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二叔,”範白菜在連串的發問中忽然想起最大的一件喜事,忙興奮地報告道,“二叔,我們和孃親見面了,現在我們還常常去孃親家裡玩。”
“啊,真的嗎?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範岱驚喜地哈哈大笑。
“是啊,二叔,我跟你說,其實娘一直都沒有拋下我們……”
一直到坐在船上,又順着汴河回到了柳河鎮,範白菜還猶自開心地訴說着那日的相認,以及以後的屢次進盧府,說起他還有一個很可愛的親妹妹。範小魚只是間或地插上已兩句,範通則是感嘆而微笑地聽着他早已聽過、卻依然爲之感動的前妻和兒女們之間的深濃感情。
嶽瑜和羅亶上次也早已知道,而坐在船頭的丁澈,卻是第一次詳細地聽說這個過程。
嘴角含着溫和得體的淡淡微笑,某人好像漫不經心地瞧了某個狠心人一眼。
敏感地接到某種情緒的範小魚的心中頓時心虛地一顫。她又不是故意要瞞着他,而是一直沒這個時間和機會嘛,再說了,誰說他跟自己說了他家的事情,她就必須也要跟他說自家的事情來着?
範小魚理直氣壯地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可是回想起那一眼的深意,臉上不禁又浮現了一層緋色,忙假借整理被河風吹拂的頭髮,擡手掩飾。
有句話說,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上次她只是躲了他三天,而且還是郎情未明妾心未知的時候,現在自己都答應交往了,還連續十多天都不給單獨相處機會。她真的有點害怕某人會突然發狂,看來,這兩天她還是小心一點好。
很好,狠心把他一個人丟在後面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真把他當無形存在了啊?丁澈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輕輕地一眯,猶如獵豹進入了狩獵之前最安靜的狀態。只等着最佳機會,猛地撲出致命的一擊。
幾裡的水路一忽兒就到,衆人才走到家門口,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聲比一聲還淒厲地慘叫聲,立時色變,範岱更是猛地一掌拍開了院門衝了進去。
卻見院子裡並沒有想象的血腥恐怖的場面,而只見一個身着粉衫的女子正一邊提着裙子飛快地在院中奔跑,一邊驚恐之極地回頭看着腳下屢屢捱到自己的一個小紅影。害怕地只尖叫,而盧府派來服侍範小魚的兩個丫環則扶着一個紅衣女子在旁邊拼命地忍着笑。
衆人萬萬沒想到原來這個慘叫聲是這麼一回事,頓時都忍俊不禁。
“貝貝!”範小魚自然是早已看出小狐狸貝貝是在逗着上官嬌玩,不然以它的速度,早就撲到上官嬌身上去了。只是上官嬌可能是對這一類動作有種本能的恐懼,所以纔會害怕這一隻人人都覺得可愛地火狐,當下,不由好笑地打了個呼哨。
“嗚嗚……”貝貝聽到主人的呼喚。放棄了逗弄新玩具,靈活地翻身衝了過來,一下子撲進了範小魚的懷中,委屈地直哼哼,好像在抱怨爲什麼所有的人都喜歡它,唯獨這個陌生的少女看見它就像是看見鬼似的。
“表姐!”上官嬌早已被貝貝追的幾乎崩潰,此刻見小狐狸終於放過了她,忙躲到趙瑤身後去。淚汪汪地狼狽不堪。
趙瑤卻遇見在範岱拍門後就看見了衆人,隔着院子向大家看了一眼,知道這都是範岱的家人,頓時有些羞澀地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範岱。
“大哥,小魚,鼕鼕,這就是……”範岱說了一半。不好意思地停住了口。
“是什麼呀?”範小魚故意道。趙瑤有些蒼白地臉頓時緋紅了起來。
“是……是你們的二嬸!”範岱只尷尬了一兩秒,就挺起了胸膛。一手一掌地輕拍了一下姐弟倆的頭,笑罵道,“還不快去見過你們二嬸?”
“是。”姐弟倆默契地哈哈一笑,範小魚隨手一鬆,讓貝貝跳下去,和弟弟一人一邊地接替了兩個丫環,扶住趙瑤,笑嘻嘻地自我介紹。
“二嬸,我是小魚。”
“二嬸,我是鼕鼕。”
“姐姐……”趙瑤還沒來得及回答,上官嬌就撲了上來,從側旁摟住了範小魚的脖子,可憐兮兮地靠在她的肩頭上,指控道:“你家大狐狸想咬我。”
“嗚嗚……”貝貝抗議地低嗚了一下,又繞到她身邊來,嚇得上官嬌又是一聲尖叫,趕忙放開範小魚,兔子一樣地竄到了範岱地身後。
“表姐夫,快救我!”
“嬌嬌,”趙瑤嗔了她一聲,然後紅着臉看着一對姐弟,難爲情地道,“小魚,鼕鼕,我表妹從小就怕貓啊狗啊等有毛的動物,你們別介意啊。”
“怎麼會呢?是貝貝太淘氣了纔是!”範小魚笑道,同時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趙瑤,發現她的氣色比起多年前那一眼,簡直已有天壤之別,不僅如此,她原來敢愛敢恨的性子似乎也被多舛地命運磨平了不少,現在的她,反倒更像是一個養在深閨的柔弱女子了,心裡不由暗歎。
“應該是我們向上官姑娘陪不是纔對。”範通過來打圓場,瞪了一眼正開心地搖晃着大尾巴的貝貝一眼,笑道,“弟妹身子不好,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伯父,我還要回去看嬤嬤,就先告辭了。”丁澈抽了個空,微笑着對範通道。
“吃了飯再走吧。”
“不了,今日答應了嬤嬤陪她一起吃,晚輩改天再來叨擾。”說着,對衆人拱了拱手,瀟灑地轉身離去。
“大哥,這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他也在我們家的新飯館裡?他師父呢?有沒有一起來?他是來找我們家小魚比武的嗎?比了沒?”看着範小魚他們扶着趙瑤走在前頭,範岱故意落後了一步,偷偷地問範通。
“二弟,你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先回答你哪個好?”範通笑道,“其實你離京前應該見過他吧?他就是那個救了嚴家祖孫地少年,三年不見,沒想到他學得一手好易容術,你看見嶽先生沒有,要不是他稍施妙手,嶽先生還不大好出門。”
“原來那小子就是他呀?”範岱恍然,繼而又道,“大哥,你還沒說那比良老頭回來沒有?他們有沒有比過武?”
“二弟,我瞧着丁家孩子不錯,你不在的時候,他幫了我們家很多忙,你就不要老是惦記着比武不比武了。快走吧,這些事明天再說,反正你已經回來了,也不急於一時。”
“不是的,我……大哥……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