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宴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上冰涼的藍色鐵椅子上,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慢慢的走過去,厲宴突然弓下身子,將自己的臉埋進手裡,不多時就看到他微微聳動的肩膀,手掌之中時不時溢出兩聲哽咽來。
一段時間厲宴承受的痛苦一點都不比白向暖少,白向暖是個女人,能哭能鬧,可他是個男人,還是白向暖的支柱,他要是倒下了,白向暖又該依靠誰。
也只有在這種沒有人的時候,他才能真正的釋放出自己的情緒來。
路過的病人護士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醫院裡每天都有人面臨生離死別,他們早已經見慣了高大挺拔的男人被逼得只能默默流淚的場面,這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大新聞。
兜裡的手機鈴聲已經已經響了好幾次,厲宴才終於接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人事他的助理,開口很急,卻又有點猶豫,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沒說清楚話。
“有話就直接說。”厲宴收斂了情緒,又換上了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冰冷的說。
“厲總,我們發現,有人在幫助鄧常理逃跑。”助理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厲宴卻明顯沒有好臉色給他,“這種沒什麼屁用的消息還告訴我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查是誰在後面幫他?”
“查……查到了。”助理敏銳的發現自家老闆今天心情不佳,趕緊補充道,“是白家。”
厲宴震驚道:“你說誰?”
“白家。白婧小姐。”
厲宴的眸子中瞬間竄起怒火來,“你們查準了?”
“絕對不會有錯的,甚至,還有兄弟親眼看到白婧聯繫了外面的人,每一次我們快要抓到鄧常理的時候,鄧常理都能跑掉,就跟泥鰍一樣,後來兄弟們就不好貿然去抓了,沒找到碰到白婧小姐跟鄧常理見面了。”助理語速飛快,眼看着鄧常理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無數次,他簡直辭職的念頭都有了。
“去把白婧抓回來,我要親自問問她。”厲宴握着手機的手指收緊,關節都泛白了,好像下一秒,整個手機都會碎掉,“還有鄧常理,繼續給我抓,要是再跑了,你們就都滾回老家去吧。”
“是。”助理後怕的應了一聲,帶着一後背的冷汗掛斷了電話。
厲宴回到病房裡時,喬欣和白向暖還在聊天,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喬欣在自言自語,她說十句,白向暖也不見得會回答她一句,只是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窗外。
厲宴囑託喬欣在這裡照顧白向暖,自己匆匆趕回去了。
回到厲宅的時候,白婧已經在客廳裡了,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客廳裡,她的眼睛上海蒙着一塊黑布,嘴裡不知道塞着什麼東西,發不出聲音來求救,只能不斷的在地上掙扎着,樣子醜陋極了,厲宴的眼睛裡滿是嫌棄,一眼都不願意多看她。
厲宴向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會意,上前去扯掉了白婧塞在白婧嘴裡的布,白婧刺耳的聲音瞬間平地乍起,“你們是什麼人?幹他媽什麼呢?你們知不知道老孃是誰?竟然敢綁架我!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厲宴聽了,冷笑一聲,“哦?你是誰?”
白婧聽了這道聲音,瞬間冷靜了下來,之前的粗鄙不堪全然不見,變臉似的換上了一副令人噁心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嬌嗔着叫厲宴的名字:“宴!你快就我,有人綁架我!他們竟然敢綁架我!”
厲宴簡直被她噁心的快要吐了,旁邊圍着的人都饒有興趣的看着地上這個女人,每一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意味深長,唐唐白家的大小姐,私下裡竟然是這樣一副樣子,像是個小丑一樣,沒得叫人噁心。
厲宴恨透了她,滿腦子都是把這個女人丟進山裡喂狼的想法,“白婧,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救你?”
白婧一聽,慌了神,她沒有想到厲宴竟然會對她這麼無情,苦苦的求道:“宴!你要救我啊!我們白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更何況我是白向暖的姑姑,你不就可以見死不救的!”
“你也配提暖暖的名字?”白婧徹底惹怒了厲宴,厲宴一貫的紳士風度全然顧不上了,上前扯着白婧的頭髮,陰鷙的說:“白婧,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
白婧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厲宴並不是來救她的,這次的綁架根本就是厲宴一手策劃的!也是,整個魔都還有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白家作對呢?怪她太天真,竟然以爲厲宴是得到了她失蹤的消息,特意趕來救她的!
白婧咆哮着:“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厲宴,你我之間就算沒有感情,那也還有情分在,我是你的長輩!”
“長輩?”厲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白婧,你就別侮辱長輩這個詞了,你真的不配提這個詞!”
白婧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這樣侮辱,即便對方是厲宴,她也不能忍受,“厲宴,你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清楚?呵!白婧,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恐怕連你自己都說不清楚吧?你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出身,怎麼心思就這麼下賤呢?”
白婧氣的炸了鍋,就差蹦起來狠狠地給厲宴一拳了,“你說誰下賤?厲宴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要不是爲了你,要不是爲了你,我怎麼可能會自甘墮落!”
厲宴一把將她丟開,“少往我身上扯,白婧,我從來都沒有要求你爲我做過什麼。但是你做的這一樁樁一件件我算是記住了,從現在起,你就祈禱白向暖能夠平安無事吧,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的下場比她殘十倍百倍!”
白婧頭皮生疼,蒙在黑布後面的眼睛痛得睜不開,疼的好半天緩不過氣來。
白婧依然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對白向暖做出的種種,只是不停的叫囂着:“你爲了給白向暖出氣竟然遷怒我!厲宴,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去抓鄧常理啊!找我出氣算是什麼事!”
厲宴陰惻惻的一笑,說:“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陪你了,你一定不會很寂寞的。”
白婧真個人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她自以爲做的天衣無縫,別人根本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纔敢這麼囂張的,卻沒想到厲宴早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厲宅客廳裡安靜的詭異。白婧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厲宴坐在沙發上,盤算着究竟是把白婧丟進狼窩裡,還是送去非洲的貧民窟,剩下的人則是看熱鬧。
這時,管家急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彙報道:“先生,外面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