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坤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的,只是萬一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就沒什麼餘地可選,我們汪家不可能嚥下這口氣,他掌握着汪家在英國的基業,也絕不能讓外人奪去,總之,他要麼是我們汪家的當家,要麼就是汪家的大敵,我們一定要當機立斷。”
汪子墨掛上電話,心中鬱悶得透不過氣來。手慢慢地攥住一把刀的刀柄,直到攥得骨節發白,她暗戀他的時候,她甚至只想讓他能正式地看他一眼,可後來機緣來臨,他竟然真的一點點要成了她的男人,她和他相處越久,她在這行浸淫越深,她的心性就越尖厲,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完全包在他的心上,除了他,她的生命裡只剩一個軀殼。她不在乎汪家的基業,只不過於博雨要真的敢離開她,她寧可讓他死,也不讓任何別的女人得到他。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汪子墨嚇了一跳,接起來,對方說:“大小姐,於博雨已經坐上了回英國的飛機。”
“真的?”汪子墨一陣驚喜,可心裡又空蕩起來,她給香城打了一個電話,問:“於博雨昨天還是沒出現麼?”
“是的大小姐,我在這個女人的門前守了一夜,絕對不會看錯的,於博雨的確沒和她在一起。”
汪子墨皺着眉頭掛了電話,然後叫來幾個人,“於博雨的飛機今天十點會在機場降落,你們去接他的機,然後把他帶到我這來。”
守在嚴露瑤樓下的那個人叫陳志,他關上了電話,心裡一陣忐忑,他被於博雨的人收買,每天都向汪家報告假消息,剛纔的電話明顯感到了汪子墨的懷疑,紙包不住火,要是被汪家發現他說謊怎麼辦,陳志的心懸起來。
一輛烏黑的勞斯萊斯古思特無聲無息地停到了樓下,車上下來一個英俊有型的青年男子,舉止隨隨便便,要不是非常自然的話,簡直就顯得傲慢了。
陳志心裡嘖嘖稱奇,爲這豪車,也爲這男人,他心想,世上有型有款的男人這麼多,怎麼那個女人偏要和於博雨糾纏不清,害得他這個監視的人也這麼提心吊膽的。
好像呼應他的想法,過了一會兒,奇蹟出現了,那個男人手裡拎着一個旅行箱,和一個女人一起從樓上下來,那個女人,正是陳志奉命監視了幾天的嚴露瑤。
張清將嚴露瑤的箱子放到了車上,然後拉住嚴露瑤的胳膊,將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配合我一下。”
他忽然用力吻住了她。
陳志登時喜出望外,原來這個女人還有情人,這下子他終於不用害怕了,他掏出手機,迅速按了快門。
照片被馬上傳到了汪子墨的手機裡,汪子墨點開照片,心情莫可名狀,她將手機遞給於博雨,注視他的表情。
他和她置身於一個空蕩蕩的餐廳,這裡不是生意不好,只是已經被汪子墨包下,也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只是那些人都隱身幕後,隨時聽從汪子墨的招喚。
於博雨看了那張照片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對汪子墨說道:“張清和我說他喜歡她,我覺得她跟着張清應該不錯,至少他不會像於瀟雨那樣強迫她。”
“這麼說這個吻是她自願的了?”汪子墨凝視他,眼裡有一絲惡毒的光芒。
於博雨沒有說話,只是她的惡毒完全沒得到迴應,他的眼裡,平靜如水。
汪子墨終於忍不住,問:“你真的不在乎?”
於博雨反問:“我爲什麼要在乎,不就是接吻的照片麼,我連她和別人做、愛的鏡頭都看過。”
汪子墨想起嚴露瑤和於瀟雨激情四射的那一幕,心裡想,任何男人看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那樣,都不會再對她有感情了吧,看來自己的確是多慮了,沉默了一會,她突然說:“我給於瀟雨發一個,讓他知道他的前妻才和他離婚幾天就和人勾搭上了。”
於博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幾秒鐘內,信息就被她發了出去,他根本沒法阻止。
“你真是挑事的不怕亂子大。”於博雨慍怒說。
“我只是讓曾喜歡她的男人看看她輕浮的真面目。”汪子墨得意地說。手指連點,又把照片發到於博雨的手機裡。
於博雨無可奈何,說:“我可以走了麼,一下飛機就讓你的人把我弄到這裡,連家都沒回。”
“博雨哥,不如我們一起回你在城裡的家吧。”汪子墨滿懷期望地說。
“作爲馬上要結婚的未婚夫妻,這樣不大好,我是個比較傳統的男人。”於博雨虛僞地說。
“那……好吧。”汪子墨無計可施,不過幾年都等了,不差這幾天吧。
“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安排酒店的事,總之一切留給我處理,你不用操心。”於博雨站起來,轉身離開。
望着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汪子墨知道埋伏的人都沒用上,不過也似乎沒有理由用,那個女人雖然離婚,但又有了新的男人,汪子墨和於博雨之間一切都很正常,不是麼?
於博雨的人同樣沒有用上,他不能和汪家馬上決裂,他得先布好一切,所以他獨自去見汪子墨,他的手下四散在餐廳外面接應他,現在見他一個人平安無事地走出來,不由得都鬆了口氣。
於博雨坐上了車,又拿出手機點開那張照片看,心裡恨恨地想,這小子,真是好大的膽!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張清的那一吻,輕易化解了他的危機,也化解了嚴露瑤的危機。
嚴露瑤任由他吻,卻始終沒有被他的纏綿融入,張清放開了她,兩個人上了車,張清一邊啓動車一邊說:“我還以爲我接吻的技術不錯,你真大大打擊了我的自信。”
嚴露瑤微微一笑說:“做戲而已,我們已經夠真的了。”
張清半真半假地說:“我可是真心的。”
“去你的。”嚴露瑤笑着嗤了他一句。
“你不會怪我吧,這樣我們三個能消停兩天。”張清說。
“我理解。”
“真的,”張清帶着一絲壞笑,“那我們還要更讓汪家放心一些,今天你住在我家,明天晚上我們去出席一個晚宴。這兩天我會安排好一切,後天,我們離開香城。”
“我們一起出席,這不大好吧,”嚴露瑤遲疑地說:“我剛離婚,就和你一起在社交場合出現,有些不合人情。”
“我們不是一起出現,只要讓汪家的人知道我們一起就行了,而且那個場合我不能不去,我的一些朋友和我有一些事情要談,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好吧。”嚴露瑤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