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回過神來,回頭從靳湛柏的肩膀處看出去,看到自己的寶寶在徐媽和靳百合手中,放了心,昂頭看了看靳湛柏,他正低頭,淡淡微笑着看着自己,然後聲音甜蜜的問她:“回房?”
斬月已經知足了,突然就覺得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她點頭,將頭靠在靳湛柏肩頭,他用下巴蹭了蹭,先摟着斬月進樓了。
……
迎來了新生兒,靳家可謂手忙腳亂,不光光是下人,連老太爺都動起手來,給小寶寶安排最好的生活環境,老人家一心想抱小孫子,每一次都叫老太太及時的制止住:“哎呦喂,你有帕金森病,別摔了我的大寶孫哦!”
老太爺頓時臉色醬黑,氣鼓鼓的把小寶寶放回嬰兒籃中,斬月和靳湛柏在緩步臺轉向時,看到樓下客廳中的這一幕,都不禁笑了。
靳湛柏帶着斬月上樓,輕輕捏她的耳垂,語聲輕快旖旎:“老婆,你是靳家的功臣。”
斬月發笑,反問他:“生孩子就是功臣?每個女人都會生啊。”
靳湛柏點頭,將下巴貼着斬月的頭頂:“是啊,每個女人都是她們婆家的功臣。”
夫妻兩不再說話,就這樣親密的相互依偎,一起邁步走上三樓,途中,靳湛柏問她:“累不累?老公抱你?”
“不累,我想多走走。”
斬月將頭靠在靳湛柏胸膛裡,男人的身體堅硬如石,充滿了力量,她覺得在這種力量下,再堅強的女人都要幻化成柔軟的花朵,讓她愛的男人寵愛,疼惜。
兩人回到了屬於他們的房間,斬月進房後好好打量了一番,心頭柔柔軟軟,無法言語,在這裡,她和靳湛柏也曾耳鬢廝磨***共度過,有些地方,總能讓人回味無窮窀。
靳湛柏先送斬月上.牀躺下,給她拿了一套睡衣放在她身邊,然後又去找遙控器,想把空調打開,斬月阻止了他:“不用,我不冷。”
靳湛柏在空調底下回頭望,面色沉靜且懷揣感激,他從櫃子抽屜裡取了樣東西回來,走到斬月身邊,坐下。
手中拿的是一張存摺,輕輕塞在斬月手心裡,斬月看不明白的望着他,然後打開存摺,目光一愣,隨後開始數小數點的位數。
斬月驀然擡起頭,吃驚不少:“幹什麼?”
靳湛柏揉她的發頂,口吻寵溺:“老婆,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這是老公給你的獎勵。”
存摺上顯示的金額是,十個億。
斬月反應遲鈍,急忙將存摺又塞回他的手中,搖頭說:“不要這樣。”她很尷尬:“妻子生孩子天經地義,哪有獎勵不獎勵的。”
靳湛柏又把存摺塞回去,俯身,去親斬月的脣,這一親,就有些停不下來,想咬她,但又怕她吃不消,更怕自己吃不消,萬一***上涌,依照斬月現在剛生產完的身體,根本不能過夫妻生活。
他剋制着自己鬆開她,溫柔的說:“靳家都有獎勵的,我大嫂生靳東時我大哥給了她兩千萬,二嫂三嫂也都從二哥三哥手裡拿了好幾千萬,你也得給,老公給的就好好拿着。”
斬月臉頰發熱,她低頭看着存摺上的那麼多零,心情起伏:“那你幹嘛給我這麼多?”
靳湛柏柔軟的笑開了,往前一步,摟住斬月,將她輕輕抱在胸膛中:“老婆,謝謝你沒打掉我的孩子,這一年,你受苦了,我沒盡到當丈夫的責任,就讓我在以後的歲月中好好彌補你,沈書說我有些不成熟,你說我有些情緒化,這些我都會改,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謝謝你帶給我兩個小天使,謝謝你願意重新回到我身邊,總之,老公非常感激你,你是我的恩人。”
斬月受不住別人對她好,靳湛柏這麼低頭認錯的樣子實在戳中了她因爲當了母親而柔軟無比的心,立刻就從他懷中擡起頭來,急於替他辯解:“不是的,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沒跟你說你怎麼盡丈夫的責任呢?不怪你的。”
靳湛柏眼角微紅,心頭炙熱,失控的嘆了口氣,望着斬月低訴:“得此一女,夫復何求?”
斬月眼圈也紅了,搖着頭不承認:“我哪有那麼好。”
靳湛柏把斬月的小腦袋按在懷中,夫妻兩難得擁有這麼清閒的專屬於他們兩的悠閒時光。
斬月把存摺又塞回他手裡,說:“湛柏,這錢我不要,你留着做生意,我知道生意人經常投資,投資需要資金,你拿去錢生錢,給我和寶寶們更好的生活就行了。”
他笑着就把眼淚逼下來了,好像跟斬月在一起以來,他連一件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送給她過,而以前戀愛時,給前幾任女友送過很多東西,花了不計其數的金錢,爲什麼對自己最心愛也是最好的女人卻如此怠慢呢,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婆,老公的一切,都給你和寶寶,老公有的,全部給你們,老公賺也是爲你們賺,這錢你自己保管,我不要。”
斬月捏着存摺,卻覺得這一本輕薄的摺子從來沒這麼沉重過,以往她自己的存摺最多也就幾萬塊錢,幾個零,而如今,這一本存摺,是十個億,光是這錢,就夠她成爲國內富豪榜上的知名人物了。
斬月擡起一條手臂,抱着靳湛柏的脖子,輕輕的往他懷裡蹭,說:“老公,那這錢我爲孩子們存着,等他們長大,一人一半,好不好?”
靳湛柏反折手臂,握着斬月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欣慰的說:“這是你和孩子們的事,我不管,等他們長大,作爲爸爸的我也有禮物要給他們。”
斬月嘆息,已經知足了,她更緊密的抱着靳湛柏的脖子,棲息在他懷中,與他親密無間的相貼相擁。
……
斬月躺下來睡覺了,臨睡前讓靳湛柏把兩個寶寶抱來給她看看,也不知道是誰在陪小寶寶玩,兒子女兒白嫩的小手全都溼噠噠的,斬月對靳湛柏說:“湛柏,別讓他們太鬧了,孩子太小,出汗後感冒了不好。”
靳湛柏先把兩個寶寶放在牀上,然後替斬月掖好被子,俯身親她脣,輕輕的呢喃:“好,我讓徐媽哄他們睡覺,寶貝你也睡,好好休息一下。”
斬月在被子裡點頭,抓住他的手,問:“那你呢?”
靳湛柏又親了親斬月的脣,好像永遠都親不夠似的:“我出去跑一趟商場,孩子的許多東西都要準備,家裡沒什麼嬰兒用品。”
斬月笑着點點頭,說:“那讓你姐姐和你一起去,你一個大男人,又沒帶過孩子,很多東西都不懂呢。”
“知道啦,操心媽。”
他故意打趣她,斬月縮回手,不再說話,靳湛柏最後親過斬月,出去到走廊上叫人,然後徐媽跑上來,和他一人一個,把兩個寶寶抱出去了。
……
下午,老太爺在客廳說靳東的事,靳東現在腿傷已經處於康復階段,雖然恢復時間漫長,但人已經清醒,也能自理,老太爺就想着小重孫子,想把他們從紐約接回來,這一家子以後就熱鬧了,家裡有三個小寶寶,都說隔代疼,此話不假,老太爺討厭靳湛柏,卻疼靳東,更疼這三個降臨到靳家的小天使。
靳湛柏點了根菸在老太爺身邊坐着,他沒找到菸灰缸,讓傭人給他拿一個,傭人送來後他伸手接過,嫋嫋煙霧中他的神情已經不如剛纔與斬月單獨相處時的溫柔多情,而又一派淡然,頗爲冷清。
對老太爺的提議,他只是說:“要是真想把靳東接回來,我就去安排,最多下個禮拜他們就能回家,靳東的手術已經做過了,養傷在國內也行。”
一家人都在客廳沙發上,老太太和三嫂吃着花生,徐媽在老太太房間,帶着兩個小寶寶睡下午覺。
老太太一邊剝花生殼,一邊說:“接回來吧,小威廉那麼小,佟憐裳也吃不了那個苦。”
老太爺敲定了這件事情,轉頭對靳湛柏吩咐:“這事交給你了,給我辦好了。”
靳湛柏沒看老太爺,點點頭,放下蹺起的右腿,傾身到茶几上,把菸灰彈掉。
彈了菸灰,他重新靠在沙發上,澄澈的眼睛看着老太太:“媽,下午你和四姐去逛逛街吧,給我小孩買一些東西,搖牀推車有好看的也買兩個,我讓人開車送你們。”
靳百合善意的撇嘴,挖苦:“對爸媽都沒這份心意,難怪人說,上對下,是真心,下對上,是……”
還沒說完,靳百合被老太太掐了一下,這麼融洽的家庭氛圍,怎麼能說這麼掃興的話呢,好在靳湛柏沒什麼反應,又吸了兩口把菸頭滅掉,側身,從西褲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人來皇廷一品開車。
打完電.話,他起身,作勢要走,老太太問他:“你媳婦呢?”
他低頭,眼眸中情不自禁流露出脈脈溫情:“在睡覺,我上去看看她。”
……
靳湛柏邁着輕慢的步伐,上到三樓,輕輕擰開門,房裡關了一面窗簾,仍有陽光傾瀉在地板上,窩在被子裡的斬月睡着了,沒有動靜。
他輕輕走到牀邊,站在自己這邊,然後慢慢的趴上.牀,不留下一點點動靜,怕吵醒她。
斬月的長髮鋪在牀上,靳湛柏不敢壓,只能小心翼翼的抓起她的長髮,放到枕頭上,然後掌心撐着剛纔鋪着頭髮的地方,往他老婆身上湊了湊,近距離從後觀察她,她的呼吸裡帶着嬰兒的奶香味。
靳湛柏看着斬月,眼眸深處是濃濃的素秋寒氣,不久後,他又輕輕的離開斬月,下了牀。
悄無聲息的臥房,只有斬月絲線般香甜的呼吸,靳湛柏微微彎下腰,將被子從斬月身上掀開。
斬月身上穿着淡粉色的睡衣褲,靳湛柏掀掉被子後又等了一下,觀察斬月會不會醒來,見她沒醒,他又彎下腰去,這一次,用一個掌心撐着牀褥,另一隻手輕輕往上,掀開了斬月的睡衣。
她側臥而眠,背部對着靳湛柏,所以他慢慢掀開了她的後背,一條觸目驚心的蜈蚣狀手術縫合疤出現在靳湛柏瞳孔中,割裂了他眼底積壓的鬱結與痛苦。
他凝望那條疤痕,足足有二十釐米之長,眼淚啪嗒一聲,就落在了雪白的褥子上,他的牙齒在口腔裡打顫,喉頭嗡嗡的齟齬,他急忙又把斬月的睡衣拉下來,再將被子給她好好的蓋上,自己三步無聲的衝進了浴室中。
他撐着瓷白的臺壁,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那條疤痕是他一輩子的噩夢,他忍不住,突然悶下頭去,趴在臺子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他不知道他還能怎樣做才能對斬月更好一些,好讓她在家庭和愛情的溫暖中遺忘身體的缺陷,忘記這一段殘酷血腥的過去。
……
皇廷一品一波一波的忙起來,老太太和靳百合去了街上,爲小寶寶們購買所需用品,老太爺在廚房督促傭人熬湯燉藥,徐媽仍舊帶着小寶寶們睡下午覺,靳湛柏半小時後從樓上下來,驅車去了醫院。
他掛號見了腎臟科大夫,關起門來談了很久,差不多兩小時後才驅車返回皇廷一品,路途中間,他給家裡打電.話,詢問斬月有沒有醒來,傭人們安了他的心,靳湛柏索性加快速度,行車途中基本上未做停留。
到家後聽到兩個小寶寶嘹亮的啼哭聲,可能是親兄妹,哭笑都具有連鎖反應,靳湛柏趕忙從徐媽手中抱過女兒,貼在懷裡安慰着,徐媽從旁協助,一邊唸叨:“小五啊,孩子要喝奶了。”
靳湛柏問她:“斬月醒了嗎?”
徐媽搖搖頭:“剛纔讓人上去看了,還沒醒。”
他點點頭,抱着女兒就往餐廳走,邊走邊回頭對徐媽說:“您抱着翡翡一起過來。”
徐媽已經瞭然靳湛柏要給孩子們餵奶粉,也就抱起翡翡跟到了餐廳,在餐廳,小女傭們圍成一圈,看着兩個小寶寶趴在擦的透亮的大桌上,心裡喜歡的不得了,這麼多人一起逗着兩個孩子,邊笑邊餵奶,靳湛柏一直護在桌邊,怕孩子有任何閃失。
喝了奶,兩個小寶寶笑起來,特別有精神,靳湛柏把孩子交給徐媽和女傭們照看,自己去廚房熱牛奶,恰好老太爺督促的雞湯已經飄了香,靳湛柏要了一碗,用調羹攪了很久,直到溫度消散一半,才端在托盤上跟他一起上樓。
……
房外聽不到房裡的動靜,靳湛柏悄悄擰開門把,一推門進入,恰巧就看見躺在被窩裡的斬月伸出一條手臂,正在揉眼睛,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她也朝他看來。
靳湛柏微笑着關上門,朝妻子走去,把湯碗放在牀頭櫃邊,俯身,先親了親斬月的額和脣,然後摸她因睡眠而變得粉紅的臉頰:“睡的好嗎?”
斬月有鼻炎,鼻子不通,她吸溜兩次,撐着牀褥將自己爬起來,靳湛柏拿了個靠墊塞在她背後,斬月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牀頭而坐,與他一對視,就不自覺笑了。
靳湛柏坐在牀邊,手一直握着她的,見她傻笑,心頭不由得難過,面容上蓄着淡如清風的微笑,呢喃的問她:“笑什麼呢?”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斬月的下巴,幾乎再也捨不得放開。
斬月仍舊在笑,卻笑着搖搖頭,此時此刻,不想說自己是因爲突然害羞而笑。
靳湛柏看着自己妻子傻氣的樣子,眼神凝結片刻,似有柔軟的情絲流淌出來,帶着淡淡的悽苦和哀涼,他的腦海裡閃現過斬月後腰上的縫合口,突然他往前一提身,將斬月摟到了懷中。
斬月的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他的身體溫度適宜,讓她抱起來非常舒服,他身上有混合了煙味的淡淡清涼薄荷香氣,也讓她精神放鬆,在醒來後的幾分鐘內能突然神經清醒,斬月抱着他的肩胛骨,將臉埋進了他的肩窩裡。
靳湛柏使出的力氣不大不小,他怕用力過大對她是種負擔,但私心又想狠狠的把她抱住,那種想要保護想要彌補的心情越是沉重,他所表現出來的感情就越是豐沛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