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
林落翹說:“餘家大少來拜訪她,她接待客人去了。”
“唔,餘大少對她很熱情。”老太太不置可否,說,“希望那孩子爭氣一點,好好待人接物纔是——聽說,她樂團的工作黃了?”
林落翹低頭說:“是。”
她不知道老太太到底瞭解多少事情真相,只盼含糊過去。
“那孩子,本質是個好的。我每次見到她,就像見到她爺爺一樣……可是,這樣的孩子,卻沒能攤上個好媽!”老太太老得乾枯的手忽然抓緊了搖椅扶手,“你說奇怪不奇怪,一個20歲的孩子,居然就會想到興風作浪。如果沒有人教她,又哪裡想得出那麼多花花法子來?”
指着安知夏那棵桑樹,罵起林落翹這課老槐來。林落翹偏偏不敢分辨,只有賠笑二字。
“林落翹。你怎樣嫁進安家的,我又是怎樣待你,我相信你心裡很清楚。這些年來,你肚子一直沒動靜,我們老三一房,連個帶把的都沒有!這些也就算了——”
說起這些來,老太太眼睛睜開,耷拉的眼皮下精光閃動,顯然說到心底最深處的痛楚。
“你還不好好教知夏學好!多乖的一個孩子,被你帶壞了!”
容姐見老太太動怒,趕緊給她順背:“老太太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就不值得了。”
林落翹低着頭,不敢出聲。
老人家都這樣,兒媳婦是外人,生下兒孫,卻又是自己的。
“我看,你也不用粘着知夏了。剛好這段時間我要參加一個修行班,你就跟過來,學學佛,念念經,正正氣,清清心火吧。”
老太太近年信佛,一年總要參加幾次寺廟的修行班。那種班何田田陪着去過一次,回來叫苦連天,人都瘦了一大圈。據說要坐了車子再坐船,坐了船到了那荒島上的普陀寺就開始修行。這種修行參照古代規矩來,每天除了唸經就是念經,一天吃兩頓,每頓不是白水青菜就是白水煮豆腐。按照何田田的話說:“去到那裡,覺得韓國的日子都不那麼苦了。好歹棒子的泡菜還有點辣椒味!”
如今老太太要把林落翹帶到修行班中,幾乎等於軟禁她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後面我們就出發吧。”老太太慢條斯理說着,林落翹傻了眼,委委屈屈地,只好答應了出來。
…………
有了後面的遭遇,晚上林落翹的心情就不太好。人到黑時,喝口涼水都塞牙,這一晚的牌局她就連連被人截胡。
“碰!”坐在旁邊的黃太太滿臉喜氣,“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林落翹唉聲嘆氣地給錢,對面的少婦早就把她的神情變化收在眼底,問:“安太太,怎麼啦。大財主輸這麼點就唉聲嘆氣了?”
“錢是小意思。我婆婆說後天帶我去普陀寺吃齋,一住就要三個月,恐怕以後想輸錢給你們都沒機會啊!”
林落翹這麼一說,頓時贏來一片同情眼光。
“怎麼那麼孝心,陪婆婆上普陀寺啦?”少婦說。
正數錢的黃太太也說:“就是啊。那地方我去過一次,以後都不想去了。早上五點起牀掃地,中午十一點之後就不能吃飯。要不是我家小子夠機靈,給我偷偷帶了一盒糖,我可能都營養不良,餓死在那裡!”
林落翹頓時坐起:“什麼?黃太太也去過那裡?唉,我也不想啊。只是女兒畢業找工作不順利,老太太說那裡很靈驗,爲了女兒,也只有吃一次苦頭,你有什麼經驗,傳授傳授給我。”
“咳,那裡有什麼經驗。多帶點兒零食進去吧。上島之前要收手機的,到時候要見我們這些老友,那就真難了。”第三個牌搭子岑太太這時也說,“原來落翹還沒有去過那裡啊,那你真的要去一次了。只有去那麼一次,纔是婆婆正式承認你媳婦的地位呢!”
話說回來,這幾個牌搭子,也真是林落翹如今走得最近的人了。黃太太、岑太太和她一樣,小三上位踢走原配,不過她們勝在肚子爭氣,順順利利生下兒子,如今寶座穩固。那少婦姓吳,名叫錦珍,如今還沒有上位,不過她那一位天天住在她家裡,也跟原配無異了。
吳錦珍聽她們這樣說,忽然道:“既然落翹姐要走那麼久,我們也別玩這種小牌了,乾脆
玩得開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