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賀壽

倏的,墨淵斷然感覺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

頓時三人不約而同地將眼光瞟向墨淵,氣氛有點尷尬。

墨冉靜向白翩翩身旁靠了靠,肩膀一擠,“喂,翩翩,昨天你是怎麼做到的?”

爲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夠聰明的墨冉靜很會找話題,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果然,這話題夠給力,大家都想知道她翩翩什麼時候還長了那隔空猜物的本事。

“小事一樁,不足爲提!”白翩翩笑道,擺擺手,大家風範再又顯露。

“翩翩,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翩翩嗎?”白錦軒破口而出,對眼前的白翩翩多出幾分欣賞之意。

白翩翩聽了笑到,一拳向白錦軒揮去,“二哥,你說什麼呢,我不是你認識的三妹妹還能是誰?”

墨冉靜還是繞有興致的盯着白翩翩上下打量。

估計只有墨淵心裡有數,猜到幾分。

白翩翩見大家都轉移到自己身上,飛快的挽起墨冉靜跟白錦軒就邁步開跑,“我們該出發咯!”

留下墨淵在身後,看到三人的背影欣慰又欣喜。

“誒,翩翩,你慢點。”墨冉靜完全沒有準備的被白翩翩拉着開跑,步伐有些跟不上,“那個……哥,你還不快點跟上。”

果然,還是妹妹心疼哥哥。

就這樣,四人愉快的踏上尋找天上之水的征程。

……

賞心院。

“小姐……”雀兒慌張的掃描着白靈兒的房間尋着,“小姐,您在哪兒?”

隨之,馨兒聞此急促之音也跟着趕來。

“小姐……小姐……”

白靈兒正端詳着自己花容月貌的嬌容,聽聞雀兒急切的喚叫弄得不禁皺起細柳的彎眉來。

“叫什麼叫,急什麼急……趕着投胎還是怎麼?”白靈兒撫了撫一旁挽髻得漂亮的頭髻,沉色壓語,毫不耐煩,“對了,雀兒、馨兒,你們看到我的靈境沒?”

白靈兒照着銅鏡纔想起自己那面靈境來,好像昨天進宮回來後,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在家裡還是丟失在宮裡了。

雀兒、馨兒戰戰兢兢地一左一右的站在白靈兒身後,“小姐,我們沒看到過靈境。”

雀兒是知道白靈兒那面靈境的,之前見她時常拿在手裡東照西瞧的,自然是有印象的。

馨兒卻要茫然得多,她近身伺候的機會少很多,所以沒見過也不足爲奇。

“真沒見到?”白翩翩左右分別一看,一副不信的樣子,“會不會是你們私下撿到就據爲己有了?”

“唬——”

白靈兒嚇唬下人的本事還真是有一套,直接揣摩到心聲最低處。

“真沒見,小姐。”雀兒、馨兒雙雙不住擺手,異口同聲到。

“奇了怪,那能去哪兒呢,我都找遍了,也沒見它的蹤影。”白靈兒迴轉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手托腮。

雀兒見白靈兒這副表情,把剛纔要說的話全都嚥下肚子了,只是雙手垂向兩邊,攥得老緊,時不時的摩挲着。

馨兒見了雀兒這副表情,猜想她定然是有事要稟報的,知道見白靈兒心情不好,不敢再添堵什麼的,想着雀兒爲白靈兒當差,也真是夠爲難的。

不過慶幸的是,白靈兒沒那麼看重自己,不然今天這般小心翼翼的人恐怕就不是雀兒,而是自己了。

白靈兒仔細回想着昨天跟今天早上的事,看能否找到點關於靈境的蛛絲馬跡,雖然那面靈境自己還未能參悟,可畢竟是母親贈予,分量也是不可小覷。

白靈兒看着鏡子,嘟着嘴,蹙眉很努力的樣子,卻是一個不小心看到鏡子裡的雀兒,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實在覺着彆扭得慌。

“雀兒,你是不是尿急?”白翩翩對着銅鏡指了指雀兒手的位置,“看你那樣,給憋得……”

“小姐,不是的,雀兒不是尿急。”雀兒再次急切擺手,就是不說重點,估計也是被嚇得不輕。

白靈兒整治人的手段都是有目共睹的,誰人不知道她的厲害。

“那你這樣……”白翩翩憤怒轉身,指了指雀兒的手,高聲呵斥,“什麼意思?”

“小姐,我看見……白翩翩了。”雀兒看着白翩翩的眼神,已經丟了七魄。

自從上次辦事失手,領教了白靈兒的“賜教”,一直心裡都存在陰影,怕眼前這個小姐不是一般兩般。

“白翩翩!?”

果然,聽到白翩翩的名字,白靈兒立即來了精神,一股風似的站起身來,“她怎麼了?快說!”白靈兒的聲音尖銳刺耳還凌冽。

雀兒卻顫顫巍巍道,“我見她一早就跟二少爺出府了,好像還帶了揹包。”

“什麼?”

白靈兒聽聞,再以一陣風的速度飛快的跑了出去。

完全不顧在場的下人,馨兒聽着也很好奇,跟着跑了上前。

“小姐,小姐,您慢點,不要摔着了纔是。”雀兒實爲忠心,追隨而去。

馨兒爲了打聽白翩翩的事,所以斷然的跟了去,自打白翩翩救活了母親那事,馨兒心裡一直對白翩翩有着感激之情,如今的心已經死心塌地的跟着白翩翩了。

不用說,白靈兒肯定是往靜心院跑去。

也只有張氏才能給她解釋清楚白翩翩跟白錦軒的動向。

“娘,娘……”

這下該換白靈兒急促了,“白翩翩那賤人跑了!?”

“呼呼……”白靈兒喘着粗氣,一路上都未曾歇息的跑了過來,“還有白錦軒那二貨……”

滿口沒一個敬語。

這會張氏已經立於屋堂之內,也是斷然白靈兒會找了過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遲緩。

“靈兒,你莫要急。”張氏遞上一杯水,讓白靈兒緩緩氣息再說。

白靈兒接過水,一口也沒喝,隨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這會她哪有心情喝什麼水。

“娘,我怎麼不知道白翩翩出府的事,她出府到底爲什麼?還有白錦軒怎麼會跟着一起?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去……十萬個爲什麼的節奏麼?快瘋啦!”

“靈兒,你別急嘛,我也是剛不久才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張氏拉來白靈兒的巧手,拍了兩下,溫和笑道,“他們讓你爹放出府去體驗生活了。”

“啊!?體驗生活?”白靈兒感覺異常震驚,卻又歡喜得不行,“這樣說來,是爹爹不要他們倆咯。”

“啊哈哈……”

“妹紙,不得不說,你的確有點想多了。”

一個體驗生活可以被理解爲被拋棄了之,真是有夠強大的理解能力。

“娘,這樣一來,白府就真正屬於我們娘倆了。”白靈兒轉着滴溜圓的眼珠,自滿的樣子讓人見着噁心得要死。“我還擔心是其他什麼事,既然是這樣,也沒什麼好放在心上了。娘……我走了。”

“誒,別忙。”張氏拉着還未完全掙脫的白靈兒的手,“娘還有一事要給你講。”

“什麼事?”白靈兒眨巴着眼睛,笑得心花怒放,心情大好。

“你忘了?”張氏帶着提示的語調,想要白靈兒自己想起來。

可白靈兒完全不知道張氏想要說什麼,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親孃,“哎呀,我的親孃,你到底要說什麼,直接說了吧。”

是呀,誰都不喜歡吊胃口的感覺。

張氏嘴角一揚,不住剜了一眼白靈兒,柔聲說道,“一個月後,你奶奶七十大壽,正好家裡沒了那倆人,該是你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嚯!”白靈兒“啪”的一下拍了自己腦門一個水響,“這事還真沒記住,這會我得奪回奶奶對我的賞識,要她看看誰纔是白府最厲害的角兒。”

白靈兒暗暗發狠,誓要做到滴水不漏,重拾奶奶對自己的喜愛。

從前,奶奶還是喜歡白靈兒的,畢竟她是老大也是白府的嫡系,可日久見人心,覺着白靈兒太過跋扈,更是蠻狠,便不自覺的疏遠了她,如今纔有了白靈兒的這番心裡活動。

“好了娘,這事我記心裡了,會好好準備的,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白靈兒說着已經轉身再度飛快的跑了,沒了平日大小姐的端正賢淑。

“誒……”張氏伸手,連白靈兒的衣角都沒抓住。

這下可好,雀兒心裡也安心許多,既然是好事,白靈兒心情自然大好,自己也就跟着會受益匪淺了。

“小姐,您等等雀兒呀,跑慢點!”雀兒這會僵硬顫抖的身子已經舒展開來,連着嗓門也變大了。

只是馨兒聽着白翩翩出府被“流放”,心中多少失落些許,“三小姐,多好的人吶,哎……難道這世上真就好人沒好報?”

馨兒仰天,“呼呼”的出了幾口粗氣,恨天不已。

“雀兒,一會回去本小姐定當好好賞賜你一番。”白靈兒愉悅的邊說邊笑,退着步子走衝雀兒笑個不停。

看得雀兒心尖尖上都是暖暖的,“我家小姐還是挺大方的。”

白靈兒片刻功夫便累得夠嗆,最終還是放慢了腳步,緩緩走着,不急着回府,而是在院子裡閒逛,她這會最想看的就是花兒。

當然,白府裡花兒最多最豔的地兒不是花園,而是白錦軒的浩宇院。

白靈兒帶着雀兒、馨兒,毫不忌諱的走向浩宇院。

平日裡她也不便跟白錦軒和白翩翩倆人多有來往,去他們院裡的機會便是少得可憐。今日知曉浩宇院沒了主子,去了便沒什麼忌諱可言。

“小姐這是心情好,要賞花去。”雀兒真心知曉主子的內心,一看路線便知。

白靈兒更是甜甜一笑,無比開心。

快要到白錦軒院子的時候,這正好有兩個院子的下人在修剪着樹枝。

“哎……也不知道少爺跟三小姐這一走得去多久?”

“是呀,他們倒好,出去遊山玩水,丟下我們在這院裡無聊得很。”

倆丫環不住埋怨,感情羨慕不已。

雀兒聽聞,“哼”的一聲冷笑,“遊山玩水?”真捨得說,雀兒清了清嗓子,正要準備呵斥一番眼前這倆“口無遮攔”的下人,卻被下一句話給怔住了。

一個拉着樹枝看向天的下人嫉羨的說道,“聽說他們還跟着墨府的少爺小姐一同前行,墨少爺啊,何等遙不可及的人物唷!”

“是啊,真是羨慕我家少爺跟三小姐。”

倆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起勁。

白翩翩主僕三人把這些話聽得真真,已然白翩翩的脣已被齒咬得泛白,她已經氣到極限了。

“啊!?”一聲怒爆,“該死的奴才。”

倆下人正眼一看,是白靈兒,都被那聲猝不及防的怒聲給驚呆了,相互依偎着,沒有下文,不知所措。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白翩翩幾乎字字咬着吐出,剛纔的好心情頃刻間煙消雲散。

“唔!?”倆下人丫頭給嚇傻了,看着表情扭曲恐怖的白靈兒,着實有種這世界都不那麼真實的感覺。

“你倆啞了?”白翩翩跺着腳,使勁的吼出,“到底……是不是真的?跟墨淵一起?”

倆丫頭忙不迭地“噗通”一身跪地,臉色斷然蒼白,整個嬌弱的身軀不住顫抖,“是的,大小姐,是跟墨府少爺小姐一起。”

其中一丫頭已經毫沒出息的嚶嚶哭泣。

“雀兒,掌嘴,一人五十下。”

這就是白靈兒,“獎懲分明。”

“是……小姐!”雀兒回得顫顫巍巍,估計自己接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

只有馨兒,從頭到腳沒被白靈兒點到名,不住的慶幸,當然更值得她慶幸的是白翩翩沒有被“流放”一說。

白靈兒交代完畢,霍然轉身怒氣衝衝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進屋,就緊閉了房門,誰也不留。

馨兒不動聲色也不自找麻煩,都是靜靜的候在了門外。

下一刻,聽到的便是一連串“噼噼啪啪,哐當吧擦”的聲音。

不用說,只能是白靈兒發氣,那些個高大上的擺件只能遭殃,倒是聽得馨兒心裡一緊一緊的。

“哎……多可惜咯,這些東西又要值多少銀錢了。”馨兒不住嘆氣搖頭,“白瞎了這些好玩意。”

“作爲小姐,就是這麼任性。”

可知白靈兒的怨恨有多深啊,一想到墨淵跟白翩翩在一塊,心中說不出的彆扭,總感覺會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

……

一個月後。

白府披紅掛綵、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絡繹不絕的各府親朋好友,大箱小挑的送入不同賀禮。

一片林子,密密實實,白翩翩背倚大樹,雙手抱住拱起的雙腿,斑駁的溫實光影射在嬌俏的身軀,白翩翩的整個身軀周圍斷然散發出一陣陣的氤氳光暈,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墨淵在不遠處看着擡頭仰天而望的白翩翩,不難看出她有心事。

見白錦軒跟墨冉靜都還在休息,他才決定緩緩移到白翩翩身旁,跟她靠得更近。

“你有心事?”墨淵刻意壓低聲色柔和而溫潤。

“呵——沒什麼!”白翩翩沒有偏頭看向墨淵,繼續望天發呆。

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四人相互照顧幫護,關係也增進了不少,雖然白翩翩偶爾也會佔點墨淵的“便宜”,但是也不像之前那麼怕他了,畢竟墨淵不記得白翩翩了。

這會白錦軒也醒了,看到白翩翩呆滯的神情,心裡已經有數。

“翩翩,你是在想奶奶了嗎?”白錦軒開口,眉頭不禁便一皺,“我也想她老人家了。”

在白府,老夫人最是疼惜下邊的子孫,從不偏袒了誰,所以大家都格外的尊敬這位七旬老人。

“嗯。”白翩翩點了點頭,眼眸中逸散出掛念的神情,“今天是她老人家七十大壽,可我們卻不在她的身邊。”

白翩翩說着說着,表現出少有的傷感,微微偏頭,讓人不易察覺她眼眸中閃着的點點晶瑩。

“原來如此!”墨淵這才明白白翩翩爲何獨自傷感,心中嘆到,“她真是個孝順的女子,出門在外也時刻牽掛着所愛之人。”

墨冉靜跟着也醒了,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不禁也有了一絲酸澀之情,誰成想鼻子就那麼不爭氣的一酸,淚珠兒奪眶而出。

這是墨冉靜生平第一次離開自己的父母,出門接受一切考驗。當初墨淵提出此議,他們也是截然反對的,想着身爲女兒家,沒必要出去怎樣歷練,可就墨淵的一番道理說通了父母二人,這纔有了墨冉靜的一同出行。

只有不斷挑戰,才能不住強大。

墨府子嗣單薄,必須要人人都夠強大,才能真正捍衛了墨家在這雲天城的地位跟聲望,正因如此,心疼女兒的宋璃鈺最後也才忍痛同意。

“我也想父親、母親了。”墨冉靜完全不爭氣的嚶嚶哭出聲了,一口一口抽着氣。

墨淵見狀,趕忙起身來到自己妹妹身旁,“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好了,有哥在呢。”墨淵輕輕的把墨冉靜的頭偏靠在了自己肩頭,暖心的安撫。

慢慢地,四人都靠在了一塊,白翩翩一邊把住白錦軒的肩頭一邊把住墨冉靜的肩頭,“沒事,我們四大天王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垮的。”

“對,既然出來了,不管能不能找到天上之水,我們都要混出個模樣來。”白錦軒打氣的說道,也算是自我安慰。

“四大天王?”墨淵偏着腦袋看着白翩翩,眉梢挑得老高。

“哈哈……”

墨冉靜“噗嗤”一下,破涕爲笑。

跟着,大家都笑出了。

純粹的化悲痛爲力量,四位勵志青年也不容易。

想必一個月的時間,他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單單的風餐露宿對這少爺小姐來說就是極大的考驗了,還別說再發生些意外情況,那恐怕就招架不住了。

……

“冷府前來道賀!”

“莫府前來道賀!”

一道道高亢而悅麗的嗓音綿延不斷的上報着,只見一旁寫禮的人手不住的在禮薄上揮動着。

白府在雲天城的勢力昭然若揭,不僅僅是因爲張氏跟皇后娘娘的親戚關係,更是因白以潯的才學識道讓人不得不欽佩。

一瞬,白府盡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正堂最上方正是坐着一老婦——老奶奶,一臉祥和軟心的笑容讓整個白府更添許多親近人意之情。

“奶奶,您看這人多得,白府也是好長時間沒這番景象了。”白靈兒側在老婦一旁,一雙靈巧的手不住揉捏着老婦的肩頭。

“是啊!”老婦歡欣笑到,拍了拍肩頭上白靈兒的手,“這回可是累壞了我家靈兒了。”

“哎呀……奶奶,您都說的什麼話嘛。”白靈兒說着,刻意湊近了自己的臉靠近老婦的龐,“翩翩他們不在,我能做得更好,不是麼!”

白靈兒的意圖太招搖,直接嫌棄白翩翩跟白錦軒倆人的意思。

“誒……靈兒,你這就不對了!”老夫人聽着那話,臉上的悅色一斂,嚴肅說道。

“奶奶……”白靈兒見老夫人不高興,隨即扭身撒嬌發嗲。

可未等她說出下句話時,卻被那高亢插入的聲音給打斷了。

“三皇子駕到!”

“公主殿下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

“哇偶……咋一個比一個級別高,一個比一個振奮……”

這陣容,夠強悍!

“什麼?”倚背而坐的老夫人吃驚的端坐了身,“太子、公主們都來了?”

白靈兒聽得真真,也是一臉驚異,“奶奶,咱們趕快前去迎接呀。”

“是是是……”

白府上下瞬間又騷動起來,無不整裝前迎。

最前頭的人是白以潯,側旁便是今日的壽星,隨後纔是張氏白靈兒。

“不知太子、公主、三皇子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白以潯躬身謙和迎到,滿面容光。

“是啊,太子、公主、三皇子您們到此,白府真是蓬蓽生輝呀。”老夫人依舊笑眼呵呵,一副慈祥尊容。

“老夫人,今日是您七十大壽,這點薄禮還請笑納。”太子指了指身後奴才挑的端的,也是恭謙得很,“還有父皇母后的祝福。”

“太子殿下,您這真是有心了。”老夫人上前微微擡起抱拳行禮的太子,“皇恩浩蕩,老婦感激不盡吶。”

白以潯一家人行過禮數後,便開口說道,“還請太子、公主、三皇子院裡上坐。”

宮孜惟嘴角一直保持一道上揚的弧度,讓今日前來的千金們個個看得眼直心慌。

只聽人從中一女道,“也不知上次的‘鵲橋會’上,太子看上了哪家小姐,真是有福了。”

宮孜惟一掀明黃袍角便要往屋內走,卻又下意識的頓了頓,“咦,怎麼沒見三小姐——白翩翩。”

是啊,全家出動,唯獨沒有白翩翩跟白錦軒,不得不讓人心生猜忌。

“沒人說便不在意,一旦有人提,便覺着確實有那麼回事。”

圍着太子、公主、三皇子的衆人紛紛妄加揣測。

“該死!”白靈兒咬着硃紅下脣,眉頭皺出一個深陷的川字,“哪壺不開提哪壺。”

白以潯一邊在前帶路,一邊解釋道,“勞煩太子殿下掛念,翩翩跟她二哥白錦軒早在一個月前便出府了。”

“出府了?”宮孜惟即刻驚色,眼眸一睜,瞳眸中掠過一絲失落情緒,“爲什麼?”

“呵呵……”白以潯好脾氣的笑到,微微弓着腰板,繼續領路,“也沒爲什麼,就是去體驗生活。”

“體驗生活?”宮孜惟再次詫異的迴應道,“她一介女流,你讓她去體驗生活?”

這一句,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有夠誤會了。都以爲太子殿下跟白翩翩有着不尋常的關係。

當然,更是弄得白府的人費解。

“……”啥時候白翩翩有這個空檔,跟太子殿下有了交情,如今讓太子這般爲他一陣關心。

“呵呵……嘻嘻……”

白府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個個笑臉相迎,馬虎過場。

太子、公主、三皇子安排在了最上位,有老壽星跟白以潯作陪。

宴席還沒開始,只見搭建的臺子上鶯鶯燕燕又唱又跳,好景緻!

然而剛坐下的太子卻有些不自然的晃動着。

“大哥,你怎麼心神不寧的?”一旁的三皇子宮孜誠關切的問道,“是不是沒見到那三小姐?”

宮孜誠如他名字一般——誠實直率。他雖不是皇后所親生,但脾氣秉性甚好,一向誠懇爲人,深得太子喜愛,所以他們的關係最爲親近,彼此有什麼心事都會相互傾述。

那次賞花,三皇子宮孜誠並沒出現,因要事在身,就沒能參加,於是乎錯過了白翩翩那場精彩的好戲。而後也是耳聞宮孜惟所講,自己也是產生了極大興趣,今日纔跟着來到白府賀壽,爲的就是一睹白翩翩的芳容。

結果,這讓他倆都落了空,太子指定失望透頂。

宮孜惟心情低落得很,沒有心情欣賞歌舞,更沒多餘的言語搭理了宮孜誠。

公主宮孜玥見他倆低頭逗耳朵,也就懶得搭理,她今天前行也是有目的的。

“大哥、三哥,玥兒先失陪一下下。”宮孜玥說着已經起身走出半米,再補充道,“一會就回來。”

太子並不在乎她的去留,沒有吭聲,只是宮孜誠關心的說道,“孜玥,你可不要跑遠了。”

“好了,知道。”宮孜玥走着沒轉過身,背對而揮了揮手,再喃喃道,“兩個大男人,事多。”

宮孜玥聽聞白府老夫人七十大壽,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來,爲的是看上一眼墨淵,她知道白府跟墨府的關係,這種重要的日子跟場面,墨府的人鐵定是要到場的。

於是自己拐着彎的尋上墨淵。

殊不知,在白府瞎轉悠了半天,也不見墨淵半個人影。

“在哪兒呢?”宮孜玥焦急撓頭,“難不成沒來,或是人間蒸發?”

說着、走着、撓着,滿眸的急切。

“嗙——”

“哎唷……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這一刻,地上多出蹲着的倆人,宮孜玥揉着被碰得硬痛的後腦勺,怒然轉身,“是你!”

“公主,碰壞哪兒沒?”白靈兒忽視了自己發紅發痛的前額,趕緊的瞧宮孜玥的後腦勺。

“壞了。”宮孜玥一跺腳,鼻腔衝出一股粗而強勁的氣,“心情全讓你給搞壞了。”

白靈兒立馬慌了神,公主的脾氣她是見識過的,一個月前還被無緣無故給懲治了一番,如今可不得再有任何閃失。

只見白靈兒的臉色一僵,煞白如雪,毫無血氣,“公主,靈兒該死。”

“哎……真麻煩,疼死本公主了。”宮孜玥輕揉着後腦勺,眼睛不停的剜了又剜白靈兒,“你看到墨淵了沒?”

“啊?!”

“啊什麼啊?”宮孜玥再度跺腳,嘴巴撇得更加厲害,“見到沒有?”

白靈兒被這一跺嚇得一顫,老實巴交的講出,“他恐怕已經離開了這雲天城了吧。”

“什麼?離開?”宮孜玥越聽越糊塗,“什麼情況,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白靈兒其實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關於墨淵的信息,可是公主不是一般的人,有着高貴顯赫的地位,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自己在她面前好比螻蟻一般卑微,任由她踩在腳下,怎敢有所躲閃。

於是乎就有白靈兒的老實相告。

沒辦法,誰叫人家投胎選對了人家,就該人家顯擺。

聽完墨淵的下落,剛剛還像打了雞血的宮孜玥隨即便是一副霜打了的茄子。

再沒什麼心情去找白靈兒的茬,低頭老實的回到自己剛纔的位置。

饒是宮孜誠還有興致,欣賞這歌這舞。

“玥兒,你又怎麼了,跑一趟,就無精打采了。”

這倆兄妹還真是出自一個娘所生,連性情都這般相像,這變臉的速度,誰都比不上了吧。

宴席上,宮孜惟跟宮孜玥都毫無心情吃下任何東西,各自心裡都揣着事。

“好呀,白翩翩,我倒要看看你是用了什麼妖術,竟然可以迷惑得了墨妖君的心智,咱們等着瞧。”宮孜玥咬脣恨意十足,手中握着的筷子幾乎快要斷掉的節奏。

宮孜惟也是無心夾菜,悶不冷盯的,半垂着睫毛,似眯非眯的眼睛讓人看了覺着有種想睡覺的衝動。

“白翩翩,你信不信本太子要找到你。”宮孜惟狠狠在心中唸叨。

世上有種感情叫——一見鍾情。太子你中標了有木有?

三皇子宮孜誠看着左右無精打采的倆人,別提多揪心,本來自己好好的心情硬生生被這倆人毫不負責地破壞了。

這都是什麼事,興高采烈而來,垂頭喪氣而歸。

三人早早退席,就白靈兒把宮孜鑰的心思看了進去,“哼,找我麻煩,居然被我猜中,還真是對我的墨淵不懷好意。”

白府上下又是一陣好送,白靈兒的目光一直死扣在宮孜鑰身上,哪怕是有一丁點的變幻她都在意得很。

看着漸漸遠行的宮孜鑰的背影,白靈兒終於憋不住的“呸”了一下,算是泄憤吧。

“就讓你去跟白翩翩那賤人好好鬥吧。”

隨即就見白靈兒嘴角斜揚起一道陰惻的邪惡笑意。

“白翩翩,你不是命大麼,推你下水都弄不死你,現在看看你還能那麼幸運不?”

“哼哼!”

白靈兒自我陶醉的又是幾聲冷笑,讓身後的馨兒聽了,渾身上下汗毛炸豎。

自從雀兒犯過那幾次重大失誤後,白靈兒特意的冷落了她許多,這便順理成章的讓馨兒代替了她的位置,所以纔有了機會時刻伺候在白靈兒身旁。

沒成想,纔剛剛替補上,就得到如此勁爆的消息,馨兒着實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實馨兒完全不想被白靈兒所重用,她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可轉念一想,爲了保全白翩翩的安危,她硬是接下了白靈兒的安排。

果然還是要靠得越近才越得力。

原來推白翩翩下水的人真是白靈兒,虧得白翩翩至今還對她抱有一絲幻想。

“白靈兒,你這也忒毒了點吧。”

馨兒見白靈兒轉身往回走,自己也乖順地跟了上去,“白靈兒,我會將你的惡行一件件都記下。”

偌大的白府不能就這樣任白靈兒爲所欲爲了呀,真有點家門不幸的意思。

一個月的忙碌,白靈兒的付出還是得到了讚賞與回報。

老夫人的七十大壽圓滿落幕,白靈兒被白以潯大大誇獎了一番。

白靈兒最終還是賣乖得巧的要了一個獎賞,那便是要白以潯答應她一件事。

但是,這件事她還沒想清楚,待什麼時候想好了再提出。

“臥槽……白靈兒也會這套,腦袋瓜子挺機靈的嘛!”

白以潯見着這機靈俏皮的白靈兒,什麼都不說了,最後還是垂眸點頭允了。

……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天邊的昏黃光色籠罩了這片大地,無限美好景色卻無人欣賞。

“唉……又是一天。”白翩翩不住嘆道,一個懶腰一個哈欠,“看來今天又是白費。”

“是啊,毫無收穫。”墨冉靜隨聲附和,彎彎細眉扭曲,眼眸又是深邃的失意。

“誒……墨妖,我說……這水怎麼這麼難找。”白翩翩有氣,全然毫不講理地發泄到墨淵身上,“這都一個月的時間了,居然一點眉目也沒有。”

墨淵收到白翩翩的埋怨,只是沉默應對,他知道白翩翩心裡的着急,或許還可以說他這一個月的時間下來已經習慣了白翩翩的各種埋怨與無理。

“咳咳……”

“翩翩,你這就太不講理了,怎麼又怪到墨兄身上了,大家已經夠盡力了。”白錦軒還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再說我們最先說好的,出來就爲了遊山玩水,難道你忘了?”

“是啊,翩翩,你就別怪我哥了。”墨冉靜也站出來幫着哥哥說話,“既然今天找不到,那我們就期待明天,最重要的是我們開心就好。”

“對,開心就好!”白錦軒融合了這份詭異的氣氛,笑聲爽朗,盯着墨冉靜,倆人都甜美地笑開了。

“好好好,聽你們的,開心就好,只要不怪我拉你們出來受罪吃苦就行。”

這纔是白翩翩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怕大家爲了幫自己找到那天上之水而累壞了身子,所以才言不由衷的數落了墨淵。

“……”墨淵真是可憐的炮灰,當初那威風八面的妖君既然淪落到被白翩翩隨意奚落。

白翩翩,你現在是不是特爽,有種報了仇的快意。

“翩翩,我們玩得不知道有多開心,你就不要多想了。”墨冉靜拉着白翩翩的手,即是安慰又是體恤。

白翩翩感動得眼淚花花,雙手拉緊了墨冉靜的手,“冉靜,謝謝你!”

就“謝謝你”三個字,包含了太多意義在裡邊,她倆都懂。

然而墨淵真沒說一句話,所有的委屈他全然消化。其實他心裡比誰都着急,眼看着白翩翩體內的靈力不增反減,他擔心甚憂。

想着臨走之前師傅講述的關於天上之水的信息,這一路的找尋應該不會出錯。

如果硬是要找的什麼差錯,那隻能說是機緣未到。

墨淵想得入神,當初師傅說過,天上之水不是尋常之水,定然不會出現在尋常地方,一定是在靈力凝聚充足的神秘之地。

也就是說,越隱蔽越幽深越危險的地方,有天上之水的可能就越大。

白翩翩瞅了一眼墨淵入神的神色,覺着是理虧,柔和了聲音道,“嗯……墨妖,對不起。”

“貓了個咪的,對不起,真是白翩翩說給墨淵的?”

白錦軒跟墨冉靜都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白翩翩之口,這一個月來的時間,他們見白翩翩跟墨淵的“爭鬥”有夠激烈,處處都針對於他,今日是不是內心觸動了,冒出這麼悔過的一句話。

墨淵聽了,不動聲色,嘴角勾起一道柔和的弧度,一切的委屈都消失殆盡。

“嗯?!什麼,你說什麼?”墨淵故意問道,想再聽白翩翩給自己道歉,因爲那種行徑對自己此刻而言是最好不過的享受了。

“我去……居然給姐裝傻。”白翩翩腹誹,死死的剜了一眼離自己不遠的墨淵,“沒什麼,我是在說,我們應該抓只野兔,好好慶祝一下。”

“野兔,慶祝?”墨冉靜瞪大微微眯起的鳳眼,嘴巴抿着,隨即宛若凝脂的臉劃開絢爛的笑容。

她是最容易滿足的一個人。

“好啊,抓野兔。”白錦軒起鬨道,歡喜得很,“也算是爲了在府外慶祝奶奶七十大壽吧。”

這白錦軒還真心的孝順老人。

------題外話------

這章是個過渡章節,故事情節的需要。

親們要看了才能明白其中一些心理因素,不過下章應該就很精彩了。

親們,繼續支持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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