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苗梨的話對池安來說,是一種告誡。
但決定已經下好了,池安不可能改變。
她說,“如果不要了這個孩子,纔會是我們最大的遺憾。”
“池安……”
“你既然是苗阿姨的妹妹,我也稱你爲苗阿姨,這件事情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幫我瞞着,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正冬。”
苗梨臉色糾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聽我說,你現在已經懷孕了,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正冬他應該要知道,他有這個權利。”
她只是冷冷一笑,眼神中難免落了一些傷,“所以呢?讓他親手送我進手術室,然後把孩子拿掉嗎?”
這個問題太尖銳了,砸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苗梨是能理解了,作爲母親,她能明白。
想了想,苗梨才緊握住池安的手,“池安,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的決定我不可能改變,任何人也不可能會改變的了,我也相信,這件事情換做任何人,都會做和你一樣的決定,但是今後呢?今後你打算怎麼辦?你的肚子早會一天天大起來的,你是怎麼也瞞不住啊。”
今後?池安苦澀一笑,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彷彿能感受到那個小生命就在自己肚子裡跳動,那一刻,她堅信,只要這個孩子活着,她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
她苦澀的笑容變得欣慰柔和起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要把他生下來,懷孕的事情做會和正冬說,但是我的病,我不會說,直到孩子出生那一天。”
“可是你瞞不住的,你的病,會因爲這個孩子越來越嚴重。”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想好了。”
“你打算怎麼做?”苗梨問,她越發覺得,池安有個天大的秘密正在謀劃着。
池安別過眼,只說,“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問了,現在的問題應該是你和卓文的事纔對。”
提到卓文,苗梨眼神就晃
了一下。
見她這樣,池安繼續說,“我現在最不明白的是,他爲什麼不選擇直接去找中井山門,也是回到中海,和東瑞合作?這根本就沒有直接性的關係。”
其實苗梨還是有些猶豫的,她不想把事情說出來,面露難色的看着池安,緩緩道,“你不要問了,總之卓文有他自己的目的,池安,你只要記住,他是想要幫正冬,並不是要和你們作對。”
“我可以理解爲……他和東瑞合作,是爲了幫我們時康拿到尼斯獎?”
剎那間,池安說完這番話就看到了苗梨表情上的變化,她知道,自己剛剛的猜測都對了。
於是池安緊接着又說,“是這樣的對吧?”
苗梨抿了抿嘴,神色上明顯嗔住了,半響纔開口道,“你既然猜到了,我也就不必再說了,總之我說的話希望你記住。”
池安已經知道了,心裡也明白,她沒有再往下說,再往下問,然而是苗梨,又囑咐了一句話,“這件事情,不要和正冬說,如果讓他知道卓文是在幫他,以他的性子,是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會和他說,所以我們之間算是達成了一種共識吧?我的病情,請你不要說,關於卓文的事情,我也不會向正冬透露一句。”
苗梨點頭,“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就算是爲了孩子。”
池安笑了笑,眼裡突然泛起了淚光,吸了一口氣,撐起身體站了起來,看着苗梨說,“今天我就當沒有來過,你我之間的交談也都沒有過。”
丟下這番話,池安轉身出了門,甚至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
對池安來說,真相就像是一根無形的針,紮在她的身上,看不見,卻疼的要命。
中井山門,這四個字,從今往後都將烙印在她的胸口上,這個敵人,她一定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不可。
就在池安離開沒有多久,苗梨收拾好了東西,明天,她就要離開中海,回英國去了。
收拾好
了後,她就給卓文打了一個電話。
“池安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也知道,你和東瑞合作是爲了幫正冬,不過你放心,她答應我,不會告訴正冬的。”苗梨的語氣中過多過少還是有些無奈。
電話那邊的卓文聽完這番話,顯得十分的冷靜,只是輕聲的說道,“媽,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後面要做什麼,明天,你就回英國吧,等事情結束了,我就回來。”
“那你自己要小心,其實……”
“媽,你有話就直說吧。”
猶豫了一會兒,苗梨才說,“你還是和池安見一面吧,把該說都說了。”
卓文沉默了,彷彿隔着電話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拿捏着手機的力度是有多用力,很久,才從電話細小的口中發出一聲,“好,我會約她的。”
結束了這一通電話後,苗梨坐在沙發上,這一坐,就到了大半夜。
……
第二天,池安才起牀下樓,就看到時正冬坐在客廳裡看今晨的財經報紙,戴着一副眼鏡,着實一個文學人物。
一想起昨天的事情,池安心裡就有些疙瘩,但她臉上還是風平浪靜的,走到時正冬後面,彎下腰摟住了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說,“怎麼這麼早起來也不見我?”
時正冬側過目光看着她,臉上瞬間洋溢起一個溫柔的笑意來,“看時間還早,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說了,要是不起來看報紙,一天都會不習慣。”
下一刻,池安就伸手奪去了他手裡的那份報紙,繞過沙發坐在了時正冬的身旁,往他身上依偎一靠,攤開報紙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東瑞和東越的消息。
她不免瞥了一下嘴,“這幾天報紙上、新聞上,都是在講東越和東瑞的事情,這新聞的報價還真是高。”
“話可不能這麼說,其實大家不是在看報紙,也不是在看新聞,而是等着看一場好戲罷了?”
“這話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