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緒趕到藍調咖啡的時候,駱翔宇還沒有到。
她走入他早已訂好的包廂,寬大的牛皮沙發,紅木桌子上鋪着潔白桌布,上面放着一隻小小的魚缸,有幾條彩色的魚兒正在裡面游來游去。
魚缸的邊上,放着一個玻璃花瓶,裡面插着幾株小小的向日葵。懶
小緒喜歡向日葵,沒來由的,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美豔的花中,她卻對向日葵情有獨鍾,或許,是因爲小時候,家裡只有種向日葵那麼一種花吧。
她只知道,向日葵一直面對着太陽,熱情奔放,所以,她也要做一個熱情奔放的女子,有太陽的每一天,釋放她所有的激情。
她坐入沙發內,軟質的面料,一坐下就像是坐在棉花堆裡,整個人都深陷了下去。
沙發的對面牆上,懸掛着幾十寸的LED,還有那窗簾,還有窗邊那些綠色植物。
這一間小小的房間,總讓人感覺到溫馨。
小緒看了下時間,離與駱翔宇約定的時間已超過了十分鐘,他還沒有到。
以前,他從不會遲到的,現在做了老闆,也擺起架子來了。
所以,人,果然是會變的。
小緒無聊,趴在桌子上,看着魚缸裡的魚。
橘色的,黑色彩條的,黃色的,她只覺得漂亮,卻叫不上名字。蟲
就像那些個名牌的東西,她只覺得好看,卻並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和周彩薇虞美人她們一起出去,總會被罵,也時常會讓她覺得自己,真的與這些時尚東西格格不入。
她來這個大都市都好幾年了,還是學不會像別的女孩那樣打扮自己,看雪麗,纔來多久,總覺得她已融入這個城市。
她拿手指在魚缸邊畫着圈圈,有魚兒游過來,一忽兒一忽兒,總是在變換。
不知在哪裡看到過,說魚兒的記憶只有七秒,七秒之後,它就完全望了之前所有的事,一切又都變成新的,所以,在魚缸內的魚兒,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變成一條魚,七秒一過,就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曾經遇到的人,曾經做過的事,曾經瘋過的一切,那該多好。
駱翔宇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趴在桌子上,望着面前的魚缸發呆。
窗外的陽光剛好反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她的頭髮因爲陽光的折射似灑上了一圈金色,而她,在陽光之下,膚色越發雪白,臉上帶着淺淺的笑。
那笑,就像那種柔軟的羽毛,在心尖輕輕撓了一把。
他望了很久,都不敢進去打破這一切,有的時候,有些事,他也寧願只是在夢境中,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還是小緒感覺到了門邊的人,轉頭望去,也立馬斂了自己所有的表情,顯得有絲侷促,抑或說,有些後怕,忙不迭地站起身。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
駱翔宇一身灰色西裝,整個人顯得很挺拔,與昨晚上那個人渣,簡直判若兩人。
衣服真是個好東西,能把一個禽獸變成一個人。
小緒只是點了下頭,依然站在那裡,看到他坐入沙發,她不着痕跡向後移了下。
“坐吧……想喝點什麼?”
其實沙發挺大的,她坐在一側,他坐在正中,還是離得一臂遠。
“我的表呢?”
她直截了當,如若不是爲了表,她纔不會來見他,而現在,她只拿了表,早早離開這兒。
“這麼急幹嘛?我們好久沒見了,坐下聊聊吧……”
他叫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我在上班,我還有事,駱總,能麻煩你先把表給我嗎?”
小緒依然沒有坐下,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雖然這副樣子挺可笑的,像個女僕般站於他邊上,但有什麼關係?
“怎麼?這個表對你有很大意義?”
當然有很大的意義,這個表能讓她換回好大一筆獎金呢!要不然,她哪會冒死前來??
“算是吧……”她承認。
只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拿出表的打算,慢悠悠啜着服務員送上來的咖啡,良久纔來了句。
“表摔壞了,我知道對你應該挺重要的,所我送去修理了……”
小緒頓時懵了下,送去修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辛苦偷拍來的這些……全沒了???
?#¥—%¥……
她很想罵人。
但。
“既然這樣,那先謝謝駱總了,表在哪裡修,你跟我說一下,我自己去拿就行……”
“這怎麼行,是我把表弄壞的,這修理費,當然得我出,再說了,這麼特殊的表,修理費應該也挺貴的……”
他淡然笑,可是說出的話,只想讓她上前去撕爛他的嘴。
是啊,他和江洛煒都一樣精明,又怎麼會不知道表裡有蹊蹺?
小緒不想再說什麼,轉身就朝門外走,他哪裡肯放過,一把就攥住她。
鑑於上次拼命亂掙扎帶來的後果,她這次不敢再有動靜,只是很冷靜地轉頭望着他:“你幹什麼?這裡可是公共場所……”
“謝謝提醒!”
他微笑,卻沒有放鬆她的手臂,而是攥着她,一起走出門外。
“駱翔宇,你要幹什麼?”
小緒這下有點慌了,他不會是想換個地方再亂來吧?
“你放心,就你那乾癟身材,我還不會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他拉着她到了車邊,打開車門就把她塞入。
小緒犟在車邊不肯坐入。
“我不想跟你去哪裡,駱翔宇,你放過我吧,我不認識你……”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和他有關係,更不想再見到他。
他卻不理會她的話,二話不說,抱起她就扔進車子裡,關上門。
小緒怎麼也打不開門,看到他坐進駕駛室,她忍不住對着他發起飆來:“駱翔宇你究竟想幹什麼?!”
“帶你去見一個人……”他發動車子,說得輕悠。
“誰?”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直視前方,面無表情。
小緒不敢再說話,只不過,心裡慢慢緊縮緊縮,有一種被擠壓的痛,就連輕微呼吸,也都能感覺到。
車子直朝着郊區的方向而去,她也越來越坐立不安,終於,再一次忍不住,對着他直吼:“停車!駱翔宇停車!”
他充耳未聞,只顧着朝前開去,她受不了,伸手就去拉方向盤。
車子倏地就飄了下,他去攥她的手,但她像是霍出去了,拼命地,一個勁的拉着方向盤。
車子在公路上歪歪扭扭,這個時段,經過這條路的車並不多,而她像是瘋了一樣,伸手就要去拔車鑰匙。
“顏小緒你幹什麼?!”
他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去擋她的雙手,而她卻不管不顧,低頭,抓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他吃痛地一腳踩下剎車,她也順利地拔走鑰匙,而且還一溜手地,就將車鑰匙甩出了車窗外。
“顏小緒你瘋了?!”
他怒瞪着眼,下車就找車鑰匙,她卻爬到他的位置,找開車門下車去。
“你去哪?”
他哪裡能讓她逃脫,一忽兒就攥住她,不讓她走。
“駱翔宇,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是不是我死了,你纔會開心?”
小緒望着他,他依然是那副恨意盈盈的樣子。
說出的話,也一樣的惡毒:“是……你爲什麼還活着?你只配死!”
“是,我只配死,我應該早已死的……早應該死的……”小緒望着他,喃喃說着,像是認清了,像是終於接受了,那個犯了滔天大罪的人是她,不是別人!
然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突地一把推開他,衝出公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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