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取名字,範小魚發現這古代人還真是還不擅長搞唬頭,不是文縐縐的半天也聽不出深意,就是樸實的可怕,就比如X家酒樓X家飯莊的,實在沒有特色,不由哭笑不得。
“這樣吧,我提一個名字,大家看看怎麼樣?”範小魚搜索着前世曾經看過的那些酒店名字,忽然腦中冒出一個靈感,立刻扯了一張紙就揮筆寫下九個字。
“一再來,易再來,宜再來!”衆人唸了一遍,都覺得這個名字看似顧古怪,可一咀嚼卻覺得大有深意,不由互相對視。
“我取這個名字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希望不管是哪個再來,都能告訴大家,這個地方很容易進,而且進了讓你還想進。”範小魚嘿嘿一笑,“而且我還有一句話,這句話同時也作爲以後我們新飯館的招牌語,那就是……”
範小魚賣了一個關子,去過兩張對聯紙,又唰唰唰地寫了起來,然後雙臂一展,垂下條幅。
“第一次不來是您的錯,第二次不來是我的錯。”衆人又唸了一遍這兩句大白話,再結合之前的深意,頓時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短暫討論後,衆人都同意使用“一再來”這個極爲通俗又朗朗上口的名字,不過範小魚的大字實在是太難看了,要是真按照她這樣寫的掛出去,保管笑倒一羣人。見被打趣,範小魚假裝惱羞成怒地讓所有人都寫一遍,其中包括小女孩戴雲英,結果發現就連戴雲英的字也比她寫的好,頓時連連大呼後悔。
一片笑聲中,大家最終選定了丁澈的題字,原因是他的字龍飛鳳舞地最具氣勢,嶽瑜的字雖然也漂亮,卻字如其人,太過溫和了些。不過。除了招牌外,範小魚那句像是對聯又不是對聯的廣告語大家卻一致同意嶽瑜來寫,然後掛在門邊,和兩副迎賓畫放在一起。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一手。
趁着大家都在圍觀嶽瑜重新抄字,範小魚含着笑斜睨了丁澈一眼。
丁澈感覺到她的目光,得意對她擠了擠眼,並趁正好站在她身邊之便,偷偷地捏住了她一根手指頭。範小魚不防備他突然來這麼一下。嚇得慌忙掙脫,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趕忙低頭,怕被人家注意。
卻不料這一幕還是落在了注意力始終分了一半在她身上地羅眼中。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自己暗地裡地觀察。羅地臉上不禁閃過了一抹黯然。
“小魚。現在我們地人手都已經齊備了。各個環節估計也不會有大問題。那我們地一再來什麼時候正式開門迎客?”基本地事情都確定好後。十幾天來已經和範小魚一家相處地很融洽地仇九娘。直呼着她地名字問道。
“今兒是幾時了?”
“十月十四了。我已經查過了皇曆。“近地十六十八都不錯。晚點地二十五也是開業大吉地好日子。”
“那就定在十八吧!有三四天時間準備。應該足夠了。”
“可惜二叔不在。要是二叔也回來了就好了。”想到家裡地飯館馬上要開業了。範岱卻不知道在哪裡。範白菜遺憾地插口道。
“哈哈哈,我不是在這裡嗎?”
冷不丁的,屋中忽然冒出一通大笑,衆人一驚,循聲看去。只見一直老老實實坐着的範通忽然站了起來,滿臉的得意和狡猾。細看之下。他的臉上還有許多風塵之色,卻不是和範通雙胞胎的範岱又是誰?只是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範通只是埋頭做事。並不積極發言,因此衆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兩兄弟什麼時候換人了。
“二叔!”離他最近地鼕鼕一下子撲了過去。毫不猶豫地喊出了二叔。
“二叔,真的是你!”範小魚也驚喜地站了起來,看着抱了鼕鼕飛轉了一圈,差點甩到桌椅的範岱。羅和嶽瑜也忙走上前去各自拜見,唯獨丁澈只是平靜地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這一幕,臉上似笑非笑。
其實最先感覺有異的是他,因爲這個“範通”回來後,表面上看去像在認真地聽大家討論,可暗地裡卻已向他投過兩次目光。只是丁澈心中心虛,以爲被他看見了自己和範小魚的小動作,正自擔憂範小魚會因此而不理他,所以不曾想那麼多。現在回想起來,範岱應該是沒想到他也會在這裡,所以纔多看了他兩眼而已。
“二叔,你什麼時候回來地?”範白菜想起自己已經十幾歲了,不好意思地掙脫下地。
“二弟是剛剛回來的。”聽到屋中地歡笑聲,真正的範通微笑着從側門處走了進來。
“我知道了,一定是爹剛纔去拿茶壺的時候被二叔給替代的。二叔,你好狡猾呀,幹嘛不直接進來?”範白菜恍然道,同時開心地往周圍張望,卻沒看見想看到的人,“咦,二叔,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咳咳……”範岱的臉一下子黑裡透紅了起來,飛快地瞟了一眼仇九娘母女。
“二叔,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今兒在場地,都不是外人。”範小魚意有所指地故意看了一眼範通,範岱地眼中頓時顯出恍然之色,其他人則微笑了起來。
“咳咳……”這一下輪到了範通乾咳了,見仇九娘微紅了臉,忙轉移話題道,“是啊,二弟,弟妹呢?”
“她在家裡歇着呢,顛了一路,人有些不舒服,一到家就躺下了,我聽金鈴說你們在這裡開飯館,有些好奇,就忍不住一個人先趕過來瞧瞧。”範岱的臉皮本來就比範通厚,此刻見老大尷尬,他頓時反而自在了起來,大大方方地道。
“二叔,這就是你地不對了,二嬸這麼千里迢迢地趕路,剛到京城,人又不舒服,你居然還扔下她一個人跑出來,你也好意思?”範小魚當即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嘿嘿,她不是一個人,有伴陪着呢。”
“有人陪着?誰?”範小魚順口問了一句,突然想起一個嬌俏的少女來,“二叔,你不會是說她吧?”
“除了她還有誰?”範岱撓了撓頭髮,苦笑道,“總之,你們回家就知道了。”
“那還等什麼,走吧!”範小魚又是歡喜又是有些頭疼地順手取過鎮紙壓住了一堆字,請仇九娘母女留下看店,就和衆人一道出門。
姐弟倆一左一右地一邊夾着範岱逼問這一月多來地情況,一邊走向內湖去坐船。範通站在範白菜的旁邊,羅和嶽瑜緊跟着他們,笑着看範岱求饒。
唯有丁澈,好像已經被衆人忘記了一般,孤獨地走在最後面,像是一個多餘的人,彷彿就算他忽然止步不前,看着前面的人走遠,也無人會發現他的停頓。然而,他的臉上始終帶着微笑,好像他旁邊無形地陪着好幾個人一般,從容地淡定地,始終和前頭幾個人保持着兩步的距離。
男子漢大丈夫,當忍處則忍,不然……他能怎麼辦?跑上前去一把拉住某個頭也不回一下的沒良心小東西的手,大聲宣佈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嗎?不用說,某人一定會冷冷地宣佈一句:我和他沒關係。
到時候,悽慘的還不是自己嗎?
某人繼續微笑着,心中卻一聲聲地嘆氣,唉,誰叫他答應了要先通過她的考覈,才能正大光明地以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範家人面前呢?幸好自己耍了個小詐,入了飯館的股,不然這十幾天恐怕連要見上她一面都難。
想起範岱和範通這兩個老光棍都已經有了第二春,他卻還得連和範小魚交換一個眼神都得偷偷摸摸,丁澈哀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