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吧!”
白翩翩倏的放開了墨冉靜的手,一把抓了離自己不遠處墨淵那大而厚實的手,直接往更深更靜處奔去。
白翩翩拉了墨淵的手,也是爲了緩解剛剛跟墨淵衝氣的境況,這一拉,肯定能將倆人的感情拉得更近,冰釋前嫌,她想的僅此而已。
“呀!”
墨冉靜驚得張大了嘴巴,傻愣住了,“翩翩……她居然拉了哥的手!?”
“是呀!”白錦軒應道,然後也不顧一切,瘋狂的上前一把拉住了墨冉靜的軟柔白皙嫩手,“我們也跟上去吧。”
“哇咔咔……牽手、牽手……”
下一刻,四人都莫名的開始瘋狂的毫無目標地奔跑起來。
墨淵被拉着,第一次跟白翩翩手掌與手心的接觸,那種心中的異動難以表明,只是不爭氣的耳朵尖尖開始臊紅起來。
“白翩翩,你拉我手做甚?”墨淵矯情道,卻心甘情願的跟在身後,“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我的個天吶,墨淵,你鐵定是找不到話說。”
只見白翩翩額頭三根粗線,想丟了墨淵的手卻又有點捨不得手心的那點溫暖人心的溫度。
“你以爲我想呀。”白翩翩毫不示弱,但手還是拉得緊緊,“一會你走丟了,讓我們去哪兒找你?”
什麼爛理由,白翩翩你也是找不到話說了嗎。
墨淵看着衝在自己前端的白翩翩嬌俏窈窕的背影,心裡暖洋洋的,有種想要衝上去從後背一把抱住白翩翩的想法。
白翩翩突然頓住,朝後面的白錦軒跟墨冉靜喊了喊,“你們倆……手牽手跟上,不要走丟了。”
這下,各自的牽手被正大光明的冠名了,再沒有什麼羞赧膽怯了。
“……”
其實墨淵哪裡會跟白翩翩記仇,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打心眼裡就放縱眼前這個女子,打從孃胎出來,墨淵就沒對那個女子這般遷就過,包括親妹妹墨冉靜在內,可白翩翩就是個例外,任憑她怎麼對墨淵不恭不敬,他都能一笑而過。
這就是情感,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白錦軒跟墨冉靜的牽手,對於彼此來說,也都是第一次,那種微妙的感覺在倆人心底慢慢發生着變化。
墨冉靜在後,看着被牽着的手,再看看白錦軒玉樹臨風的背影,嘴角不住牽動出甜美的弧度,心中也是一陣一陣的小鹿亂撞。
第一次牽手,難免手心生出一層細密的汗來,可是他們誰也沒放開誰,哪怕是緊張,也就這樣走着尋着。
單純的人最可愛,他們四人便是這樣的可愛之人。
正當他們心底都忘卻煩惱與憂傷,感受無盡恬謐之意時,白翩翩突然的一個下蹲,“噓……”
下意識的,其餘三人都蹲下了身。
墨淵這才悄咪咪的移動到白翩翩身旁,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了身後,隨着白錦軒跟墨冉靜也蹲着身子移動了上來,然後四人湊到一塊,更近。
野兔卻是沒有發現,在他們跟前倒有幾羣野雞,三五成堆的樣子。
“嘿嘿……運氣不賴嘛,野雞的味道也不錯。”白翩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吞下一嘴口水嬉皮笑臉,在身後拍了拍墨淵的後背,低聲戒告,“一定要給本小姐弄上幾隻來喲。”
墨淵呼出一口粗氣,摸了摸額頭,再是翻起一掄白眼,最後纔是一聲“噓!”然後向白錦軒招了招手,示意要他也跟上前來。
他最是受不了白翩翩這副趾高氣揚的態度,好似自己天生就是來爲她服務的。不過埋怨歸埋怨,墨淵還是會心願爲她做到的。
墨淵向四人比劃了個動作,要他們都分散開來,從四個點包抄了這羣野雞。
指示後,四人都輕輕點了點頭,清楚了自己的動向,緩緩地分散開來。
看着窸窸窣窣的細微晃動的草尖,墨淵清楚了他們分別的動向,然後再慢慢的向那些野雞靠近。
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那些野雞,該是動手的時候了。墨淵先喚出一股靈力,一團白簇的光源在他指尖顯現,一句急促而強硬的“動手”脫口而出。
隨之墨冉靜和白錦軒在不遠處都喚出了靈力,要與墨淵聯手,結界了這片有野雞的地塊。
沒辦法,說來這塊地也不太大,但是單憑他們其中一人的靈力來結界這片,還是有些吃力。
剎那,靈力的結合,把這塊有野雞的地兒扣得死死,像張無形的大網從上而下慢慢逼近。
果真,瞬間這些野雞撲騰展翅欲飛,可往上卻直接碰觸到靈力的結界,被扣得死死。
野雞也不是沒長腦子的,知道上方斷了出路,於是再往四面飛散。一時間全然聽到雞叫聲,徹底地擾亂了這方天地的安寧。
“喂,白翩翩,你在幹嘛?”墨淵衝着白翩翩那個方位喊到,“就算你靈力甚少,但也可以跳出來幫忙捉野雞呀。”
墨淵吼聲震天,額頭冒出一道粗粗的青筋。
“翩翩,野雞都快飛走完了,你快跳出來呀,不用再隱蔽了。”白錦軒亦同焦急喊道,喉嚨處的喉結激動得一上一下。
墨冉靜急切地看向白翩翩那塊地方,卻是少了注意結界下的那些只飛撲亂跳的野雞。
“誒,冉靜,快快……”墨淵又急又氣,搞得語結,“快呀,雞都要跑完了。”
“哎呀……”墨冉靜一聲慘叫,眼看着到手的野雞就快飛光了。
白錦軒聽了墨冉靜的叫聲,立即來回神色,“看我的!”
只見白錦軒飛快的跑出三角形的陣線,彌補了白翩翩那個空位,再次把靈力結合,布好了天羅地網的陣勢,再一俯身,把野雞扣在了結界下方。
“看你還往哪兒跑!”白錦軒傲嬌的說道,再看看被籠罩的那塊地兒,剩下的只有可憐巴巴的一隻雞了。
“哎!就一隻。”墨冉靜看着白錦軒捉住的那隻雞,忍不住嘆氣到。
墨淵也看着被逮的野雞,“喔喔”亂叫一通,煩心的皺起眉頭,“嘖,就知道白翩翩不靠譜,這會人影都不見,剛還說我會出錯,這究竟是誰出了問題。”
白錦軒卻爲着妹妹打圓場,笑嘻嘻再撓撓頭,揚起手中那隻可憐的野雞“這不,幸運的是還有一隻。”
可不是嘛,要是這隻都給飛走了,今天豈不要餓肚子了,還慶祝,慶祝個毛呀。
“翩翩,快出來呀,你看我們還是逮到一隻。”白錦軒把手裡的野雞提得老高,生怕被忽視了手裡的那隻雞,倒是他臉上是最純粹的笑意。
話音一落,四目期盼,卻半晌不見人影出來。
“咦……”
白錦軒歪斜着腦袋,看這前方那塊指派給白翩翩的“地盤”,眼眸盡是疑惑,“翩翩,你怎麼還不出來,你在搞什麼鬼呀!”
墨冉靜也是惦着腳瞧去,好奇不已,“這翩翩究竟怎麼回事。”
“糟糕……不好!”
墨淵像被觸電般驚惻喊道,以一陣風的速度幻移到白翩翩指定的那塊地方,“人呢?”
墨淵的眉頭蹙得更緊,眼眸裡全然慌張與擔憂,“剛剛還在的人,一會功夫去哪兒了?”
接着白錦軒跟墨冉靜也都趕了過來,看着那塊空無一人的地界,好奇不已。
“翩翩……”
“翩翩……”
他們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不成白翩翩還能在三個大大的活人面前表演人間蒸發的技能?
“墨兄,得趕緊想辦法找到翩翩呀。”白錦軒臉色煞白,緊張的抓住墨淵這根好似救命的稻草,“要是翩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回去交代呀。”
“咳咳……我說,白錦軒你能有點出息不,剛不久才誇了你,這會又這副慫樣,趕緊地找唄。”
墨淵已經都懵了頭,這連點頭緒都沒有,該如何是好。
再說了,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什麼仇家可尋、大家都在一起,更不會說出現了怪獸野禽吞食了白翩翩,可她究竟身在何處呢。
墨冉靜看着眼前倆男人額上都急出了汗珠來,白錦軒早早就丟了好不容易纔捉到的野雞,這會果然還是人比較重要,野雞什麼的都是浮雲了。
“還愣着幹什麼呢,趕緊去找呀!”墨冉靜推了推杵在哪兒不知所措的倆個大男子,思維清晰敏捷的安排着,“哥,你在天上找,我跟二哥在地上找。”
“天上找?”
墨淵偏頭盯着墨冉靜,一副完全懵懂的表情,“怎麼找?我又不會飛。”
“你是不會飛,可你的馬會飛呀。”墨冉靜見急傻了的墨淵,無情的數落,平日裡哥哥斷然不會這麼少跟弦的,也就是爲了白翩翩,纔會這般遲鈍,不如了一介女流。
“對呀!”墨淵聽了妹妹的提示,感覺“咻”的一聲,召喚了自己的坐騎。
瞬間,那匹之前馱過白翩翩跟白錦軒的純白色飛馬渾身帶着陣陣散發的光暈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就這樣,出發吧。”墨淵縱身一躍,麻溜坐上馬背,“駕”的一下,白馬已經跑出幾仗之遠。
白錦軒跟白翩翩也開始在地上仔細喊喚搜尋起來。
眼看天就快黑了,要是再喚不到白翩翩,恐怕她是會有危險了。
本來爲了捉野兔就已經踏入深山裡頭,密密麻麻的樹林和高出人一大截的草堆,都是尋找的一大障礙,於是他們不得不加快速度,儘量在天黑盡之前找到白翩翩。
而飛馳在上空的墨淵也是焦急的死盯地上的情況,這會他已經毫不猶豫的使用吸聞*來。
一個喵撫的動作,再是一道靈力的作用,使勁長又深地一吸一聞,“怎麼聞不到?”
墨淵不相信自己聞不到白翩翩的氣息,再次喵撫,靈力的白色光點在鼻尖落下又很快消失了,用盡全力一聞,“還是沒有。”
“慘了,這下找白翩翩的困難係數直線上升了。”
肯定是剛纔爲了捉野雞,自己耗費了足夠的靈力,這會還沒恢復過來,以至於聞吸*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墨淵更加心急如焚,一雙瞳眸裡閃爍着不詳之光,“白翩翩,你就不能老實呆一會!?”
話說白翩翩按着墨淵的指示緩慢的移動了去,這趴在地上爬着爬着,自己都不知道爬了多遠。
本想着這個位置應該差不對了,剛想要起身蹲着,待墨淵的一聲令下,卻不料自己聽力太好,聽到了一絲異動。
於是乎,就有了她偏離“軌道”的路線。
“好像有撕打的聲響。”白翩翩刻意豎起耳朵,聽個真切,“對頭,就是從自己身後那個方向傳來的聲音,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白翩翩竟然忘了她捉野雞的任務,獨自悄然的朝自己聽到異動的那個方向移動了去。
這下可害慘了墨淵他們,以爲她還出了什麼事,結果她真是一時頑皮興起,獨立脫離了團體。
“嗯,就是這個方向。”白翩翩越發的往林子深處走去,只感覺一陣陣陰森森的寒氣從腳心直往腦門竄。
白翩翩聽着越來越大的響動,不禁打了個寒顫,雙手環臂,“這地兒真冷,早知道就不要好奇,逮我的野雞多對的。”
走着走着,那種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就在眼前,出現了一片白霧茫茫,把自己跟前方的空間阻隔了開,“什麼情況?這深秋,那麼早就下霧了?”
白翩翩還是懂點季節常識的,不過想來也蹊蹺,剛剛還黃昏印人面,這纔多大會的功夫,就籠罩出這麼一層厚厚的迷霧,怎麼也看不清前方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一道道激烈的嘶吼。
“管他三七二十一,進去看個究竟再說。”白翩翩還是具有探險精神的,食指在上脣上方戳了戳,再“咳咳”清了清嗓子,大踏步的走進了那道迷霧之中。
扒開層層迷霧,嘶吼打鬥的聲音已然響徹在自己耳畔,白翩翩猜想道,“喲呵,這陣勢着實不小。”
白翩翩這會完全忘記了自己體內靈力的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危險有多高。
所以說,湊熱鬧的人,自己最後怎麼死了的都不知道。
“嚯……”
白翩翩終於走到了最裡面那層,眼見這一幕讓她萬分驚異。
眼珠子瞪大如銅鈴那般大,幾乎快要落出眼眶的節奏,那巧嘴張得連個小圓球都能放進去的程度,“什麼情況,一女鬥一熊,地上還躺着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映入白翩翩眼簾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那頭黑熊全身光亮而純順的毛皮足足有三人之高,體型敦實而厚重,龐大的身軀是那女子的幾十倍之多,這豈不是雞蛋碰石頭?
難怪無緣無故有這麼一層密實厚重的迷霧,原來是打鬥過程的施法,爲了障眼外界的騷擾。
看這打鬥的過程,應該是強中遇上強中手了,不然怎會擺起一個人在地上。
白翩翩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個女子的面貌,想着能有哪個女子有這般大的膽識可以跟一頭比自己大過幾十倍的黑熊較量,必定也是有着不可小覷的實力。
左看右看,上下週旋,始終因霧太濃,距離較遠而不能十分清晰的看透那女子的真面目,倒是白翩翩心底已經升起對她深深的敬意。
要想一介女流,能有這般膽識,一人陪同的情況下來到這深山老林,的確可以夠得上大拇哥的稱讚了。
“再靠近點。”白翩翩自言自語,好奇心讓她不住的往前小心挪動着腳步,“不行,夠近了,萬一要傷着我那可就划不來了。”
白翩翩意識到自己淺薄的靈力,保護自己還真夠不上,所以小心還是第一位。
“哎呀……”白翩翩跺腳,心裡急切,抓了又抓自己的頭,還好成天就只高高束起一頭秀髮,不至於弄亂後的頹唐。
“要不……再靠近那麼一點點,就一丁點。”
白翩翩,你至於那麼糾結麼,什麼心理?
最終白翩翩還是踏步上前,爲了心理的那一探究竟的好奇。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纔要嚇人一大跳。
“林——曼——芝!”
白翩翩再度以眼珠落地的姿態看着眼前的戰況,驚歎不已,“原來是她,漓源城林家大小姐。”
“好巧的事,居然在這荒郊野外碰上了那個俏皮乖張的林曼芝。”
哪次賞菊會上,林曼芝給白翩翩的印象極深,因爲那盤“繁雜”的點心,她一下就記住了林曼芝,怎樣也沒想到今後跟她還會有這樣的際遇。
“誒……林曼芝。”白翩翩放開了嗓門喊道,再向打得激烈的女子揮揮手,“我……白翩翩,賞菊會上……”
“我的個天,白翩翩真夠奇葩,也不分時候,這會難道是打招呼認熟人的時機?”
白翩翩還真是不怕她倆都被這兇狠的黑熊給吞噬了去。
林曼芝好似聽到了白翩翩的呼喊,偏偏頭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居然也是吊兒郎當的迴應了句,“我記得你,倒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去……完全沒把黑熊放在眼裡的節操,*裸的輕敵,後果是很嚴重的。”
果然,黑熊意識到自己存在而被輕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頓時“吼”一聲,震得天旋地轉。
在林曼芝迴應白翩翩而大意時,黑熊“呼”的一下抱起一坨碩大無比的堅石直勾勾向林曼芝砸去。
“林曼芝,小心。”白翩翩跳起身來,大聲喊出,使勁的指着黑熊手中的石頭。
林曼芝也不是沒有經驗的人,不過着實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就答句話的功夫,笨重的黑熊居然撩起一坨石頭就往自己身上砸來。
喜得自己身形夠巧,躲避之事便是靈活得多,“咻”的一下,彈跳到另一處地兒,輕輕鬆鬆躲過了那坨石頭的砸來。
“哐當——”
一聲巨響,巨石落地,一塊碩大頃刻間變得粉碎,小小碎石飛濺,只有林曼芝矯捷靈動的身軀順利而輕快的躲過了碎石的飛濺。
可白翩翩就沒那麼走運,活生生被碎石濺到身上。背上、胸口、腿上無一不中招,只能聽她一陣陣“哎喲哎喲”呻吟。
確實有夠背的運氣,本來乖乖在哪兒跟墨妖們捉野雞,說不定這會都能飽餐美食了,結果自己非要好奇管閒事,這不,受傷都是自找的。
人吶,不作死就不會死——至理名言呀。
“白翩翩,你沒事吧。”林曼芝躲過碎石,關心問道,她雖紈絝,但卻夠義,怎麼說白翩翩也是爲了提醒自己才受到飛石所濺。
白翩翩強忍着全身的痛,大氣的擺擺手,努力的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我沒事,你自己要小心。”
“哼,臭黑熊,你竟然敢傷了我朋友,看我怎麼收拾你。”林曼芝怒瞪了雙眼,眸中充斥了滿溢的殺意。
這時,在林曼芝心中,她已經把白翩翩當成朋友對待了,如此說來,交個朋友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
以心相交,以誠相待,定然會有真心實意的朋友存在。
白翩翩在下方看着上方搏鬥得吃力的林曼芝,心裡也是跟着好一陣着急,“不行,我得想辦法幫幫她。”
“林曼芝,你堅持住,我這就想辦法幫你。”白翩翩繼續的忍着全身上下說不清的疼痛,走動着,找最好的方位跟時機。
她是想自己沒有什麼法力跟靈力,只好取巧乘其不備而下手,就是耍滑頭的卑鄙手段,這會也顧不得那麼多的想法了,救人要緊先。
在白翩翩找機會的這點空擋,林曼芝已經躍身而起,手裡拿着一串褐土色的珠子渾身靈力都往其灌注,頓時珠子發出一層一層暗黃之色,在林曼芝手中騰空旋轉而起。
黑熊明顯感覺不對勁,黑黑的瞳孔裡不住一張一縮,想要伸手去毀掉那串看似神秘而強大的珠子。
可一切都遲了!
“哈——”
林曼芝用力一喝,雙手使勁一擴張,那串珠子便聽話的脫離了繩索不偏不倚的往黑熊身上砸去。
每顆珠子落下的方位都不等同,只見那珠子上的暗黃之光打在黑熊身上,再向它身軀的四周一圈一圈不斷擴散了去。
黑熊的頭、手、腳,整個身子似乎被點穴了一樣,慢慢開始僵硬凍結了起來。
最後一顆珠子落地,黑熊踉蹌的步子踏實的踩上了那顆落地之珠,見那黑熊控制不住了身軀,一滑倒地。
“嘿嘿……機會來了。”
一直在尋找機會的白翩翩見這大好時機,趕緊箭步上前,冷不丁的抽出藏在鞋靴一側防身的一把匕首,直搗黑熊心口上去。
白翩翩也不知道那時候哪裡來的勇氣,可以下得了手,一心只想要救了林曼芝,看她蒼白的臉色和不住渾身發抖的情況,已然靈力消耗告竭,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恐怕最後危險的就只剩她們倆了。
那一刀直接刺入黑熊的心臟部位,“撲嗤”一下,黑熊心口的鮮血隨着這一刀的孔洞噴了出來,直接噴到白翩翩白淨的臉蛋上去,這種狀態黑熊根本就沒有了活命的機會。
倒是白翩翩,算得上是穩準狠的代言人。
也是那黑熊該死,運氣夠差。偏偏踩到珠子上了,這一絆倒,纔給了白翩翩下手的最好機會。
白翩翩插入黑熊胸口的那把匕首還沒抽出,被噴得滿臉是血的白翩翩已經嚇傻了,這是她第一次“殺生”,就算黑熊絲毫沒有動彈,她還是保持這雙手緊握匕首,死死的壓着黑熊被刺入的胸口。
林曼芝見黑熊沒了動彈,知道白翩翩得手了,也跟着高興。
其實這黑熊也不算多厲害的角色,就因它龐大的身軀,所以難纏係數增加了不少,以至於林曼芝久久不能得手。
只見這方天地一片狼藉,倒斷的樹枝,碎爛的石頭,還有滿地的鮮血和一旁躺倒的男子,現場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林曼芝拖着沉重的身軀緩緩移到白翩翩身邊,輕輕的撫摸了下她的頭,清婉柔聲,“沒事了,是它該死,與你無關。”
“啊!”白翩翩這才拉回神來,雙手放開了那把匕首,坐地的身子跐溜的往後蹭了幾下,離着那頭黑熊有半米開外的距離。
“我……殺人了!”白翩翩着實嚇傻了,居然連人與畜生都分不清了。
林曼芝再次挪動到白翩翩身邊,蹲下身來,“它只是一頭畜生,你並沒有殺人。”林曼芝再指了指那頭惡熊,“你看,它只是化身而已。”
“嗯?!”
“化身!”
白翩翩這才清醒了神智,擡頭看向黑熊,果然那黑熊的身軀慢慢開始消散起來,化作點點星光。
將這片開始黑暗起來的天地照得透亮清晰。
“這又是什麼?”白翩翩不解問道,看着眼前從未見識過的異象,格外的感興趣。
林曼芝對着白翩翩笑了笑,嘴角露出一對小小的酒窩,格外甜蜜,“這正是我找這頭黑熊的目的。”
“對了,你不是應該在漓源城的嗎,怎麼會出來找什麼黑熊,而且還只有一個同伴相隨。”白翩翩在林曼芝的搭扶下緩緩站起身來,原來還顫抖的雙腿雙手已經收拾住了,心境也開始慢慢平靜了起來。
林曼芝抿嘴,有點小女兒家的情懷,“嘿嘿,我在家裡是呆不住的。”
“原本打算隻身出府的,可是母親非要給我派個什麼保護我之類的人,結果還不是沒用,比我死得快多咯。”白翩翩指着躺倒在地的同伴,也就是一下人,只是他身上比一般人的靈力修爲要強,於是便被派以委任。
“我找這頭黑熊已經有半月之久了,爲的就是得到這個。”林曼芝再指了指那些用黑熊身軀渙散出的光點,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凝聚到了一塊。
白翩翩隨着林曼芝指去的方向看去,“快看……匯在一塊了,好似成了一顆珠子,比你剛剛砸那熊的珠子要大要亮要好看。”
林曼芝聽聞,頓時頭頂三個黑線冒出,無言以對。
“誒……白翩翩,有你這樣說話的嘛,感情人家林曼芝身上的那串珠子一文不值,要知道得虧了那串珠子,才保全了你倆的性命。”
“嗯,就是爲了這顆珠子。”林曼芝見點點星光彙集成形,手一揮,將珠子牢牢的握於掌心,再輕緩的攤開手心,給白翩翩瞧個仔細明白,“看,這就是那黑熊的幻化——土靈珠。”
“土靈珠?”
此刻白翩翩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才淺學粗,竟然什麼都不懂不知,還不如眼前這個比自己少上兩三歲的女娃,沒辦法,誰叫自己從小就被人認爲是個廢材呢,花再多心思在她身上都是徒勞,還不如不管,落得個清閒。
林曼芝見白翩翩清亮如溪的明眸,知道她又不明白了,還是悉心開始給她講解了起來。
“相傳這皓雲大陸有五顆靈珠,分別爲水、木、金、火、土靈珠,而它們最大的用處就是可以聚集靈力、提升匹練,如果讓五顆珠子都彙集在了一起,將會有意想不到的能量釋放。”
“什麼樣的能量?”白翩翩偏着頭專心聽到,抓了抓額頭,像極了個受教的孩童。
“呃……”林曼芝被白翩翩這樣一問,也打起逗來,同樣撓了撓前額,溫潤了嗓音,“至於什麼能量,我也不知道,因爲至今還沒有誰能一次匯聚了五顆靈珠的本事。”
“哦!”
“那算不算是你的運氣很好,畢竟也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得到了一顆珠子。”白翩翩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再眨巴着眼看着神秘不可測的土靈珠,“可以讓我感受一下嗎?”
“當然!”
林曼芝大方的攤開手,讓白翩翩伸手去拿,“要說這珠子還有你多半的功勞呢。”
“哪有,都是你的功勞,我只是順便撘了把手,僅此而已。”白翩翩客氣道,伸手去拿珠子。
“咻——”
那珠子騰空而起,飛開了。
這動作驚壞了白翩翩,“怎麼個意思?嫌棄我?”
“哈哈……”林曼芝聽了大笑起來,“翩翩,你講話真逗。”
“你飛,你還飛。”白翩翩已經起身開始追逐那刻調皮的靈珠,“看我抓住怎麼收拾你。”
林曼芝看着白翩翩嘿咻嘿咻的跑這,止不住的笑出,倒是這方天地一直都有靈珠給照明着,將倆女子印得像月光下的精靈一般美麗動人。
“翩翩,不要跑了,你也不嫌累。”林曼芝努力斂了斂笑得發酸的雙頰,可看到白翩翩的模樣,還是想笑,“它……應該是怕你吧。”
“怕我?”白翩翩這才頓住腳步,挑眉斜眼的看着騰飛於空的土靈珠,“爲什麼,難不成怕我吃了它,還是說……姐會磨碎了它來當美容產品。”
最後一句,白翩翩說得特別的邪惡,她想要故意嚇嚇這調皮的珠子。
果不其然,土靈珠“咻”的一下,回到了林曼芝的手心,乖乖老實的呆着,再不胡飛亂蹦了。
“你還是怕了,所以給姐老實點,快……自覺地到姐手心來。”白翩翩命令的口氣吩咐道,不動聲色的瞅着那珠子。
這土靈珠還真是一靈物,居然乖乖的飛到白翩翩手心,自覺的滾來滾去,討巧地讓她瞧了個仔細。
“翩翩,這下看它乖多了。”林曼芝咯咯笑起,眉梢彎得像天邊的月牙,格外純真。
“估計找下一顆珠子就不會這麼順利輕巧了。”林曼芝扶額,嘆道,“土靈珠是威力最小的一顆珠子,想必其他珠子但憑我個人的能力,恐怕還是難以辦到。”
“是嗎?”白翩翩同情的看着林曼芝傷神的眼眸,有點同情的點點頭。
“嗯,估計我得打道回府了。”林曼芝忽然眼神裡那種精光暗淡了下來,“我是不願意回去的,要是回去了,指定沒那麼容易再出得了府了。”
這次出了漓源城,林曼芝都費了好一陣口舌與功夫,才勉強說動了父親、母親,如果他們要知道了帶出的護衛都犧牲了,指定不會任由林曼芝再叛逆固執了。
白翩翩看着林曼芝,覺着跟她有種格外的親近,要說倆人之前並沒有任何交集,也是在賞菊會上才碰面一次,可這親近之意從何產來?
林曼芝亦同,跟白翩翩在一塊,心中什麼話都能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倆人特別地隨和。
或許是因爲那一刀,救命的那一刀,使得倆人的感情無形中拉了很近。
“啊!”白翩翩好似想到了什麼,一個激靈猛的站起身來,“嗙”一聲拍打腦門瓜的聲響。
“怎麼了?”
“我忘了他們。”白翩翩這纔想起隨行的其他人。
“他們——誰?”林曼芝看着一驚一乍的白翩翩,想笑又忍住了,臉上扭曲的表情甚是痛苦。
“哦,忘了跟你說,我的同伴。”白翩翩指了指身後的方位,抿了抿嘴,笑顏逐開,“或許你應該認識。”
“都誰呀?”林曼芝迫不及待的問道。
白翩翩站起身來撲撲身上的灰土,還好一臉的熊血散去,不然這大晚上的,簡直要嚇死個人不償命的節奏。
正當這會,白錦軒跟墨冉靜尋找這片天地的光亮找了過來。
“翩翩……白翩翩……”
白錦軒喊一句,墨冉靜在喊上一句。
身在上方的墨淵也看到了這方天地微亮的光暈,一個俯身衝了下來,“白翩翩,你千萬要在這裡,萬萬不能有事。”
白翩翩剛要說出他們的名字來,卻依稀聽到了他們呼喊自己的名字,於是嘿嘿一笑,“說誰誰到。”
“嗯!?”林曼芝也聽見了那呼喊的聲音,於是牽起白翩翩的手,“我們一起去找他們吧。”
“好!”
三撥人都往折中的距離走去。
白錦軒稍微在前,看到白翩翩激動不已,匆忙上前,“翩翩,你去哪兒了,嚇死二哥了。”
墨冉靜隨即衝上前來,把白翩翩的身子翻前移後的,“你怎麼這麼狼狽,哪裡有沒有受傷?”
看來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對白翩翩的關心,所以纔有這第一反應的舉動。
“我沒事,好得很,你們放心吧。”白翩翩刻意的一轉身,旋出一道美麗的圓弧。
然而墨淵早早已經落地,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白翩翩那身沾滿塵土的衣衫和算是凌亂的頭髮,“沒事就好!”
白翩翩再偏頭,看着身後的墨淵,然後在指了指側身的女子,溫婉介紹道,“漓源城林府大小姐——林曼芝,你們應該都認識。”
“嗯!”
“曼芝小姐,久仰久仰!”
白錦軒客氣招呼到,墨淵倆兄妹都微微彎身拱手,以示招呼。
“他們就是……”
白翩翩還沒有介紹出來,林曼芝就插入打斷。
“不用介紹了,我都知道是誰。”林曼芝拍拍胸脯,豪氣沖天的模樣,十足女漢子一枚。
“白錦軒,白府二少爺!”
“墨冉靜,墨府掌上明珠。”
“墨淵,雲天城數一數二前途無量的少爺。”
林曼芝這番介紹,恐怕比誰都說得到位準確,看來她對雲天城裡的情況也是熟悉得很。
白翩翩貝齒咬脣,偏頭看着眼前比自己小的女子,食指不住在鼻頭摩挲幾下,“這林曼芝果真不簡單!小小年紀竟能這般了得,哎,真該是我學習的標榜呀。”
白翩翩自慚形穢,想着想着不住的微微低頭,臉上開始泛起不好意思的紅暈來,只是天黑,沒誰能看到。
“你們這麼多人出行,肯定很熱鬧吧。”林曼芝更大家拉攏了關係,在看看自己,隻身一人是很孤獨的一件事。
“哈……對哦。”白翩翩猛一轉頭,盯着林曼芝笑道,“你可以加入我們呀,不然你一個女孩子多危險。”
此提議,正中林曼芝的下懷。
“可以嗎?”
“當然可以!”白翩翩再看了看身後幾人,指了指大家,“你們……都同意了。”
可是人家其餘三人什麼都沒有說,就讓白翩翩一個人全然做主了。要比霸道紈絝,她應該更甚林曼芝吧。
“好,就這麼決定了,曼芝妹妹就入夥了,大家以後一起‘遊山玩水’。”
“臥槽……還來這套,害死個人的‘遊山玩水’。”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