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尋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纔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跡象,這個神秘人一直是存在的,想必那個深夜,撞到她以後將她帶回神秘別墅的也是蘇振北吧?或許正是因爲冷嬈這個神秘人的蛛絲馬跡,所以纔會這麼地誤會她。
原來陸連城的噩夢,還是和自己有關的。
不管是因爲他因整治了副省長而受到董事會的彈劾,還是因爲蘇振北趁虛而入而差一點失去了wk集團,都是因爲她。
白千尋心裡一團亂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只是一心想要離開陸連城,卻也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困擾。
“白小姐,你沒事吧?”小林等在門外,與幾個總裁辦的人站在一起,大家都在關心她:“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白千尋點頭,然後又憋住眼淚,笑着搖頭:“你們放心,老董事長是不會讓wk落入他人手中的。”
所有人都是嘆了口氣,然後點頭。但都是沒有什麼士氣。
“小林,我想現在回醫院。”白千尋突然說:“你留下來吧,看看這裡的情況,結束以後將老董事長送回家。”
小林想勸她,但是身邊的同事太多了,沒有辦法說太多。
再加上白千尋實在受到的衝擊力過大,壓根還沒有從那個神秘人就是蘇振北的情緒中走出來,現在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最好是能夠立即到一個能夠給她安全感的人的身邊去。
白千尋一刻也不想耽擱地要去醫院,陸連城的身邊。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隻要陸連城能夠醒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何時起,陸連城就是白千尋全部的希望。
“你們每隔一個小時檢查一下房間裡的溫度溼度,還有,我讓你們每天換鮮花,誰讓你們放味道這麼重的水仙花的?!”
“院長,水仙花……”
白千尋本想錯過冷嬈以後再進病房的,但是聽到這些以後,忍不住站出來說:“抱歉,水仙花是我帶來的。”
冷嬈看了她一眼,想說什麼,但刻意忍住了,眼中浮現出厭倦,然後從她的身邊錯開,直接離開了病房。
跟着她出去的還有一大串的護士,都是被指派專門照顧昏迷的陸連城的。
可見這一次冷嬈真的是被嚇到了。
白千尋關上病房門,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直接落下來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雖然稱不上恨,但就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在冷嬈那裡,她或許就是這麼一個角色。或者說,在所有人那裡,她都是這樣一個角色。
上帝不會這麼不公平,她什麼都好,遇到的卻都是壞人。這樣只能說明是她有問題。白千尋苦惱萬分,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又或者說,她已經被所有人厭棄了,如果她離開,消失了,所有人的生活都會歸於平靜。
只要想到她會離開,白千尋便流淚到忍不住抽噎起來。
撲在陸連城的牀邊,咬着自己的手腕哭泣。
“傻丫頭,你怎麼在哭。”
耳邊傳來陸連城低沉的埋怨的聲音:“耳邊都是你小聲的哭聲,心都亂了。”
她驚恐地坐起身,看着病牀上的人的確已經睜開眼睛,對着他笑。
白千尋反應過來以後抱住他的脖頸,整個人撲上去:“連城,我好想你。”
呵呵。對方在她的耳邊低沉的笑。
她的眼睛閉上,眼淚簌簌下落:“我知道現在是在夢中,但是能夠見到你醒了,我就知足了。”
“我是真的醒了。”陸連城有些嘆氣,這個女人是哭傻了吧!
白千尋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只是撲在他的懷中,眼淚浸溼了他的衣領,被子,最終,他伸出手掌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摩擦安撫,她的情緒才漸漸地緩解。
即將要進門換藥水的護士,此時推開門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後飛速地跑向護士臺,一邊興奮地喊:“陸先生醒了……快告訴院長,陸先生醒了!”
因爲陸連城醒來,所有人接到消息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被易主的恐怖氛圍籠罩着的wk集團大廈。
會議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小林沖進來。
所有人都認識這個陸連城的特別助理,對他的行爲完全是驚嚇的,皺着眉頭埋怨。
“陸總……陸總醒了!”
小林氣喘吁吁,想必是聽到陸連城醒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衝進來報備的。
原本壓抑的會議室中,突然傳出嘆氣的聲音。
蘇振北站起身,脣角似是有所上揚:“既然今天沒有結果,那就只好等着陸連城站在這裡讓我們再做抉擇。”
所有人都是互相看着,不明白爲什麼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最後換來的卻是蘇振北這樣不急不躁地離開。總裁的位置,他真的就這麼有信心能成爲他的囊中物嗎?
病房中的哭聲慢慢變小,陸連城的手掌一直在安慰着她,手掌在她的後背安撫,動作一直保持相同的力道,一下一下,表情表情嚴肅就像是在做一件很精細的事情。白千尋突然擡起頭,看着他有些發愣,整個人因爲哭了太長時間,眼圈發紅,臉上的淚痕沒有幹,黏了幾根髮絲在臉上,顯得楚楚可憐的很。
“暈倒一次就能惹你這麼多眼淚,早知道就不暈了。”陸連城爲她擦眼淚,然後輕聲說:“你哭起來,我聽着都覺得心緊。”
白千尋惱羞成怒,手掌打在他的被子上:“討厭,剛醒就要耍流氓。”
陸連城被她的話惹笑,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點,捏她的臉頰。
白千尋吃痛,伸手要撥掉他的手:“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病房門在這個時候打開,冷嬈聽說陸連城醒來了以後就衝下來,後面還跟着一大串的責任醫師和護士,此時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白千尋趁他不在意,閃躲向旁邊。
“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白千尋從他的手中抽出紙巾,然後站起身來就要讓位置。
經過門口與冷嬈在目光接觸的時候,兩個人都有刻意躲閃,白千尋率先別過臉,嘴角揚起不自然笑容,然後側身離開。
“連城哥!”冷嬈不等白千尋走出病房,就直接撲向陸連城。
陸連城有意看了眼白千尋,然後不經意地笑了:“你怎麼說也是個醫生了,這一點常識也不懂?”
冷嬈坐起身,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還說,爆炸品的數量再多這麼二十克,我就是哭也沒有地方了。”
陸連城聽到這個話以後,神色一冷,一直看見白千尋已經關上門離開了,才說:“查到什麼人了嗎?”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乾媽已經做主處理了。”冷嬈爲他掖被子,然後漫不經心地說:“你暈倒以後,乾媽急壞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明面上解決,畢竟現在風頭正緊,如果沒有不適因爲前段時間直接得罪了副省長,現在……”
“什麼叫做得罪副省長?”陸連城冷哼一聲:“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冷嬈努了努嘴巴,不太開心的說:“你現在比以前太不知道收斂了,你知不知道處理這些事情也是很麻煩的。還是爲了那麼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開罪了省級官員。”
陸連城聽出她話裡的埋怨,本來只是覺得白千尋是因爲自己哭了而不好意思,現在才察覺到不對勁。剛剛白千尋出門時候嘴角有這麼一抹不自然的笑,明顯就是害怕冷嬈的意思。
“嬈兒。”陸連城叫她的時候,神色嚴肅,看着冷嬈心虛:“我暈倒的這段時間,還發生什麼事情了?”
冷嬈一笑,然後躲閃目光:“能有什麼事情,無外乎就是乾媽能給你擺平的事情。”
“我是說白千尋。”陸連城開門見山,看見冷嬈心虛地表情,他真的是太瞭解這個妹妹了,於是假作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責怪她了?”
冷嬈早就想到陸連城醒來以後,一定會因爲白千尋的事情訓她,但真的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察覺,而且什麼原因都不問直接埋怨她,這一點,冷嬈接受不了。
“連城哥,如果不是黃氏集團和副省長的事情……”冷嬈說到一半,陸連城突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怒意,讓她說不下去。
“千尋現在在我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我本以爲你和乾媽能夠對她好一點,沒想到,最後讓她受委屈的竟然是你。”陸連城這下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了,有些斥責:“嬈兒,如果因爲我而讓你傷害一個人,我不會繼續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冷嬈握着他的手臂,突然覺得雙臂無力。
看着躺着病牀上的陸連城,她竟然覺得害怕。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才能像現在這樣守在連城哥的身邊,現在卻因爲一個外人,就要把她趕走。
冷嬈不恨白千尋,她只恨自己爲什麼不是白千尋。可是能夠從小就被連城哥照顧,她又捨不得。
愛一個人太過痛苦,得不到一個人纔是真的痛苦。看着陸連城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她竟然覺得自己像是已經坐上了一艘向後漂流的船,就這麼距離他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