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振北站在辦公室中依舊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現在是wk集團的最大股東,只要有他在,一定還會在見到白千尋,即便是她現在不肯回來,等到陸連城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一定還會重新洗牌的。
所以他不怕,有自信等得起。
現在才只是宣戰,真正的戰爭還要等陸連城醒來以後纔會開始。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環視這辦公室四周的景緻,果然要比別的公司的辦公室要顯得更加的簡單明瞭,甚至視野也因此更加開闊了一點,不過蘇振北不喜歡,總覺得這樣的擺設裝飾真的是沒有一點創意,在這個地方,只能辦公。
會議室中,能夠參加決議的董事都已經到齊,每一位和陸琪峰有交情的人,聽說了剛剛在繞城高速上發生的事情,都是緊張地一直笑着,生怕這一次選錯了隊,站錯了位置,最後落得個不忠的名聲。
陸琪峰的突然出現,卻沒有明顯地表明出自己的態度,而他們現在做的,是罷免陸連城。所有人都知道談何容易,先不說陸連城和蘇振北手中的股權只差了兩個百分點,就光說撤了陸連城的身份以後,如果等到醫院裡的那位醒來,從陸琪峰的手中拿走一部分股權,那麼又是不一樣。
所以,在開始投票之前,他們不僅要測陸琪峰的態度,更要測陸曉明的態度。
這一點至關重要。
“這時間過得可真的是太快了,想當年陸老打拼的時候,我們幾個經常在陸家開臥談會,一開就是一整夜,那時候曉明才這麼大一點,哭鬧着爸爸不睡,他也不睡。”說着話,那個人比出陸曉明的身高,一副驕傲的樣子。
陸曉明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的意思。
反倒是陸琪峰,想起往事,此時也是樂呵呵的:“是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我們竟然都不再是wk集團的主幹力量了。”
“年輕人現在追上來了,總要給他們一番天地和舞臺。”
陸琪峰點頭,似笑非笑地說:“但是wk集團創建的初衷,你們還記得嗎?”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他們不是不知道初衷,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後來時間長了,他們的公司大了,野心大了,當時的初衷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這麼冷不丁地被陸琪峰提到,所有人慢慢倒是能夠回想起當時的玩笑話。
那個年代,哪來的鑽石飾品的概念,不如黃金來的要更讓人容易接受,他們幾個是最早一批留學歸來的新貴,接受新鮮的事物要比別人都快些,在國外喜歡那些晶瑩透明的石頭,帶一些回來,女朋友也很喜歡。
陸琪峰當時是最癡迷鑽石的。他的百寶箱中全是當時花了大價錢從黑市上淘來的。
後來爲了讓更多的人喜歡和分享,所以他們創建瞭如今的wk集團,以前叫克拉集團,簡單直白,完全是鑽石的愛好者的聚會。
“捫心自問,你們現在還愛鑽石嗎?”陸琪峰說話的時候,從自己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絨布盒子,打開以後,裡面是他最心愛的,也是wk創建之初就珍藏着的紅寶石。
這樣成色的大寶石,現在想買都買不到。
還沒有人回答他的話,會議室的門就打開了。
與約定的開會時間相比較,已經遲到了十五分鐘。
陸曉明突然震驚地站起身來,看着這個男人厲聲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蘇振北看了眼自己身後的秘書,示意她呈上自己的股權認購書,然後彬彬有禮地說:“各位不好意思,因爲還不熟悉wk集團的一些情況,我耽誤了一些時間。”
“蘇振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陸曉明頓時火冒三丈,與一來就沉默不言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拎起蘇振北的領口就要動粗:“你特麼這麼處心積慮的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蘇振北笑着看他,然後說:“除卻wk集團能給我帶來的收益不說,就單單是送一個珠寶集團,聽上去就比送一條項鍊要更加有誠意的多吧?”
陸曉明這下明白了,爲什麼剛剛只讓白千尋一個人進總裁辦公室,原來他是打了這個主意。只要是涉及到白千尋,他更加的氣憤,這個負心漢都能這樣欺負白千尋,他現在就要爲了白千尋出氣。
“曉明!”陸琪峰突然厲聲吼道。
就在陸曉明的拳頭就要打在對方的臉上的時候。
“這位想必就是喜歡我們wk集團,費盡心思也要站到這裡的蘇先生吧?”陸琪峰說話的語氣還算客氣,但是對待自己人,可就沒有這麼善良了,他環視一週剛剛與他附和的幾位老朋友,然後說:“只可惜,wk集團是堅不可摧的,如果沒有鑽石一般堅韌的性格,又怎麼配坐在這裡呢。”
“如果人人都像玩過家家一樣將wk集團的最大決策權讓來讓去,那這個集團還有什麼說服力?”陸琪峰說完以後,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不好看,特別是幾個對罷免陸連城躍躍欲試的股東。
薑還是老的辣,陸琪峰作爲這些人最初的領導者,他更懂得如何在關鍵的時刻抓住他們最關注的,也是最關心的東西。
這些人不會因爲陸家或是陸連城曾經給他們帶來的收益而放過陸連城,他們只會因爲自己的股份能在最後分紅的時候最大化而心動。
不過這樣也好,更容易控制。
陸琪峰與蘇振北對立而坐,兩個人皆是不明情緒地笑着,然後互相寒暄。
“蘇氏集團向來不涉及珠寶業,竟然不知道蘇少爺也是喜歡鑽石的人。”陸琪峰說這話,然後將自己的紅寶石推向蘇振北的方向:“你看這一顆紅寶石成色如何?”
蘇振北搖頭:“我對這個不懂。”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中就有人唏噓,只是蘇振北沒有這麼笨,當然知道這這個問題沒有這麼簡單,於是說:“雖然我對鑑賞珠寶沒有多大的研究,但是我對於一個大型企業的商業管理很感興趣。我擅長的,偏偏就是貴公司不擅長的,擴大市場提高銷量.”
“一個連珠寶品鑑都不懂,也不願涉獵的人,能夠做到幫助wk集團擴大市場?”陸琪峰聽了這個話以後,苦笑着搖頭:“年輕人,你到底是把我們這些老頭子當傻子呢,還是把這麼多喜歡wk的消費者當做傻子呢?”
蘇振北瞪着他,然後沒有說話。
會議投票之前,這樣的口舌戰就是最後的拉票戰,而所有股東,他們也在時時刻刻衡量自己的利益會在哪一方而變得更加的強大。
“在做了解的時候,我發現前總裁陸連城已然將wk集團的設計重心全部轉聘歐洲團隊,這樣一箇中國本土的珠寶公司,不爲了自己的門面着想,而是一味地重心轉移,想必也不是出於對鑽石的喜愛吧?”蘇振北再一次提醒這些本來就怕被踢出局的股東。
然後說:“光是在歐洲上市的藍色火焰一款,就已經三次脫銷。雖然只是水鑽飾品,但是其影響程度一點都不亞於腕錶系類在亞洲地區上市時,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大家不會想不到吧,這些年被外企融資的,也不在少數。”
所有人都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向陸琪峰的方向尋求解決的辦法。
他們現在最怕的,無外乎就是被陸連城掃地出門。
想當初,陸曉明作爲設計部總監,董事會的成員,也不是輕而易舉地就被趕出去了。
再加上這麼多場董事會,陸連城要麼不參加,參加以後也是沒有表現出一個晚輩對於長輩謙恭的態度,一直在開疆闢土,完全把公司當成是他一個人的。
這就是一個大的多棱角,緊緊是從一個層面上來看,是難以看出整個形狀的,但是現在的蘇振北就是圖用一面去矇騙所有人。
正如同他自己說的一樣,他擅長的是如何做一個經營者,那麼蘇振北不會不明白,擴大歐洲市場的前提就是必須採用歐洲的設計團隊,兩者之間並沒有矛盾,並且想要讓wk集團得到長遠的發展,就必須要這麼做。
陸連城只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我想我能夠理解。”陸曉明突然開口,說話的時候,是看着所有人笑着的:“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的團隊,如果是我還在wk集團,我想我能夠接受。”
他的話說的很是時候,誰都以爲陸曉明會在這個時候回報當初把他趕出去的大仇,沒想到他竟然站出來說理解。
蘇振北坐在位置上,與陸琪峰坐在一排,所有人都在糾結地考慮着自己即將做的選擇是否有差錯,陸曉明的話壓倒某些人的最後一根稻草,現在陸家人表態了,如果這個時候陸家的人願意重新團結在一起,那麼他們所作的所有,將會成爲無用功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