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信你,以於博雨現在的身份和你們的恩怨,他們只會認爲你恨他,所以故意陷害。”嚴露瑤說。
汪子墨詞窮,她沒想到嚴露瑤頭腦如此冷靜,看來今天她無法將她引出來,她惡狠狠地說:“嚴露瑤,你別以爲你躲在那裡就平安無事,我早晚把你弄出來,然後親眼看到你們兩個跪在地上求我!”撂下這句狠話,她恨恨地想掛了電話。
嚴露瑤突然又開口說道:“汪子墨,當初你救他時,沒想到有一天你會這麼恨他吧?”
一句話觸到了她的悲處,汪子墨幾乎流出眼淚,她聲音激動:“嚴露瑤,當初就是你,你把他害到生不如死,是我救了他,在那之前,我連只雞都沒殺過,可爲了他,我平生第一次殺人,那時候你在哪,他被槍射中時你在哪裡!他奄奄一息時你又在哪裡!”
“汪子墨,於博雨他沒有忘記這個,所以他甘願把他的命交給你們,你以爲以他現在的力量,他想活能活不下去麼,可他不想,他只想償還欠你們的債。”嚴露瑤聲音低沉。
“他當然覺得理虧……”汪子墨搶白。
“子墨,博雨對你的感情很深,他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把你當成他的親人,如果能做到的話,他不會想要傷害你。”
“有什麼做不到的,他只要離了你這個狐狸精,回到我身邊就可以!”汪子墨激動地大叫。
“真的能做到麼,”嚴露瑤聲音暗啞:“如果能做到的話,當初他害死我哥,我讓他進了監獄,這麼大的仇怨,爲什麼要互相鍾情?我嫁了他哥,他成了我的小叔,這麼平行的關係,爲什麼還要互相思念?於瀟雨分開我們,每天打得我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博雨他痛不欲生,他做殺手,只不過想讓別人結束他的生命,爲什麼這樣淒涼絕望的日子,我們卻還要情深一往?我沒辦法離開於瀟雨,博雨他和你訂了婚,親情恩情、生死相逼、死生契闊,爲什麼我們還要不顧一切地奔向對方、不顧一切要在一起?……”
“你閉嘴、閉嘴,你這個妖精!”汪子墨聽到這裡,心都在顫抖。
“老天欠你的,總會還給你,你曾對博雨這麼好,一定會有個一樣對你這麼好的男人在等你,爲什麼你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你閉嘴!”
“你和博雨在一起,你們的靈魂不是平等的,這種婚姻對你並不公平。”
“你閉嘴!閉嘴!”汪子墨大叫:“你這個妖精,我再也不想聽你說一個字!”她發瘋地大喊,將手機瘋狂地摔到牆上,摔到四分五裂。
手機裡再無聲音,嚴露瑤擡起頭來,看到張清站在走廊拐角、於博雨站在門邊,兩個人都默默,嚴露瑤強笑一下說:“我估計汪子墨不會想綁架我了,她聽不得我說話。”
張清看着這兩個他深深投入感情的人,悲歡離合、錐心泣血、歷經劫波,到今日仍然生死莫測。張清心中悽清感傷,他說不出一句話,搖了搖頭,默默地轉身回房。
於博雨看着嚴露瑤,淡淡一笑,眼中愛憐入骨,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房中。
看着她明澈的眼神,於博雨輕撫她的秀髮,於瀟雨曾狠狠地打過她麼,爲什麼嚴露瑤和張清都沒向他提過,也許以爲事情已經過去了,可剛纔他聽到她講到那,心都顫慄起來。
“你不恨於瀟雨麼?”他終於問。
嚴露瑤垂下視線,“他只是不想讓我離開他,就象汪子墨不想讓你離開一樣。”
“嚴露瑤,如果汪家真的抓到你,那我就完了。”
“你……不是要我不要受人的威脅麼,爲什麼你就不能?”
“如果他們真的折磨你……我剛纔聽到你說心都疼得發顫,讓我親眼看到,我怎麼能受得了,只怕他們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
“你……真沒出息,還讓我發誓,可你自己又做不到。”嚴露瑤幽怨說道。
“所以,以後我在和汪家交涉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突然出來攪局,扯我的後腿,記住沒有,不然讓他們抓到你,我只能一敗塗地。”於博雨半認真半促狹地說道。
“你說的什麼,我不懂。”嚴露瑤皺皺眉。
“我和汪坤有什麼事的時候,你老實待在家裡,張清會保護好你的,你等一切塵埃落定時再出來。”
“你和汪坤見面……”嚴露瑤喉嚨哽咽,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萬一你……”
“爲我活下去吧,嚴露瑤。”他在心裡喊,可他無法說出來,他知道沒了他,她活不下去。
汪子墨此後竟然真沒有打擾他們,他們平安無事、甜蜜恩愛地過了半個多月,於博雨的事情辦得也是一路順風,公司上市的日期已經指日可待。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汪坤心焦如焚,他看於博雨依然執迷不悟,完全沒有鬆動的跡象,汪子墨不是不想對付他們,只不過連汪坤也無法找到於博雨一方的破綻,他的城堡固若金湯,他的守衛忠心耿耿、機敏果斷,讓汪家幾次襲擊都落空,讓他們一直平安無事地捱到了現在。
難道自己把槍口逼到了他的頭上,他真的會不反抗麼,他現在手下大票心腹,完全有實力和自己抗衡,汪坤知道於博雨行事光明磊落,可是,一旦生命受到威脅,他真的肯爲了過去汪家對他的情義,而甘願自己任他處置麼。
如果他真的不反抗,難道他就真的讓他死,可是身在江湖,這種叛逆的行爲,讓寶貝女兒心碎丟臉的行爲,不可能饒過他。如果他肯改變心意的話,一切就好辦了。
那個女人,是他唯一的軟肋,找到她,就找到控制於博雨的法寶,也讓自己擺脫進退兩難的境地,汪坤最後找了一個絕頂行家,來處理此事,希望一擊奏效。
早上的餐桌上,於博雨、嚴露瑤、張清正在吃飯,於博雨對嚴露瑤說:“我今天得出去。”
“是麼,上哪,我可以去麼?”嚴露瑤說。
看着她那如黑色琉璃的眸子,於博雨有些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