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〇節 爲美睡警局

爲美睡警局

警察似乎也默許了這種行爲,停下手來等待老鄭媳婦的回答,他們也不想多管閒事,民不告官不究,一個個樂得逍遙自在。老鄭媳婦冷哼一聲,直接讓滿懷期盼的方青跌入深淵,說道:“我們家老鄭手裡有三家公司,會缺這點住院費嗎?但是他吃得苦必須有人負責,你方青就該進班房。我不要一分錢,但要你受罪!”

最毒莫過婦人心,方青仰頭長嘆,雖然他也曾痞了吧唧,可這進班房還是第一次,說不怕那是假的。但事情既然如此,除了面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希望他的解釋能獲得警察認可,或者老鄭能回憶起昨天的事情。

意外的是,毛可可突然鼓起勇氣對警察說:“開車的人是我,要抓就抓我吧!”

方青瞪她一眼,那罪哪是一個小女孩能受的,警察在她一摻和後有了疑問,方青連忙用一句話打消,“別鬧了可可,小孩子趕緊回家,哥沒事的。”

“對,別鬧了!”警察不去理會毛可可,誰能把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與交通肇事者聯繫起來。毛可可卻有點急了,說道:“你們不要相信他,他沒有駕照,我有!”

“你沒有駕照?”警察認真的問方青,方青重重的點點頭,這罪更重了,無證駕駛加肇事後逃逸,不知道夠不夠判刑的,苦啊!毛可可好心辦了壞事,撒了潑的在醫院過道哭了起來,警察可沒那個同情心,押着方青離開。

“不用碰我,我自己會走!”方青還要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他只是嫌疑犯又沒準備逃跑,用不着手銬吧!

人生就是這麼變幻莫測,也許你前一天還是躊躇滿志的青年,今天卻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下頭顱。道路總是充滿坎坷,一個不小心就閃了你的小腰,明天的太陽會從哪邊升起,你絕對不能相信今晚的月亮,兩者私交再好,即便有姦情,總還是有那麼點距離。而距離在產生美的同時,也帶來了不小的變數。

方青昂頭走在醫院的花園裡,向着不遠處的警車走去,兩側都是威武的警察,身後是哭哭啼啼的毛可可,雖然方青極力裝作從容,最好讓人以爲他是率領警察的便衣頭頭。但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小子要倒黴了,吃上幾天公家飯是肯定的。

人有時候,你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轉過那個花壇,方青看到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小護士杏兒推着一輛裝藥品的小車走來,還是那麼清純可人,笑容依然掛在臉上,不經意間卻多了一絲憂愁,淡淡的,愈加的惹人憐惜。

方青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前額的頭髮努力去蓋住眼睛,希望藉此躲避杏兒的目光。此刻的方青內心很複雜,對杏兒他更多的是感激,還有就是特單純的那種疼愛。雖然對杏兒找到新的幸福感到失望,但打心底裡還是祝福她的,保留自己在對方心中的那份美好,也許這是方青這會最想做的。

但是,方青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看看自己周圍這架勢,n名警察護衛着,一個美貌女子在後面邊哭邊喊,想不被發現除非變臉。而變臉這玩意,據說對傳人的要求很嚴格,連華仔學一次都費那麼大的事,何況是無權無勢的方青。

“方青……你怎麼了?……你們爲什麼要抓他?”

杏兒把小推車一扔便撲了上來,攔在前面死死拉着方青的胳膊,轉臉去質問兩邊的警察。方青心裡苦笑,倒次黴也要遇到自己曾經珍愛的女孩,伸出手在杏兒鼻尖颳了一下,動作力道如同以往一樣,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也許是心不在了,做什麼都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杏兒,我只是去警察局協助調查,沒有犯什麼錯誤,別爲我擔心。”杏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臉,露出了幾分懷疑,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不放。警察相互之間看了幾眼,讓他們對付方青,連打帶踢都行,但要對這麼一個嬌嫩迷人的可愛姑娘下手,這需要足夠的無恥。

“方青,她是誰?”毛可可扭着小腰上來,方青甚至聽到後面有警察發出嘖嘖的讚歎聲,這個女孩身材着實火爆,走到哪裡都是關注的焦點,回頭率幾乎接近百分百。

“可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杏兒,就在這家醫院工作。杏兒,這是……”

毛可可接過方青的話頭,很爽快的說道:“我是他女朋友!你好,杏兒。”

方青徹底暈了,毛可可實在是太難以捉摸,剛纔還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一見到杏兒就恢復了往常豪爽大方的性格。最可氣的是,毛可可居然說是自己的女朋友,這是她第一次說,卻是在杏兒面前。

面對毛可可伸出的嫩手,杏兒有些遲疑的握了握,方青在這一刻百感交集,他甚至無法定位兩個女孩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各自的心裡又在想些什麼,迷惑。杏兒鬆開了方青的胳膊,叮囑一聲保重,然後頗有深意的與毛可可淺淺一笑,向着住院樓走去。

“杏兒!”杏兒聽到方青的叫聲,驀然回首時眼角掛上了一滴晶瑩的淚水,微笑的等待方青的話。

“你的小推車!”衆人的眼光彙集在杏兒身上,她有些尷尬的小跑到推車前,然後頭也不回的推車離開。方青看到她肩頭明顯的顫抖,原來自己在她心目中還是有位置的,試着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走吧!看不出你小子挺有女人緣的!”身後的警察推了一把方青,方青回頭怒視着他,怪不得這混蛋嫉妒,大背頭禿腦門,脖子比毛可可的腰還粗,有女人喜歡纔怪。這麼一想心裡上就好受多了,感覺自己還是很幸運的,進班房算得了什麼,等出來還是一條好漢。

雖然方青沒說話,但那位警察老兄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從後面一推把方青塞進車裡。車子拉着警笛駛出醫院,闖過紅燈向警局奔去,留下毛可可看着警車離去的方向,還有一大羣盯着毛可可看的色色眼神。

有困難請找人民警察!方青看到這標語不但不感到親切,反倒是覺得有距離感,在他印象里民警同志一直充當了執法者的角色,沒怎麼見到有服務方面的功能。他也曾試圖接近這羣威嚴的酷哥,小時候就把路邊撿到的磚頭交給警察叔叔,沒想到不但沒有得到表揚,一頓批評教育是少不了的。

接待方青的是一個瘦長臉的青年人,手朝着屋外的牆角一指,一邊先蹲着。爲什麼要蹲着呢,方青不知道,只見那地方已經蹲了十多個,每個人都是雙手抱頭,像是在極力做出懊悔的模樣。方青選了個空隙蹲下,左側是個禿頂的胖子,方青試着問:“大哥犯啥事了?”

“木啥,奏是剁了個人!”

一聽口音不是本地人,方青繼續問道:“那人不要緊吧?”

“聽佛(fo)快翹辮子了!奶奶的真不撐揍!”啊……原來這是個準殺人犯,方青蹲着挪動幾步,靠近右側一個小夥子,這人長得眉清目秀的,不像是什麼壞人。

“兄弟,你是咋進來的?”

“出去尋個樂子,被人告了!”青年小夥很豪爽,低着頭還在賊笑,滿不在乎的樣子。

“樂子?”

“就是找了個妞爽了一下,爽完了那妞就翻臉了,把兄弟們給告了!”

“兄弟們?”

“喏!”青年撇着嘴一指,周圍好幾個人迴應一聲,原來都是同夥。方青又從他那裡移開,這羣人渣也不是好東西,這麼一大幫,難怪人家會告,一個字,該!

“方青!”瘦長臉的警察在裡面咋呼道,方青答應一聲“來了”,逃也似的離開牆角。

也許你是一個很會計劃的人,還沒結婚就算好了將來孩子叫什麼,年紀輕輕便打理好退休後的一切,日子會隨着預定的軌跡行進,幸福在固定的路邊出現,直到一個圓滿的終點。

但更多時候,生活充滿了變數,你可能突然喜得雙胞胎,預備好的一個名字不夠用;也可能當時覺得超值的保險,不過是幾年過後便已經一文不值,想甩都甩不掉。

生命還在繼續,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舞臺上搖曳,無論富貴與貧賤,也無論貧窮與疾病,沒人可以拋棄生活,除非被生活拋棄。

沒想方青的厄運還是來了。公司樓下的趙半仙看來是有幾把刷子的,摸着方青的手掌,苦口婆心的說道:“兄弟今年有難啊!破解的辦法不難,只要交上二百五十元。”

現在的方青很懊悔,只是爲了省那點錢,便身陷囹圇。趙半仙啊,你他媽也太準了,就不能提高點騙人的技巧嘛?算得再準也要想辦法讓人相信,要是當時能哄騙了自己,說不定就沒有今日的牢獄之災。可這會輪不到方青後悔,瘦長臉警察大手一指,方青老老實實坐在那椅子上,等待問詢。

“姓名!”警察的語氣冷冰冰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特威嚴。

“方青……您不是知道了嗎?”方青邊說邊擡起頭,看到警察瞪他趕緊閉嘴。

“性別!”

“呵呵!”方青露出一抹笑意,腦袋左右轉轉,這不是沒事找事嘛,瞎子也能看出來自己是男的。

“我問你性別,放老實點!”

“我想是男的!”方青已經有點惱,這人死腦筋,還在這耍威風。

“到底是不是?”

方青就差跳起來揍他,可這是警局,由不得他放肆,憋着滿腔怒火說道:“是!”

“年齡?”

“過了年二十四!”

“誰問你過年了,問你現在!”

“你不會算呢?”方青反問一句,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詢問,明顯是在糟蹋人的自尊,這一聲喊出去,引來周圍不少警察和嫌疑人側目,遠處一個大塊頭悄悄對他豎起大拇指。

“知道我們爲什麼抓你嗎?”警察終於問到正題,態度卻因爲方青剛纔的抵制更加惡劣。

“你們說我涉嫌交通肇事逃逸。”

“把這事情說說!”

“那個老鄭不是我撞的,他自己喝多了酒倒在路溝裡,是我想把他送回家,最後實在沒辦法,給他開了間房先住下。”

“這麼說你是在學雷鋒了?”

“我想是這樣。”

“不要狡辯,這年頭有這樣的傻帽嗎?……他的肋骨斷裂你又怎麼解釋?”

“老鄭說他家住在富民小區,我送他到樓上,走錯了門被人打的。”

“胡扯!你以爲這是寫yy小說呢?老鄭家根本就不住在富民小區,你走錯了門頂多道個歉,怎麼又會捱打?”

“你不相信可以去調查!”

“放老實點,我們怎麼做用不着你管!”大半個鐘頭過去,方青怎麼說也不承認,瘦長臉警察急了,把他帶到一個小屋子。一張木桌後做着三名警察,其中兩個是一臉的從容和自信,估計是個問案高手,還有個清秀的小姑娘,在一邊負責記錄。

問案的套路還是一樣的,方青這次是有問必答,不止是問性別,你就是問他是人不,他也會很認真的說是。警察很滿意他的態度,但不滿意這結果,這小子的嘴皮還真是硬。而這個案件上面有交代,說是局長的旨意,一定要嚴懲不待。

兩個老警察一交換眼色,其中一人出去睡覺休息,另一人繼續剛纔相同的問題,左繞右繞的套方青的話。又是一個多小時,這位警察還是一無所獲,換他出去休息,另一名警察替換。

方青算是明白了,這是給自己使用疲勞戰術呢!對付的辦法聽以前聽人說過,那就是努力把你的答案映入腦子,直到把藉口想象成真實的東西。如果到了一定境界,那即便你進入了恍然的半昏迷狀態,也一樣不會說出真話。

這名中年警察個不高,臉膛有些黑,一進來就給方青使上了測謊儀,然後把剛纔的問題又問一遍。方青心裡偷着樂,他說謊時連眼皮都不用眨一下,基本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何況他大多數問題還不需要說謊,開車的不是他,自然不可能交通肇事。

一整套問題答完,方青伸伸懶腰,口乾舌燥有點乏。黑臉膛中年警察也是一無所獲,掏出一支中南海點上,羨慕的方青不得了,這會乏的厲害,有支菸抽就好了。

“你想抽啊?”警察見方青一副饞貓見到鮮魚的猴急樣,故意把菸圈吐成各種形狀,有些炫耀的看着方青。

“是啊!謝謝警官!”警察從煙盒抽出一支,舉手做出扔過去的樣子,動作到了一半又停下,只聽他說道:“吸菸有害健康,年輕人還是忍忍吧!”

方青心理上經歷了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平時不怎麼有煙癮的,這會也感覺像個癮君子見了毒品,使勁嚥下兩口吐沫,整個人萎靡了不少。警察見目的達到,樂呵呵出去了,叮囑記錄的女孩把嫌疑犯看好了,千萬不要讓他睡覺。

不提“睡覺”這兩字還好,一提就有種難以抑制的睏意,方青總算體會到疲勞戰術的厲害。精神已經越來越迷糊,很多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忽閃不停,只要讓你倚着睡上一小會,別說是回答什麼,就是睡醒了砍頭都可能會答應。

“唉!不準睡覺!”小姑娘用力一拍桌子,把剛剛有點感覺的方青驚醒過來,又要入睡時小姑娘走上前來用警棍敲打腦袋。

“不用這麼狠吧?不是說現在不準用刑嗎?”方青強打着精神,這三個人中看起來也就小姑娘好對付,還是值得花上點功夫。

“打你怎麼着?只要出去後醫院驗不出來就行!”看到方青有些不解,小姑娘說道:“你要是還不老實,就讓你趴在放了水的房間裡,然後通上電對付你,你不但會感覺疼痛難耐,而且出去後根本查不出傷痕,想告都沒有門路。”

方青有些不寒而慄,原來這疲勞戰術只是他們第一個手段,老虎凳辣椒水是被取締了,但更狠更陰險的辦法還多的是。方青真想招了,可那事情不是他做的,他還要去保護毛可可的安危,即便招也要想個合理的藉口,要不然那兩個警察不會饒了他。

這是什麼命啊!想承認個錯誤都不容易,方青苦苦思索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既要排除毛可可的干係,又要儘量減輕自己的罪名,最重要的是讓警察相信。

方案一: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一不小心把騎車的老鄭撞翻在路溝裡,因爲老鄭醉酒而無法送還家長,只得在旅店開間房,對老鄭受傷的事並不知情;

方案二:偶然發現路邊躺着個人,翻過來一看是個中年醉漢,早已經被汽車撞過一遍,趕緊送到旅店休息,並不知道其受傷;方案三:不經意間撞到老鄭,老鄭主動要求將其送到旅店,據說那裡有約會。

方青反覆比較幾套方案,找出關鍵的幾點。首先是必須說自己開車,不能提毛可可;其次是對老鄭受傷不知情,而且還有做雷鋒的表現。想到這裡,方青定下心來,強打着精神與做記錄的漂亮姑娘套近乎。

“警察姐姐,給倒杯水行不?”

“憑什麼?”小姑娘一撇嘴,有些譏笑的意思。

“你們不是整天宣稱爲人民服務嗎?今天這人民就坐在你們面前,就不能可憐一下?”

“別侮辱人民,你這屬於社會的渣滓,應該拉出去槍斃幾分鐘。”

“唉!你這話可就不中聽了,我有沒有犯罪要由法院判,再說我就是交通肇事了也頂多拘留,算不上社會渣滓吧?我要告你侮辱人格!”

“侮辱?人證在哪裡?物證呢?……還告我侮辱,我直接起訴你誹謗!”小姑娘咄咄逼人,警棍結結實實給了方青後背一下。方青皺着眉頭苦笑,虎落平陽被犬欺,這會隨便進來一個穿衣服的,估計都能拿起棍子揍他幾下,自己連個屁都不敢放。

小姑娘右耳邊有顆細小的痔,除此之外整個臉蛋光滑清爽,俏皮的嘴角和挺起的鼻尖,還有那彎彎的柳葉眉,一副標準的調皮小美女形象,談不上有多麼豔麗,卻是能給人帶來舒適和快樂的模樣。

如果不是打了自己一下,小姑娘在方青眼裡會更加漂亮迷人,還好現在也還算不錯,方青盯着姑娘身上的凸出部位看。一條皮帶把腰肢勒得緊緊的,顯得更加的纖細柔美,高挑的身材配備着小巧卻結實挺拔的胸部,腰帶以下是渾圓優美的臀部,然後是修長筆直的雙腿。再配上這麼一身剪裁合體的制服,這是一種難言的誘惑,迷死人不償命。

“想什麼呢?豬頭!”小姑娘感覺到方青那火辣辣的眼神,給他一巴掌已經是客氣了,但這一巴掌恰恰打蹭了,指夾劃過了方青的脖子,上面掉了一塊皮。

方青一摸脖子,手上沾着鮮血,小姑娘的臉一下就變了,打得再狠也不要緊,千萬別讓人看出來,一旦因此被投訴可就壞了。方青並不答話,眼神毫不顧忌的盯着小姑娘臉蛋,等待她自作決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娘邊說邊掏出衛生紙,細心的給方青擦拭流出的血,因爲緊張而哈出的熱氣溫暖着對方。方青享受這警局裡難得的溫馨,目光甚至順着小姑娘敞開的衣領向下看,不過只能看到大概的形狀,這也是方青痛恨冬天的原因,美女都穿得太厚實,生活因此少了不小的樂趣。

“給我倒杯水!”方青沒有多餘的廢話,這會有了小姑娘的把柄,就不怕她不聽。審訊室是不配備飲水機的,小姑娘拿出自己的水杯遞給了方青,方青輕笑一聲問道:“你沒病吧?”

“你纔有病!不喝拉倒!”方青樂呵呵喝了下去,一滴都沒剩下,這茶不錯,味道很清香。

“我睡會,你給我看好門,有人進來時記得叫我!”方青也不等小姑娘回答,向椅背一躺昏睡過去。小姑娘手指着方青,“你……”,無奈自己做了件錯事,氣呼呼坐了回去,想想這樣也不好,不能讓上司知道自己沒看好嫌疑犯,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最後站在方青身側,準備一有人來就叫醒他。

方青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舒坦,做了幾個夢竟是好事,一會是毛可可擺好酒宴等着給自己接風,一會是杏兒又在自己面前撒嬌,到了最後是跟前的女警在*,脖子上還拴着一個項圈……夢着夢着就感覺有人彈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方青慌忙坐直,假裝一副正經的樣子。

“有人來了嗎?”方青見小姑娘立在自己一側,有個警察給站崗的感覺不錯,桌子後面的三個位子都是空的。

“沒有!”

“那你吵醒我幹什麼?”方青說完瞪了一眼小姑娘挺起的臀部,倒頭又要睡。

“方青!”小姑娘的聲音很大,嚇得方青一個激靈坐直,說道:“你不要太過分,實話告訴你,我只是個學生,託親戚關係過來體驗生活,根本就用不着怕你威脅。”

方青一拍腦袋,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這麼美的人兒,怎麼可能是警察呢,原來是漂亮的女大學生啊!既然這樣,咱們也就不是敵人,幫幫忙,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你省省吧!多了你這個朋友,可能就多走不少歪路,甚至走上邪路!”方青見小姑娘不領情,繼續拍馬屁道:“我看妹妹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是學藝術的吧?哪個電影學院的?還是舞蹈學院?”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站了這麼久腿也有點麻了,早這麼無所謂就不用怕這混蛋,輕輕坐在椅子上說道:“你怎麼就不說我是警校的?”

“那不可能!”

“爲什麼?”

“警校出來的學生,擺在面前的人都打不準,跟廢物還有什麼區別?”方青的不屑讓小姑娘有些惱火,右手抓過警棍一敲桌子,不要逼我野蠻啊!方青的小心肝一跳,這姑娘也是難纏的主,誰娶回家都是個不安定因素,菜刀斧頭的應該鎖起來,讓她抓住就有可能傷人。

“我是廢物,別生氣!”

小姑娘立馬轉怒爲喜,放下警棍說:“其實我是美術學院的!”

“唉呀媽呀!同行啊!握握手吧!”面對方青伸出的友誼之手,小姑娘想了兩秒鐘還是握了握,說道:“我不是你媽,叫阿姨就行了!”

兩位警察到最後也沒弄明白,這活幹了二三十年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是個例外,連續折騰七八個小時還是守口如瓶,精神矍鑠的一塌糊塗。審訊一直到了下半夜,小姑娘下班回去了,換上另外一位年長些的姐姐,與其說是記錄,也就是旁聽,問題沒有翻新,回答千篇一律,這就是所謂的不停扯淡。

兩位警察看來是無法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原本平靜的臉龐多了幾分焦慮,這會他們應該在家陪着老婆孩子,說不定正在做一項俯臥撐運動,卻因爲這小子不得不困在這裡,心裡罵娘也是正常的。

沒有小姑娘的執勤站崗,方青的覺是睡不好的,兩個警察的眼睛比鷹眼差不到哪去,手中警棍顛來顛去,估計心裡在琢磨怎麼換個辦法折騰方青。其實他們也不用想什麼新鮮招數,快天明的時候,方青再也熬不住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腦海裡只剩下睡覺兩個字。

“該說了吧?”還是那位黑臉膛的中年警察,拉長了腔調引起方青的注意,看起來火候差不多了,已經快打破這裡的記錄,這個年輕人還真是能忍。

“我靠,人是我撞的,然後就駕車跑了,行了吧?”

“別胡說!那受害者怎麼出現在賓館的?”警察在把他引向一個合理的軌道,真不真實不要緊,今天這任務是必須完成的。

“我先把他送到賓館,然後逃跑,怎麼樣?……讓我睡會吧!”

“肯定會讓你睡的,先交代清楚,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黑臉膛警察示意旁邊的美眉開始記錄。

“我那天開車暈乎乎的,看到前面有人影,把離合當剎車踩了,於是就把老鄭撞到路溝裡。”方青這慌撒得還是有水準的,在精神趨於崩潰的時候,沒說自己喝酒,也沒提毛可可。

“不是這樣吧?據旅店老闆回憶,你和那個女子當時都帶着酒氣,還有嘔吐後的味道。”方青眼珠瞪得溜圓,這罪名是逃不脫的,人家去旅店一調查就知道了。

“另外你開的那款寶馬好像是自動擋吧?哪裡來的離合器?”

方青的腦袋徹底暈了,他哪裡開過車啊,離合器、油門之類的全是道聽途說,反問一句:“我就想裝離合器,怎麼着?”

警察冷笑一聲,解釋道:“自動擋的車,是靠變速箱裡的油壓來控制,這一點根本不需要駕駛員操作,當然無須離合器踏板,……唉,你有駕駛證嗎?。”

“沒有!”方青回答的很乾脆,謊言被人當場揭穿,正要辯解時聽到警察說道:“好了,既然你已經承認了無證駕駛且酒後駕車致人受傷,然後駕車逃逸企圖逃避罪責,在這張紙上簽字吧!我們可以放你去睡覺!”

後面這個承諾太得人心了,方青想都沒想,更不會去看紙上的內容,揮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向着椅背一靠便昏睡過去。

這年頭承諾連狗屁都不如,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已經見怪不怪,這警察居然也在信口雌黃。方青被生生拖起來,換了兩個年輕警察架了出去,塞進一輛警車裡。方青迷迷糊糊沒睡多一會,又被從車裡拖出來。

一個胖胖的大姐從鐵欄杆後面遞過來一個表格,方青眯縫着眼看去,也就是檔案之類的東西,拿起筆來幾下劃完。然後那兩個青年又開始翻他身上的東西,除了衣服之外全部被搜出來放在一個密封的袋子裡,最吃驚的是他們從自己皮鞋裡抽出了一個鐵片,原來皮鞋裡還有這東西,抽出去後估計也穿不了幾天了。

最後是按手印指紋之類的備案,以後出了什麼案件,那就是重點懷疑對象。有個挺藝術的長頭髮給方青拍照,反反覆覆不同角度連續拍。

終於結束這倒黴的一切,方青住進了鐵籠子,一個大通鋪可以十個人一字排開睡覺,兩邊各有一個小窗戶,但是都裝着很粗的那種鐵欄杆。這會裡面空無一人,方青倒在第一張牀上拉過疊好的豆腐塊便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好像有很多人,在嘰嘰喳喳說着什麼,方青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在看守所,身邊是同樣受苦受難的獄友,不同的是自己是被冤枉的,這幫傢伙可能是罪有應得。

“兄弟!看守有旨,起來看新聞了!”一個禿了半邊頂的人拍了一下方青的臉蛋,方青不得不醒轉過來,看電視上那個地球在轉動,伴着悠揚的音樂,著名的“中央一套”開播了。

一個大媽級的人物開始播報新聞,好像是哪國的皇子皇孫沒事又去北京溜達,在中南海接受了友好而熱情的接見。然後換一位大叔說道,某省經濟的龍頭城市,某市政府官員因爲賄賂問題被立案調查,涉及該市多位領導和多個行業,案情之嚴重爲歷年之最,中央反貪局已經派調查組進駐該市。

方青仔細一看就樂了,這不正是自己所在這城市嗎?“該!”這小子樂得一下坐直身子,右手對着牀板狠敲一下。倒不是他跟市領導有仇,只是對有人要得到和自己今天一樣的待遇,感到由衷的欣慰。

“一整天不醒,醒過來就發瘋,小心我們欺生!”一個長相挺兇悍的大鬍子說道,但臉上明顯有幾分笑意。這裡的囚犯都是臨時關押,一般都是幾天就放的,傳說中的打人等現象不會發生,反倒是彼此有說有笑,這也是他們爲數不多的消遣方式。

“敢問老兄貴姓!”

“某姓段,單名一個剛字!”大鬍子一抱拳說道,江湖氣息濃厚。

“原來是大理段氏之後,失敬失敬!”方青的態度謙恭卻不失豪爽,初來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是小心爲妙。

“哈哈!”段剛沒承認也沒否認,這小子倒是挺識相,問道:“小兄弟是怎麼進來的?”

方青換上一副哭喪臉,答道:“我是被冤枉的!”

旁邊一個乾瘦青年大罵一聲“靠!怎麼每個人都這麼說?”

段剛一撇嘴說道:“我就沒說,老子是砸了別人的場子,沒來得及跑被抓住的。你呢,寶叔?”

剛纔那位半禿頂的就是寶叔,聽見段剛問便回答道:“我是開黑出租的,一幫人被警察堵住都跑了,就抓到我一個,你說冤不冤?”

“開黑出租也夠拘留的?”

“他們非說那些跑的是我同夥,不交代就給我送這來了,其實我哪認識那些人啊,那輛出租車是我剛租來的,第一天出去拉生意,白白浪費一個月租金。”

段剛拍拍寶叔的肩頭,安慰一下,這麼大年紀了出去跑出租來養家餬口,也實在不容易。那個乾瘦青年主動說道:“你們還叫冤呢,我就是個大學生,爲了給家裡減輕負擔纔在寒假裡出來打工,剛在大街上貼了一個廣告就被身旁的便衣給抓了。”

“行了!都看新聞吧!努力提高自己思想素質,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段剛這話一出口,整個牢房一片笑罵聲,真他媽虛僞!一種全新的日子開始了,卻一點都不讓人興奮,方青一開始還罵罵娘,一天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癲狂,他終於理解那些犯人爲何會拿自個腦袋砸着玩了。

早晨六點鐘準時起牀整理內務,其中的關鍵是疊被子,不疊成豆腐塊看守就把你打成豆腐塊。早餐每人一個饅頭,不知是什麼做的但是有點黃;還有一碗稀飯,看顏色像是玉米的;菜也是有的,每人一塊疙瘩菜,特有嚼頭。

老吃東西不幹活,看守所豈不是要虧損。於是他們找來一些活計,剝蒜皮、編小筐、織麻袋的活都有。方青運氣不錯,趕上一批手工藝品的製作,活不是很複雜,但乾的多了難免有些單調,衆人又三五成羣的閒聊,講述各自不同的經歷。

有位大叔喝多了把人家房子給點了,點完還不知道跑,在一旁烤着火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押入警車。還有一哥們也是開車出的事情,沒事和人比撞護欄,據說一口氣破壞了五十多米,被警察當場抓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在爲曾經的錯誤付出代價,這裡的生活就是一種懲罰。還有些像學生上課一樣,隔了一段時間全體人員被拉出去背什麼規章制度,嘰裡呱啦的也不知道說什麼,稀裡糊塗就過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飯,照樣還是饅頭,每人多了一碗菜湯,大白菜亂燉那種,肉是見不到的,但是可以看到上面飄着的一絲油花。

下午的工作是上午的重複,閒散慣了的手有些疼,機械的動作讓你越來越煩躁。晚飯與午飯基本相同,中午沒怎麼吃的方青終於把那黑乎乎的饅頭嚥下去,人是鐵飯是鋼,不吃只能餓的慌。

晚上七點開始照例是看新聞,九點必須休息,但燈是不能關的,可能是害怕有人自殺,看守給衆人排序,輪流值班監視大家的一舉一動。可能是昨天睡得太多,今晚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坐起來,與值班的段剛小聲聊着。

“段兄,進來多久了?”

“七天!”方青腦袋一暈,這樣的日子要是過七天,不曉得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住。

“不容易啊!每天都是那些事,吃同樣的東西,然後就面對着白牆發呆,這簡直是在折磨人的心靈!”

“張兄弟是怎麼進來的?”

“完全是誤會,那故事忒他媽曲折,不過段兄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就是。”

段剛鼻子一哼,“少來!你就說你殺人放火,哥們也不會看不起你的,裝什麼正經人。”

“我這哪裡是裝,我的罪名是交通肇事逃逸,可老兄你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會開車,連油門和離合都分不清。”

“呃,我明白了,代人受過!”別看段剛腦袋大脖子粗,還一臉的絡腮鬍,標準的黑幫糙哥形象,這智商還不怎麼低。方青點頭同意,接過段剛私藏的一根菸,點着了大口吸了起來。

第三〇七節 溫其如玉第一七一節 萌萌姐香香妹第四〇三節 把玩美姐玲瓏身第二〇五節 玉人璧人第二八八節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第八五節 死亡長廊第一八九節 夜深人獨立第一四七節 超短第九三節 深山藏虎豹第三八一節 坐牢不花錢第三四二節 柔弱美女模特第一三四節 烏鴉笑豬黑第二八六節 逃出生天第二一四節 巨龍牌黑松獅冒牌貨第一一二節 家花哪有野花香第二節 跋扈第三九六節 借雞孵蛋憑東風第一八一節 初中小美妞第一七一節 萌萌姐香香妹第二五七節 女孩別那麼小孩第六一節 剁了喂龍第二三二節 夜店蛇腰美妞第四九節 狼煙起第二六七節 病牀耍花腔第一六一節 恨不相逢未嫁時第二八六節 逃出生天第一七七節 水蛇驚初戀第三五六節 燈下觀依依第二三一節 錢多了燒手第二六七節 病牀耍花腔第四六節 橫行得幾時第二六節 南宮初戀第三二節 七百萬第一節 鶯聲燕語第二一五節 狗也是很會吃滴第二八〇節 一晌貪歡第三五二節 舊時親不再第一三三節 女兒多柔弱第二一七節 泡妞社第三七〇節 極品小秘書第一〇五節 推倒男生第一步第四〇七節 一生也可人第五節 不玩魔法的龍第三七三節 楚緣欠了你很多錢第七九節 連哄帶騙第一九九節 唐糖學姐的麻煩第一〇一節 錯過的女孩第三四五節 故知難再來第二五九節 小美妞開房去第二五三節 一條龍服務第二三〇節 家養胖哥一頭第一二五節 槍械頂個毛用第三二六節 妖嬈之禍第二六二節 找一個女朋友第一六二節 大話白狐第三四〇節 大明星緋聞男友第一二八節 純銀腳鏈第一三二節 一中無美女(第六更)第二七八節 香吻第二八四節 殺雞宰鴨屠狗第二一六節 女明星的糖糖第一五七節 淘氣第三九〇節 悍妞如虎第七八節 小老婆第一二節 大白兔奶糖第三六五節 錯過了那些緣第二五一節 小唐緣怒了第二八二節 萬徑人蹤滅第二七七節 說你笨還喘上了第三九九節 尋得家居好嫁娶第三六一節 那些美人如詩第二九六節 文武鬥悍妞第三三二節 吳可愛第二八五節 意亂……第一七九節 豆蔻年華第一〇〇節 聽着風鈴幻想的未來第六八節 女孩子家家的第二〇三節 身材爆好的女警第一二五節 槍械頂個毛用第二九〇節 猥瑣第一三三節 女兒多柔弱第三三〇節 藍心湄第二一八節 羽毛球冰雪少女第七六節 淘氣小貓咪第三四節 落紅不是無情物第五三節 惶惶如喪家之犬第二四四節 狼生難得幾回死第一〇七節 黑色前扣文胸第四二節 書中自有黃金屋第一一六節 夜半敲門聲第一〇一節 錯過的女孩第二七九節 投懷送抱第二一九節 小可愛晨晨第二〇八節 藍小胖滴逆推第七節 黑絲襪美腿第一〇八節 春風輕叩玉門關第二三九節 乾妹妹乾姐姐第一八三節 安琪拉小公主第一八十節 寶石金幣第一節 鶯聲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