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的兩人

城市空曠的大街上,一個人影正在晃悠。月亮的清輝灑下。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周圍悄無聲息,只在遠處車輛駛過的燈光閃過。這個身影在一處地方停下,直直地站立在那兒。過了一會兒,黑暗中亮起一道光芒,是這人手中的手電筒打了開來。筆直的光柱破開黑暗,映照在前方的地面上。黃色的光圈中映射着一個陰井蓋。人影打亮手電以後,就這樣靜靜地一動不動,彷彿融入了四周的黑暗。整個世界似乎只有這束電筒光芒,和它映照下的陰井蓋存在。時間慢慢的流逝,井蓋似乎動了一下,有不容於這世間的邪惡溢出。但又似乎是錯覺一般,井蓋安安靜靜躺在手電筒的光圈中,什麼都沒有發生。人影轉過身,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電被關閉,四周再次陷入黑暗。而大街上已變得空空蕩蕩,再也看不到那個詭秘的人影。

在城市的另一邊。一道身影“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高聳的眉骨下,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隙,深藏在裡面的瞳仁閃閃發亮,是黑衣男子。顯然,他是在大爆炸發生時得以脫身,現在不知怎麼來到這棟大樓的天台上。他微微側着頭,神色凝重地感受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恢復原來漫不經心的樣子,自言自語道:“好像有了不得的東西進入了這個世界了。嘿嘿!這個獵場真成了一個大戰場了。只是,這次獵物又重新消失不見了,在獵物出現以前,是不是所有獵手都要重新確立一下狩獵權呢?“說着,若有所思地向前方走去,露出身後幾堆尚未燃盡的人形灰熾,在原地幽幽地發着綠光。

他走到大樓的天台盡頭,探頭向下看了看:“這個高度有點高啊!大概八樓吧?雖然一躍而下很帥氣,可雙腿粉碎性骨折,應該很痛。”大概是想起了某人的信仰之躍,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一下,轉身向樓梯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個閃身,讓過了腳下突然冒出的透明觸手。微微停頓了一下,右手背在身後,向前極速奔行。留下幾節被切斷的觸手在地上扭曲滾動,切口處平滑如鏡。樓梯入口處的空氣一陣扭曲,似乎有一個透明的物體在急速後退。而在移動中變的半透明的軀體,顯出了一個人形輪廓。這個人形的上身突然像花朵一般綻放開來,半透明的觸手向後方襲去。反射着遠處高樓映來的燈光,竟顯得像夢幻般的美麗。

黑衣男子猶如勁射的弩箭一般,身體前傾,與拖在身後的右手呈一條筆直的直線。從這透明人影旁一躍而過,使對方的全部攻擊落空。躍過的一剎那,彷彿時間停頓,一切事物都靜止了一般。然後才由靜轉動,這個透明的身影繼續向後急速退卻。但一條黑線在他的腰部位置出現,然後由這個位置一分兩半,倒在地上燃燒了起來。整個過程短短几個呼吸之間,期間沒有一點聲息。黑衣男子並不回頭,只是放聲高歌:“美則美矣,卻不堪一擊。”接着一聲長嘯,這聲長嘯聲如龍吟,直上九霄,震得樓宇牆面上的塵土簌簌直落。聲浪一重一重的擴散開來,在城市上空迴盪,雲層爲之一清。這是一個叢林中的霸主,對於所有敢於窺探他獵物的入侵者的挑戰。長嘯聲久久不息,睥睨之意盡顯。面對如此挑釁,四周卻噤若寒蟬,無人敢於應對,端的是王者風範盡顯。

只是在這棟大樓的二樓,有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這大半夜的擾人清夢,這家醫院的精神病房是設在最頂樓嗎?”躺在被窩裡的李嚴小聲嘀咕着,絲毫沒有被人家定爲獵物的自覺。

在那聲長嘯以後,這一夜出奇的安靜。對李嚴來說,就是有人在頂樓唱歌嚎叫。好在那個精神病只嚎了半分鐘左右,不值得自己穿衣起牀上去和他理論,不然非得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算這傢伙運氣好!”李嚴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