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宸的雙拳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響,卻還是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冷聲道:“可是那日回來,你們卻告訴本王,沒有找到人。”
“王爺的心還不夠狠,我們若是說我們替你殺了他,你還會這麼冷靜地找上十年嗎?”
風若宸眸色驟然一冷,殺意騰地升起,幾乎是毫無徵兆地,擡手一把扼住了景陌的咽喉,逼着他接連退了好幾步。
“王爺!”景晟萬萬沒有料到他會有此舉,當即嚇得變了臉色,連忙上前一步來,卻不敢碰風若宸,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本王在你們眼中就是那麼一個愚蠢無能之人,是嗎?”他的神色陰沉冷刻,與他一貫的清瘦羸弱模樣大不相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鷙氣息是從未有過的可怕。
“王爺誤會了!”景晟連忙解釋,“臣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臣只是覺得王爺向來心善仁慈,打小的時候就很疼愛那些弟弟妹妹,風蕭逸是王爺的親兄弟,他若是落入王爺手中,難保王爺會一時心軟,放過了他,可是……”
“可是風蕭逸卻不可能對王爺心軟,否則他也不會在王爺被廢去太子之位、遷入冷宮之後,心安理得地坐上太子之位,對王爺卻不聞不問,甚至,落井下石。”景陌接過景晟的話,淡淡說着,臉上不見一絲恐慌,嘴角泛着一抹詭譎冷笑,“王爺可曾想過,若有朝一日他東山再起,會怎麼對付王爺?”
風若宸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二人,冷哼一聲,“如此說來,本王還要多謝二位替本王掃清了阻礙纔是?”
景晟連連搖頭,“臣並沒有這個意思,臣只知道,你的母后是臣的親妹妹,你是臣的親外甥,妹妹已經不在了,臣這個做舅舅的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你纔是。瞞着王爺追殺風蕭逸是我們不對,可是歸根結底也還是爲了王爺好,陌兒說得對,若留下風蕭逸的命,他得勢回擊,最先遭殃的就會是王爺。”
風若宸垂首斂眸,半晌,他緩緩鬆開了扼住景陌的手,臉色卻依舊沉冷,“你是本王的舅舅,本王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但是,今後本王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你們擅作主張的事情。”
說着,他驟然朝景陌掃了一記冷眼,“事無大小,包括給昭王送消息這樣的事情。”
景陌微微眯了眯眼睛,略一沉吟,卻還是點了點頭,“是,臣記下了。”
景晟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道:“王爺放心,臣知道今後該怎麼做,只是……王爺,這一次你是不得不相信臣一回了,昭王殿下和蕭意樓之間,怕是沒那麼簡單。”
“也沒那麼複雜。”風若宸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五弟常年戍守在外,縱是沒有什麼明文規定,可是這些年來他與蕭將軍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一人守南一人守北,常年不見一面,若說此事其中有什麼陰謀,本王倒更是相信,五弟是因爲那一柄墨鴻。”
說到這裡,他已經將“昭王”這個稱呼換成了“五弟”,言下之意已經再明白不過了,見之,景晟父子便不再緊追不放,話鋒一轉道:“如此看來,那就是蕭意樓狡猾難測,竟然連墨鴻的秘密都查得到,更是不知從何處得到了這柄墨鴻,王爺,這個人留着實在是一個大禍害,我們得想辦法除了他。”
卻不想,風若宸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杯盞微微呷了一口,幽幽道:“蕭意樓,不能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