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宴正心煩,冰冷的回了兩個字:“不見。”
“可那人說,他有您一定會見他的理由。”管家躊躇在原地。其實客廳裡發生了什麼他都知道,所以一早他就回絕了門外的那位客人,不過那位客人怎麼都不肯走,非得讓他來彙報,爲了不耽誤先生的事,不得已,他纔來稟報了。
厲宴怔了怔,鬆口道:“帶他進來吧。”
想了想,又囑咐助理把白婧帶下去藏了起來。助理也是個聰明的人,重新把白婧的嘴堵上了,才帶着人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呦,這幾日不見,厲家又清冷了許多啊。”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特別聒噪的聲音,厲宴皺着眉頭擡頭,就看到賈正西那個討厭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剛要開口攆他出去,就被他身後跟着的人吸引了目光。
“怎麼樣?我說你有一定要叫我的理由吧?”賈正西滿臉笑意,給了身後人一個眼色,那人就將手裡提着的那人扔了出去,那人正好撲在厲宴的腳邊,正式鄧常理。
鄧常理這才知道害怕了,拉着厲宴的褲腳一個勁兒的求饒。厲宴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一腳把他踢出去,鄧常理就躺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嘖嘖,真是可憐,你這一腳下去,他這後半輩子差不多也就廢了。”賈正西看着鄧常理,明明帶着滿臉的笑意,卻格外的滲人。
“人交給我,你可以走了。”厲宴不大願意看到賈正西,直接下了逐客令。
“過了河就拆橋啊,厲總,你這樣做,不太好吧?”賈正西自顧自的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我幫你抓到了他,你不該尷尬的謝謝我嗎?”
“沒有你我也能抓住他。”厲宴冷冷道。
“哦,是嗎?你以爲你抓了白婧就等得到鄧常理的下落?”賈正西嗤笑一聲,“我原來都不知道,我們堂堂厲大總裁這麼天真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厲宴不願意多跟他糾纏,只想趕緊打發了他。
賈正西終於正色了起來,“我也不想幹什麼,只是有一個小忙想讓你幫幫我。”
“不可能。”厲宴立馬回絕道。
“你還沒聽我的要求,就這麼着急拒絕?”賈正西訕笑一聲。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會同意的。” Wωω •Tтkǎ n •¢ O
“那這人,我就不能交給你了。”賈正西一臉惋惜的說。
“你!”厲宴氣急,卻又不能拿賈正西怎麼樣,憋屈的不行。
賈正西看着難得吃癟的厲宴,更加開心了,“只不過就是見一面而已,你怕什麼哦呢?我就是想去道個別而已,又不是搶親,你這樣攔着,到讓我不好意思不做點什麼了。”
他的話,厲宴一個字都不相信。感情的事情,哪兒是說放下就真的能放下的。
賈正西知道厲宴不信,不過也沒什麼,因爲他確實就真的只是去道個別而已,“明天,我就出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厲宴有些驚訝,放棄國內的一切出國重新打拼的魄力不是誰都有的,而且,賈正西現在也算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現在放下這裡出國,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這個鄧常理,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算做是我跟這裡的一切道別的最後一件事,就當是滿足我一個願望,我只要半個小時。”賈正西說到最後,幾乎是乞求一樣的語氣了。
厲宴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更何況賈正西還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他就更沒道理拒絕了。
囑咐下面的人看好鄧常理之後,厲宴親自帶着賈正西去了醫院。
白向暖的狀態依舊和他走之前一樣,甚至連動作也沒變,喬欣就坐在她旁邊,擔心的看着她,兩個人相對無言。
賈正西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痛,只不過,這份心痛已經很白向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賈正西敲了敲病房的門,白向暖也沒有回頭,厲宴做了個手勢把喬欣叫出了出去,兩個人一起在病房外面守着。
賈正西也沒有近,只要是遠遠的在門口前面三步的地方站着,看着白向暖孤單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白向暖始終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快到了,賈正西終於開口喊出了那個他一直都想喊卻從來都沒有喊出口的名字:“暖暖。”
白向暖就像沒聽見似的,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我明天就要出國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今天,是來向你告別的。”賈正西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顧自的說着:“從前發生過的那些事,很多我都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可是,我不願意說,就這樣一直欠着吧,挺好的。”
白向暖依然還是沒有理他。
“孩子的事情,我聽說了,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厲宴的決定,我也有所耳聞,不過我覺得厲宴的做法是正確的,如果……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在我們兩個看來,你遠遠比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重要多了。”賈正西語無倫次的說着,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更不清楚自己現在正在爲自己的情敵說話。
“暖暖。我是真的真的喜歡過你的,甚至一點都不比厲宴少,只是厲宴比我早了一步得到你而已,我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願意祝你們幸福的。”這是賈正西最正經的一次表白,雖然知道註定沒有結果,但是他還是選擇正式的說出來,白向暖是他放在心底裡視若珍寶的人,他不想帶着遺憾離開。
白向暖的眼眶早就紅潤了,倒是她依然沒有回過頭去看賈正西,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讓賈正西從此之後對她斷了念想,兩個人從此之後再無交集,也就不會再生出那麼多難以割捨的旁枝末節了。
賈正西最後走的時候,白向暖也同樣沒有回頭。病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白向暖突然想通了什麼,僵直了許久的身體陡然放鬆了下來。
愛而不得的人那麼多,誰不是煎熬着過,自己已經幸運多了,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自怨自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