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屁話,你這麼打她,她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她就是不想和於博雨在一起,也不會想和你這個家暴男在一起,不是你強迫還能是什麼。”
於瀟雨冷冷地道:“你弄錯了順序,她是因爲不想和於博雨在一起,才選擇繼續做我的老婆,這樣才能和於博雨斷得乾脆些,可她既然當我的老婆,又不想讓我這個老公碰她,所以我纔打她。”
張清被他的話繞得不耐煩,他走到嚴露瑤面前:“我不管你們誰說的是真的,你現在被他打成這樣,應該是不想和他過了,那我就先帶你離開,反正你自己說的,你不是不想和於博雨走,是被於瀟雨逼的。等找到於博雨,再讓你們見面。”
嚴露瑤看了於瀟雨一眼,他陰森森的眼神注視着她,嚴露瑤知道自己無路可走,她低下頭來,沒有哼聲。
於瀟雨冷笑着對張清說:“她不會和於博雨在一起的,她的道德觀念比你的強得多,而且我看你也沒有真正以她的角度想這件事。”
張清怒火難抑,他逼問嚴露瑤:“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現在給你兩條路選,要麼跟我走,要麼你既然說是他威脅你,你就把他用什麼威脅你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嚴露瑤搖頭:“我不能走,也不能說。”
張清火冒三丈,掏槍頂住她的眉心:“我懷疑你根本就在騙我,按於瀟雨說的,對照你的表現也算合情合理,你既想在於瀟雨身邊躲清靜,又舊愛難忘,不讓你老公碰你,是個男人面對你都得發瘋,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就是傷害於博雨的罪魁禍首,我再給你三秒鐘考慮,要麼兩條路你任選一條,要麼我現在就打死你,於博雨被你害成這樣,不管你有意無意,你早就該死,他既然得不到你的人,我今天就讓你去做他的鬼!”
張清開始數:“一。。二。。”嚴露瑤眼裡充滿絕望的淚水,張清閉上眼不看她,手指慢慢用力。
忽然聽到於瀟雨說:“慢着!”
張清充而不聞,數到“三!”她仍然不發一言,張清咬咬牙,扣動扳機,就想把子彈射出去。
於瀟雨大喊:“她說的是真的!”張清在最後時刻收了手,回頭看他,於瀟雨說:“她說的都是真的,是我逼她留下來。”
張清收了槍,走到於瀟雨面前,盯着他,說:“你再說一遍。”
“我掌握了於博雨的一個罪證,足以判他的死刑,我威脅她,如果她敢走,我就把那個交給警方。”於瀟雨坦然承認。
“什麼罪證,現在馬上告訴我。”張清注視他。
“我不會說的。”
“是麼。。。”張清拉長了語氣,轉到他身後,忽然雙手抓住他的左臂,用力向上一端,於瀟雨的左臂登時脫臼。
於瀟雨劇痛難忍,大叫一聲,疼得渾身顫抖,幾乎暈過去,他臉色漲紅如血,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頭上淌下來。
擡頭看到嚴露瑤注視他,目光沉凝,面無表情。
無盡的心酸,他問:“嚴露瑤,我所受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難道一點不忍也沒有麼?”
嚴露瑤垂了一下眼簾,然後看着他:“你要是真爲了我,就放我離開。”
於瀟雨淒涼地苦笑了一下。
人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是不是我深深地愛着你,而你卻深深地愛着別的人。
無論爲你付出多少,無論爲你心痛到何種程度,你都視若無睹,心裡不起一點漣漪。無論爲你做了什麼,都即入不了你的眼,也入不了你的心。
張清摟着於瀟雨的肩,有意在他脫臼的肩膀處拍了一下,於瀟雨疼得渾身一顫,張清微微一笑說:“這個女人就是個掃把星,於博雨當初多麼光輝的人物,你看現在被她害成什麼樣,你現在又是這樣,何必非要和她糾纏不清,乾脆把她還給於博雨算了,把那件事告訴我,或者答應我,把那事給忘了,放了這個女人。”
於瀟雨垂下視線,片刻轉頭看着張清,他的眼中闇火燃燒:“她是我的老婆,爲什麼我要讓給別人。”他注視嚴露瑤:“嚴露瑤,你就死了那條心,你既然嫁給我,就得當我一輩子的老婆。”
嚴露瑤咬緊了嘴脣,看着他。
張清嘴角冷冷上挑:“你疼得還不夠是不是,要不要我把你的那個胳膊也廢了。”
“你就是把我的四肢都廢了,把我千刀萬剮,也休想讓我如你們的願。”於瀟雨瞪着血紅的眼睛說。
張清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你瘋了是不,她和你一點感情也沒有,於博雨是你的親弟弟,你爲什麼偏要分開他們。你既然這麼找死,我今天就要你的命。”
“這是我個人的家事,別人管不着。而且如果我死了或者失蹤,他的罪證都會被人立時傳到警方,於博雨就得給我陪葬。”於瀟雨冷冷地說。
張清怒髮衝冠,卻也無計可施,對一個連死都不畏懼的人,又能拿他怎麼樣,他走上去將嚴露瑤拉到一邊,說:“他死都不肯放過你,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握着於博雨的什麼把柄。”
嚴露瑤神色黯然,說道:“你不用管我了,這事你這個外人也管不了,你只要快些找到於博雨,告訴我他還好好活着,我就滿足了,也不要把我的事告訴他,不然他不會顧惜自己的,到時不知會出什麼事。”
張清看着她,搖頭嘆息一聲:“你這個女人,不知怎麼總是孽緣纏身。”
他回頭看了看於瀟雨,見他強忍劇痛,在遠處看着他們,“至少他幾天內不能再和你動手了,”張清注視嚴露瑤說:“你不說,我也會查出這件事。你多保重。”停頓了一下,“畢竟你還有孩子。”
嚴露瑤這幾天心如火焚、痛不欲生,完全想不到小輝,張清一提,忽然想到自己襁褓中的稚子,不由得熱淚洶涌而出。
張清對這個一向討厭的女人起了憐惜之心,以往的不快全都放下,但卻無力解救、也無從安慰,只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說了聲:“好好活着。”然後帶着手下離開。
於瀟雨忍着疼給他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他。
他走到嚴露瑤面前,看到她暗自垂淚,這幾天她都在和自己搏命,從不曾有如此孱弱之時,於瀟雨審視她,說道:“我喜歡看你流淚的樣子,最喜歡看的,就是我們融爲一體時,你那悲痛欲絕的表情。就像你對我的痛苦袖手旁觀,你的淚水也是我療傷的聖藥。”
嚴露瑤擡起淚眼,“你只會給別人造成痛苦,你能有什麼傷?”
“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我給你造成的痛苦和淚水在我的心痛面前,只不過像幾滴水濺上了一大堆燃燒的木炭,片刻的舒緩,瞬間便化做幾絲水氣消失。而心中的痛楚依然是日月累積、不停地燃燒、刻骨蝕心。”
“既然如此,爲什麼把我們三人都拖到地獄中?”
“就算痛苦,也比面對人生無盡的空虛和荒漠要好,而且也許有一天,你終會迴應我的情感。”於瀟雨淡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