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格子間裡,窗外的那一片秋日的涼爽依舊,尤其是那天空,美麗非凡。寧夏想起來那個秋日,她爲了離開方時佑而妥協,坐在車裡去她未知的地方。度假村的別墅,寧夏記得很清楚,在哪裡有太多的點點滴滴,是他的愛也好情也罷,一切清晰的強過電視機裡所謂的高清。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重溫舊夢了,亦或者是兩人好久沒去度假村了,寧夏就約了方時佑週末過去,方時佑一邊說好,一邊打電話讓人在冰箱裡準備些東西。寧夏說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會敷衍的。
滿心期盼一個放鬆,平素的日子裡,寧夏總是把自己搞的太緊張。
寧夏剛剛換了頂頭的上司,毛病怪癖的一概不詳,寧夏成日聳肩皺眉的出怪模樣,弄得方時佑就算是喝的暈暈乎乎的也會對着她的表情大笑。
最近方時佑也有些忙,經常會先接了寧夏回老巢自己再出去應酬,幾次寧夏都說用不用自己陪,方時佑直說不用,那場面裡除了包廂服務以外都是男人,不怕她查崗。
寧夏笑。她只是真的關心方時佑,並沒有半點想壓迫他的意思。她真的不是什麼女大王,雖然他總是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小媳婦’的姿態。
方時佑閒的時候自然是什麼都不用寧夏來做,可是這一忙起來,就需要寧夏多上心。
說好的週末去度假村可週五下午寧夏就接到了邢子婧的電話。
“夏夏,週末有沒有時間,我要選婚戒了,能來陪我嗎?”
選婚戒...邢子婧說的意思這樣委婉,卻並不能讓寧夏掙扎的情緒塵埃落定。
選婚戒,就是結婚唄。和白亦誠結婚,這是邢子婧一直希望的事情,也是邢子婧未婚先孕這件事情裡最好的了結。
寧夏理應是祝福的,但寧夏的心裡一直有個疙瘩,不是輕易能夠解得開的。之前的那件事情在寧夏的心裡留下的影響太深,面對如此一個該高興該祝福的事情,寧夏的回答和語氣有些略顯生硬。
“白哥哥他昨天出差了,週六下午就回D城了。上午,上午我想咱們兩個先逛逛吧,好嗎,夏夏?”
寧夏輕輕的嗯了一聲作爲回答。她們是閨蜜,是最親密的朋友,可偏偏,在邢子婧找到了歸宿,要結婚嫁人的關鍵檔兒上,寧夏高興不起來,或者說不是那種由衷的開心。寧夏也知道,結婚其實這個意外最好不過的結果。邢子婧這樣一個女孩子,你要她墮胎,放棄一個喜歡了十幾年的男人再去接受別的男人,邢子婧必定做不到。她不見得能割捨的下這份感情,另一方面,兩家的關係也一樣不好處理,畢竟是有了婚約的,這婚約又怎麼能說破就破。
也許,答案本就是註定的,就好像邢子婧與白亦誠的結合,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多少外界的因素也是令他們不能分開必須要結婚的原因。
寧夏倍感無奈,無奈後稍有釋然。她想起了白亦誠的臉,那種皮囊與行事完全相反的差別又讓寧夏的心絃緊繃。寧夏終是忍不住問道,“子婧,你真的想好了?結婚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孩子的事情,白少,白少他怎麼說?”
有些話,真的是忍不住,若是旁人,寧夏可能需要三分的忍耐力,分散下注意力就不再去想了,可是邢子婧不行,真的不行,寧夏無論怎樣說服自己也不能不講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寧夏從邢子婧家走的那天就讓邢子婧答應了她一定要找白亦誠問個明白,可是寧夏太知道邢子婧的性格了,那一陣子心痛過去了,她就什麼事情都能忍的下,都能順從了。很多結合很多婚姻本來就是悲劇,折磨了自己也折磨的了別人。不是寧夏狠心,如果說不清楚,她真的心裡放不下。
“夏夏……”
一聲低喚,寧夏便聽出了邢子婧情緒的變化。她也交集,忙問,“子婧,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這是你最後一次把握你自己了,你怎麼能!”
寧夏又恨又惱,緊緊的咬住了下脣。她想罵邢子婧,卻知道已經於事無補。
“子婧……”寧夏搖頭,握住手機的手指收緊,手掌發顫。“你明明知道你今後會是什麼樣的生活,你又何必一往情深至此!”
“夏夏,我也不想,我也不想……我也想把握住自己,不想再是他身邊的陪襯,卻在他的心裡,沒有丁點兒的地位……”
太明白,其實邢子婧也是太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新世界,騙的過所有人卻騙不過自己。白哥哥白哥哥,一口一個白哥哥,她卻知道她的白哥哥到底有沒有對他動過心思。她不是沒有見方時佑看着寧夏的眼神,藏在眼底的濃情,熾熱到能灼傷他們周圍的所有人。
有時候良好教養紳士的禮儀並不代表他是要照顧你,而客氣亦不能稱的上是喜歡。以前,邢子婧是真的以爲白亦誠不是不喜歡她,只是羞於表達,可是時間久了,邢子婧也就明白了,兩個人只是家庭登對,讓人羨慕的情侶罷了,其他的她分毫沒有,哪怕是他白亦誠的喜歡。
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身邊久了,這個男人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女人是能感覺的出來的,哪怕是久經沙場的浪子,卻依舊能查出蛛絲馬跡。她的白哥哥有其他女伴的事情邢子婧自然是知道的,不需要別人告訴她,有那些想看她笑話的姐姐妹妹的就夠了。邢子婧也曾難過過,哭過,希望自己的堅持能換回白亦誠的回心轉意,可是偏偏,偏偏自己卻只換來了白亦誠的逢場作戲,事到如今,她又何嘗不後悔。愛情的苦果,沒有人希望品嚐。
“那天,那天我爸叫我回家吃飯,在餐桌上我吃了口魚就吐得昏天黑地,好像命就剩下了半條,爸爸和爺爺都堅持要送我去醫院。”
“可是,夏夏,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如果去了醫院,那我這事情就更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爸爸和爺爺肯定是要我跟白哥哥結婚的,”
“這一次,我是真的想做自己的,夏夏,真的,特別的想……”
“好可惜,事與願違吶。我吐成了那樣,又哪裡還有力氣管的了別人的腿腳,爺爺直接請了家庭醫生來幫我看,事情的結果你就能想想得到了……”
邢子婧嘆了口氣,低低的,通過無線電波卻便的更加沉重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