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有女綠腰

徐昭佩笑了起來,“蕭紀往日是享受慣了的,若是真的去擾了鎮子,只怕不用你去說服,他們就已經要搬走了,你明日派人去宣揚一下,就說當朝八殿下要徵用他們的鎮子,讓他們趕緊逃命去,等戰後這個鎮子就給放棄了吧。”

又過了兩日蕭紀還沒到,只因爲半路上徐昭佩派人給他送去了個美人兒,蕭紀縱然是防着她了,也還是着了她的道,傷在了胳膊上,更關鍵的是這個美人的身份還是武林之人,據聞不過是個小家族,不過當初蕭紀外出的時候見着她的美貌,硬是屠盡了她的一家將她搶過去成了好事,只是第二日又將她給拋棄。

——這件事當然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可是人卻不是,那個可憐的小娘子早在被他拋棄後就沒了活下去的慾望,直接跳河自殺了。

當然這件事很是得到了武林中人的共鳴和憤怒。

朝廷之人在這麼野慣了的武林中人看來,那就是陰險狡詐的代名詞,對於朝廷的人向來每個好印象,而徐昭佩派去的人先是引起他們對蕭紀的不滿,然後再讓從他們對弱者的同情上開始移情作用,進而對同樣處於弱勢的何氏產生同情心裡。

果然,原本準備同蕭紀站在一邊共同逼問何氏藏寶圖在哪裡的武林中人也紛紛動搖了起來,這部分的人本來所佔的比例就不大,大部分的人雖然是跟着來了,但是全都是處於中立觀望裝狀態。

也不怪人家想要當牆頭草,關鍵是徐昭佩和皇室那邊“狼來了”次數喊的太多了,兩邊都是推來推去的,人家也懶得去判斷到底在哪邊了,反正現在都要打起來了,等打完了再說唄。

當然一說起這個徐昭佩就氣的不行,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蕭紀給廢了,不過,又一想起梁武帝弄巧成拙,收着藏寶圖的那本書現在已經落到了自己的手裡,徐昭佩就忍不住很是歡樂。

讓你喜歡栽贓我,讓你的兒子也喜歡栽贓我,我不落實了你的栽贓簡直有負你的一番心意。

暗地裡已經得到衆人哄搶的寶物的某女悶聲發大財,偷偷地高興了一陣子之後就重新向外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沒有,我很冤枉”的無辜神情。

又過了兩日,蕭紀這纔好不容易到了邊界的小鎮子上,因爲最後這幾天徐昭佩吩咐加大打擊力度,給蕭紀的行軍帶來了很大的阻礙和麻煩,但是他最後還是安全地到達了這裡,這說明他還是很厲害的,最起碼比那麼比娘們還要好看的何氏少主厲害。

這讓蕭紀很是自得,然後見到這個鎮子之後,大手一揮,徵用了。

他這話一出,整個小鎮上僅剩的幾個捨不得家園而心存僥倖的人立刻連夜奔走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成了一個空鎮,不過蕭紀也不在乎,逃過層層“狙殺”順利地到達了邊界讓他自信心直接爆棚。

也不管後勤那邊到底有沒有安排好各項工作,他一大早就把風塵僕僕的衆人都給喊起來,整裝準備去會一會那個何氏少主。

肉體和精神都十分疲勞的士兵以及馬匹,在還沒有得到充分休整的時候就被強行啓用,然後整個隊伍都顯得焉巴巴的沒精神,這個時候唯一一個興致特別昂揚的蕭紀立刻就變得十分顯眼以及刺眼了起來。

徐昭佩坐在高臺上遠遠地看見這樣的景象,實在忍不住將嘴裡的茶給噴了出去,然後一邊笑一邊咳了起來,雖然心裡也有些戒備,只是那麼士兵和馬匹的無精打采卻是真實的。

士氣低落啊,這蕭紀還真是上杆子找死來了,搞得她不想揍他一頓都不行。

兩方的士兵都以各自的陣法對峙着,肅穆而壯烈的氣氛猛然間就凸現了出來,馬匹似乎也感覺到了壓抑,不安地踢動着蹄子,被舉得高高的各種旌旗在平原席捲而過的大風中獵獵作響,寫着“何”字的大旗迎風展開,線條優美的篆體字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目的光彩。

“衝啊——”

隨着一個落下的手勢,一聲震耳欲聾的鼓聲,黑壓壓的士兵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迅速朝對面流淌了過去,然後兩邊掀起的浪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接着有血色開始漸漸蔓延了開來,染紅了黃色的土地。

戰鼓越擂越快,越擂越響,像是給這激烈的戰鬥伴奏,看着低下那接二連三倒下去的人,徐昭佩心頭也泛起了濃厚的悲壯和激烈感。

這就是戰爭啊,雖然她打頭的炮灰是用雍州官員私兵中不願臣服以及那些心懷叵測之意的人,只是她無法否認的是,他們仍然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前一世雖然也見過不少血腥,可是那也只是小範圍的個別,像這樣大規模的戰場,猛然間就讓她生出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她擡起了自己白皙纖長的手,明明仍然一副膚若凝脂的樣子,可是她卻覺得,上面已經沾滿了血腥。

可是她不後悔,因爲她身後還站着她想維護的人,她不能因爲蕭氏皇族的逼迫而陷整個何氏於不利,她是何氏的領頭人,是他們的郎主,無論如何她都要護他

們,她別無選擇,也無需選擇。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一切想要破壞和奪走她在乎的人或者物,那就是她的敵人,她將不惜一切力量去對抗和抹殺。

她強迫着自己的視線緊緊地盯着那沾滿了血色的戰場,手卻搭在了腹部上,孩子啊,好好看看這一切吧,你將要出生在着亂世,也註定了你無法平凡度日的宿命,那麼就讓自己變強吧,再也不要像之前的媽媽一樣,會有那麼天真無知的念頭。

橫劈豎砍,所有的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可是原本就一個精神飽滿,另一個士氣低落,所以竟然殺得個旗鼓相當兩邊損失也是不相上下。

眼看着作爲炮灰的那部分人已經快要消耗光了,接下來就要用到真正的精銳,徐昭佩倒是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戰場是要命的地方,容不得做戲的,這樣的話到時候蕭紀就輸得太快了。那她之前所有的示弱可就會被全盤推翻,反而會留給別人一個拌豬吃老虎的印象。

她這邊正思考着是不是先撤兵的時候,蕭紀那邊倒是先響起了撤兵的號令,眼看着那些那些士兵全都流水一樣撤了回去,徐昭佩擺擺手,沒有追擊,也示意撤兵。

回到營帳之後阿大幾個也立刻涌了進來,徐昭佩窩在主座的圈椅中,擡頭掃了他們一眼,“如何,可探到蕭紀爲何突然撤兵?”

“已經送來消息,是因爲那個軍師的要求。”阿大頓了頓又道:“聽聞那個軍師起身遲了,等他起來之後想要部署兵法的時候才知道蕭紀已經帶着軍隊與我們開始對壘了,這才急匆匆地趕到後方要求蕭紀撤兵,而蕭紀聞言竟然就這麼毫不猶豫地撤兵了。”

三郎看着大帳內幾個人沉思的面孔,然後嬉笑着擠擠眼道:“你們猜爲什麼那個軍師會起得那麼遲,聽說他可是蕭紀最寵愛的小倌呢,哦,不對,那個軍師是個女的。”

阿大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四郎倒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聽你這語氣好像是羨慕她的樣子?”

三郎一僵,然後立刻擺手,訕笑道:“沒有沒有,我剛纔什麼都沒說,我們還是來說說這個蕭紀吧,哈,按理他是隱藏着自己的真實能力的,他不是個外面淫邪的草包,內裡自有成算,可是又爲什麼會這麼聽一個寵姬的話呢?”

“因爲這個人有用,有過人之處。”徐昭佩慢條斯理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笑意宛然,“我大概已經知道她是誰了,不過眼下也不要管她到底怎麼迷惑了蕭紀,而是要注意她身爲軍師,接下來又會如何部署來幫助蕭紀取勝。”

“而我們呢,就是要配合她的計劃,讓自己險勝!”

戰爭的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徐昭佩和阿大他們根據探子上報來的消息分析了一個個的可能性,制定出了好幾套應對方案,而蕭紀那邊卻始終平靜着,平靜得似乎他們根本不是來打仗的,而是遊山玩水的。

這也讓徐昭佩更加警惕了起來。

直到第三天,蕭紀這才讓副將之一楊猛主動帶兵前來挑釁,徐昭佩的目力自然很好,眼看着一羣傷殘無精打采地跟着揮着旗子和武器,大概也就知道他們這是在用什麼計策了。

果然,交鋒之後沒多久,楊猛假作不敵,帶着殘兵轉身就跑,他不往前跑也不往後跑,而是朝徐昭佩的右側跑過去,徐昭佩託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地圖上相應的地方標示的這是個兩邊高而中間低的峽谷。

徐昭佩真的是覺得好笑,大姐啊,這地圖誰都有,這麼適合的地形誰都知道肯定有古怪,麻煩你不要設這麼簡單又腦殘的局好不好啊,你不覺得丟人,我這個當對手的都爲你覺得丟人啊,和你對陣簡直就是降低我的身價啊有木有。

話雖如此,徐昭佩還是朝身邊守着的小四示意了一下,小四會意地轉身,又被若有所思的徐昭佩給叫住了,多叮囑了幾句這才讓他離開。

“郎主,你可真的是神機妙算,果然被你說中了。”

三郎咋咋呼呼地走了進來,將沉重的賈盔一扔,“你怎麼知道她們的目的不是在峽谷伏擊我們而是在我們回程的時候?”

徐昭佩抿了一口水,一邊拋了一個盛滿水的茶盞給它,三郎伸手接住,茶盞裡的水沒有灑出分毫。

“因爲我讓人等蕭紀派出來伏擊我們的人回程的時候,伏擊他們,應該,也快要回來了吧?”

話音還沒落,門口就傳來了二郎呼喝的聲音,“真是太憋屈了,那邊主將不是說還是個皇子麼,怎麼這麼小家子氣,派兵都是一點點地派,讓我都還沒殺過癮就沒了,忒小氣了。”

阿大也跟着進來稟報:“除了開始時候作爲誘餌的楊猛所帶的殘兵沒有追上之外,在峽谷伏擊的,以及打算在回程時候伏擊的都已經解決掉了,而且人數都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二千多人。”

徐昭佩揮揮手,“那也已經夠了,我們也不必一下子殺了他,就是要這樣一點點地磨死他們。”

“還有

,解決蕭紀的那件事,也已經可以開始做了。”

一場不成功的誘敵之計後,蕭紀原本帶到冀州的一萬五千人已經只剩下了七千人,但是還是比徐昭佩這邊僅剩的五千人要多上一點優勢。

這其實也是蕭衍和蕭紀對雍州這邊形勢的估算不足,當初他們想要派兵剿滅何氏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徐昭佩會有自己的私兵,都覺得雖然是隱世家族,但是想要碾死何氏不夠舉手之勞,其實五千精兵足以,至於爲何派了兩萬,完全是爲了排場,也是爲了震懾一下隨行的武林中人。

誰知道一時的排場竟然也成了此時蕭紀的慶幸。

何氏佔領雍州之後,雍州駐守的五千兵馬旋即被收入囊中,而蕭紀也就理所當然地認爲,徐昭佩和他對抗時候的兵馬就是原雍州的駐守兵馬。

剛開始的第一次對陣,兩邊多有損傷,所以徐昭佩讓自己的精兵五人共竈,給了蕭紀的探子一種人數很少的錯覺。

於是蕭紀收到的消息就是,何氏五千兵馬,已十去二三,餘者三千,多有傷殘。

原本鬱卒、憋悶、各種遷怒的蕭紀頓時被治癒了,眉開眼笑地將消息交給了身邊書卷氣甚濃的身着深藍儒衫的郎君。

他看了一眼紙條,挑了挑眉,試探又譏諷地看向他,“你信?”

蕭紀懶洋洋地將身體靠在屏風上,淡淡道:“由不得不信,何氏的兵馬原本就是雍州駐守的軍隊,五千人馬是循例設置的,而且我們事先也將消息隱瞞了,直到出發的時候才暴露出來,一直到了這裡,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她們招兵買馬,還有,他們的糧草也肯定不會足夠,所以我們也不必另出什麼計策,只管拖就能將他們給拖死。”

“你是可以拖,可是外面的那羣武林中人呢,他們可不會願意拖着,難道你也不管他們了?”

蕭紀輕哼了一聲,“他們需要我去管嗎,我每日供着他們吃喝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那個儒衫小郎君沉默了一下問道:“藏寶圖,真的在何氏少主那裡嗎?”

蕭紀沒有看到他眼裡的探尋和一閃而過的緊張和急迫,輕嗤了一聲道:“不是在不在他那裡,而是必須在他那裡。”不然這場仗就太名不正而言不順了。

儒衫郎君眼中閃過深思,沒有再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蕭紀當真是將一個“拖”字訣發揮到了極致,而徐昭佩想明白他的用意之後,輕笑了一聲,也跟着按兵不動了起來,拖就拖好了,正好讓她養胎。

此時徐昭佩已經懷孕有五個多月了,肚子開始慢慢變大了起來,因爲天氣熱又因爲怕束縛住孩子的成長,徐昭佩找了特別寬鬆的衣裳套在身上,開始漸漸豐腴的身體被寬大的衣裳一襯,扮起郎君來倒是沒了往日的只能,更加顯現出幾分成熟的魅力來。

一說到這魅力,很快問道香的蒼蠅就哄過來了。

——這是三郎的原話。

雖然說完就收到白眼幾枚,不過笑容卻更多,因爲面對那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蒼蠅”,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好心情。

“奴家綠腰,見過少主,少主萬福。”

身着翠綠色襦裙的女子盈盈下拜,身姿輕擺如若柳扶風,眼波瀲灩若春江融水,似乎含着無限的情意朝徐昭佩看過去,雪白細嫩的頸子完成惹人憐愛的弧度,殷紅的櫻脣微微翹着,欲語還休。

那聲音尖尖細細的,又脆又甜,入耳得時候就像是聽見春日裡歡快的鶯啼。

這是個危險的尤物。

在場的除了二郎和三郎每個人都這麼想着,瞥向綠腰的目光復雜而防備。

二郎則是呆呆地看着她,然後道:“你的眼睛進了灰嗎?爲什麼一直在眨,你嘴裡在吃東西嗎,爲什麼一直在動,你的腰很疼嗎,爲什麼一直在扭?還有你的嗓子……”

“撲哧——”三郎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倒到了身邊二郎的肩膀上,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着。

二郎無辜地眨着眼,旁邊幾位兄弟全都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只是無一不是在費力忍耐着。

倒是徐昭佩沒有笑,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面色僵硬而眼神去狠辣的綠腰道:“你叫綠腰?”

“回少主的話,是。”這回她沒有可以去捏着嗓子,但是聲音依舊甜美。

“哦?你說你是八皇子蕭紀的軍師,可是據我所知,八皇子的軍師是個郎君,而你……”她掃了一眼她精緻的飛天髻,以及飄逸的廣袖長裙,語意昭然。

綠腰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奴家本就是娘子之身,只是八皇子有段日子迷上了小倌,但是又不願捨下我,所以市場讓我辦成小倌的模樣供他……供他……”她的粉頰染上了殷紅,小心地瞄了一眼笑眯眯的徐昭佩又接着道:“這次打仗,他偏要讓奴家跟着來,可是自古以來都沒有帶着寵姬行軍的道理,所以他這才使了法子,讓奴家擔着一個軍師的名頭……”

(本章完)

014不該做的事最好不要做050你倒真是瞭解我060猜度074醒來075一團迷霧076逃出生天192歡兒在洛陽012算計087拓跋詡的決心027正主來了049那是一個承諾087拓跋詡的決心077收集藥材010上元節065是動心還是寄託004小白花駕到162見到孩子038是何居心075一團迷霧120應對之策144爆出孕事179命運弄人024花船125同行134相處144爆出孕事133溫暖015半路遭劫142鬥062我想要的,是你016酒家夜半133溫暖029要你聽話011春柳059盛名之下094原因188死死地抱住她167你不會後悔嗎148到底是不是我的177你在想什麼061你不愛吃芹菜099藏寶圖初顯177你在想什麼157再也不見152戰爭一觸即發119嫁禍175只當看戲096無題111太子妃的算計099藏寶圖初顯068應該什麼樣子110告訴她告訴她006釋然097結束110告訴她告訴她142鬥193大結局120應對之策135無法回頭182揚州之行(二)074醒來170回東海097結束041阿奴說什麼就是什麼068應該什麼樣子143變故發生169舅舅135無法回頭073北魏034收留047是王來了麼174不是個簡單的人064瞧瞧自個兒就可以047是王來了麼079藥浴193大結局151順利離開004小白花駕到147孩子是你的你信嗎045謠傳053塵埃落定130逃避150你就當我是傻子好了126愧疚187前往162見到孩子031選哪個076逃出生天183揚州之行(三)106你配麼055受傷114死寂191再見蕭繹088搬石頭砸自己的腳181揚州之行(一)031選哪個062我想要的,是你129只要我的身後有你074醒來041阿奴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