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斜睨了我一眼,說:“一把年紀還整天烏鴉一樣地叫。”
我發現他怎麼這麼毒舌:“誰一把年紀!”
“你。”他推我的肩:“別廢話,上車。”
上車之後我叫他:“小男人。”
他瞥着我,沒吭聲。
“你的書籤怎麼辦?”
“蠢貨。”他靠到椅背上,閉起了眼睛。
我真的跟他溝通不了:“我是說你要的那個一模……”
正說着,他突然抽出手槍,喀嚓一聲上了膛,看向我,眼底發出了冷光。
至此,我徹底閉了嘴。
這醫院門庭很小,掛着牙科門診的執照,但裡面的格局是整棟樓,內在設施十分豪華。
幫我看病的女醫生姓齊,年齡三十左右,戴眼鏡,長得很知性。她幫我檢查完,說:“離爆炸源這麼近居然一點內傷都沒有,這得備多重的謝禮?”
我還沒吭聲,費子霖就說:“剛剛在吐血。”
“沒事。”齊醫生說:“胃潰瘍,所以反應敏感了點。另外,x道撕裂這個得去請婦……”
我連忙打斷:“這個跟爆炸沒關係。”
“哦。”齊醫生說:“那就觀察一夜,看看還沒有沒有吐血癥狀。”
費子霖露出了明顯的不滿:“你專業點。”
“有事我切腹。”齊醫生指着我說:“這種豆芽菜,有事能撐到現在嗎?”
去了病房,齊醫生替我掛了水,叫我睡覺。
我很累了,但畢竟死裡逃生,心裡依然不安。
睡了一小會兒突然聽到齊醫生的聲音:“佩佩醒了,再生氣也要去看看她,差點就搶救不過來。”
費子霖沒吭聲。
齊醫生似乎伸手過來掖了掖我的被角,說:“人家跟你這麼多年,你卻只把人家當男人用,是個女人就要瘋。小弟們叫七嫂叫了那麼久,原本你也默認她也開心。結果你突然就娶了這個,當時佩佩可哭了一晚上,你還記得那天她多可憐吧?”
所以,結婚第一天晚上,費子霖半夜出門,是去看黑桃?
費子霖沒說話,聽着齊醫生繼續續道:“不娶就不娶,但現在又是吃槍子又是挨耳光,她纔多大年紀,你就打掉她一顆牙,太過分了吧。”
費子霖依舊緘默。
但齊醫生絲毫不在意這個,自顧自地繼續說:“這個天天跟着一羣記者,就跟跟着一羣炸彈一樣,看着糊里糊塗的,以後萬一賣了我們怎麼辦……話說回來,你看上她哪點了?牀上功夫好?還是嘴巴甜?前幾天你專門去問你六哥,這種事還需要你問嗎?你還打算伺候她啊?”
我真想跳起來罵她,費子霖是牀上功夫好嘴巴甜就能搞定的?
“六、嫂。”費子霖的聲音依然很平靜,很冷漠,但說出來的話挺中聽:“跟她結婚的是我,不是我六哥。至少請考慮一下我爸爸的感受。”
“就是因爲在考慮!”六嫂顯然是被他這句話引出了憤怒:“魔術師震壞了兩處內臟,昨晚搶救了一整夜,況且那種咬住不放的人能不跟你討這個人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