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們義哥可不是大老粗,最憐香惜玉的。”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子說着,在芙茗背上推了一下。
看起來輕飄飄的一揮手,但實際上力道大得嚇死人。芙茗腳下不穩,幾個踉蹌就直往“義哥”身上撲去,看起來就是一副投懷送抱的樣子。
一羣人哈哈大笑起來。
義哥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屬下的好意,一把摟住芙茗的小腰,手腕微微使力,芙茗就不能抗拒的坐在男人大腿上。
“你放開我!我不是那種人!”
芙茗真的有點急了。再不走,等孟嘯楠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找來的話,後果真是不可想象。
可是事情好像哪裡不對?芙茗心中猛地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爲是自己不小心走錯門了。
如果她這次沒想錯的話,也許留給她的時間根本沒那麼多,也或者,人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會到。
被抓個現場的話……婆婆也不會再維護她了吧?
一想到各種可能性,芙茗渾身燥熱,臉漲得通紅,也不知哪裡來得一股力量,讓她死命的掙扎着,終於脫離男子的禁錮。
她站起身來喘着粗氣,胸口上下起伏:“義哥是吧?我真不是你想得那種人,我有丈夫的,求你放過我吧。”
芙茗聲音顫抖,但還是努力看着他的眼睛。
“哦?”義哥臉上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我當然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人,但你確定不是揹着丈夫出來尋找刺激的?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點?”
嚴正義說得是實話,芙茗的衣服首飾,一身加起來價值不下千萬,尤其脖子上那顆五克拉的鑽石吊墜,更是珍貴異常。他自信自己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妓女,只是以爲她是出來尋找刺激的名媛闊太。
“不是……我真是走錯房間……”
“那你要去的房間就在隔壁或者對面嘍?”她急,嚴正義可完全不急,繼續問道。
能在他和幾大手下的強力圍觀下還保持鎮定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鎮定,這種人全臺灣還找不出幾個呢!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好像挺有趣的呢!
“這……”芙茗語塞。
她剛吃完飯就被卓然哄到樓上去了,誰知道他們具體在哪個包廂?這種家庭內的醜事,她怎麼好跟外人說?
“義哥,跟個妞有什麼好廢話的,直接推倒,乾淨利索。”
就有人起鬨。
“就是!需不需要我們幾個迴避騰地方啊?”
還人立馬接腔。
一唱一和,卻把芙茗嚇得花容失色。
“你們……別亂來啊!”
嚴正義以眼神制止了手下幾個兄弟的胡鬧。
“這樣吧!我暫且相信你的話,今天先放過你,不過,你要答應做我的情婦,以後我有需要的時候,你要隨叫隨到。當然,不是來這裡,我們去上面,總統套房,怎麼樣?”
嚴正義說着猥瑣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出他下流。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芙茗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
“你……你混蛋!”
她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打擾了他們一分鐘嗎?值得這樣咄咄逼人?
“唔……真可惜,我還想告訴你我技術很好的,跟了我,保證你精神**雙豐收。”
“無恥!”芙茗恨恨地。
“無恥嗎?”嚴正義放鬆的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但看起來還是比芙茗這個居高臨下站着的有氣勢些。
“我建議你認真考慮一下,你的時間恐怕不多了吧?被發現的話,我倒無所謂,只是你……恐怕就只有身敗名裂一條路了。”
他完全看穿了她的處境。
芙茗心下悲涼。
剛開始她還在猜他們到底是卓然請來演戲的,還是湊巧被卓然看到,然後順手利用一把。但現在她基本可以肯定,趙卓然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應該也沒這麼多錢,請得起這些人。
這種卓絕洶涌迫人的氣勢,絕不是幾個街頭小混混能擁有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也被利用了!
趙卓然,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還真是狠!這是要逼她去死的節奏啊!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在乎了。
剎那間芙茗就已經轉過許多念頭。
她定定地看着嚴正義:“你不在乎被人利用?”
他應該是無法忍受的吧?像他們這種人,只能利用別人呀!——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如果是真的,她還是有機會的。
哪知,嚴正義嘿然一笑:“有人願意拉皮條送女人給我,尤其是像你這樣極品的女人,我樂意之至!多被利用幾次也無妨——反正我又沒什麼損失,你說是不是?”
嘴上雖這麼說,但他其實早就用暗號示意手下人去查了。他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
芙茗別提多失望了。這個義哥,好像根本不在乎的樣子麼。
如此,她也只能虛應他一下了。
芙茗暗自咬牙,她好不容易營造出的婚姻局面決不許被破壞!誰也不許!
“既然如此,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芙茗說得淒涼,“但我要你保證不能帶我去任何公衆場合。我的私人電話是……”
說着,她報出一串號碼。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慢着!”嚴正義接過手下遞過來的行動電話,撥出芙茗念過的號碼,滿意地聽到有鈴聲從芙茗的手袋中傳出來,這才齜牙一笑,“你如果騙我怎麼辦?”
“現在行了吧?”
時間拖得越久,芙茗越是心慌。
“就這麼走,太容易了點吧?”嚴正義猛地起身,用手託着芙茗的下巴。
“你還要怎麼樣?”芙茗扭頭。
“還鬧彆扭?”嚴正義把她的頭扳回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情婦了,我只答應你儘量不被外人發現,但你要時刻記住一點,我纔是遊戲規則的制定者。”
說着,他邪魅一笑:“叫聲義哥你就可以走了。記着,不是你剛剛的叫法,要嬌滴滴的。”
“你!”芙茗指着嚴正義說不出來。他太過分了!把她當什麼?
嚴正義把她的手指彎回去,然後把她的拳頭完全掌握在自己手心裡:“怎麼?叫不出來?你叫一聲示範下,讓她好好學學!”
說後半句時,他指着旁邊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子。
女人柔情萬種地拋個媚眼,叫了聲“義哥——”,聲音九曲十八彎,簡直讓要人酥到骨子裡去。
芙茗渾身發冷。
這種調調,別說當着一堆人的面,就是私下裡,平常狀態下,她也叫不出來!
正想找個說辭,忽然聽到包廂的門響。芙茗身子一軟,要不是嚴正義提了她一把,幾乎不曾坐到地下。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包廂厚重典雅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楊平看着眼前的情形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芙茗怎麼會跟嚴正義他們這種人混在一起了?
又看到芙茗的小手被嚴正義握住,楊平的心中立刻有了幾百種想法,但他不是魯莽的人,臉上的詫異之色也只是一閃而過,心裡則琢磨着該怎麼開口。
芙茗也在楊平出現的瞬間一愣。她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着,生怕自己看錯。待確認來人真是楊平以後,她再也忍不住,幾步衝過去撲到楊平懷裡,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下來,打溼他一大片襯衣。
“楊平!楊平……你怎麼纔來……”芙茗一邊用力錘着楊平的胸膛,一邊哽咽地說着。
彷彿要把忍受的所有委屈都發泄出來。
再多的堅強,她也只是個女人,她也希望在遇到困境的時候,有個人能從天而降。
也只有在楊平面前,她才願意顯示她的軟弱膽小,慌張無措。
芙茗一直緊繃的神經此時終於放鬆,但淚水卻怎麼也無法止住。
楊平用手撫着芙茗的後背,輕輕拍着,嘴裡不住的說着:“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是來了嗎?都交給我,別哭。”
他反反覆覆的重複着這幾句話。
七八年了,他還是隻會說這幾句話,但就是這簡單的幾句話,卻令芙茗感到心安。因爲,他從沒讓她失望過。
嚴正義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一切,原來她是楊平的太太嗎?怎麼從來沒聽人提起說過?
芙茗伏在楊平懷裡又抽泣了一會兒,纔不好意思的擡起頭。
旁邊伸過來一直捏着幾張紙巾的手。
芙茗接過來沾了沾臉上殘餘的淚水,這才發現是嚴正義遞過來的。出於習慣,她還是小聲的道謝。
嚴正義有些意外:“你不恨我?”
“恨,怎麼不恨?可是我更恨自己太蠢。”芙茗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時她能提防卓然一些那該多好!
可是……
事情既已發生,總得解決。
她問楊平:“你怎麼會碰巧經過這裡?”
楊氏集團在臺灣經營多年,到楊平這已經是第四代,是正規的臺灣頂級企業之一,她不認爲楊平會跟嚴正義那樣的人有交集。
楊平沒有多說,只是簡單解釋道:“我下週想舉辦個PARTY,需要跟義哥借點人手。“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芙茗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