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等那個該死的胖子走開。
我端着檸檬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從我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胖妞。她們聊的不多。大多數時候胖妞都在低頭在看手機。偶爾才擡頭聊個一兩句什麼的。
看來也是酒肉朋友。
我撇開臉。笑了笑。
真可憐。
漸漸的等着。有了些尿意。畢竟我喝了兩杯液體了。是得去釋放一下了。
我瞄了瞄她的後腦勺和胖妞的位置。廁所在吧檯右手邊。只要帶上帽子。應該就沒那麼容易認出我。
於是我起身。走到吧檯附近的時候。我看了看老闆。他擦完了杯子。正在擼那隻白貓。貓咪這會很乖地伏在吧檯上。眼睛眯着。發出舒服的呼呼聲。
真好啊。要是等會你也像它這麼乖就好了。
我走進廁所。廁所比較小。不過還算乾淨。解決完以後我摸出一根菸。
被煙霧繚繞的時候。有種我即將要去辦一件大事的感覺。
嗯。其實也算是大事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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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手。拉低了帽檐。走出廁所。
經過吧檯的時候我不經意地往她們那邊的位子上瞄了一眼。
胖妹不見了。她低着頭在卡座上劃拉着手機。心無旁騖的樣子。睫毛很乖地垂着。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好機會啊。
我轉身。走向了她。
快走到她桌邊的時候。我蹲了下去。裝作要繫鞋帶。衣袖卻往桌上順勢一掃。
砰咚——
桌上還剩餘的半杯龍舌蘭就這麼洋洋灑灑地飛到了我和她的衣服和鞋子上。杯子在桌子上來回地滾動了兩下。最後滾到了牆角停止了。
——臥槽！
——草！
我和她一起驚叫出聲。
——臥槽……
——你……
我把她這一瞬間精彩紛呈的表情盡收眼底。
可真好看啊。
眼鏡和大胸在這個時候同時趕來。一邊有條不紊地處理桌上的污漬一邊詢問我和她有沒有事。杯子有沒有碎裂。割沒割到手之類。我應了兩聲。說沒事。
我當然沒事。只是面前這位小姐臉色不太好啊。
——……衣服還好吧？
——……
她一言不發。從包裡拿出溼紙巾開始擦拭灑在她衣服和靴子上的酒。當然是擦不掉的。
很快她面色不虞地站起來。看這架勢是要去衛生間處理。我便也站起來跟上。
她沒有回頭。快步走着。
呵。
她進了衛生間。脫下了一隻鞋子然後單腳站着。打開了水龍頭。沾溼紙巾擦拭那隻鞋面已經不忍直視的靴子。
我沒有猶豫地走了進去。
她轉頭看到我進了女衛生間有一瞬間的吃驚。不過很快又變得面無表情了。保持着那個難以平衡的姿勢繼續她的擦鞋大業。
好可愛。
瞧。她就和以前一樣可愛。
沒有變過。
我也沒有。
——你不想問我爲什麼在這裡嗎？
——……
她抿着嘴。視線始終不與我相交。就好像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團空氣。
——我來告訴你。今晚。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算賬。我用了這個詞。
我是來懲罰你。提醒你。少高高在上了。少故作矜持了。你是什麼人。我還會不清楚嗎。
當年那麼冷淡地就拋棄了我。忘記了我。可你看看。老子還在這裡呢。老子要你想起來。
她把鞋子放在洗手檯邊。充耳不聞地把已經半溼的短襪也脫了下來。摸出餐巾紙。開始擦乾襪子。光着的那隻腳便踩在另一隻鞋上。這個姿勢比先前的更加難以保持平衡。
比起看着她這樣做沒意義的補救工作覺得異常心煩。我更不能忍受的是被無視。
我跨前一步。直接把襪子奪走了。然後果斷地扔到了靴子裡。
不要裝作自己很忙。除非你能無視我所有的挑釁。
她終於轉過臉。
——滾出去。
衛生間的燈管是暖色燈。就算是一臉怒容。此刻看來也顯得有些嬌媚的味道。
她的確是。美人。
從前我就這麼說過。你其實很漂亮啊。在我身邊待不久的。肯定會有其他男人注意到你。
年輕時的美而不自知。現在是食髓知味的美。
呵。其中的“成長”。可也有我的功勞呢。
她現在那個彆扭的姿勢。其實這裡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也不是一個“算賬”的好地方。
但我就是想欺負她。看她狼狽的樣子。
欺負她到不再說出冷言冷語爲止。
直到。她能和我正常對話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