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何白見江陌回來,臉上是一臉的怒氣,他疑惑問道:“江陌,你這是怎麼了?你上次帶她也跟我們聚會過,怎麼這次她來,你把她趕走了?”
“最近和你見面的少,有些事我沒和你說。我退了袁家的婚事,我現在和袁滾滾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那你生什麼氣?”
不問還好,一問江陌就更生氣了,“是袁滾滾幫她爸找我借錢。自從樑清音騙光了你全部的身家,我就有後遺症了,但凡女人跟我主動提錢,我就莫名的反感。”
“而且……樑清音至少願意騙騙你跟你好,可這個袁滾滾又想要錢還什麼都不想做。”江陌到了一杯酒,說話的聲音越發的小,隱約着帶了點鬧脾氣的味道,“天底下哪來的這麼好的事?”
看着江陌自飲自酌,滿滿的一杯酒一口就喝完了,何白勸他,“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清音……我不想再提她。”
“老白,你瞧我這笨腦袋,以後我堅決不會再提了沒有下一次。”江陌看了一眼坐在沙發角落裡一聲不吭的程苗苗,替何白高興,“不過,我說老白,你竟然會挑中這樣的女人,而且這段時間不找我玩兒,都圍着這個女人轉。”
何白笑了笑,“你待會說話注意點,別嚇到她。”
“知道了,瞧你寶貝的。”
“不過,我很想知道老白你是怎麼和她認識的,又怎麼就追她了呢?”
按理說何白是被樑清音給傷到了,這幾年身邊就沒有出現過任何女人,他除了工作,晚上會和江陌在酒吧裡玩一會兒,基本上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
林安安看着程苗苗好一眼,她不是那種會主動和陌生人搭話的人,程苗苗也看上去很老實,兩個女人雖然坐在一起,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看沈少卿去和江陌何白說話,林安安還是主動和程苗苗說了話,“請問你是哪的人?”
“雲城人。”
“雲城,那裡風景很漂亮,住的大多數都是少數民族的人。”
“嗯,我是傣族人。”
一問一答的,雖然是聊了幾句,但是因爲程苗苗太過拘謹,林安安也覺得有些放不開,氣氛很是怪異。
侍者送酒送吃的進來,林安安先是拿了一塊蛋糕遞給程苗苗,“何白酒吧裡甜點師傅做的甜點挺好吃的。”見程苗苗不接,林安安又把蛋糕放下遞了一片西瓜給程苗苗,“不吃蛋糕,那你吃水果吧?”
這西瓜程苗苗還是沒接,林安安從來沒有覺得面對一個人這麼尷尬過,但是爲了不讓氣氛尷尬,她還是笑了笑說着,“你是對吃的東西很挑嗎?不喜歡吃甜膩的東西?反季節的水果?”
“不是,我是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
“哦,是爲了保持身材?”林安安又笑着隨口問了句。
程苗苗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不是,是我只能一天吃兩頓飯。”
什麼叫只能?林安安不懂程苗苗的意思,但是現在氣氛太僵硬了,她也就沒有開口再說些什麼。沒過了一會兒,陸曄和葉佳來了,林安安就和葉佳在聊天。
邊上程苗苗一直沒有主動跟別人說話,何白會不時的看向程苗苗,直到程苗苗接了一通電話,拿着手機走出去。
何白跟了出去。
程苗苗接了電話,接完電話神色不是很好。 ●t tkan ●¢ O
“怎麼了?”
看到何白,程苗苗臉上露出怒氣,“我弟弟妹妹被你接回去了。”
何白臉上露出笑容,“我還以爲怎麼了呢。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把弟弟妹妹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這樣也免得你不放心他們,想念他們。”
“誰讓你這麼做的?連提前知會我一聲都沒有!”程苗苗對上何白視線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散去時,又偏開臉,“請你把他們給送回去。”
見何白不說話,程苗苗又說着,“何先生,是你要和我結婚,可你的父母並沒有同意。我們能不能結婚,都是未知。我知道你想對我好,可是你現在做的這些,等將來你不再和我來往的時候就是害了我。”
“因爲那個時候我會想念現在……把我弟弟妹妹送回去,也別對他們好,你給他們買衣服買好吃的,他們一旦喜歡上了現在,以後再過回以前的日子,就不會因爲午飯多添了一條魚而開心。”
“你想多了,我不會和你分開的。”何白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讓她直視着自己。
程苗苗臉上神情淡漠,說了句,“我沒有這樣的把握。”
就是因爲她沒有這樣的把握,纔不會去多想,不會去期望,她對何白,從不去期望,只要他現在說和她分開,她不會做任何的糾纏,立馬轉身就消失在他的世界。
程苗苗和何白認識時間不長,就只有四個月。
在樑清音之後,何白就一直沒有再談,他父母也爲他介紹了不少,可他沒有讓他滿意的。至於他對程苗苗,或許他是厭煩了父母再給他介紹人逼婚之類的,就找了程苗苗,也或許是因爲他覺得程苗苗這個人爲人簡單,有什麼話都會跟他直說,從不會說好聽的以求從他這裡謀取到好處;又或許是幾次見面,他對她生了些許情愫。
時間、地點,人,剛巧就讓他遇到了程苗苗。
程苗苗家是雲城的,她帶着弟弟妹妹到京城是來找她母親的,她今年也剛滿十八,所以何白暫時還不能跟她領證,就只能給她未婚妻的身份。
說來也是緣分,何白遇到程苗苗時,是在大街上,程苗苗帶着她的弟弟妹妹在擺地攤,躲避城管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車,那是他第一次遇到程苗苗。被撞了不擡頭看車也不顧着自己身上疼不疼,就只撿着地上的貨物。
那些貨物都是一些手工編織的東西,並不值錢。是程苗苗帶着她弟弟妹妹編織出來的東西,她們就是靠着編織那些東西,才湊到的路費,又靠着這些東西賺到吃飯的錢。
當時的何白並不知道,他下車想看程苗苗也沒有傷到時,見到的一幕,就是一個女人五官有些英氣,皮膚黝黑,身上綁了繩子,綁着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看上去年紀只有五六歲的模樣,像是雙胞胎。
所以,那個時候何白以爲那兩個孩子也是程苗苗的,因此還把程苗苗訓斥了一番。
之後他又幾次遇到她們,何白不知道是程苗苗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孩子臉上弄得髒兮兮的她也不管不問,就只顧着賣她編織的那點手工品,客人並不多,大多是有看到她腰上綁着繩子帶着兩個髒兮兮孩子而避而遠之,所以她一天也就只能賣出去幾個。
有城管來了她們還得要跑,偶爾還有別人會欺負她們,不讓她靠着一起擺攤。
對於打出生以來,就錦衣玉食的何白,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像程苗苗這樣的女人,他覺得她似乎很可憐,但是她眉間那股子氣韻,自立自強的,似乎也並不可憐,能躲得了城管,能打得過欺負她們的人。
那個時候何白是在想,這天底下的窮人也不少,程苗苗這樣的也不是完全活不下去,他也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每天下班都會來這條路上看看她的情況。
後來是有一天,何白是聽到了有一個胖胖的婦女在辱罵程苗苗。
胖婦女罵了程苗苗一個多小時,都沒有帶停頓的,也沒有喝一口水,“真是晦氣!自己賣不出去東西也就罷了了,還影響別人的生意!身上穿的那破爛也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衣服。還有兩個孩子弄得髒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要飯的呢!”
“你瞧瞧你這兩個孩子!嘖嘖嘖……真是怪噁心的,竟然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吃!你男人呢?你孩子爸呢?!這,你男人不要你了,就趕緊把孩子送去收養所,這樣看着也好少寒磣人!別影響別人做生意掙錢,自己餓死了是活該!“
“你那些破爛也賣不了多少錢,趕緊別在這,影響我做生意。”胖婦女說着,還拿過衣架子,萬般嫌棄的用衣架子把程苗苗擺在地上的東西給撥扔開。
程苗苗沒來得及阻止,又去撿回來,兩個孩子一邊一個咬上了胖婦女。
胖婦女力氣大,被咬的一邊叫喊,一邊把兩個孩子給推開,伸手要打兩個孩子時,程苗苗快步上前,將程苗苗給推開。
“兩個小兔崽子!你個晦氣的!你們竟敢對我動手!”胖婦女氣得發抖用手指着他們。
程苗苗看向胖婦女,不卑不亢,“我們沒想動手,你罵了我們,我們忍了,可你又把我們的東西給扔了。”
“你!”
兩個孩子護着程苗苗,眼底的狠勁像是程苗苗不拉着他們,他們又要撲上去了。胖婦女咬牙切齒,“你們小畜生,小兔崽子!”
何白從車上下來走向程苗苗時,胖婦女看到何白身上穿的衣服,還有從保時捷上下來的,兩眼都看直了,“你,你是……”
“爸爸!”程苗苗的弟弟抱住何白的大腿,叫了一聲。
胖婦女是驚目結舌,“你……你是他們的……爸爸?”
被一個孩子叫爸爸,何白也是有些訝然,只是他看着胖婦女的模樣,沒有開口反駁,而是牽着程苗苗弟弟的手,“餓了嗎?”
“嗯。”
“壯兒。”程苗苗眼神示意着壯兒。
可壯兒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去拉着麥兒的手,看向程苗苗,“姐,我們去吃飯吧。”
看着弟弟妹妹跟陌生人走了,程苗苗就只得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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