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新追求

艾麗斯毫不猶豫地指向安寧,大聲喊道:“是她!這個女人引來了莊浩凱,她的身上有追蹤器!”

此言一出,不但盛梓晨愕怔住了,就連安寧都吃驚地瞪大眼睛,本能地否定:“我沒有!”

她的身上怎麼可能有追蹤器,這根本就是誣陷!

盛梓晨盯着安寧的眼睛看了大約兩秒鐘,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一把擒拿住她。

安寧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用力掙扎着,“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盛梓晨從腰間掏出一隻微型探測器,在安寧的周身探測了一遍。當探測器移到她的左肩膀處,頓時發出刺耳的尖叫。他迅速擡起她的胳膊,撕開了她腋下的衣服。

“嘶!”衣服被撕扯開,露出一痕香肩。安寧驚叫一聲,想要去遮掩,卻被他鉗制住,並且迫她擡起了胳膊。

他用一枚鋒利的攝子從她的腋窩皮下取出米粒大的追蹤器,然後目光陰鷙地睇向她。

“這是什麼?”安寧的衣服被撕扯開了一半,衣不蔽體的她感覺無比的屈辱,微微顫抖着。同時,那粒從她身體裡取出的物件更讓她震驚詫異百思不得其解。

追蹤器埋植下皮下,取出的時候並無痛感。這說明移植進去的時候也沒有痛感,但這也不是她毫無察覺的理由。

盛梓晨沒有回答安寧的話,而是對艾麗斯打了眼色。

艾麗斯立即會意,她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隻做實驗用的小白鼠,將這粒追蹤器強行喂進了小白鼠的肚子裡。然後伸手一揚,就讓小白鼠自由活動去了。

“走!”盛梓晨抱起安寧,和艾麗斯從後門逃了出去。

就在他們離開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房門被打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全副武裝地衝進來,可是室內空空如也。

領頭的軍官低頭看了看追蹤器顯示屏,上面的亮點竟然已經離開了屋子。

晦暗的燈光映照出年輕軍官英俊的面容,他就是莊浩凱!只是此時莊浩凱冰冷的俊顏浮起幾分詫異不解,剛剛還看到目標在這間屋子裡的,難不成轉眼間的功夫就飛出去了?

既使飛出去了,也逃不過他們的紅外線電子眼!猶豫了一下,莊浩凱抿了抿脣,命令道:“追!”

安寧的嘴巴被盛梓晨緊緊捂住,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好不容易等到莊浩凱離開了,盛梓晨才放開她。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卻有些失神。她的身上竟然真得有追蹤器!她爲什麼完全不知道!

“楚鈞這個王八蛋!爲了抓捕我竟然在你的身上做出這種事情!”盛梓晨冷笑着揭開了安寧心裡的謎團:“笨女人,你連他什麼時候在你腋下植入了追蹤器都不知道!真是被他騙着賣掉了還幫他數錢呢!”

安寧擡起頭,原本哀傷的目光變得無比憤怒:“你胡說!”

見她仍然不肯相信,盛梓晨氣得直抓自己的頭髮。“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承認!爲什麼女人蠢起來,全世界都找不到藥來醫!”

安寧怔怔地瞪大清眸,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明白了,當蘇蘇給楚鈞出主意,讓他利用她來做誘餌抓捕盛梓晨的時候,楚鈞表面喝斥蘇蘇,實際上還是聽信了蘇蘇的挑撥,竟然真得對她下手了!

她的腋下什麼時候被植入了追蹤器?她真得完全沒有印象,甚至她可悲得連他什麼時候下手,怎麼下手的都不知道。

原來在他的眼裡,她不止是他用來擺設的妻子,還是隨時可以利用誘捕敵人的魚餌!

“笨蛋,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是心甘情願的!”艾麗斯在旁邊冷冷地點醒盛梓晨:“也許她爲了討楚鈞的歡心,跟他串通好了的,故意引我們上鉤!”

盛梓晨盯着流淚的安寧看了許久,堅定地說:“不,我相信她!”

雖然跟安寧認識的時間並不久,但是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個擅長陰謀詭計的女人!再說,她把他當朋友的,絕不會爲了取悅楚鈞就故意來矇騙他!是他先背叛了他們的友情,欺騙傷害了她!

當然,這些事情是從小在陰謀詭計中長大的殺手艾麗斯無法想象的!所以盛梓晨並不想跟艾麗斯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

“我們現在怎麼辦?”艾麗斯焦躁地咬着珊瑚色的脣瓣,皺起黛眉:“憑着‘冷麪閻羅’的本事,要抓住那隻耗子費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必須要趕在他們發現之前離開!”

盛梓晨並沒有驚慌,他伸出手在牆壁上按了下,破舊骯髒的牆壁竟然裂開了一條縫,正好可以容納一個體重適中的成年人通過。

艾麗斯讚許地打了響指,“盛,你果然有辦法!”然後,她一把抓住安寧,想先把她塞進牆縫裡去。

“放開她!”盛梓晨拉開艾麗斯的手,然後深深地看了安寧一眼,好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她!

“你瘋了?”艾麗斯無法理解盛梓晨的做法,“有她在我們的手裡,就算楚鈞來了,也好拿她做人質……”

“不必了!”盛梓晨搖搖頭,雖然在對艾麗斯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看着安寧。“楚鈞都能利用她來做誘餌,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死活!再說……我不想傷害她!”

安寧抱着自己臂膀,縮在牆角處,無論那兩人說什麼,她好像都沒有聽見。

“我們走吧!”盛梓晨對艾麗斯說着,卻不由自主望向安寧。

艾麗斯也對安寧投一瞥,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怨毒。如果不是盛梓晨在旁邊,臨行之前她一定會斃掉這個女人!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那麼做,因爲盛梓晨也會斃掉她的!

“我走了!……你珍重!”盛梓晨對安寧喊出最後一句離別的話,然後轉過身,毫不猶豫地鑽進了那條牆縫裡。

艾麗斯嘴裡咕噥了一句什麼,到底還是不敢磨蹭,也趕緊鑽進了牆縫裡。

“吱吱吱——嘎!”牆體一陣輕微的顫動,牆縫自動閉合,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安寧慢慢地蹲坐下來,她始終抱緊着自己的肩膀,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了泥塑。

追蹤器顯示的圓點竟然在一隻廢舊的鐵桶裡,這實在令人驚詫。莊浩凱握着槍,疑惑不解地逼近過去。這隻舊鐵桶根本就躲不下一個成年人,除非那個人會縮骨功。而唯一會縮骨功的人只有盛梓晨!

莊浩凱感覺出不對勁,他擡起長腿,準備一腳踢翻那隻垃圾筒。可是還不等他的大腳碰到那隻鐵桶,他就被人從後面在屁股上踢了一腳,然後踹到一邊去了。

“靠!”莊浩凱不由大怒,瞪着踢他屁股的人。“你他媽的抽了,踹我幹嘛!”

楚鈞沒有說話,抿緊薄脣,一手握槍一手掀翻了那隻鐵桶。鐵桶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因爲它是空的。桶體翻滾過來,從裡面竄出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吱溜”就想溜。

“啾!”莊浩凱眼明手快,擡手一槍就把那個東西給斃了。

大家圍上去,見竟然是隻小白鼠。

追蹤器上顯示的亮點停止不動,就在小白鼠的體內!

楚鈞和莊浩凱對視一眼,彼此明白,安寧體內的追蹤器已經被盛梓晨給發現了!

“怎麼辦?”莊浩凱擔憂地看了楚鈞一眼,那是同情的一眼。“你老婆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真的有點佩服楚鈞,爲了抓捕盛梓晨不惜拿老婆做誘餌。這招狠則狠矣,只是倘若失敗,人質必死無疑。

楚鈞神色冷冷的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卻十分肯定:“盛梓晨不會傷害她!”

後門被打開了,光線射進來,蹲伏在牆角處的安寧像只被驚擾的小獸,擡起頭來。

她看到一個英挺頎長的熟悉身影大步向她走過來,她卻毫無反應,只是怔怔地瞪大清眸,看着他走近。

“寧寧,”楚鈞走到安寧的身邊,他的身體處在高度戒備當中,因爲不確定盛梓晨會不會埋伏在暗處。不過莊浩凱也帶着人埋伏好了,如果盛梓晨敢出手,立即能判斷出他藏身的準確位置,瞬間就能以猛烈的火力把他擊斃。而他憑着身上帶的武器,應該能夠支撐半分鐘。如果實在不行,他也能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安寧,不讓她受傷。

安寧終於認出了來人是楚鈞,她更加戒備,伸出手用力地推拒他。“別碰我!”

楚鈞以爲她受驚過度,忙開口安慰道:“是我,我是楚鈞!”

“滾!”安寧不停地向後縮着,但她的背後是堅硬的牆壁,而她並不會打洞。她只是用力地抱緊自己的身子,用充滿了警惕和疏冷的目光盯着楚鈞。

楚鈞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麼,但是看到她被撕碎的衣服,一顆心便慢慢下沉,直墜向十八層地獄!難道說……他的呼吸幾乎停滯,眼神僵冷如地獄的羅煞。盛梓晨,如果被我逮到,我一定將你剝皮剔骨點天燈!

安寧的臉色蒼白到可怕,她仰首盯着楚鈞,看到他如同地獄的魔煞般走來,清眸驚恐地睜大,失聲尖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寧寧,是我!”楚鈞強行把她摟進懷裡,試探着親吻她的臉頰。但她顫抖得太厲害,讓他幾乎不敢碰觸。爲什麼她如此排斥他的親近?答案不言而喻,肯定跟盛梓晨有關係!“別怕,我們回家!睡一覺,明天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別碰我!”安寧哽咽着,泣不成聲。“你不要碰我!”

“我是楚鈞,你的老公!”楚鈞的眼眶不由一紅,他俯近她的耳旁,像素日裡兩人單獨相處狎暱的時候那樣,吮吸着她的耳垂,柔聲魅語:“別怕,是我!”

安寧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終於哭出了聲。

楚鈞聽到她的哭聲,這才慢慢放下心來。他緊緊的擁抱着她,儘可能地把她圈護在自己的懷抱裡。如果周圍有人放黑槍,他才方便隨時替她摭擋流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直到莊浩凱走進來,楚鈞纔回過頭。

“盛梓晨已經逃了!”隨着莊浩凱的進入,周圍頓時亮起了軍用手電筒,把小小的暗室照得亮如白晝。

緊接着無數全副武裝的軍人魚貫涌入,動作敏捷地排成隊列,聽候莊浩凱的調遣。

楚鈞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安寧的肩頭,包裹住她的身體,然後將她攔腰抱起。“搜!”他扔下一句,便向門口走去。

“等等!”莊浩凱喊住楚鈞,指着他抱在懷裡的安寧,說:“問問她知不知道盛梓晨從哪裡逃走的!”

楚鈞停下腳步,目光凝視向懷裡的安寧,而她闔起了眼眸。沉吟片刻,他低嘆道:“你們慢慢搜吧!”

回去的路上,安寧一直沉默着。她不再看楚鈞,有意無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寧寧,你看着我!”楚鈞伸出手,輕輕勾起她弧度優美的下巴,幽邃的眼眸閃過不確定的惶然。“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

安寧推開了他的大手,神情變得疏冷,語氣極淡地說:“你是楚鈞!”

原來她的頭腦是清醒的!只是……爲何她用這種目光來看他?楚鈞不禁眯起眼眸,又是一陣沉默。然後,他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太在乎!我是你的老公,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好嗎?”

“我很在乎!”安寧注視着他,慢慢開口。既然打開了話匣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楚鈞,請你在利用我之前先徵求下我的意見好嗎?”

楚鈞一震,大概是想不到她竟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什麼時候在我體內植入的追蹤器?”安寧逼視着他,那雙曾經澄澈的眸子好像結了一層冰。

“……”楚鈞啞然,定定地看着她,一時間無法回答。

“怎麼了?難道你不會說對我體內的追蹤器一無所知吧!”安寧的笑充滿了譏誚,“否則你是怎麼帶人找到這裡來的!”

“沒錯,是我在你體內植入了追蹤器!”楚鈞沉忖之後給她一個答案,“就在你小產後沒多久,我趁着你熟睡的時候,親手植進你的身體裡。”

“唔,”安寧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但是經過他親口驗證之後,她的心只有更冷。她又笑了,笑容愈加淒涼充滿了嘲諷:“讓你自力自爲,我還真是榮幸啊!”

“寧寧!”楚鈞感覺出不對勁,也許她誤會了什麼。“我做這件事情雖然事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但是我都是爲了你好!”

“噢,是嗎?”安寧又笑了,她的笑容令人心酸。“爲了我好!真是個好理由啊!反正你做任何事情都有充沛的理由,永遠都不會錯!”

“我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你以爲呢?”楚鈞焉能聽不出她話裡的冷嘲熱諷,只是看在她剛剛脫險驚魂未定的份上並不跟她一般計較。但聽她聽了這麼多陰陽怪氣的話,不由有了幾分慍意。

安寧不像以前那樣習慣在他的強勢面前柔順地低頭,此時的她像只被惹怒的小貓,渾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充滿了攻擊性。“我以爲你是個混蛋!就因爲蘇蘇挑撥你拿我當誘餌來抓捕盛梓晨,你還真照着她的話做了!”

“什麼?!”楚鈞這一驚吃得非同小可,他萬萬想不到安寧竟然會這樣。“你認爲我在你體內植入追蹤器是爲了拿你當誘餌抓捕盛梓晨?!”

“當然!”安寧的心已經碎成了千萬片,血淋淋的傷口慘不忍睹。她高高地昂起頭,不讓自己已經蓄滿了眼眶的淚水落下來。“難道不是嗎?”

“你……”楚鈞氣結,他萬萬想不到她竟然這樣認爲。可是比起氣憤,更讓他心驚的是她的態度。她跟以前不同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之她看待他的眼神,說話的語氣,以及疏冷的肢體語言,都令他有種陌生的恐懼感,好像從此她會變得遙不可及。

安寧伸手擦眼睛,這一擦不要緊,眼淚成串地滑落。她卻倔犟地沒有哭,繼續擦。她必須要把眼淚擦乾,再也不哭。楚鈞看得心疼,遞過來紙巾,她沒接。

等到把眼淚擦乾,她的眼睛紅紅的,卻不再哭泣。“楚鈞,你聽着!我允許你利用我這一次,算是還你幾次幫助過我的恩情!不過,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你再也沒有資格利用我!”

“安寧!”楚鈞氣得胃疼,他想像以前那樣強勢地把她摟進懷裡,但她拼死掙扎尖叫咒罵,沒辦法,只好作罷。可是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化解她的牴觸?“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我不聽!”安寧雙手塞住耳朵,不再去看他。“楚鈞,你要還算是個人,就趕緊把我送回家!——我自己租的房子!”

楚鈞只能嚥下怒氣,耐着性子對她解釋:“我真得沒有想要利用你抓捕盛梓晨!就因爲你幾次遭遇意外,我擔心你的安全,又不能時刻陪在你的身邊!所以,我親手植入了這枚追蹤器在你的身體裡,是想隨時能掌握你的去向!這次你被盛梓晨劫持,完全屬於意外,我真得不知道……”

“巧舌如簧!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安寧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堅決不再看他。“送我回家!送我回我租的地方!”

好話說盡都沒用,楚鈞實在忍不住大光其火。“我看你是被盛梓晨洗腦了!爲什麼你寧願相信他也不肯相信我!”

“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恨你們!”安寧失聲怒喊道。

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出租屋裡,便對司機威廉命令道:“回家!”

“你放開我!放我走!你混蛋!”一路上,安寧拼命地捶打着楚鈞,但是卻無法讓他放過她。

把她送到出租屋裡住,那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楚鈞再次展現了他霸道強勢的性格,用強硬的手段把安寧弄回了家。

跟以前不同,夫妻倆不是雙雙對對地下車,肩並着肩地進門,而是楚鈞強硬地把安寧抱下車,不顧她的哭喊咒罵,像強擄了別人家的媳婦一般,把人搶進家門。

他不相信她會牴觸到底,也許是最近分開了的緣故,她纔對他如此陌生。只要給他一點兒時間,他一點還會讓她像以前一樣,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

抱着安寧走進室內,再抱着她上樓,他用腳踢開臥室的房門,徑直走進去。

“混蛋……唔,唔……”安寧仰面跌倒在大牀上,還不等她罵完他是個混蛋,就被他健碩的身體重重地壓下來。她的脣被他吻住,所有咒罵悉數被他吞嚥,只能徒勞地做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掙扎。

楚鈞相信自己可以輕易地制服安寧,可是此刻的她好像失去了理智般,她的掙扎太過劇烈,他怕她弄傷了她自己。他的胳膊被她掐破了皮,但他還是把她的雙腕鉗制在頭頂。他用自己健碩如山的身體壓制住她,然後開始小心奕奕地吻她。

她很兇,他只能試探地親吻她的脣。直到她慢慢安靜下來,他才試探着加深了這個吻。

熟悉的味道令他沉迷,恍若隔世般,他像飢渴許久的人喝到甘露,無法停止下來。身體的欲。望迅速復甦,他迫切需要跟她合體。

“寧寧,我很想你!”他含糊地告白着,然後邊吻她邊去退去了她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慢慢地撫摸着她,火燙的手掌所到之處,她衣物盡解。他看似只是跟她親熱,但是犀利的目光卻在燈光下打量着她的身體。

不像被人侵犯過的樣子,不像!他稍稍鬆了口氣,然後準備退下她身上的最後一寸布縷。就在此時,他突然低叫一聲,然後用手捂住嘴。

安寧的嘴角有血絲,那是楚鈞的血!她趁着他親吻她的時候,咬傷了他!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的侵略。

她的身體已經不着寸縷,而他卻還是衣着整齊,這讓她感到無比的屈辱。不過,楚鈞並沒有繼續下去,他在確定她沒有受過侵犯之後就停下來,然後拉過蠶絲被覆上她的身體。

“睡一覺吧!”楚鈞用受傷的嘴脣吻吻她光潔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了!”

沒事了?她譏諷地冷笑:“我從沒見過比你更自作聰明的男人!”

在傷害利用之後,隨便親吻哄勸幾句就沒事了?難道在他的眼裡,她真得沒有腦子嗎?

“安寧,你到底要怎樣?”楚鈞真得拿她沒有辦法,皺眉嘆道:“能不能別再鬧了!”

“我沒鬧!”安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離婚!”

“又來了!”楚鈞不勝其煩,他坐起身,“你先睡吧,什麼事情等睡醒了再說!”

莊浩凱等在客廳裡,見楚鈞好不容易出來,便站起身迎上去,滿臉的不高興。“火燒屁股了,你還有心情跟你老婆親熱!”

楚鈞坐下來,揉揉眉心,強打起精神。“說說什麼情況!”看莊浩凱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抓到盛梓晨!

“盛梓晨跑了!”莊浩凱拿出幾張照片,正是暗室裡的背景,不過牆壁上多了一個大洞。“牆壁裡面有機關!他應該就是當着你老婆的面跳進這個洞的!如果當時你能讓她說出他的去向,也許我們還能來得及!”

哪怕提前十分鐘,他們成功抓住盛梓晨的可能性就多幾倍。

楚鈞看着牆壁上的洞,沉吟着,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你老婆被嚇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莊浩凱不停地搖頭,眼中不禁流出鄙夷之色。

楚鈞接過傭人端來的茶水,呷了口,慢慢地道:“我和盛梓晨的恩怨不想把她捲進來!”

也許,他真得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才讓安寧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

“好吧,隨便你!”莊浩凱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等到莊浩凱離開,楚鈞點上一支菸,抽了口。煙霧繚繞裡,他那雙燦若晨星的眸子變得糊塗不清。

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小時,安寧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躺在以前的臥室裡——她和楚鈞的臥室!

翻身坐起,發現自己渾身不着寸縷地,於是,昨夜發生的噩夢般的一切,重新清晰地回放在她的腦海。

追蹤器、混亂的逃亡,艾麗斯憤怒的指責,盛梓晨離去時深深覷着她的眼神,楚鈞注視她時瞬間的驚惶……雙手捂住腦袋,只覺頭疼欲裂。

她勉強撐着下牀,到衣櫥裡拿了套衣服換上,然後便下樓了。

由於一夜未眠再加上體力過度透支,她的腳步踉踉蹌蹌,幾乎摔倒。

“少夫人,您慢點!”王姐過來了,並且熱心地扶住安寧。

安寧勉強站穩,輕輕掙開王姐的手,“我沒事!”說完,她便走下樓梯。

幾乎沒有看那個坐在沙發裡等她用早餐的男人,她目不斜視地往門口方向走去。

“安寧!”楚鈞放下報紙,起身追她。

追上她沒費什麼力氣,制服她更沒費什麼力氣,但是她執拗冰冷的態度實在讓他頭疼。

“吃飯了!”楚鈞把她按在餐椅裡,耐心地勸着她:“等吃過飯,我們好好談談!”

“不,”安寧咬緊牙關,堅持米水不沾。“除了離婚,我什麼都不想跟你談!”

楚鈞很無奈,同時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的牴觸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安寧,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爲蘇蘇還是爲這次追蹤器的事情?如果因爲蘇蘇……那麼很抱歉,假如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仍然無法殺了她!至於追蹤器,我說過,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才親手給你植進身體裡的!如果你非要懷疑我是爲了利用你做誘餌來抓捕盛梓晨,我也無話可說!”

安寧冷睨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真相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很累,而且厭倦了你!楚鈞,我們離婚吧!”

“……”楚鈞怔住了,她竟然說——她厭倦了他!

這不是開玩笑,也不像賭氣,她是說真的!——她真得厭倦了他!

按住她肩膀的大手不由慢慢滑落,他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只是,他看待她的目光,除了震驚失望,還有更多的無奈。

安寧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接道:“希望你能早點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謝謝!”

說罷,她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楚鈞喊住她,他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晦暗的眸子深得如同幽潭,只是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坐下來,陪我吃完這頓早餐!”

他的意思很清楚,陪他吃完這頓飯,他就答應離婚。

安寧有些動心了,畢竟他要拖着不離婚,她也拿他沒轍。在見識了他諸多的“神通”和“手段”之後,她完全打消了和他打官司的念頭。可是,她與他總要有個了結。能讓他自覺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我給你的離婚協議書呢?”安寧可不是能被輕易糊弄的,她冷冷地問道。

楚鈞慢慢地掏出兩張紙,壓在餐桌的一隻銀碟下面,說:“吃完飯,我簽字!”

聽到他的親口承諾,她才坐下來。

飯菜極豐盛,都是按照她喜歡的口味做的!可是,安寧沒有卻沒有任何的胃口。也許是不是餓過頭了,她甚至感覺有些噁心。

“嚐嚐這個!”楚鈞把一碗碧油油的粥推到安寧的面前,讓她嘗一嘗。

安寧拿起銀匙,舀了一勺勉強送到嘴邊抿了抿。淺淺的一口,脣齒生香,她頓時被鮮美的味道復活了所有的味蕾,甚至肚子也頓時餓起來。

米粥有着荷葉的清香,入口芬芳,沁人心脾。安寧一口氣喝了小半碗,直到楚鈞把一隻灌湯小籠包送到她的手裡。

“這是上海有名的灌湯包,我讓人專門給空運過來的!”楚鈞親自把熱騰騰的包子吹涼,然後送到安寧的手上。

安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但沒有立即吃。她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句:“你真得同意簽字?”

他看着她,沉默良久。

她都想放下手裡的包子時,聽到他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回答說:“嗯。”

簡短的一個字,卻也讓她放下心。印象中,這個拽到不可一世的傢伙好像一諾千金,沒有抵賴過什麼的。

安寧飽飽地吃了一頓,感覺整個人又恢復了生氣,她重新復活了過來。

用溼毛巾擦淨手指,安寧匆匆漱了口,就把那兩張自己已經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送到了楚鈞的面前。

“安寧,”楚鈞的目光從協議書上慢慢地移到安寧的臉上,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似悲似笑,又像是無可奈可。“我們能不能再冷靜一段時間……”

“你賴帳!”安寧頓時警覺起來,同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憤怒,“你答應過我的,難道你的誠信就這麼差嗎?”

“我們領結婚證的確是……草率了些!可是,正因爲如此,離婚的時候更該慎重!”楚鈞注視着她,那雙犀利的眼睛裡已經沒有了霸氣和凌厲,只有難過、挫敗還有說不出的憂傷。“畢竟,我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

安寧卻對他的挽留不屑一顧,她譏誚地笑道:“那是你的自以爲是!在我看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當得知他在她的體內安裝追蹤器的時候,她那顆愛他的心幾乎被他完全掐死了!當然,他的行爲永遠都有理由,而她已經厭煩了那些所謂的理由。

楚鈞愕然地注視安寧,而她那雙曾經熟悉無比的清眸裡真得看不到任何的留戀,只有無情的抉絕。她是如此堅決地要離開他,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簽字吧!別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安寧昂起下巴,故意用言語激他。“楚鈞,別讓我看不起你!”

無論從哪方面說,她都不再是他合適的結婚對象了!以前的安寧溫順乖巧恬靜,比較能符合他的大男子主義。而現在的她犀利、敏感、最主要的是失去了對他的欣賞和留戀。她,去意已決!

“好吧!”楚鈞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看了看,卻折起來塞進了衣服口袋。在安寧憤怒愕然的目光注視下,他解釋道:“你要離開,我可以放你走!不過這份離婚協議書,我現在不能籤!”

安寧想不到他如此無賴,忿然質問道:“你想怎麼樣?”

“給我們彼此半年的時間!”楚鈞深情地凝望着她,柔聲說:“我重新追求你,如何?”

“……”重新追求?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說我們的婚姻選擇得太過倉促,還沒有深入瞭解就結婚,造成各方面的不和諧!”楚鈞的語速很慢,似乎在邊說邊思考:“那就暫時分開!我重新追求你,讓你真真正正地愛上我!如果半年後,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我,那時,我一定會籤這份離婚協議書!”

安寧想不到楚鈞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真得想不到!一時間,那顆冰凍的心好像被暖陽照着,開始慢慢地融化。

他好像沒有改變,還是那個對她千依百順嬌寵無限的楚鈞……不,她真是沒有記性!爲何只要他對她微微示好,她就禁不住誘惑呢!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就會周而復始,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傷心!

見安寧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楚鈞便邁前一步,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安寧,想想我們相處的時光,點點滴滴,難道你真得就對我沒有絲毫的感情和留戀?”

安寧不由自主地後退,她怕再被他蠱惑下去,她就會放棄自己的堅持,重蹈覆轍。

看着她像受驚的小鹿般逃避着自己,楚鈞不由一陣挫敗。看來以前的方法都失效了,他必須要重塑自我形象了。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囚禁你!你是自由的!”楚鈞迅速調整了戰略方案,採用“放養”策略,“昨晚主要是怕你再落入盛梓晨的掌握,再者你的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我才主張把你帶回到這裡!現在如果你要走我不會再強留你!只是以後請你不要對我拒之千之外,因爲我要重新追求你!”

果然,楚鈞的話很好地安撫住了安寧的驚惶,他說不再強迫她不再囚禁她,這讓她消除了心頭最大的恐懼。她終於停止了後退的步子,低首垂眸地看着自己的腳尖。

“寧寧,”楚鈞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他試探着伸出手,輕輕撩起她散亂的髮絲。“別害怕,過來!”

她擡起頭,卻把自己的髮絲從他的手指裡拿回來。

他舔了舔乾燥的脣,終於還是剋制下了,沒有再碰觸她。現在的他,要時刻注意着自己的行爲,不能再給她蒙上任何的心理陰影。

安寧繞過楚鈞,輕聲說:“我走了!”

聽見她要走,楚鈞硬生生地壓抑下了抓住她的衝動,儘量對她綻放一個儒雅的微笑,就像他們初識時那麼從容優雅:“我送你!”

安寧回眸瞧他一眼,有意外也有詫異還有幾分隱晦的欣慰。他,沒有再強迫她。

楚鈞拿起自己搭在衣架上的外套,然後和安寧保持着適度的距離並肩向外面走去。這一系列的動作,他都做得很慢,看起來無懈可擊的樣子。其實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用了多大的力氣,纔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的不悅和怒色。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安寧變了!也許因爲蘇蘇,也許因爲盛梓晨,也許因爲其他未知的原因,她變得開始戒備他恐懼他疏遠他,如果此時他再用粗暴的方式來留住她,那麼無疑會給兩人僵冷的關係雪上加霜而已。

所以,哪怕再生氣,他都努力剋制着自己,對她保持着優雅的微笑和紳士的風度。猶記得她初次對他綻露笑靨時的美麗風情,爲了能挽回,他願意改變,願意忍耐,願意縱容。

走出別墅,安寧在楚鈞的陪伴下走向停在那裡的車子。

威廉剛要過來開車門,楚鈞揮手摒退了他,自己親自爲安寧打開車門,然後做了個紳士味道十足的手勢。“安小姐,請上車!”

安寧又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確定他的情緒是否真如表面看到的那麼平靜。最終,她看不出任何的破綻,還是坐上了車。

他說要重新追求她,把缺失的戀愛環節補回來,難道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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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她從高貴的公主淪落爲他的寢奴,冷眼看他坐擁天下,懷抱心愛的女人,成爲叱吒風雲的天下霸主,而她卻只能卑微的跪伏在他的腳下。

臣服命運?寧爲玉碎?或者絕地反擊,奪回他曾虧欠她的一切!

此文已入半價書庫,男主暴虐情深,喜歡虐文的親們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