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家主蜜寵妻
墨昊低頭看了眼還死命咬着自己不放的瘦弱男孩兒,雖然那微微的刺痛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卻從許曼文的眼神裡清晰知道這小子對她的重要。
“別動他……求你……”被鎖住的喉嚨裡艱難發出這幾個字,卻拼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墨昊一聲嗤笑,眼睛裡晃動着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放心,我不會卑鄙到用一個小男孩來威脅你。不過,如果你還是堅持什麼都不說,那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和他的忌日。”
“說!我說!”感覺已經到了自己的極限,許曼文口中終於溢出了這聲‘妥協’。
死,她並不怕。與其這樣行屍走肉地活,與其這樣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費生命,倒不如死掉來得乾脆。
但她唯一感到害怕的,是她死後,再沒人照顧林林。他那麼小,還有似錦的前程,還有大把的人生……她在父親墳前曾發過誓,一定會傾盡所有把林林培養成才,一定會讓他像個正常孩子一樣健康地長大,她絕不能食言。
縛在頸間的手驀地鬆開,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猛咳不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墨昊雙臂抱胸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她咳完。
頃刻之後,許曼文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這才趔趄着從地上爬起來,順勢將呆站在身邊的弟弟拉至身邊保護着,盈着倉惶的眼帶着一絲乞求地看向男人,“你可以對付我,但我弟弟是無辜的。可不可以……”
“只要你說出事實!”墨昊不耐地打斷她的話。言下之意就是,倘若她膽敢有半分隱瞞,他還是會要了他們姐弟的命。
許曼文把弟弟送回房間,安撫了幾句,轉身出來時,蒼白的面色已經多了少許紅潤。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從選擇。在這麼冷心無情的男人面前,再多的掙扎也只是徒勞。與其說謊葬送了一條賤命,還順帶連累了無辜的林林,不如干脆把她所瞭解的事情都說出來。
“一個男人在幾個月前找上了我。那時候,我正在一個又髒又臭的巷子裡撿垃圾。他就站在我身後,點着一顆煙,抽了一會兒,突然問我想不想掙錢。我沒回答。他隨即從錢夾裡抽出一大疊鈔票扔到我眼前。那時候我弟弟正病着,急需要錢到醫院治療,我便想也不想地把錢都撿了起來。”
“後來呢?”
“後來……林林出院後,那個男人就說要把我們接到一個好地方去住。我不知道他其實是想監禁林林,讓他做人質好逼迫我給他辦事。等到我察覺到異樣的時候,他已經把林林送去了另外的地方。”
墨昊大略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始末,但有一點,他還是想不通。
“那次你端補湯給小嫂子喝,我明明已經驗過那湯裡沒毒,你到底是怎麼下手的?”
許曼文輕輕一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澀,“要想使人中毒,不一定非要在吃的東西上做手腳。”
“你是說……”
“是湯匙!”她當時在湯匙上抹了男人交給她的藥,但她並不知道那其實是毒藥。男人在給她藥的時候,只說,那是種滑胎藥,目的,是要讓可歆失去孩子。
墨昊聽後倏地掄起拳頭,狠狠砸向面前的玻璃茶几。該死,他怎麼會這麼疏忽呢?
‘啪嚓’一聲,玻璃茶几被砸得粉碎,碎片四處飛濺,混合着他的血液,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曼文瞠目看着這一切,半天才起身飛奔回房間,拿出消炎用的酒和止血藥布。
她小心翼翼地用藥棉沾上酒想爲他擦拭傷口,卻被男人嫌惡地一把推開,“別碰我!”
被推了個跟頭的許曼文忍着難堪,又一次湊到他身邊,不顧男人冰冷嗜血的眼神,執意捧起他的手,“不消毒,傷口感染的話就糟了!”
墨昊暗沉的眸子微微一眯,沒再阻止她的動作,卻冷冷問了句,“他在哪?”
許曼文當然知道這裡的‘他’指的是誰,只是依那男人的精明,怎麼會乖乖守在那等着他們去抓?
不過她還是說了個地址,至於能不能抓到人,就看他的了!
季幽給可歆做產檢。不同於他以往嘰嘰喳喳的絮叨風格,竟然少言寡語到讓可歆誤以爲他中了什麼邪。
其實季幽是正在考慮要怎麼和小嫂子說這個孩子不能留……
老大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他,他要怎麼不辱使命,還能將對小嫂子造成的傷害降至最低?
“是不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看他要說不說,一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表情,可歆怕他憋出什麼內傷,還是自己問出口比較痛快。
“不是,怎麼會呢?”季幽雖然給出了否定的回答,但表情可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嘴裡說着‘不是’,季幽卻連擡頭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撒謊,一撒謊就臉紅。
看着突然坐起來,作勢要走的可歆,季幽連忙阻止,“還沒做檢查呢!”
“不檢查了!”
回到房間,可歆一眼就瞄到隱在落地窗後面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你要藏也藏得穩妥點,不知道這大白天的,陽光灑在落地窗簾上,透明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之多嗎?還躲在那後面,是誠心讓我找到是不是?
她沒戳穿那人蹩腳的藏身術,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吹着口哨來到落地窗前,作勢要拉開窗簾看風景。
“不許動!”
一把亮晃晃的匕首驀地舉至她脖下。之所以用‘舉’的,實在是對方的個子太矮了,目測過去,也就一百五十公分。
可歆急忙擺出一副‘小生怕怕’的神態,雙手高舉過頭,就差沒亮白旗了。
“我投降,請你不要傷害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切,不好玩!”躲在窗簾後面的人嘴裡嘟囔着不滿,把匕首扔在地上,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只是人剛一從窗簾後冒出頭來,一隻手就狠狠揪住可歆的耳朵,氣急敗壞地斥道,“哪有人說投降像念臺詞似的,死丫頭,你耍我是不是?”
“疼疼疼疼疼疼疼……”耳朵被揪得通紅,可歆可憐兮兮地看着雖是一張娃娃臉卻明顯上了年紀的女人,努力搜尋記憶卻無果。
眼前的女人雖然長得……呃……小巧玲瓏,但該有的人家都有,標準的前凸後翹型,那身材可真不是蓋的。
雖然隱隱能從臉上瞧出一點歲月的痕跡,不過那亮麗且韻味十足的五官,再配上一張‘娃娃臉’的框架,乍一看去,還真難揣測她的年齡。
可歆下意識聯想到(天龍八部)裡面的‘天山童姥’,整個一‘人妖’啊!
‘啪’,一個爆慄準確落在她後腦上,隨之響起女人沒好氣的陰惻惻的聲音,“丫頭,你準是在心裡罵我呢對不對?”
揉了揉被掐疼的耳朵和遭到爆慄的後腦,可歆有些無奈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還一直對她‘動手動腳’的女人,苦笑着說,“在說這個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是誰啊?”
“我是你媽!”女人回答地倒是乾脆。
“你是……誰……誰?”
看她一副掉了下巴的模樣,傻里傻氣的,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柔軟的牀上,開心地吐着槽,“你還真像她,兩個都是傻子!”
“她是指……”
“當然是徐惠那個笨蛋!”女人坐在牀邊,因爲身高問題,兩隻腳夠不到地面,腿便在牀面和地板之間一蕩一蕩的,像坐着鞦韆似的。
“你認識她?”當可歆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麼蠢的問題時,‘禍’從口出,已經收不回來了。
“不認識,我能知道她叫徐惠嗎?”女人像看白癡一樣地看着她,那副‘鄙視’的神態,就像在說,“看吧,我就說你和她一樣,都是笨蛋!”
可歆忍着女人一聲聲叫他笨蛋白癡的屈辱,總算從她口中艱難得知她的名字和身份。
白清姿,她老媽生前最好的朋友,還有個身份,就是她——乾媽!
“丫頭,過來我這裡,我給你號號脈!”廢話說完,總算是切入正題了。這也正是她此行來到這的主要目的。
看着突然面色一沉的女人,不,是乾媽,可歆雖然對她突然的轉變有些不解,卻還是乖乖地走過去,乖乖地伸出手。
白清姿只是在她手腕上輕輕一探,氣得立刻從牀上跳下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接近‘癲狂’的暴走狀態,甚至把那下毒之人的祖宗八代都給罵出來了,可見,她那個恨呀!
二十四年前,同樣的毒,她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的至交好友死在產房裡。
二十四年後,想不到那個該殺千刀的混蛋竟然故技重施,又把毒手伸向了她們共同的女兒……
慧慧,你如果泉下有知,一定要讓那個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呃,這位阿姨,是乾媽,你沒事吧?”可歆小心翼翼地詢問,卻遭來白清姿惡狠狠的一個瞪視,走過來,細白的手指狠狠戳着她胸口,“我能沒事嗎?你中毒了,你中毒了,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中——毒?”呢喃着這兩個字,片刻的驚訝過後,可歆臉上多出一分了然。
原來是這樣!她中毒了!
難怪她家男人最近總是做出一些反常的舉動,難怪季幽不再嘮嘮叨叨碎碎念,難怪老頭總是時不時地嘆氣,難怪所有人都躲避她的追問……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