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過的時候有人會爲他心痛,而那個人,卻連父母都沒有了。
那滴眼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落在了塵土之上,留下了一滴溼潤的痕跡。
易夫人看着他蒼白的臉,終於受不住的抱住他:“寧修,是媽對不起你……是媽對不起你啊……”
如果不是她當初認錯了人,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落到這副田地。
易寧修回到易府的時候,一個人默默的去酒窖裡拿了酒,獨自一人上了樓。
屋子裡的安靜極了,易夫人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抱着狗順着它的毛。
她覺得屋子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就連琳達的大嗓門此刻都消失不見了,原本她覺得吵鬧,現在只盼望琳達能多說點話,好讓這個屋子別這麼空蕩蕩的。
小乖在易夫人懷裡坐久了,想要出去玩,易夫人手勁有點大,它掙扎得不耐煩了,一爪子抓在了她的手背上易夫人刺痛,情不自禁的鬆開手,就見小乖撒丫子往外跑了。
她撫摸着被抓破了皮的手背,一時之間有些愣愣的。
她從來沒想過,這隻她百般寵愛的小狗,竟然會對她揮爪子。
以前那隻狗,別說是對她揮爪子,就連吼都沒吼過她。
果然東西都是舊的好。
她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傷口,心裡想,以前她寂寞了,有蘇淺淺過來陪她,現在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琳達卻連一個影子都見不到。
她莫名就覺得有些委屈,又難過又委屈,她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把蘇清清認成了自己的女兒呢?她到底有哪裡,比她好?
她在心裡一遍遍回想着蘇淺淺的好,越想越悲從中來,這一切都變了,一切都不對勁了,新的人,哪有舊的人好啊,可是就像小乖已經死了一樣,不管她怎麼把心愛的小狗當做小乖來養,它也不是小乖。而不管琳達跟以前的蘇淺淺多一樣,她也沒有一絲半點蘇淺淺的貼心。
這個事實實在是讓人絕望。
蘇淺淺回到酒店的時候,許醉已經醒過來了。
她神色有些懨懨的,明顯悶悶不樂。
蘇淺淺拿起保溫箱看了看,發現裡面的食物她並沒有吃。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不尋常,蘇淺淺跟蘇悅對視了一眼,於是小心走過去對着躺在牀上的許醉道:“你餓不餓?這家店的牛排很好吃,我給你交一份吧?”
許醉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竟然連美食的都不行了,看樣子她的情況確實很嚴重。
那個全世界亂跑,沒肝沒肺的許醉,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許醉……你家裡出什麼事情了?”
昨晚她的反常讓她記憶深刻,只是許醉家裡那種家庭背景,能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到他們?
“我爸爸……有可能要被雙規了。”許醉閉上眼,“昨晚他打電話過來,是要我快點跑。”
蘇淺淺吃了一驚。
“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我爸爸那種人,說好聽點是耿直,說難聽點是迂腐,”許醉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我也不清楚這麼多年來,他是怎麼在官場混了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