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我要是把你的記錄刪掉了,那我的記錄就要被弄上去了,再說,”嚴露瑤擠了一下眼:“你的罪行罄竹難書,我要刪的話不得累死。”
“不會吧,”張清苦着臉說:“我的還能有於博雨的長麼,他的你是不都給弄沒了。”
“沒有啊,”嚴露瑤的臉上笑意盎然:“我還給加了一些上去,現在他變成英雄好市民了。”
三個人,都不由得大笑起來。
張清覺得和嚴露瑤在一起,真是歡樂,心情好得像沐浴燦爛的陽光。不過看着她的明眸皓齒、語笑嫣然、美豔動人,他還是覺得,她這樣已經足夠讓人神魂顛倒,真不需要再有那麼多才能。
汪子墨不能回父親那,怕她的身體反應會讓他看出來,她回到於博雨的房子,這裡很長時間成了她的住處,她發現門口有了奇怪的人,監視人的事她也幹過,不能說沒有經驗,手機也有了異樣,她知道,於博雨已經對她實行了全方位的監控。
於博雨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但屋裡仍然到處是他的氣息,汪子墨走進他的房間,雖然他們從來沒有同牀共枕過,但那些和他住在一個房子裡的日子,她覺得已經是過去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命運對每個人都不公平,情場對每個人也不公平,汪子墨當時不管多晚,外面的事有多緊急,她都要按時回到這裡,淒涼地盼着於博雨有時喝醉,能偶爾回來,能讓自己和他在一個房子裡,共度一些時光。
她愛得如此卑微、如此的不敢奢望,可那個女人,卻佔據了於博雨全部身心,他拒汪子墨千里,對那個女人,卻愛她寵她、迷她膩她,須臾不願與她分開,她傷得他體無完膚、生不如死,他還是對她心心念念、一心一意、生死不渝。
爲什麼,她要愛得如此卑微,那個女人卻愛得如此霸道,同樣是女人,爲什麼命運如此不公。汪子墨趴在於博雨的被子上,把頭埋在他的氣息中,心中淒涼入骨。爲什麼她只能靠他的被子來安慰自己,而那個女人,卻能和他雙宿雙棲,躺在他的懷裡,留在他的身邊,承受他無邊的愛憐和呵護。
她怎麼可能不恨她,她嫉恨得一顆心如萬把鋼刀絞剜,她現在理解了古代呂后的“人彘”、武則天的“醉骨”,原來女人日復一日得不到愛的淒涼,嫉恨就會日復一日地蝕骨腐心,讓她們做出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
她現在,就恨不得將嚴露瑤千刀萬剮。
古堡的窗外,一抹燦爛的夕陽染紅漫天的雲彩,天空的景色如此絢爛多彩,充滿着昂揚的魔幻般氣息,張清在古堡的門廊,仰望着天空,他想,爲什麼一天中讓許多人看到的最美的景色,總是出現在馬上要消失的瞬間,之後便陷入無邊的黑暗。
於博雨讓他住在這裡,他們現在事務繁多,古堡成了他們的大本營,於博雨甚至把明天的會議都改到了這裡,張清發現他越來越沒出息了,和他的新婚嬌妻一會兒也不願分開,帶她出去她會有危險,他又不能留下來不幹事,所以他讓所有的事儘量搬到家裡研究,只爲了能時時看到她。
做一個情種要這麼膩歪麼?張清看着實在覺得氣悶,所以出來透透氣。
他們倆的確又膩在一起,於博雨躺在一個大沙發上,嚴露瑤躺在他的懷裡,手裡捧着一大罐爆米花,自己吃一個,再回手喂於博雨一個,他們在聚精會神地看一部美國大片,一邊用這種方式吃着東西。
“我不吃了,再吃該成肥豬了。”嚴露瑤宣佈。
“好啊,那我自己吃。”於博雨說。
嚴露瑤回身將爆米花罐遞給他,於博雨厚顏無恥地說:“我沒有手拿。”
“你說什麼瞎話?”嚴露瑤質問。
“你看,我這隻手要這麼摟着你,這隻手……要這麼抱着你。”於博雨一邊說一邊非常認真地演示。
嚴露瑤又氣又好笑:“你要懶死麼,我的胳膊都要酸了。”
“老婆,”於博雨摟緊她,嬉皮笑臉地說:“胳膊酸了,不如你用嘴餵我吧。”
“去你的。”他的胳膊抱得她直癢,她笑着掙脫,她越笑,於博雨越呵她癢,嚴露瑤笑得沒有力氣,兩個人嬉鬧成一團,剛纔還在聚精會神看的大片被扔到九宵雲外。
這時,嚴露瑤的手機響了。
嚴露瑤的手機響了,於博雨戀戀不捨,不肯放開她,她笑着拍了他一下,他誇張地嘆口氣,鬆開手。嚴露瑤臉上笑容未斂,拿起手機,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了電話。
“我是汪子墨,我要和你單獨說話。”對方是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嚴露瑤看了於博雨一眼,走到走廊,問:“什麼事?”
汪子墨語氣火爆,說:“嚴露瑤,你還挺有本事,竟然限制我的網絡權限,不過你別以爲我爸現在不幫我,於博雨派人監視我,我就什麼都做不了,我的手機要多少有多少,他能監控幾個。這世上只有我知道那個殺手的真實身份,我現在就打算告訴那些人,到底是誰殺了他們的老大,你要不想讓於博雨以後再無寧日,就乖乖地想辦法一個人出來,和我好好談上一談。”
“你說他是那個殺手,你有什麼證據?”嚴露瑤語氣平靜地問。
“我親眼看到,我親手給他卸的妝。”
“有照片麼,或者視頻,或者證人,還是什麼都沒有,只是你自己看見了。”
“你……”汪子墨啞口無言,她當時只顧上救他,哪裡想到這些,就是有別人看到,以她當時的心境,也會將證人當場除掉。
“有槍、現場有他的指紋,警方掌握這些,你不怕我向警方說麼?”汪子墨想嚇住她。
“警方那裡什麼都沒掌握,我查過了。”嚴露瑤說。
汪子墨一時氣苦,她沒想到嚴露瑤網絡行家的身份,“我就是證人,全世界只有我知道真相,你不怕我說出去麼?”她威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