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確實忘了。”“大眼睛”說得輕描淡寫。李嚴在旁邊一邊咳嗽一邊拼命呼吸:“我只是拍拍你的手想提醒你一下,有個人要窒息而亡了。現在我也不說什麼勒死隊友或者踢死隊友,很不道德的話了。只希望你拎着“東西”時,能考慮一下這個“東西”的感受。”天知道他是怎麼一邊拼命咳嗽一邊把意思表達清楚的。“大眼睛”居然還聽懂了,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好的。”

這時,站臺上的燈光忽然一暗,旋即停止了閃爍,變得正常起來。兩人擡頭望去,從站臺的陰影裡走出一個猩紅眼睛的美女。她的出現無聲無息,就好像一個幽靈從黑夜的空氣中慢慢顯現。一頭銀灰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兩邊各有一束頭髮編成小辮,由純銀小環箍住,從兩邊肩頭垂下。最顯眼的就是她那雙猩紅如血的雙眸,散發出淡淡的紅色光絲,在黑暗中走動時,甚至能夠留下一道短短的光跡。這個美女正是吉爾•暗影。

她不緊不慢,輕輕邁着腳步向李嚴他們走來,在離兩人五米處站定。聲音沙啞而富有磁性:“我很好奇,如果不是我親自在這裡攔截,你倆還會帶着我的那些蠢貨們跑多遠?”顯然她並不需要答案。隨着她的話音剛落,李嚴他們來時的隧道里,黑暗之中泛起一點點的白色光芒,這是一雙雙的眼睛。這些光芒遊弋不定,同樣在黑暗中留下一絲絲白色的光跡。“大眼睛”突然暴起,一個前突向吉爾衝去。而吉爾早已在原地消失不見。“小心!!”李嚴把“大眼睛”撞向一旁,鮮血飛濺,李嚴的肩膀上衣服破裂,出現了五條深深的爪印。“大眼睛”被撞得踉蹌幾步站定後,一摸脖子也不禁勃然色變,她脖子上有五條細長的抓痕。吉爾一擊不中後,如鬼魅一般躍回原地。李嚴他們身後隧道中,魔化精靈紛紛從黑暗中現身。

“大眼睛”一聲不吭,橫移一步擋在李嚴身前。“哎!”吉爾慵懶的用舌頭舔舐着右手,上面是李嚴的鮮血。“你們人類可真是可笑。明明脆弱得不成樣子。卻非要搞出什麼邪惡呀,正義呀。什麼信念與犧牲這些無用的東西。但沒有絕對的力量,這些也只是弱者的哀鳴罷了。就像現在這樣,你這種守護的樣子真是可憐呢。”舔舐完手上的鮮血,見李嚴他們一言不發,頓感無趣。轉頭吩咐道:“你們幾個,陪他們好好玩玩吧。男的不要弄死了,把他交給我。”得到命令以後,魔化精靈們並不是一擁而上,而是像狼羣一樣,遠遠的把李嚴他們包圍了起來,將所有的逃跑路徑封死。其中三名魔化精靈越衆而出,帶着嗚咽的風聲,以驚人的速度從不同的方向向李嚴他們撲來。

李嚴這時已經擡不起手臂了,剛剛那一爪撕裂了他的肌肉和韌帶,半邊身體都被鮮血染紅。“大眼睛”擋在他身前迎了上去,兩名魔化精靈已同時撲到。只見她單腳點地,以腳掌爲軸,內旋約90度,上身以一個曼妙的姿勢旋轉起來,然後曲膝擡腳像鞭子一樣向兩名魔化精靈抽去。而兩名魔化精靈的身形也像鬼魅一樣漂浮不定,瞬間後移躲過了這一擊。“大眼睛”沒有追擊,輕叱一聲。一蹬地面後猛地向後倒躍,屈臂沉肘向後面撞去。從後方撲向李嚴的魔化精靈,措手不及下,只有揚手向她後背抓來。可沒想到她不管不顧,直接借勢一個肘擊狠狠印在魔化精靈胸前。連串的骨骼斷裂聲中,魔化精靈像被猛獁巨獸撞擊一般,直直飛出後砸在站臺牆壁上,又軟軟的滑落在地上。

周圍的魔化精靈和吉爾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而那兩名魔化精靈甚至連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直接向“大眼睛”掠去,“大眼睛”還來不及改變姿勢,眼前已出現兩隻白皙的手掌,手指纖長,尖利。指尖閃爍着寒光,一隻奔自己的頸部而來,一隻奔向自己的胸口。她只來得及微微側頭,避開頸部要害。咬牙準備硬挨胸口的一擊。這時,一隻帶血的手掌在她肩膀上一帶,讓她偏移開來,接着一拳轟在爪子上。一聲悶哼,一個魔化精靈向後跌退,她的一條手臂呈奇怪的形狀,軟軟的垂了下來。手指向後斷裂翻折,斷裂處能看到白森森的骨茬。另一個魔化精靈高高躍起,並指如刀,朝“大眼睛”的天靈蓋插去,速度快到無法想象。李嚴救援不及之下,一揚手,一個小物品呼嘯而出,直奔魔化精靈的面門而去。魔化精靈身在空中,避無可避,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小巧的破壞錘在自己面前放大。被打得腦漿迸裂,屍體墜落在“大眼睛”身側。

此時的李嚴,由於大幅度的動作,讓已經慢慢凝血的傷口再度迸裂。另一隻手上多了五個深可見骨的血洞,應該是剛剛拳爪相擊時受到的傷害。李嚴回頭一看,“大眼睛”秀麗的臉龐變得蒼白。她面對着李嚴,看不到她背上的傷勢。只能看到沿着她白色的小羊羔皮靴子流淌下的鮮血,在她腳下積成一個小小的湖泊——血紅色的湖泊。“還行嗎?”

“死不了!”“大眼睛”上前一步和李嚴並肩而立。李嚴側過頭,呲牙一笑:“有可能會死在一起呢。能知道你的名字麼?”

“蕭若晨。你呢?”

“我叫李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