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的。”
落語並沒有因爲他的吩咐而覺得累,反而竊喜自己剛好可以吃一頓,就喜滋滋的應了,跑去了廚房。
良澄坐在椅子上,耐着性子等了一會,沒有從廚房裡聽到一點動靜,也聞不到一點香味,眉心攏起,站起身走過去。
他靠在門邊站了一會,見落語手忙腳亂的,下個面都沒有章法,語氣裡就帶了些鄙視,“你有沒有做過飯呀?”
落語之前在s市和蘇清悠一起住的時候,蘇清悠是很會做菜的,她因此也沒怎麼把做菜放在心上。
她雖然是個平凡人家,但在家裡也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做菜這種事情,父母曾經說要教她,但作爲一個學渣,自然是學什麼都差點火候,所以教了一陣子後,父母也不教她了。
“其實我會下面??特指方便麪,但是我沒有看到方便麪,所以??”
落語說的很不好意思。
良澄皺着眉,“你下廚房一點章法都沒有,起碼的順序都不知道,沒看到搭在旁邊的圍裙嗎,第一步不應該穿上圍裙,不怕弄髒了自己的衣服?”
“對,我現在就??”
落語並不熟悉廚房,在良澄目光的指引下才看到了圍裙,剛準備走過去把圍裙穿上,良澄長臂一伸,直接把圍裙纂在手上,走過去,“把圍裙圍上,後面的帶子我幫你係好。”
他不由分說,霸道強勢的樣子讓落語無奈,只得將圍裙圍上,乖乖的站在原地,任憑他幫帶子繫好。
他的氣息灼灼逼人,即使背對着他,落語都能感受到這股氣息,心忽然飛速的跳動起來。
“家裡沒有方便麪,掛麪你會煮嗎?”
他在她身後問道。
“??我試試看。”
落語把手洗乾淨,先是在鍋裡接了些水,等水熟後,再把已經取出來的掛麪倒了一部分進去。
她之前打掃衛生,現在又開始煮麪,原本扎的高高的馬尾掉了下來,又因爲皮筋鬆了,皮筋慢慢的從頭髮上滑落,快要將她的頭髮弄散了。
良澄對她說了一句“別動”,將皮筋取下,重新給她綁了一下頭髮。
他的手穿過她的髮絲,滑如綢緞,黑如鬆墨,他的心一跳,不自覺的喉結一動。
落語也因爲他的觸碰,不經意的想起曾經那一晚,他也曾如此用手穿過她的髮絲,臉迅速的紅了。
廚房裡除了煮麪時發出的“咕咕嚕嚕”的聲音之外,一片安靜,安靜的氣氛甚至有些曖昧。
落語剛想說什麼,良澄已經放開了她的頭髮,語氣有點急!“你扎的這是什麼呀,我看到過不少女人的髮飾,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這叫乾淨樸素。”落語順勢把話接過來,“我不明白女生爲什麼要在頭髮上做那麼多花花綠綠的裝飾,一個黑皮筋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用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了。”
良澄語塞,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氣惱地說:“你沒有審美,更不懂浪漫!”
“你過去吧,我自己來做,要繼續被你做下去,只會被做成清湯掛麪,我還吃什麼?”
良澄直接不讓她做了,“去客廳裡給我好好等着,瞧瞧本少爺的手藝怎麼樣!”
他這麼說了,就決不會再上落語插手,只好脫下圍裙,“那你把圍裙穿上吧。”
良澄拿開鍋蓋,開始往裡面放調料,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我現在正忙着呢!我很少穿洗過的衣服,要是髒了就直接扔掉。”
“少爺,你這樣不太好,夫人一直挺節約的,你隨便就把衣服扔掉,太浪費了,再不濟,也可以把衣服寄給貧困地區啊??”
良澄快要被落語給氣死了!
他看到她餓了,想出這麼個方法讓她吃飯,看她不怎麼會做飯,自己親自下廚想給她做點好吃的,結果她居然爲這樣的小事吵得他心煩。
良澄扭頭怒視她,看見她一張小臉坦坦然然,一點都不害怕,氣又平白無故地消了,匆匆的接過圍裙穿好,語氣故意重了幾分,“如果你再不出去,我不可能給你留一份!”
落語沒想到良澄居然會給自己留一份,高興的差點跳起來,“謝謝少爺,那我先出去了!”
她坐在桌前耐心的等着,不一會,就聞到了淡淡的香氣,那是食材通過碰撞,在水與火的孕育下散發出來的香氣。
良澄很快端了兩碗麪出來,兩碗的大小適中,一碗端到了落語的面前,就好像他纔是傭人,落語倒是成了大小姐。
落語看到熱氣騰騰的這碗麪,麪湯濃郁,顏色在客廳幽幽的燈光下反而看起來更加可口,上面加了些蔬菜,麪條粗細有度,光是聞到香氣,她都覺得飽了。
她低頭先喝了一口,良澄這個時候又走進了廚房,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三碟小菜,放在了兩個人中間的桌上,“嚐嚐看,酸酸甜甜的特別開胃。”
他看到落語此時正把一口湯吞進肚子裡,霎時,有晶晶亮亮的東西在她眼眶裡閃爍,不禁嚇了一跳,“喝口湯,你不至於吧?”
“人在吃到好吃的東西時,會覺得沒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時候。”
落語對他真誠的道謝,同時好奇地問,“謝謝你,只是,你怎麼這麼會做菜?你不是堂堂一個少爺嗎?”
良澄白了她一眼,“上海男人可會做菜了,也許在你們眼裡我是個少爺,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其實普通人該做的我們一樣沒少,我閒暇時喜歡研究菜系,倒是你,一個女人,好像什麼都不會。”
“我會,我還是會一點東西的,我喜歡把東西擦得乾乾淨淨的,我喜歡看書,雖然都是言情小說,我還喜歡玩遊戲,雖然沒什麼用??”
落語本來還挺自豪的,說着說着頭卻低了下來,默默的吃麪,心想自己的學渣本性在良澄面前暴露無遺。
良澄看她開始吃麪,自己也動了筷子,只是氣氛實在沉悶,就把桌上的遙控器拿起來,打開了電視,想讓兩個人的氣氛不那麼尷尬。
他隨意打開的一個節目,深夜正在播放一則訪談。
“您是說,您的初戀情人是薄譽恆,這是真的嗎?”
聽到這三個字,落語猛的擡起頭,雖然還在吃麪,卻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屏幕。
陸星辰用紙巾摁了摁着發紅的眼睛,點了點頭。
“請問您可有什麼證明?”主持人繼續問道。
“我們在國外的同一所學校唸書,某一次華人圈的留學生聚會,我們就認識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從那個時候就第一眼喜歡上了我,之後向我表白,我也就接受了。幾年之後我回國,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正好是我的堂姐,結果我們倆人再次碰面時,他跟我說他想對我舊情復燃,並在我生日那晚向我表白,我是一個有着道德觀念的人,絕對不會做一個破壞婚姻的第三者,自然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而他由愛生恨,從我出道之後就諸多阻撓,我的心真的好累??”
陸星辰說着,又摁了摁眼角。
“她怎麼這麼不要臉,事情根本就是反着來的,居然被她說的跟真的一樣!”
落語難以置信的看着陸星辰,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良澄沒有說話,眼底泛起一絲危險的流光。
“那麼,您說盛世企業的總經理良澄是你們的前任,現在處處打壓您,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背叛了我,在我的家裡和其他女人發生了關係,我憤然之下提出和他分手,現在,他一時心血來潮想開發娛樂產業,結果發現我纔出道沒多久,大概是害怕我揭露他的醜事,所以前幾天,他旗下第一部網劇的試鏡就偷偷做了手腳,故意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真的是被這兩個男人弄的忍無可忍了,纔會在這裡曝光他們做出的醜惡行徑??”
路星辰再也說不下去,嗚嗚地哭了起來。
良澄和落語默默地坐在客廳裡,看着她在電視機裡哭泣的樣子,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