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認她做乾女兒嗎?白千尋想了想,覺得這不就是兩個人很聊得來,覺得很投機所以情到所致,還需要什麼別的客觀原因嗎?
當然,她還沒有回答,陸連城就已經一身居家服出現在了餐廳。
白千尋在他下樓的時候多問了一句,他要不要換衣服。
沒想到陸連城根本就沒有理會,甩給她一句,我在自己家吃早餐,爲什麼要換衣服。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對話。
“這位就是千尋的老公了吧?還真的是一表人才。”艾米麗見到陸連城這一身裝扮就下樓,也是有些微怔,是怕他現在當場叫她一句乾媽然後就打亂她的計劃。
陸連城倒是給面子,冷笑一聲以後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剛剛艾米麗的震驚,白千尋想起艾米麗曾經因爲穿着打扮的問題說過她,於是理所當然地認爲是在震驚陸連城的穿着。
“乾媽,這位是我的……額,他是wk集團的總裁。”白千尋支支吾吾說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老公’或是‘丈夫’這兩個字眼。
陸連城看了她一眼,臉色更不好了,沒想到她現在膽子這麼小,至少‘男朋友’不應該說嘛?在自己的乾媽面前介紹職務,估計只有白千尋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我知道,陸總裁可是現在國內最有潛能的年輕總裁,全國人民很少有人不認識他的吧。”艾米麗玩笑地說道:“實話不瞞,我知道你的丈夫是他的時候,也是很意外呢。”
“有什麼可意外的?”陸連城說話的語氣倒是不帶情緒,只是問話的時候盯着艾米麗看。眼神中更像是一種不滿。
白千尋怎麼都想不起來這個眼神在哪裡見過。一直等到艾米麗忍不住笑着爲他倒了一杯牛奶以後,白千尋才恍然大悟,那個眼神真的很像小南在生悶氣的時候,向自己訴苦的時候。
難道是她看錯了?陸連城怎麼可能覺得委屈。
“千尋的性格柔弱可欺,在時尚圈應該是不能長期生存的,現在再看她,原來是身後有陸總裁這麼厲害的人撐腰。”艾米麗一口一個‘陸總裁’地強調,讓白千尋都覺得尷尬。
而陸連城反倒是心情很好,說:“我早年在法國讀書的時候倒是知道艾米麗女士的……”說着看向白千尋,餘光是看着艾米麗臉色大變的。
“哦?那你們之前沒有機會認識嗎?”白千尋難得抓住能插上話的,於是積極參與。
艾米麗以爲陸連城真的要說出她身份的事情,於是心虛地咳嗽幾聲:“我以前和後輩接觸的機會少,現在認識也不算晚。”
“你說呢?連城。”艾米麗難得繃不住在飯桌底下用鞋頭輕輕撞了一下陸連城。
到底還是他的乾媽,陸連城纔不會當衆拆穿她呢。
於是飯局前半段的尷尬慢慢緩解,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倒真的像是乾媽到家中看望乾女兒和乾女婿的。
“你們還沒有辦婚禮呢吧?這倒是有一點可惜了。”艾米麗提到這個事情,來了精神:“不如今年元旦的時候給你補一場,世紀婚禮多浪漫哪。”
白千尋尷尬地笑,他們婚都離了,形式算什麼呢。
“冬天太冷。”陸連城回答她,然後又誠懇地說:“下着鵝毛大雪能穿什麼漂亮的衣服。”
艾米麗衝白千尋曖昧地笑,然後說:“乾女兒,你的老公還是很疼你的嘛,這我就放心了,等着明天開春喝你們的喜酒。”
“嘿嘿嘿嘿。”白千尋聽了這些話就只是埋頭吃早餐,傻笑。
完全參與不了意見。
陸連城與艾米麗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各有所思,艾米麗瞪了他一眼,而陸連城則是有些無奈地看着默默低頭只會傻笑的某人。
難道真的是最近沒有與她親近,所以她現在沒有信心了嗎?在乾媽的面前還是不敢大膽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本不該在週六的時候叨擾,只是剛剛回到國內,我就想各處走走。”艾米麗坐了一會便要走,拉着白千尋的手說:“只要我的乾女兒過的幸福,就好。”
白千尋點頭,與陸連城站在一起儼然天造地設的一對。
“乾媽,我今天陪你各處走走吧。”白千尋被早晨的對話驚悚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單獨面對陸連城。
於是藉着機會就要跑。
陸連城將她的肩膀抓住,向自己的懷中攬了攬,然後說:“你在家好好休息,準備午餐,我送乾媽走。”
“啊?”白千尋從剛剛一直認爲陸連城應該是不太喜歡艾米麗的,兩個人總是嗆聲。
但是現在看他如此主動地提出要送,她頓時覺得不理解。
“你這樣,她會懷疑的。”陸連城開車,艾米麗坐在副駕駛開始埋怨他:“只不過千尋這個丫頭心思單純,恐怕也不會多想。你真的是太欺負她了。”
陸連城撇嘴巴,十分委屈地說:“我哪裡欺負她了,她每天不氣我就燒高香了。”
“就你剛剛的態度,你讓人家怎麼說?現在困在家裡哪裡也不准她去,還不給她一個準確的身份,估計也只有一個白千尋這麼傻乎乎地任由你欺負。”艾米麗離開別墅以後就開始生氣,而且是越說越生氣:“你說你這孩子,對誰都是客氣,怎麼到了自己老婆那裡,脾氣壞的跟什麼似的。”
正在開車的陸連城車頭一甩,然後說:“她喜歡。”白千尋是那個,不管他陸連城變成什麼樣子,都依然會將他當做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的。
艾米麗倒是真的被這句話感動了,但還是不忘了提醒一句:“可你不要忽略了,今天不管我怎麼說,她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你們的關係。”
陸連城穩穩地將車子停在目的地,臉色極爲不好。
“作爲你的乾媽,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抓住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總要旁人去確定你們的關係。”說完以後,艾米麗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趁着陸連城沒有話說的時候,她又笑着說:“對了,不要告訴千尋我和你的關係哦。我還要留她在我的身邊陪我更長的時間呢。”
艾米麗走後,陸連城的車子一直停在路邊沒有走,他心累地看着前方的路,看到昨天晚上拿了一支菸的煙盒,想起昨天晚上她那樣委屈且小心翼翼地說那些話,心裡十分的不痛快。白千尋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的確是拜他所賜,但是這段時間將她接回家,已經儘可能地對她好了,爲什麼她還是沒有安全感呢?
陸連城又點燃了一根菸,心情煩躁的很。
“叔叔,叔叔。”有個小女孩敲他的車窗,然後舉上來一大束水仙花:“叔叔,買一束花吧。”
陸連城被突然襲來的一陣花香刺激地皺眉,但是很好聞,就像是她的髮香。
“這是什麼花?”還要放在一大桶的水中。
小女孩見陸連城從她的手中接過重重的飲料瓶,笑得十分開心:“這是水仙!”
陸連城端着有些灑水的水仙花,根莖塞在塑料瓶子底座中很滿,看樣子再不轉移就要變得不好看了吧。他拿出一百塊錢交給女孩。
“叔叔,只需要十塊錢。”
陸連城倒吸一口氣,自己好像沒有帶零錢的習慣,於是說:“我很喜歡這個花,也很需要它。所以,我覺得值一百塊錢。”
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是很懂,於是立即去找在不遠處擺攤的媽媽彙報。
而陸連城的車已經疾馳而去,沒入早高峰的車流之中。
水仙花的味道清冽,但是車廂中剛剛滿是菸草的味道,現在則是花香瀰漫,他勾起脣角笑着,希望那個女人能夠喜歡。
推開家門,鐘點工阿姨已經買好菜送來,而白千尋正站在她的身邊,商量着中午的菜色。
“排骨還是紅燒吧,口味不要那麼清淡。”白千尋提醒,前段時間是因爲陸連城總不吃飯胃不好,但最近,明顯能感覺到他食量上升,這些菜如果再清淡,就不是他的胃口了。
“白小姐對先生還真的是好。”
“應該的。”白千尋臉紅着笑。低頭的時候,餘光瞥見門邊站着一個人,是陸連城,手中破天荒地拿着一個切了一半的大可樂瓶子,盛滿了水,抱着一束水仙花。
她大喜,看到這些花花草草的時候,總是心情很好:“好漂亮的水仙花,你從哪裡弄來的。”
陸連城意識到自己帶着這個有些尷尬,於是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哦,艾米麗在半路上看到有小女孩賣花,買了讓我送給你,謝謝你的早餐。”
白千尋迅速將百合花移植到一個漂亮的玻璃盆中,果然看上去更順眼了。
“比剛剛上檔次多了。”陸連城感嘆了一句,然後甩了甩手上的水。
白千尋看着他上樓去洗手的背影,有些覺得想笑,看着那一盆水仙花,花香四溢,混着廚房阿姨爆香過的味道,幸福感滿溢心頭。
真的是艾米麗女士送的嗎?她作爲艾米麗的助理,倒是知道她不喜歡這些花的。