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吳本清這副欺軟怕硬的樣子,不敢對陳教授怎麼樣,畢竟他知道陳教授底蘊深厚,就算在國家部委都有賞識他的領導,所以就對着沒有任何憑仗的學生下手,蘇琳實在看不過眼了:
“吳副校長,學生言論自由,這本來就是燕大的光榮傳統,也是燕大之所以能成爲全國強校的最大保障。
你今天這樣動手抓學生,是不是與燕大的光榮傳統對抗?是不是想動搖燕大的百年立校之基?”
蘇琳本不是一個高調的人,這些年她在趙家亦是如此,在林寶珠等一干人的壓制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包子了。
但是在燕大,離開了趙家的束縛,精神上的自由得到了渙發,此時又在國難當頭之時,吳本清絕然站在了正義的對立面,這讓蘇琳不得不挺身而出,無意中做了一回高調的人。
吳本清原本就是以校規校訓這樣的大帽子來壓制學生,他的文才口才等綜合素質原本就不好,如果不是身爲吳氏世家子弟,他根本不可能做到燕京大學副校長這個位置,並且還是專爲他設置的閒職位置。
但越是這種沒有本事的草包,對別人的看法越是介意。
隨着蘇琳幾次出頭說話,吳本清的腦海裡對蘇琳的印象漸漸清晰起來。
蘇琳?這個名字在他印象裡並非沒有,只是時間長了,他早就把她淡忘了,如果不是今天再遇見她,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了。
蘇琳?不是在那次事故中無顏見人,在她爸的幫助下,隨便找個人嫁了嗎?她怎麼又回來了?看樣子,恢復得還不錯?當然,和當年一樣醜就是了!
吳本清並不心虛,因爲他感覺得到,蘇琳對他並不熟悉。
不過,當下蘇琳挑起了燕大學生們的戰意,見蘇琳出面爲大家說話,此時學生與保安們開始反抗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這讓吳本清覺得大削麪子,如果不把這件事壓下去,他以後在燕大還怎麼管人呢?
“保安,先把這個女生抓起來帶到派出所,煽動學生,擾亂校園秩序!”
吳本清冷哼一聲,手一揮,對準了胖胖的保安隊長。
陳教授已經看不下眼了,作爲一個敦厚的學者,他從來只專注研究,不關心學校的政務,見這個草包副校長指手劃腳,還要對蘇琳下手,俗話說:泥人也有土性子。
陳教授上前一步,對吳本清道:
“吳副校長,這事就這樣子算了,再鬧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
陳教授的意思是:現場都已經失控了,你作爲維護校園治安的副校長,爲什麼不穩護好秩序?
但吳本清見陳教授在這件事上也站在自已的對立面,心頭火起,騰地更加變本加厲了,對着汗水浸溼了後背的保安下了死命令:
“今天你不把這個學生抓到派出所,我就撤你的職!”
“誰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至極的男聲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
吳本清沒想到又有人跳出來阻攔,他的臉色一凜,回頭一看,不由地傻了眼,竟是一個全身軍裝的軍官。
這個軍官正是費言!
他剛纔見陳教授忙碌着他們行家裡手的事情,所以便趁空打電話向上級領導彙報今天的工作情況,因爲領導要求他執行這件任務,事無鉅細都必須向他彙報。
沒想到,他剛打完電話回來,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纔不甩這個人是副校長還是其它什麼官呢,反正領導交給他的職責和任務就是保護好蘇琳,保護好這個實驗室,做好這件利國利民的事情,所以一見有人對蘇琳不利,登時身上冷汗就冒了出來。
如果自已不是及時回來,讓蘇琳被這保安隊長扭到,送到派出所,那他不是失職了嗎?
所以費言壓抑着怒火,沉聲喝止。
保安隊長上前,還未靠近蘇琳身邊,便覺得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倒,摔在地下做狗啃泥狀,頓時讓圍觀的學生鬨笑起來。
保安隊長氣急敗壞地擡起頭,才發現,絆倒自已的,正是一身戎裝的費言。
見到對方肩上的星星和槓槓,保安隊長估摸着這個年輕人至少有少校級別,他只好悻悻地爬起來,摸了一把滿是泥的嘴,卻發現摸出一把血來。
“這位領導,現在這個項目是由國家立項的,十分重要。請不要干擾我們工作。”
費言提到“我們”二字,還故意站在吳本清面前,把胸一挺,讓吳本清看清楚他的身份。
他可是軍官,既然這個項目涉及到“我們”,那就是軍方在其中也有參與了。
在華夏國,一般領導都會曉得,軍方參與的項目,如果不告訴你,那就是涉及到國家機密,最好你也不要問。
知道得太多了,並非好事。
燕京大學參加這樣的項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項目成功,也會受到國家的內部秘密表彰,這些外人不懂得,作爲副校長、且是官宦世家的吳本清自然略知一二。
所以見費言亮出軍方身份,還用了那樣的隱晦語言暗示,吳本清的態度就收軟了。
這時,見到費言出面,原本是外圍負責警戒的士兵們也趕了過來,因爲依據蘇琳的吩咐,不想這一帶太招搖,所以士兵們都離得遠遠的分散警戒。
雖然能看到這裡挺熱鬧的,但具體什麼事情士兵們也不清楚,蘇琳也沒有要求他們的幫助,所以就一直在外圍擔任警戒。
因此,其實費言不出面的話,蘇琳真的被保安隊長押送出去,這些士兵也是會奪人的。
不過,上前一看這架勢,自已的保護對象居然要被這個保安隊長抓去了,這些士兵的感覺和費言相同:臉丟大了!
一個上尉軍官火了,手一揮,士兵們“嘩啦啦”地端着上膛的槍,就對準了保安隊長和吳玉清。
見到這麼多士兵“嘩啦啦”地拿着最新式的自動衝鋒槍指着他們的腦袋,保安隊長和吳玉清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吳玉清還好,他到底是名門之後,還是燕大的副校長,知道這些士兵不會真地開槍,但是保安隊長可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陣勢,頓時嚇得有些腿軟。
“收隊,走!”吳玉清一看保安隊長這個熊樣,知道今天也指望不上他了,只好低喝了一聲,然後故意昂頭挺胸,端着副校長的架子,雙手還故意分開士兵們的槍口,維持着副校長的體面,走了出去。
吳玉清不恨別人,心裡卻把蘇琳恨上了,他暗想着:蘇琳,上次沒弄死你,這回是你自已撞上槍口找黴頭的!
保安隊長見狀,也趕緊跟在副校長的屁股後面,鎩羽而歸!
見剛纔還囂張的二位落荒而逃,性格自由爛漫的學生們不由地發出了鬨笑聲,有人還吹起了諷刺的口哨!
這一幕,實在對學生們的胃口,堅持自已,反抗強權!所以博得他們的喝彩也不奇怪!
蘇琳和陳教授對看一眼,無奈地搖搖頭,陳教授便對吊車司機道:
“繼續!爭取下午就要完工!”
接下來一切順利,也沒有再所謂的校方人士出來嘰嘰喳喳。天色擦黑,不光機械組裝好了,包括調試也全部完工。
當所有的無關人員都撤走後,蘇琳看着這巨大的煉藥爐開始運轉,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選取各個年份的清肺草進行靈氣的調配,其它的就簡單了。
經過一晚上的測算,蘇琳終於搞定這最關鍵的一項任務,接下來,開始配合其它的輔材,開始煉製成品。
當白色的成品藥汁從過濾口出來,通過生產流水線一一裝罐,蘇琳和陳教授的心才放了下來。
對於他們來說,完成所謂的課題任務不重要,能早一分鐘救出人命才重要。因此,陳教授不顧年紀一大把,也是努力地熬到藥汁成品出現的時候。
“陳教授,你去休息吧,後面的工序我來把關。”看到陳教授一臉倦意,但仍然興致勃勃的樣子,蘇琳提醒道。
“好的,這下子成品出來我就放心了。”陳教授年紀大了,實在也是撐不住了,便點頭答應。
此時天色已明,蘇琳打電話叫來費言,叫士兵們幫忙,把所有的成品的藥放入醫用紙箱,立即送到大湯山的醫院,她可沒有忘記,那裡還有許許多多眼巴巴地等着她的藥的患者呢。
裝夠了幾萬份大湯山醫院夠用的藥物,接下來,蘇琳就開始熬製全國各地需要的用藥。
蘇琳這才發現,這機械的東西也不是完全不可取,在這樣的緊急事態下,中藥與現代文明的結合,能產生這樣良好的效果,也是料想不到的。
由於燕京是這次SAR病毒的起源之地,雖然現在還不能明確具體的源頭是哪裡,但是此次燕京是全國SAR病毒感染最多的地區,所以大湯山收治的病人,也是全國病患的十分之一有餘。
蘇琳要做的工作,就是把份量調配好了,直接扔進煉藥爐裡,然後利用電腦控制的恆溫設備,設定好時間,讓藥汁熔鍊出來就可以了。
一個上午,蘇琳不眠不休,至少製作出來七萬多份的藥材……
就在她忙着工作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