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她小聲的縮在母親的懷裡喃喃自語。
“心兒,你怎麼了?心兒?”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放開我,我不要做牢!”她突然激動得大叫起來,一把將自己的母親推開,跳下了牀,拼命往牀底下鑽,“我不要坐牢,子爵,救我,我不要坐牢。我們要結婚的……”
“心兒,你這是怎麼了?”暖母直接愣了,呆呆地看着女兒做出瘋狂的行徑。
“心兒!”暖父急了,直接蹲下身伸手去拽自己的女兒。
暖心掙扎着大聲得尖叫起來,“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暖母急得哭出了聲。
病房裡頓時亂成一團,很快有護士跑了過來,給大叫大罵大哭的暖心打了鎮定劑,纔算是將人給穩定下來。
眼下這種情況也交談不了了,洛堯擢拉着田甜甜離開了,秦璐緊隨其後。
他們三人走進電梯。
秦璐靠着電梯牆壁,問道:“你怎麼看?”
“我不信,一個心狠的女人,會把自己逼瘋了。”洛堯擢實話實說。
田甜甜本來看着發瘋的暖心還頗有點可憐,一聽他這話,眨了眨眼,吃驚地道:“你是說她在裝瘋賣傻?”
“八成在裝,兩成是真。”
“爲什麼啊?”田甜甜不解,如果暖心真的在裝,那她的心機也未免太可怕了。
“裝瘋可以躲過法律制栽,賣傻可以得到羣衆同情。她很聰明,知道弱者可以激發人的保護欲。”秦璐幫洛堯擢解釋,可是有一點,她始終想不明白。
“她開車的時候車速很快,沒有剎車跡象。我相信在她開車撞向夏天車子的那一刻,是真的想死的,至少是要同歸於盡。既然不想活,爲何又怕事後的制裁?”
“這就是爲什麼在之前,她就向秦子爵透露了自己有精神分裂的症兆。”洛堯擢說完話的時候,電梯開了。
三人又齊齊出了電梯,田甜甜還沒想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秦璐已經恍然大悟,“退路?”
洛堯擢點了點頭,“死了,萬事自然就成空了,那萬一沒死呢?換句話說,一開始她就有了害人的心,不到萬不得已也沒想過要搭自己的命進去。她最壞的打算是同歸於盡,可沒想過要將餘生在監獄裡或是精神病院裡度過。失去自由,可能比要了她的命還痛苦。”
秦璐贊同他的說法,然後冷笑了一聲,“想得倒美,害得是我們秦家的子孫,她還想脫身?做夢!子爵放過她,我都不會放過她!”
田甜甜有些被她的陰狠語氣嚇到,她握着洛堯擢的手不自覺得收緊了點。
洛堯擢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田甜甜想起了念玉,他還那麼小,突然間發生的變故一定讓他嚇壞了吧,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秦璐姐,怎麼沒看到念玉?”
“他沒事,撞擊的時候夏天緊緊護着他,所以只是受了點輕傷,有點驚嚇過度,我讓保姆先帶他回家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夏天的病房外了,透過窗戶能看到,夏天還在緊閉着雙眼深陷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秦子爵坐在牀邊,緊緊得握着她的手。
田甜甜想,經過這次,秦子爵大概會知道,對他來說,誰纔是最重要的女人。
他們沒有進去,進去也不知道跟秦子爵說什麼好。
在門口站了一會,洛堯擢便帶着田甜甜先離開了。
上了車,田甜甜有些後怕地靠在他的肩上,雙眼有些無神地看着前方,喃喃地道:“真可怕,愛情會將人逼成這麼可怕的樣子。”
“你以爲是愛情嗎?”洛堯擢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道:“愛情是很純粹的一種情感……嫉妒,仇恨,等等,都不應該稱之爲愛情,那只是人類的私心在作祟。”
“可是如果沒有愛上一個人,又怎麼會有嫉妒心?那怎麼又會有人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田甜甜覺得這些負面情緒的爆發,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於愛上了一個人。
“試想一下,你對着一個陌生人,就算她過得很好很幸福,你會嫉妒她嗎?不會呀。”
這舉得例子可真是夠爛的。
洛堯擢失笑得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臉對臉地呢語道:“我不管別人的愛情是怎麼樣的,只希望我們的……永遠簡單,純粹,沒有傷害。”
田甜甜極其認真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相信,洛堯擢不會傷害她,她亦不會,他們之間的愛情是那樣濃烈又極其平凡的……橫在他們中間的,不會是他們本身的問題,而是外來的阻力。
而田甜甜也相信,只要他們夠堅持,那些所謂的阻力,也是指日可破的。
洛堯擢滿意地親了她一口。
“夏天醒來可怎麼辦,肚裡的孩子沒了,子宮還受了創……我真怕她接受不了……”
“她的選擇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選擇離開,一種是選擇釋然,繼續跟子爵在一起。”
田甜甜覺得他說的是廢話,白了他一眼,“那還有第三種可能嗎?”
“有啊,選擇留下來,用仇恨折磨每一個人,成爲第二個暖心。”洛堯擢很平靜地道。
田甜甜愣了愣,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其中有好多內幕啊,她忍不住問道:“成爲第二個暖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快說!”
“我只是猜測,並沒有確定,我以爲暖心並不愛秦子爵,”洛堯擢將車窗搖下來了一點,“但是今天去醫院看到她的情況,我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又有點動搖了……”
田甜甜想起暖心那句話:如果我不愛他,我又怎麼會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對啊,如果不愛他,又怎麼會硬生生將自己逼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田甜甜想,在最初的最初,秦子爵愛上的那個暖心,大概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吧。
她細想了一下,心裡一驚,好友,是指得夏天嗎?
如果真是那樣,田甜甜抿了抿脣,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忍受不了的吧。
自己的閨蜜和男朋友雙雙背叛了自己。
所以她纔開始報復的嗎?
也不對啊,在最初的時候,秦子爵是很厭惡夏天的啊……
田甜甜越想越迷糊了,以她的腦容量,要想清這麼多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看她擰眉苦惱地樣子,洛堯擢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平靜地道:“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她怎麼樣,跟我們沒關係。”
所以,何必要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精力呢。
隔日,田甜甜和得到消息的蒼顏一起去到醫院的時候,夏天已經醒了。
只見她躺在牀上,雙眼無神,眼神呆滯地看着天花板。
“夏天……”田甜甜看她這個樣子,自己也覺得無比難受,她輕喚了一聲。
夏天沒有動。
“夏天姐,”蒼顏跟着叫了一聲,發現夏天還是沒有動一下,連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她像是封閉了自己的感官,對外界的所有聲音都不管不問。
秦子爵手裡提着東西從外頭進來,一臉的頹然,鬍子拉渣的,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的。
“夏天姐這是怎麼了?”蒼顏一見到他,就立即怒氣衝衝地質問他。
秦子爵充耳不聞,將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擺在一旁的牀上櫃上,然後對着夏天微笑,輕言:“夏天,你看,我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全是你愛吃的……”
夏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映。
蒼顏就是個暴脾氣,一把揪住秦子爵的前襟,拉扯着怒吼道:“爲什麼會這樣,夏天姐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說啊,你說啊!”
“蒼顏,你別激動,他也不比我們好受多少。”田甜甜立即勸道,伸手拉開蒼顏。
“他會難受?哈哈,他會難受今天就不會搞成現在這樣了!”蒼顏恨恨地大聲說道,然後轉開頭,再也不看他一眼。
因爲這事,田甜甜同樣對秦子爵有太多不滿了,可是看他那頹廢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秦子爵也不理會她倆,拈了拈夏天的被子,依舊輕語細言:“是累了嗎?那就多睡會吧,起來再吃也可以……”
田甜甜看着他們的模樣,眼睛發酸,難受得有點想哭。
不一會,秦璐來了。她站在門口看了看,也沒進屋,然後朝着蒼顏和田甜甜招了招手。
她倆走了過去。
“嫂……秦璐姐,夏天姐這是怎麼了?”蒼顏立即着急問道。
秦璐默嘆了一口氣,“早上醒來的時候,知道肚裡孩子沒了,她還大哭了一場,哭過之後就成了這副模樣,誰也不理,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那她以後不會都這樣了吧!”蒼顏急了起來,“這怎麼可以!秦璐姐,你快想想法子!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
“我是醫生,可是我不是心理醫生啊,”秦璐拍了拍她的肩讓她稍安勿躁,“她這是心病,我會找最好的心理醫生來開導她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