕媳婦吧?”

老鄭被他說中,嘿嘿傻笑:“別說那麼難聽,頂多算是懼內!”

“一個意思!唉,老鄭,你不會找那個踢你的鄰居報仇吧?”

“哪裡是什麼鄰居,富民小區年歲長了,正準備拆遷重建,我那晚就是找了各個部門的談這事,可能你問我的時候就脫口而出了。”

“暈死!害我揹着你爬了好幾趟樓,還險些被人揍了!”

“好了,我這不正在給你賠不是,這是我名片,出去後記得找我,隨時恭候!”在方青眼裡,老鄭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這麼大個財神一點架子都沒有,傷還沒痊癒就來道歉。

“老鄭,等等!”剛剛轉身的老鄭轉過頭來,看得出行動還不是太利索,門口有兩個隨從等着攙扶他。

“以後喝醉了,千萬別喊小蜜,看嫂子那樣子,知道了非打死你!”

方青是說他那晚上的酒話,敲門時霸氣十足的喊:“小蜜,給我開門!”

“我有說嗎?”老鄭聞聽後出了冷汗,自己還有這毛病,怪不得老婆整天查得這麼嚴,莫不是哪一次說漏了嘴。方青算是看明白了,老鄭跟公司的蔣文斌一個樣,十足一個妻管嚴,不同的是老鄭還敢出去沾花惹草,老蔣也就敢看看黃色圖片,精神上偶爾遊離一下。

方青使勁點點頭,老鄭說聲謝了,匆匆與兩位隨從一起出去,門口早有輛加長林肯等候在那裡,老鄭隔着窗子對方青揮揮手,然後便鑽了進去。今晚可能是方青呆在這裡的最後一晚,頗有深意的與各位獄友一一握手。

“方青,真的決定走了?”段剛在一邊颳着鬍子。

“什麼決定?我巴不得早日離開這鬼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段剛也被自己的愚蠢問題逗笑了,能主動呆這裡的也只有他自己,別人誰有那閒工夫來受罪。

“方青,老哥哥麻煩你一件事!”寶叔從一側走過來,坐在方青身旁,顯得有一些遲疑,老臉微微發紅。

“寶叔,別跟我客氣!有什麼事情你就說!”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這裡的人都很尊敬寶叔,他人話不多,卻是一個很熱心的大好人。

“這事情我就那麼一說,方青要是有時間就過去看看,沒有也不打緊,不影響咱爺們的感情。”

“靠!寶叔你就說吧!憋死我了!”段剛最受不了拐彎抹角,一着急把下巴刮破一大塊,連血都出來了。寶叔把手中毛巾扔過去給他止血,方青示意寶叔繼續,只要不讓他犯罪,別的都好商量。

“我老家在山溝溝裡,家裡媳婦身體不太好,有個兒子大學沒考上,有個女兒死了丈夫……”寶叔說到這裡,本來還吵鬧的牢房頓時安靜下來,有人把電視也調成了靜音。方青扶住寶叔的肩膀,用力拍兩下,兩個男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傳遞,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每個人都要面對。

“本來這日子還能繼續,媳婦勉強也可以做做飯,兒子出去打工賺點錢,女兒留在家裡忙活地裡的事情。可是孩子的二嬸突然病了,農村人弄點錢不容易,那住院費一天就是好幾百,家裡前幾天傳信說孩他嬸已經回去了。”

方青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窮人的無奈,明知道這病必須治,可也只能回去等死,誰讓咱沒錢呢!家庭條件好點的,倒是能把病治了,可付出的是多年的辛苦所得,本來挺殷實的家底,瞬間就被掏空了,變得一貧如洗。

“方青,叔不求你別的,你去給我帶句話,就說我這邊很好,再有幾天就可以出去了。這是兩百塊錢,你幫叔買點肉,有什麼事情明年再說。”

寶叔邊說邊扒拉開他的錢袋,一大把零錢交到方青手裡,裡面已經所剩無幾。方青這淚水就有點向外涌,他算不上好人,這不假,但同情心還是有的。

“***!寶叔你非讓我哭啊!”段剛的大鬍子已經剃的差不多了,下巴卻傷了一大塊,毛巾一扔去洗把臉,他最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哭,一個男人應該堅強。

“寶叔,錢你留着,家裡人這事交給我!”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別提有多麼舒服,方青頭也不回的向前走,這是坐過牢的人必然遵守的規矩,意爲“不走回頭路”。

推開那笨重的鐵門,在腳步邁過的瞬間,猶如一塊石頭落地,心情是無比的輕鬆。方青徑直向前走去,看門的警察惱火的罵了幾句,諸如“擠了尾巴”之類的,然後親自把鐵門栓好,等待下一個倒黴鬼進來,或者又一個幸運兒出去。

毛可可倚在一輛紅色跑車前,穿着皮裙,胸前還愣是整個分叉,一副太陽鏡頂在額頭,身子朝跑車上那麼一斜,玲瓏的曲線達到誘惑的頂點,真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如果她是售車女郎,那一輛拖拉機賣出法拉利的價格,一點都不稀奇。

方青正要撲過去啃幾下,爲你吃了這麼大的苦,也該揩點油當作福利。又一輛白色寶馬車停在面前,坐在駕駛座上的是房紫蘭,李蔣石和蘇青青打鬧着從車裡爬出來。

“姐!我自由了!”方青把包袱一扔,伸直雙臂大喊一聲,讓鬱悶一掃而光。毛可可已經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先和房紫蘭打個招呼,摟着小腰那親切勁,讓方青羨慕不已,他願意變作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豔福無邊啊!

“方青,你這什麼東西,這麼沉!”方青來的時候基本屬於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卻帶了這麼一大包東西,原因就是諸位朋友的好心。尤其是毛可可,每趟來都帶上幾件名牌服裝,說是給方青用。

其實那看守再傻也能看出來,她這是夾帶別的物品,也就是看在打點的那些錢上,否則早給你沒收了。毛可可還是執迷不悟,每次來都帶過冬的衣服,自以爲找到了看守所的漏洞。方青倒是高興了,這衣服省着點穿,估計能穿到退休。

“唉,蔣石,那包袱放我車上。”毛可可說完之後向房紫蘭詭異的一笑,有些許請求的味道,她要劫走方青,這個男人爲自己吃了不少苦,是該到補償一下的時候。

房紫蘭明白她的意思,她原本打算叫上全家人好好吃一頓,爲這乾弟弟接風洗塵。既然毛可可橫刀奪愛,房紫蘭也是有心成全,這女子妖嬈迷人,弟弟泡上她也算是走了桃花運,應該支持。

毛可可哎吆一聲,那包袱掉在地上,揉了半天小腰。方青呵呵傻樂,這可都是你送的東西,要不是拿出一部分送人,一個人根本就提不出來。

“姐,裡面有個朋友讓給家裡帶個話,我坐可可的車去一趟,您先回去!”方青對這個姐姐是心存感激的,在她面前表現的非常乖順,說話也是正兒八經。今天讓姐姐白跑了一趟,多少有些歉意,語氣也就更加平和。

“沒事,快去快回,別再給姐惹亂子就行。”方青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惹的禍實在太多了,雙手作抱歉狀。房紫蘭一推他,笑罵一聲滾蛋,追你的女人去吧!

“可可,記得天黑前把方青送我家去,你也一起過去吧!”房紫蘭是怕方青一個人孤單,讓他一起過,也顯得熱鬧一些。至於毛可可,她也就是客氣一下,可可是家裡的千金,哪能過年還在外面瘋?

“知道了,紫蘭姐!”毛可可搖下窗子,瀟灑的擺擺手,然後一加油門駛離此處。遠遠的,一個女孩看到了這一幕,既然有人接了,那她還是回去吧,一個落寞的身影進了出租車。車子開得很穩當,方青不用問,也知道這丫頭怕了,至少沒了以前的瘋狂勁。

“可可,咋不開寶馬了?”

“出過事情的車子不吉利,又被吐得那麼髒,我纔不要開。這車是我小姨的,感覺不錯吧?”

“嗯,相當的不錯。”

“去哪裡?我請你!”

“去你家牀上睡覺!”方青脫口而出,料想毛可可應該打自己纔對,沒想到今天的可可很安靜,還在聚精會神的開車。幾乎在毛可可開口說話的同時,方青說了句,“我開玩笑的!”

“哦!”毛可可答應一聲,語調與平時卻大不相同,方青歪着腦袋看她,莫非剛纔要同意?要是等她先說話就好了,今晚說不定就可以抱得美人歸。

毛可可看他的樣子,那點壞心眼哪能看不出,搶先說道:“咱們是哥們,你去我臥室睡覺也沒什麼,本姑娘又沒說跟你一起睡。再說即便一起睡,也未必脫衣服;即便脫衣服,也未必發生什麼。”

暈,這什麼邏輯,方青無恥的一撇嘴,心中暗想,你這丫頭站着說話不嫌腰疼。雖說平日只當彼此是好朋友,可如此火辣的胴體擺在面前,就是太監了也得摸上兩把。放着***不碰,除非自己是背背。

“前面到路口了,到底去哪?”

“前面超市停一下!”

“你要幹什麼?”方青把手中紙條遞到毛可可眼前,上面寫着寶叔家的地址,方青要在天黑前探望一下,除了把寶叔的話帶到,還要以寶叔的名義置辦一些貨。

毛可可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聽了寶叔家的事情也很同情,一點都不怨方青破壞了她的計劃。她原本已經在酒店訂好了位子,要兩個人一起吃頓燭光晚餐,感謝方青這次挺身而出,如果對方表現好的話,毛可可也不排除以身相許的可能。

“可可,借我點錢。”毛可可隨手把腰間繡花的錢包遞給他,看着方青大步邁進了超市,拿起手機撥通號碼,說道:“老李嗎?……對,是我,你通知財務部回公司給我準備兩萬塊錢……對的,我急用,一會去拿!”

毛可可突然挺憨的一笑,自己這是爲了誰,是真的要救寶叔一家,還是想答謝方青。她不停搖着頭,答案有些模糊。

前面一個交警轉過來,拿着小本記錄這些亂停的車輛,到了毛可可這裡愣了一下便走了過去。毛可可根本就不擔心,像這個檔次的跑車是不用掛牌的,根本就沒人敢查。她突然想要是方青在場,估計又得罵那個交警,質問:“開好車的就是好人嗎?”。

剛纔還是一片豔陽天,轉眼間已經有些陰沉,毛可可駕車行進在盤山公路上。說這是公路是有些勉強的,坑坑窪窪的更像是山道,毛可可聚精會神的開着,許是從未跑過這樣倒黴的路。

方青倒是睡得很香甜,車子的搖晃反而成了他的搖籃,不時還朝另一側翻個身,鼻孔舒服的哼上兩聲。這惹得毛可可嫉妒不已,踩油門的腳狠狠踹了他一下。方青呲牙咧嘴的醒來,問道:“到了嗎?”

“誰知道,這鬼地方太難找了,車載定位系統上沒有這條路。”

“哦,不着急,你慢慢找,我再睡會!”方青說完話還真是斜躺着又要睡,毛可可的高跟鞋動了兩動,還是忍住了。就看在他吃了這些苦的份上,今天不與他計較。沒想到方青這覺睡的歡快,不一會又打起呼來,聲音婉轉悠揚。

前面又是個大轉彎,毛可可放慢車速,小心翼翼的挪過去。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要是方青醒着,十有***會笑話她。毛可可就是這樣,外表上讓人覺得風風安安,性格也是大方開朗,但畢竟是個女孩子,膽子還是小了點。終於又看到一個村莊,車子穿過一片梯田,終於可以看到村口一塊石頭上的字,寫着“神泉莊”。

“到了,死豬!”毛可可的高跟鞋用力踢了方青小腿上,臨了那鞋跟還在腳腕上擰了一圈。

“哎吆!我這腳怎麼這麼疼啊?”方青醒過來,搖下窗戶看外面的景象,卻隱隱感覺腳好痛。

“路上太顛了,你的腳自己摔的!”

“哦!”方青雖然有所懷疑,可也苦無證據,有證據也沒法找毛可可的麻煩,這麼俊的一個人兒,罵兩句都不捨的,何況是打。這腳還真是疼,方青一瘸一拐的下來,車外的天氣有些冷,寒風一個勁的吹。遠處一個揹着柴火的人走過來,脊樑因爲身上的負重更加傾斜,棉衣已經很破舊,不少地方露出了棉花。

“大叔,請問寶叔家怎麼走?”那人好像愣住了一般,杵在那裡並不答話,黝黑的臉龐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光禿的前額有幾根亂髮耷拉在那裡。

“你是方青?”

“啊……”方青這才瞪大了眼睛看,那人乾脆把柴火仍在地上,臉上難得擠出點笑容,“二叔?”這人正是方青去省城路上遇到的喜子二叔周發奎,方青跟着他幹了一段時間的小工,爲此沒少受他的照顧。

後來周發奎因爲媳婦得病趕回來,方青與工頭產生矛盾,幫助周發奎討回工錢。記得在車站分別時還說什麼有緣再見,沒想到兩人一別數日後又在這裡相見,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存在。

“方青兄弟,你怎麼來這裡了?去家裡坐坐吧!”村子裡的路太過崎嶇,已經不允許毛可可把車開進去,只得把方青買的一大包東西搬下來。方青打量寶叔的面龐,過去坐坐是應該的,只是自己還有事情,而且這天變幻不停的樣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下起雪來。

“二叔,一會還有事情,我找寶叔?”

“你找我哥?”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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