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輕雲怔怔地望着這個無比狂傲的少年,一時間五味雜陳,心想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英傑輩出的時代,你們真的以爲憑藉自身的所謂氣質可以控制天下羣雄?”
“在這個浩大的時代,你們天道門傳人若只有這點本事,只能淪落爲陪襯!”
蕭九歌淡漠地掃了澹臺輕雲一眼,沿着官道而去,漸行漸遠。
澹臺輕雲望着蕭九歌的背影,心情很複雜,自以爲步入紅塵中,定然與傳說中前輩一樣,談笑之間,便可掌握天下局勢,俯仰之間,便可引領天下走向。
當聽到風頭正盛的蕭九歌時,她便來了,擋住了蕭九歌的路。
卻不曾想,一敗塗地!
蕭九歌擊敗天道門傳人澹臺輕雲的消息如一陣狂風,迅速席捲了大唐這片土地,他的恐怖超出了太多人的意料,他們沒有想到,神秘的天道門傳人會戰敗,而且敗得太快,太慘,道心被摧毀。
帝都的許多人已經在考慮如何站隊的問題,也有人在後悔,還有勢力想不顧一切,在蕭九歌回長安之前,將他徹底扼殺。
當然,還有一部分旁觀之人,他們清楚,蕭九歌真正敵手,是本心和那五個未露面的絕世天才。
“二十九,快過年了!”
中午時分,蕭九歌止住腳步,微微搖頭,說道:“你們自己不直面我,而是讓這些人無限試探我,是我高看你們了嗎?”
他現在被一羣人裡三層外層圍住,一個個眼神不善,殺氣騰騰,他卻似沒有看到一般,而是皺眉望向了長安的方向,那條路上,那幾個神秘的天才,爲何此時還不出現?
而是等六國的隱藏力量不斷在試探他。
蕭九歌輕嘆了一聲,說道:“若如此,你們真的不如本心!”
星目斜睨,看着周圍的人羣,不耐煩地說道:“六國簡直越來越過分了,竟然讓一羣盤神境修者來對付我。”
人羣臉色都不太好看,竟然被蕭九歌輕視到如此地步。
“是的,六國太過分了!”
聲音高亢有力,有人從前方而來,一身寬大的黑袍,隨意披在身上,一頭如瀑的烏髮,隨意散落在背上,說道:“只是你也太過分了,怎麼會認爲是我們讓這些小角色來試探你,只是你處理這些小角色,時間用得太多,路上耽擱了太長時間,所以,纔沒有碰到我們。”
他頓了頓,笑道:“換句話說,不是我們不直面你,是你走得太慢!”
“這些絆腳石,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碾成齏粉!”
他的聲音轉冷,右手伸出,繚繞的黑氣在指尖漫舞,跳躍,狠狠地向着周圍那羣盤神境的修者摸去,眨眼之間,人羣變成了一縷縷的黑氣,纏繞在他指尖。
他指尖那黑氣似乎濃郁了幾分,又消失不見。
那些盤神境修者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只有留下最後一抹驚恐。
他輕輕一吹,黑色消失不見,修長的手掌蒼白幾近透明,與黑色的袖袍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欣賞地望着自己的雙手,悠悠嘆道:“壞人這麼少,我何時才能將黑魔手練到第七重呢?”
“你看,這樣處理,是不是簡單多了?”
他看着蕭九歌,微微行禮,自我介紹,說道:“魔雲宮李秋白見過武侯!”
蕭九歌頷首,微微還禮,說道:“顧山蕭九歌見過李兄!”
李秋白打量了一番蕭九歌,說道:“久仰!”
蕭九歌也打量了一番他,說道:“只是初聞!”
他說得是實話,因爲他真的是第一次見,第一次聽。
李秋白說得也並非客套話,自將近一年前,星辰耀萬古,蕭九歌從混沌境突破到盤神境時,便已經知曉了星辰戰體蕭九歌。
蕭九歌說道:“你是個天才,絕世天才!”
李秋白點頭,說道:“當然是!”
蕭九歌嘆了口氣,說道:“但,你不是我的對手。”
“呵呵!”
呵呵有兩種意思,第一種意思就是代表冷漠,代表我不同意你的觀點;第二種意思自然就是罵人的了。
誰也不知道李秋白這句“呵呵”是什麼意思。
他繼續說道:“現在說,爲時過早,打過才知道!”
蕭九歌很誠懇地解釋,說道:“我是認真的,我是年輕一代第一人,你打不過我,真的!”
李秋白搖頭,說道:“看來關於你的傳言果然是真的。”
蕭九歌好奇問道:“什麼傳言?”
李秋白忽然笑了,笑得彎了腰,指着蕭九歌說道:“他們說你這個人很無恥,廢話很多,很自大,很自戀,就這些吧,缺點太多,我記不住。”
寂靜,唯有乾枯樹葉落地的聲音,李秋白的笑聲戛然而止。
蕭九歌冷冷地望着他,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李秋白很自信,但他卻絕對不敢大意,在蕭九歌的面前,任何人都不敢大意。
所以,他很慎重地防範着蕭九歌。
“囉嗦嗎?”
蕭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皺眉說道:“我一直以爲自己很酷!”
忽然之間,寂靜的場面支離破碎。
李秋白差一點噴出一口血來。
他彎腰撫膝,搖頭說道:“我現在不想和你打了,你去和他們打吧!”
蕭九歌蹲下身子,歪頭看着他的臉,正色道:“不可以,既然來了,必須打過一場,否則天下人怎麼知道我比你強呢?”
他眨眼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秋白站直身軀,一雙手藏在寬大的黑色袖袍中,冷笑道:“其實,你應該明白,你的心亂了,心亂了,怎麼發揮出完美的實力,所以,我不屑一戰!”
他上面說的關於蕭九歌的傳聞當然是假的,蕭九歌對自己評價很中肯,是的,他很酷,非常酷。
可是,現在話真的變多了,所以,李秋白說不願戰,因爲你的心已亂。
蕭九歌笑了,說道:“看見你,我對魔門有了新的認識,原來魔門並非如我想象中那般,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古人誠不欺我!”
李秋白皺眉,問道:“何意?”
蕭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聳肩道:“我一直以爲,魔門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是嗎?”
李秋白望着蕭九歌哈哈大笑起來,笑出眼淚!
蕭九歌也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